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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歧途-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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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毒？但是，这里是妖界——这些家伙是妖啊，想想桃衣和丁小满之间的肢体接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有那杯酒——丁小满觉得自己想都没想就喝了，实在是太笨了！！
悔之晚矣。
丁小满只好骑着大吉利，磨磨蹭蹭地往传说中的鬼冢去。
鬼冢就在北烈城南三十里。
妖马的脚力很好，三十里只一个时辰就到了。
“就不能慢点吗？”丁小满沮丧地想，抬头看了看鬼冢。
鬼冢，很给面子，直接就在路口树了个石碑，上刻“鬼冢入者无返”，这样直接真是妖界的风格，人间恐怕不会刻上这么不吉利的字眼。
说是到了鬼冢，其实从大路转过来，还有很长一段路可以骑马。
因为已经进入鬼冢的范围，小心起见，丁小满下了马，走得很慢。四周是一人高的草，横七竖八的树枝和灌木，把道路都掩埋了，丁小满顺着前人铺路时留下的砖块印记，慢慢地向密林深处摸去。
约摸走了小半个时辰，丁小满就觉得光线暗起来：“奇怪，按时刻还不到正午啊。”
接着，大吉利就开始闹脾气了，它死活也不愿意往前走了。
“走吧，倔什么呢？”丁小满先是发脾气。
“好，好，好吉利，你是好马，真正的好马，我们走吧。”接下来就没那么牛了，只能好言相劝。
“求你了，就往前吧。”丁小满使劲拉着缰绳，有个活物陪着，总比自己一个人好吧。
然而，大吉利力气比丁小满大多了，它死命地挣扎，好像前方有巨大的危险，对丁小满拿出来诱惑它往前走的糖块，更是置之不理，紫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恐惧。
终于，大吉利头猛地向左一甩，挣脱了丁小满的控制，跑掉了。
“大吉利！”丁小满急得大叫，然而无法，大吉利是一去不回了。最糟糕的是，马背上还有行李，现在丁小满就只剩下一个水袋，一小包干粮了。当然，四官送的东西，丁小满还是带在身上的。
现在的丁小满，头上带着珠花，腰上挂着小鸟笼，匕首插在腰带里，荷包挂在匕首上，背着水袋和干粮，自己摸索着往前走。
天实在是黑了，虽然时候应该还早，可在这个地方，丁小满也看不出时间来。
丁小满抽出夏官送的匕首，匕首出鞘，银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围，更神奇的是，凡是那把匕首光芒照到的地方，不管是树枝还是灌木，就算是地上的草，统统都开始退却，努力把自己隐藏到光芒照不到的地方。
“这样走路就容易多了，没想到涂山给的这把匕首，还真是个宝贝。”丁小满自言自语地说。
没了那些枝蔓遮挡，丁小满开始好好地打量自己走的这条路。
不是一般的土路。
丁小满一眼就看出，这条路不是日积月累由人踩出来的土路，而是铺着上好青砖的管道，那些青砖上还有防滑的刻文，这是一条官道。
也难怪，这个地方传说是以前的王宫呐。
“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宝贝。”丁小满想。
步子还没迈出多远，就喀一声，踢到了个东西，那东西还咕噜咕噜滚了老远，丁小满定睛一看，竟是个头骨，直把她吓了好大一跳。
丁小满也算江湖儿女，被个头骨就吓到了？
关键是这个头骨，既像人，也不像人，看整体固然是个人个头骨，可是那人的额头上，还长着三只角，这都是什么啊？
看来，小翠说的恶战了七天七夜的传说，还是很有依据的。
丁小满想：“金佛手看来是有望了，可惜自己不是妖，不然把那一树的佛手都吃了，还不能弄个妖王来当当？”
“哼，鬼冢看来这里也没什么可怕的嘛，几个骷髅头，可吓不到我。”丁小满说着，把那个已经跑了一段路的头骨，又踢了一脚，这回力道大了，头骨划了个完美的弧线，飞进一堆灌木里。
“哎呀！谁打我？”有人说话。
丁小满愣在当场，有人（妖）？
丁小满想过鬼冢里的无数可能：暗器、机关、陷阱、毒气……，唯独没有想到的是，这里还有人（妖）。
哗啦——
树木一阵晃动，一团暗红色的东西跑了出来。
丁小满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葫芦，然后才是坐在葫芦上的人（妖）。那是个脏兮兮的老头，红色的头发，红色的衣裳已经快看不见本色了，脸脏得不得了，五官皱在一起，只看见一对绿莹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丁小满。
“你是谁？”丁小满问。
“你是谁？”对方说。
“我是小满，你是谁？”丁小满说。
“我是小满，你是谁？”
…………？
第十五章 下来，我吃了你。
更新时间2009219 22：34：05 字数：3718
“你是谁？”丁小满问。
“你是谁？”对方说。
“我是小满，你是谁？”丁小满说。
“我是小满，你是谁？”对方说，同时白痴一样看着丁小满。
“不对，我才是小满，你是谁？”丁小满急了：“这家伙玩儿我啊？”
“不对，我才是小满，你是谁？”对方还是重复丁小满的话。
“你玩儿我呀？”
“你玩儿我呀？”
“你谁啊。”
“你谁啊。”
…………
丁小满要崩溃了，哪儿来的疯子啊。
丁小满明智地闭嘴，转身向前走去。
“你是谁？”
“我是小满，你是谁？”
“不对，我才是小满，你是谁？”
“你玩儿我呀？”
“你谁啊。”
……
可是，对方一点也不愿意放过她，那老头一边追着丁小满，一边不断重复刚才的对话，好像复读机一样。
“够了！”丁小满大喝一声，决定从这个绕圈圈的言语中解脱出来，她说：“我来问你，我是谁？谁是我？”
“我是谁？”这句话，从穿红衣的老头嘴里说出来，奇迹般地产生震动，似乎唤起了他灵台最后的一丝清明。
“我是谁？谁是我？我是谁？谁是我？我是谁？谁是我？……”老头咀嚼着这句，却无法继续下去。这句话终究是唤醒了他的心智，他重复了几遍之后，开始问丁小满：“我是谁？”
丁小满看着他的眼睛，虽然布满血丝，可是却好像婴儿般无辜的眼睛——没有攻击性的眼睛。丁小满放心了，这样的眼睛她见过，那些神智不清，憨厚傻笑的疯子，就是这样的。
丁小满随口说：“你是葫芦。”
“葫芦？”老头重复了一次这个名字，喃喃道：“我是葫芦，葫芦是我。”
“我是葫芦，葫芦是我。哈哈，我是葫芦，葫芦是我。哈哈哈……”他似乎对这个新名字很高兴，摇头晃脑，不断重复着。
丁小满松了口气：“就让他高兴去吧，我可要走了。”
疯子的脑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葫芦老头刚得了名字，就问了丁小满一个很难堪的问题：“我是谁的葫芦？”
“反正不是我的。”丁小满说。
“那我是谁的？”葫芦老头问。
“我不知道。”丁小满说。
“你知道。”葫芦老头说。
“我不知道。”丁小满快烦死了，为什么自己要在这里，和一个疯子说话啊？
“你知道。”葫芦老头固执地说。
疯子的固执是很可怕的，葫芦老头就这样一路跟着丁小满，一路问她：“我是谁的葫芦？”
“不——知——道。”
就这样一问一答地走着，倒比丁小满自己走的速度快。
走着，走着，葫芦老头突然说：“这里是鬼冢。”
？丁小满立刻转头看他：“这老头清醒了？”
不，没有，葫芦老头托着头，盘腿坐在葫芦上，好像在思考，他继续说：“我来这儿做什么来了？”
“找金佛手。”丁小满不经意地回答，人往往这样，在不经意间脱口说出真实的想法。
“对，金佛手！”葫芦老头跳起来：“金佛手，我见过它，我知道它在哪儿！”
“在哪儿？”丁小满立刻问。
“在哪儿？”谁知，老头却傻眼了，挠挠头皮，反问道：“在哪儿？在哪儿呢？”
“你知道啊。”丁小满说。
“知道？知道什么，不，我不知道。知道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可能我知道，知道，不知道，不知道，知道……。”老头就在知道与不知道间自得其乐。
可把丁小满给看傻了，疯子的思维果然不能推测啊。
算了，不管他知道不知道，还是靠自己吧。
丁小满拿着匕首向前走着，树枝自然地为他让出一条路来，和之前一样的青石路，不知道为什么，丁小满开始觉得不一样了。
对，是不一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开始出现了声音，细碎的声音表示这个地方，除了丁小满和葫芦老头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的生物。
丁小满仔细地听着，有很远的地方传来的虫子窸窸窣窣的爬行声，有树叶在风中互相碰撞的声音，还有——飞鸟拍翅膀的声音？
丁小满抬头望去。
天空是深蓝色的，没有星光，没有月亮，没有云，幽暗的深蓝，好像一个巨大的盖子，把丁小满盖在里面。从下面往上望去，看不真切，只有一个模糊的阴影。
丁小满抬头看着的，是一双巨大的翅膀，翅膀中间，却不是一只鸟的身体，而是一条蛇，一条长长的蛇，蜿蜒的身体好像在水里游动一般。它就这样诡异地游在丁小满头顶，时而扇动一下翅膀，发出呼呼的声音。
丁小满出于本能，觉得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停顿了，决定让那家伙过去了再走，可是……。
“喂，你下来！”老疯子可不这么想，他大声地向天空喝道，仿佛挑战一般。
“下来？”丁小满惊道。
“你活得不耐烦啦，叫它下来干嘛？吃你还是吃我啊？就那个蛇尾巴一轮，大概咱俩就得轮到天边去了。”丁小满一边朝树枝比较密的地方躲闪，一边极目远眺，在心里盘算着头顶这个庞然大物的体积和攻击力。
可惜的是，她拿着夏官送的奇异匕首，不管在哪里，树枝们都默契地躲开她，结果，就是那条会飞的大蛇一低头就看见了丁小满，这一现成的猎物。
呼——
第一个俯冲，丁小满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躲过了。虽然，姿势难堪，可是简单实用，丁小满知道再来一次可就不一定能躲过了，立刻将匕首收到鞘里，飞身躲藏到了一棵树上。
为什么是树上？
因为丁小满有经验（被人追的经验），树上枝叶繁茂，比树下更不容易被发现，而且大蛇的身躯不小，要穿过树枝对自己进行攻击，势必受到树枝的阻滞，哪怕一瞬的停顿，往往就是生死的关键。
“你给我下来！”老疯子还在叫嚣。
丁小满暗自难过：“看来你只能做大蛇的食物了，这也算救了我，阿弥陀佛，下辈子投个好胎，别是傻子了。”
说到底，人性有时候很卑鄙，丁小满这个人更是贪生怕死，只想着葫芦老头代替自己成为大蛇的食物，居然连开口提醒一下也不敢，生怕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之处。
“下来，老子吃了你！”
狂妄的叫嚣还在继续，而天上的大蛇正急切地盘旋着，酝酿着下一次攻击，很快，大蛇积蓄了力量，像飓风一样对着地上的葫芦老头冲了下来……。
“啊——。”丁小满闭上眼睛，不敢看接下来的血腥场面。
扑——，重物落地的声音；喀嚓，还有树枝断掉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大蛇在攻击时撞倒了一棵树。
安静了。
直到丁小满闻到一阵刺鼻的血腥，才慢慢地张开了眼睛。
红色的血液流满了一地，出乎丁小满意料的是，那竟然不是葫芦老头的血，而是从倒在地上的大蛇身上趟出来的。
丁小满小心翼翼地摸近了些，才终于看清了大蛇的翅膀，那是一对蝙蝠的翅膀，黑色的，如同一对大大的扇子，翅膀旁，耷拉着它的头，三角的毒蛇头上，还长着两个红色的角，似蛇非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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