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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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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非常敏感,反应迅速,常常会因为一点点的刺激莫名其妙的胀大起来。这时我就不敢出去见人了,因为那个明显凸起的部位会暴露我的全部秘密,我得一点点的等它那个劲儿过去,让它慢慢软下来。还不能急,你急它不急。它大起来,硬起来容易,不用我的指挥。让它软下来,却需要时间和耐性。这时候通常简单易行的办法是手淫,可我根本就不知道有手淫这一说,还有用手解决这么一回事,只好慢慢承受煎熬。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很邪恶,很丑,很脏。这全怪这位老兄,它怎么就这么老土,没见过世面,怎么就这么爱激动,一点小KS就这么全身投入。让它事后降温只是被动的应付,我要未雨绸缪,这最常用的办法是不去想,憋着自己,一发现苗头就赶紧刹车。这一招非常灵验,以至于我在新婚之夜造成早泄。但我并不十分伤心,我知道自己是忙中出错,是个新手,初学乍练,摸不着门道,经过学习和锻炼,一定会轻车熟路。结果第二次就一试成功,再就是势如破竹,一胜千里了。可是这种事总和一个人做,时间一长就难免乏味,上去时快乐一阵,过后就觉得没什么意思,竟有了几分后悔的感觉了。

  结婚前对女人总是挑三拣四,不好的不肯要。结婚后哪,几乎是个女人就行了,只要她有女性器官,可以让我与之性交,就都能让我产生欲望,只要我想产生欲望的话,只是和自己老婆没兴趣。去嫖,爱惜身体,怕弄上病。搞婚外恋,胆子又太小,什么都怕。而且得到的只是一点不“实际”的小情绪,而失去的可能是实在的硬头货,得失之间很不成比例。这笔帐我算得很精。但算账归算账,一旦爱上了还真挺麻烦。有个小女子对我挺倾心,我对她也很有感觉,但我们还一直没在一起干过事儿。虽然没干过事儿,但感情心思都有了,回到家就觉得老婆讨厌。又没勇气离婚,又放不下搞婚外恋的念头。别人搞过了,我没有搞,心里总觉得亏。活在这个时代没搞过自己老婆之外的女人,岂不是白活,太对不起自己了。但考虑到那些后果,心又灰了一半,想吃又怕烫着,不过心思总是没死。因为看着喜欢的那个小女子好,对老婆就越来越冷淡了,连房事都提不起兴致,没有欲望,只是勉强做。后来连勉强都不行了,裤裆里的东西不好使了。文词儿叫阳萎,我阳萎了。它原来是多么龙精虎猛,威武雄壮啊,现在变成了一个捉不到老鼠的病猫,软沓沓的。也许,面对那个小女子,我还会恢复往日的雄风。但也许我也会像在老婆面前一样,一蹶不振,那样我人就丢大了。所以至今未敢尝试。老婆让我去看,也就去看了,我也不想这男不像男,女又不是女的窝囊相。看的是中医,煎的汤药是一个疗程又一个疗程的吃,可始终不见效。通过看病,认识了不少人,发现他们与我症状相似,但心境却不尽相同。现在的人都把性当成了生活重要的一项享受,没有了它,生活就变得缺损,没有趣味了,所以都尽力医治。由于同命相连,我结交了几个病友。其中有一个中学校长,三十五岁了,一米八的大个,膀大腰圆的,偏偏哪个地方不争气,硬不起来,也就不能往老婆的身体里进,老婆享受不到挨操的滋味,就在外面找男人。从哪个地方开始,鼓捣出了感情,和校长离了婚。校长觉得很丢人,老婆跟了别人,做人失败,那个地方不好使,做男人失败。双重失败让校长心灰意冷,实在难受时,就到没人的地方喊几声,大哭一场,发泄完了,再回到工作岗位上做校长。他十分厌憎女人,因为女人让他受了很深的伤。他说女人都是婊子和娼妓,说女人整天想的就是让男人怎样操她,但又装假正经。如果他有哪个功能,他就要操遍天下所有女人。女人如此,男人更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脑子里转的就是怎样诱奸女人,连几岁的小女孩都想干,连母狗母驴都想日弄。男人是野兽,女人是母畜,人是没有的,都是野兽和母畜。校长说我一定要把病治好,然后做个野兽,好好享受这些母畜。我说我老婆并不怎么在乎我无能,她说反正孩子也有了,没那事儿也不影响吃,也不影响穿,只要你对我好就行了。我说那我就不看了,反正什么也不影响。她说还是看看吧,看好了,即使你不让我享受,放在那也是踏实的,有钱存在那儿不用跟没有钱是两回事。她把我那东西当成存折了,亏她想得出。校长说你老婆是好女人,是唯一不盼着让男人操的好女人,你该好好待她,治好病好好享受她。我说那咱们共同努力吧。

  现在我得说说哪个对我挺有意思的小女子,他是我一个很好朋友的妹妹,我们两家是世交,她的哥哥又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她们全家对我又都很有好意和好感。所以我迟迟对她下不了手。要是没有那么多层关系,我早就把她收了。我们现在在一起就是说说话,互相贪婪的看对方几眼。我看她的脸蛋和眼睛,她也看我的相同部位。至于她的胸脯和两腿分叉处,我并不怎么看。我怕自己那个东西会激动起来,它一激动就会省略掉中间那段伟岸起来的过程,而直接泄掉。我要看她的脸蛋和眼睛,只让自己相信爱情。但这并不是说说的问题,有了爱情之后,那种巨大的欲望还在,但却失去了功能。爱的能力还在,欲望还保持着,只是那实际操作的工具不顶用了。有时我把那东西拿出来,看着它那一幅倒霉相,觉得它不是长在自己身上,而是一个很陌生的物件。如果它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为什么我不能指挥它,给它下命令。我白白长了它,却不能加以利用,现在本是它大有用武之地的好时代呀,正该好好施展一番,可它却过早退休了,我真是不甘心。不久前在报上看到一个阳萎者因为久治不愈,认为大夫故意拖延他的治疗,在绝望和激愤中,把那大夫给杀了。这对我是个安慰,因为阳萎而久治不愈是一种普遍,并不是我自己倒霉。这从另一方面证明我要硬起来还有待时日,或者从此再也无缘女人的那个地方。那对我将是一个重大的损失。享受生活最重要的一项是享受女人,享受女人最重要的工具是性器官,而我的工具白白长在那地方,成了一个多余的物件。我不敢对人说,不想让人知道,男人会因此笑话我,女人会因此轻视我。我不知道那爱恋着我的那个小女子,知道了她爱恋的只是一个没用的男人,会做何感想,也许会认为自己受了骗,觉得被侮辱了,把我恨到泥里去。唯一的原因是我这个男人不能享受她。但我知道自己还是个男人啊,我对女人的欲望没有因为功能的丧失而减弱,反而更强烈了。这就是我最大的痛苦,欲望有,功能没有,就像渴望战斗的士兵手里没有武器。我的身体缺损了,即使在梦中,我的身体也是缺损的,不能让我如愿以偿。我得说上帝对男人是不公平的,把它制造得如此脆弱,而欲望又如此强劲。欲望并不随机能的丧失而丧失。他渴望攻城略地,攫取和占有,却没有一件坚韧耐用的利器。或许有的人会因为机能的丧失而欲望也随着淡漠,但那绝不是自觉自愿的退场,而是因为无可奈何。

  我一方面进行标本兼治的治疗,另一方面开始搜寻安全可靠快速起效的药物的信息。这种药现在多的不可胜数,这从另一方面证明,男女交合得到了这个时代的充分认可和鼓励。广播、电视、报纸各种传媒播出广告,开展讲座,为男人的肾虚阳萎早泄殚精竭虑。为了能使那根东西变粗、变大,久战不衰,进行各种药物的研制和开发。男人的###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我的###当然也包括在其中,这对男人无疑是个福音,福音这个词已多次出现在各种广告和讲座中。我发现我之所以功能衰退而欲望不减,主要来源于这些宣传。它们不断的刺激我那根神经,想忘都忘不了。

  但至今为止,我还没有尝试过一种既时应用的药物,因为我所面对的对象决定了我不去用它。在老婆面前我不想用它,或者说我恰好摆脱了在她面前的义务。也许,我的阳痿正是我的潜意识所期望的,我的身体对义务竖起来叛逆的旗帜,它不愿去履行无爱的仪式,对重复和厌倦不再做出妥协。而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我也用不到那种药物,我说过,我爱的那个小女子是我朋友的妹妹,我们两家是世交,她比我要小上整整十岁,对她下手是我的羞耻心和道德感所承受不了的。其实,我还是太不轻松。前面讲的那个中学校长,曾发过豪言壮语,说过他的病要是治好了,就要操遍天下所有女人。可我知道,我治好了也还是个敢想不敢做的软蛋,也许,我的阳痿正是最好的出路。我庆幸我的阳痿!
《人生》后续
《人生》后续 

  
  已故作家路遥写过一部很有名的小说,名字叫做《人生》。小说主人公高加林,是一个有理想的农村知识青年,他向往城市生活,渴望跳出农门,但最后又不得不失落返回。当他重新站在故乡的土地上,发现生活宿命一样在他身上重演,他仿佛注定要属于这片土地,无论他怎样努力挣扎,想要逃离开,都归于徒劳。他想起自己从公社开完教师会,知道自己要离开学校的那个暴风雨的傍晚,那仿佛已是很遥远的事了。仿佛这中间什么也没发生,仿佛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不真实的幻影,是一个短暂而又漫长的梦。

  在高加林从城里回来一个月后的一个下午,在县农机站开车的三星回到村里,随车带来了气质高雅的黄亚萍。高加林从干活的人群中走出来,同黄亚萍走下硷畔,拐上通往县城的简易公路。望着他们的背影,男人们咽着口水,嫉妒得不愿说一句议论的话。女人们评说黄亚萍的穿着气质,啧啧称赞着,忽又发现男人们那副牵肠挂肚,但又不肯溢于言表的熊样儿,意识到了黄亚萍的威胁。骂三星咋把这么个狐狸精带回村里来,把男人们的魂儿都勾走了。三星说,我的魂儿早就被她勾走了,不想拉也得拉了。又说乡下人没见识,见着个漂亮女人就盯着看,给他丢脸。众人说给你丢什么脸哪,你别是看上人家了。三星说,这话不假,我倒真看上了,可人家就要离开县城去南京了,看上也白看上。众人便正经下来问,都要走了,还找加林干什么。三星说,我咋知道,人家也没说。又说这次回家是办点事,先回家了,等黄亚萍回来,就去他家找他。说完,跳上拖拉机,一路响着回家了。

  高加林和黄亚萍在道旁一棵柳树下停下来,黄亚萍告诉他,她要走了,各种手续已经办妥,走就在这几天。她想这一离去,今生可能都不会再见面,她来是想和他见上最后一面。亚萍平静的叙说着,道上不时有一两个人走过,回头看着他们。远处坡上的玉米已接近成熟,平展展的随地势倾斜,上面已不再像夏天那样笼着一层薄明的雾气。一朵不大的白云在山顶一尺远的地方驻留,像褐黄色的山体开出的一朵小白花,非世俗的纯美,更远更高的地方是一片瓦蓝的天空。“加林,无论我走到那里,我都不会忘记你的,真的。”亚萍动情地说。离别的伤感已经把她的心浸泡的酸酸涩涩,黯然中透出一种肃穆的神情。高加林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低下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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