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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世红颜-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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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天铿也急了,连忙跪到方夫人旁边,恳求道:“请大人三思,二公子就算再怎么不是,他也是您的亲生儿子,况且再过十来天就要大婚,这四十板子要是把人打坏了可怎么办?您要是实在不解恨,就打属下这个教导无方的代辅吧!”
    “娘,原师傅,你们别为我求情。爹想打的人不过就是我而已,没理由连累你们一同受罪!”邢震洲倔强地伸着脖子,仿佛还在对父亲做出进一步的挑衅。
    邢震英见势不妙,也欲上前求情,谁知邢清扬厉声喝道:“把二夫人、原将军和大公子都拦好了!四十大板,一板不少地给我重重打这不识好歹的浑小子!”
    “是!”
    两个身材最壮硕的军官应声剥了邢震洲的上衣,举起碗口一般粗大的军棍,朝着小伙子身上猛力砸下,一丢架就是十来棍子。
    邢震洲小时候不是没挨过打,但从未受过这般残酷的杖刑。要说三百六十行可没有军棍这一行,但连妇人们都知道,这施杖刑的人也是靠手艺吃饭。只要军棍一举,受笞之人的生死就在他们一念之间,有的行刑者能打得人皮开肉绽,却伤不到骨头,可有的则是根本不打破皮肉,受笞人却会造成严重的内伤。邢震洲只感到一阵阵剧痛像冰冷的海浪般拍击着心脏,仿佛眼看就要把他送到鬼门关,却突然又被拉了回来,方夫人和原天铿看得心都碎了,然而他就是不愿意呻吟半句,只紧紧咬着下唇,仍然不服气地圆睁双眼盯着父亲。
    二三十板下去,小伙子背后已经露出一道道血淋淋的杖痕,已然昏厥。邢清扬端起酒杯,一抬手将酒水泼上儿子的脸,邢震洲颤抖着身子清醒了过来。宗亲们从没见过邢清扬这般教训儿子,都为小伙子捏把汗,但仍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说情,怕是那板子不长眼,也要打到他们身上。
    “我再问你一次,这淮礼郡主你娶是不娶?”
    “不娶……死也不娶!”邢震洲的嘴唇已被咬出了血,声音尽管已不如之前响亮,顽强的抗议却仍然存在。
    邢清扬气得将桌台一掀,上面的器皿摔了满地,“好,你宁死不屈是吧?给我继续打!别让他死了,留着一口气,到那天就算抬也得把他抬进新房完婚!”
    又是十几板子下去,邢震洲终于承受不住那种剧烈的疼痛,又一次昏死过去。邢震英再也忍不住了,拼命推开了拦住他的两个军官,跪倒在父亲面前,大声疾呼道:“爹!别再打了!别再打了!”
    “震英,你让开!”
    “我不让!您口口声声说疼爱孩儿,却偏要让我眼睁睁看着弟弟遭受如此重的杖刑。震洲他不是您的敌人,他身上和我一样,都流着您的血啊!您的板子打在他身上,同样是打在我的心上,既然您一定要当着大家的面教训儿子,剩下的板子干脆就让我替弟弟受,您要消气,尽管让他们朝我身上打!”邢震英说罢,奔到殿堂正中,扶起满身伤痕的弟弟,朝举着板子的军官们露出后背。
    “你——”
    邢清扬双目圆瞪,脸涨得通红,举起的右手停在半空中,长叹一声,好容易才收了回来。贺夫人的心已经提到了喉咙上,总算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拉住儿子的手,眼泪都快掉下了。
    “多谢爹开恩,孩儿保证在大婚之前劝服弟弟,请您相信我……”邢震英朝着父亲深深拜了一拜。
    “回去吧,找个治疗外伤最好的医官,给震洲那小子开几帖药。不过震英,你也别忘了方才答应为父的事,若是震洲没能回心转意,到时候反悔不肯成亲,我能让医官治他一次,也能再打他一次。”邢清扬转过身,怏怏地走到屏风后面,没有人看过他最后的神情,只听到茶杯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单调又痛人心扉。
    (PS: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如果觉得拙作还行,请千万千万不要吝啬哈!收藏、花花、贵宾有什么都砸来吧,谢谢啦!)
    霸世红颜       第一卷 野草篇 第五章 甘苦缘石(三)
     更新时间:2009…2…17 20:08:51 本章字数:3500
    高级群:47193344
    邢震洲站在净坛山顶,眺望远方的天际,漆黑的天空里,寥寥点缀着几颗并不明亮的星。沉痛的洪水还未在心底落潮,身体却似乎很累,风吹动松涛的声响传到耳畔,还是那样寂寞、凄凉。他转头望向母亲卧室的窗棂,不觉垂下了头。母亲变得越来越憔悴,那片衣底已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为他遮风蔽雨,因为他不再是个孩子,只能用自己的双手去撑住那沉重而黑暗的、像是要从天上掉下来的乌云。
    “邢震洲?”
    不远处的树林中忽然传来一个似是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他猛然回头,不禁愣住了,那人竟是许久未见的凌若杉!
    “你……从朔芳回来了?要不是刚才还出了点声,我还以为是幽灵出现。”他望着她,笑容分明透着苦涩。
    “我想见的是夫人,不是你这个骗子。”
    “你说……我是骗子?”
    “还跟我装腔作势?从一开始,你父亲邢大领就在幕后策动了朔芳政变,接着又要你跟齐淮信的妹妹和亲,一切早在你们父子的盘算中,而我不过是一只被人耍弄的猴子。”
    “不,你误会了,我没有半点耍弄你的意思,我也是事变后才知道……”
    “现在解释有用吗?时光不可能倒转了!”
    凌若杉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你让我做探子,不就是想知道那天发生的事吗?好,我告诉你,齐淮信把蚀心粉涂在他叔父的酒杯边缘,又暗地里把芫香放在了堂弟齐淮义的手绢上,仅仅是喝了几杯酒,擦了一把汗,霜华大领就死于非命。齐淮义被我哥哥凌若松亲手杀死,我好不容易救出了爹,本来想带着他永远离开这个人间地狱,可他却选择了自尽……很好笑对吧?朔芳事变中丧生的所有人,不过都是你们梵灵邢家权势游戏下的牺牲品。”
    “凌若杉!”
    “不要这样叫我!从前的凌若杉已经死了!”
    她猛地从腰间拔出宝剑,朝着他当胸便刺。邢震洲并未躲闪,双眼一闭,仿佛早就在等着她将剑刺穿自己的胸口。剑尖碰到他的衣裳,她突然停住了手,她看到他的眼神,竟藏着极度深沉的痛苦。
    “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不躲开?”
    “既然你爹是因为我们邢家而死,我又为何不能受你一剑?前些天我爹杖责我的时候,我就没想过还能在这世上活多久,也许死在你手上倒更是干净利落。”
    凌若杉剑锋一侧,倏地转到他身后,一剑划破了他的衣裳。星光下,她看到一道道青紫色的伤痕,握剑的右手不觉颤抖。她紧紧咬住嘴唇,剑锋“唰”地一声收了回去,冷风拂过脸庞,有些隐隐作痛。
    “怎么,对我产生怜悯了吗?想不到你这额上生着赤星的丫头,说话听来那样刺耳,却藏着一颗慈悲心啊!”邢震洲笑着,脸上的肌肉在抽搐。
    凌若杉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神。星星渐渐钻入了黑云里,这个凄冷的夜,他们两人似乎都醉了,醉在比海更深的苦痛之中,一直对视着站到了天明……
    “水蕴深深碧,
    舌偕寸寸香。
    何消吟味苦,
    半世似泉汤……”
    坐在山间的大岩石上,邢震洲提着装满苦丁茶的紫砂壶,不经意地吟起凌若杉曾经吟过的诗。两人并肩在这山中游荡着,也不知已是第几日,也许他们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跟对方变成这样一种既微妙又奇特的关系。或许同是天涯沦落人,只单纯地需要听到彼此的声音,喝着同一壶苦丁茶,也就足够。
    “我都快忘记那首见不得人的破诗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是无意还是故意的?”
    “无意如何?故意又怎样?我从小就接触着黑暗,早已分不清善恶,就好像爹说的那样,人只要活着,就注定要玷污自己的心,我只是渴望自己被污染的心可以偶尔借点什么东西清洗一下,或许你的佳句,便是可以清洗人心的东西,所以我记下,随时都可以拿来自我安慰。”
    凌若杉不禁笑了:“这算哪门子破理由?”
    “那你爱听什么样的理由?”邢震洲也递上一个微笑。
    “想听你说,你这贵公子也跟我一样,变成了灾星。”
    邢震洲听到这话,哈哈大笑:“是啊!灾星,还真不是只有你这丫头才配得上这名字呢!喂,我好像也诗性大发了,要不要听我这个被你传染上怪病的家伙也给你回吟一首?”
    凌若杉摆摆手,“罢了,邢二公子,你要有此雅兴,还是等你成亲之后,吟给你的郡主听吧。”
    “连你也觉得我该接受宿命?”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如果换作是我,我可以接受宿命,但我不会认命,因为我想睁大眼睛看看,将来的世界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沧海桑田不过弹指间,或许有一天,我的命运就能靠自己的双手来改变了吧。”她凝望着山下的风景,睫毛低垂着,看不清眼神,却能感觉到一股难以言明的无形之力。
    “凌……”
    “我已经抛弃那个名字了。”
    “要是你不介意,我倒可以替你重新起一个。”
    他的目光中带着不同从前的温柔,轻轻摊开她的右手,伸指在她掌心比划出三个字——冷、星、桓。
    “冷星桓?”
    “清冽如面,赤星在身,剑透威武桓桓之气,又有什么名字比这更适合你?”
    邢震洲站起身,雪白的衣袂被风吹动,山的那一边,云雾底下升起了一轮红彤彤的太阳。阳光正照在那块大岩石上,他笑着重新坐下,为她倒上一杯苦丁茶。
    “这石头,我也想给它取个名儿,叫甘苦石。因为不管要经历多少的痛苦,我也一定要得到爹的覆雷剑,在这里和你一起用宝剑刻下咱们的姓名,到时再品这苦丁茶,应该就会甜到心头吧。”
    当邢震洲回到大领府时,邢震英碰巧去了弟弟的住处,还送了不少补身的药品。看着那些东西,他有点哭笑不得,就算自己要娶妻,男女间的那点儿事不是没尝过,再说他年轻力壮,哪里用得着这些玩意儿?郡主的身份虽然矜贵,可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女人,只是血液里流淌的东西可能跟艺伎不太一样,但要是连个女人都征服不了,他这男人恐怕也做得失败。
    “这臭小子,现在才舍得回来,就那么不想看见你哥吗?喂,你身上的伤养得怎么样了?我可是亲眼见过那些拿棍子的家伙训练打人,面前就放一豆腐块,棍子往那上边砸,真正的能手是什么你知道么?豆腐没裂成几块儿,里边却稀巴烂……”
    “哥,我的伤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好歹也是邢家二公子,那几个家伙手下还留着情呢。倒是你,没事送那些玩意儿来做什么?瞧我现在都健步如飞、生龙活虎了,用得着补吗?你是要你弟弟吐血还是马失前蹄啊?”
    邢震洲和兄长调侃着,邢震英却一开始就看出弟弟的眼神不对劲,分明是在下人面前装腔作势,等遣走了人,关上房门,马上就得变脸。
    “震洲,别装了,前次你被爹打成那样都不同意和亲,你以为瞒得过我?可是爹的脾气你也清楚,他就像炉灶里的火炭一样,表面上不会冒出火苗,可是一旦往上面添几根柴,立刻就会窜出火焰。不是哥要说你,像你这样不断往火里丢柴,难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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