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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悬疑经典小说-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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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是认清了您妻子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怎样的女人?”

“同我相似,也同其他女人相似……我们追求物质生活,我们用物质享受取代上帝、世界和爱情。商店的橱窗是我们的苍穹,壁橱和美式厨房是我们的天地。但我们家,厨房已不再烹调饭菜,那里电视机主宰一切……我父亲是小资产阶级,他一生都是租用住房,从来不曾想到有必要自己占有一幢房子。而今天,没有一个革命者不向往成为自己住宅的主人,甚至不惜借债,或者求助于为期二十五年还清的互助金去获得一幢住宅。永恒的思想和地狱的思想在为期二十五年的银行贷款中融为一体了。银行主宰着玄学。但我们且不管它……总之,您的妻子同我很相似,现在所有的女人都很相似,而这,也正是最糟糕的。还有您的妻子对什么都有点无所谓,或者也许是天真无邪吧。我相信,当我丈夫向她建议合伙搞什么的时候,首先动情的正是她……对了,我顺带问一下,他是怎么向你们提出这个建议的?”

“他已经在汉堡的一家银行里,将一笔巨款存在了我们的名下”。

“多少?”

“二十万马克。”

“照这样说,今晚您与其来我这里,还不如直飞汉堡和……”

“我是可以去的。不过,再过两年,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我们还会得到另外的四十万马克。”

“再过六个月,您还可以从我这里得到五十万,相信吗?”

“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您应当相信。您应当明白,我的计划风险最小,而现在您正在执行的计划,却足以把您投入监狱,这就像数学公式那样确凿无疑。侦探组织已被授权,我一旦出事,将把报告和照片复制件交给警方……而现在,如果您执行我的计划,就是我违背诺言,甚至有意出卖您,您担的风险也只不过是拿不到另一笔钱,大不了因情杀的罪名被判刑,坐两三年牢,而在这期间,总会有一次赦免。不过,请不要忘记我的忠告:如果落入圈套,您应当死死咬定,您铤而走险的原因,是您的妻子背叛了您,是我的丈夫使您伤透了心。任何情况下都要这样说。”

“让我好好想想吧,您也许正在为我设置圈套。”

“如果您不是怀着这种猜疑离开这里,我倒会认为您是一个十足的蠢货……”她看了看挂钟,笑眯眯地站起来,“恕我冒昧,我要问您,您原来打算怎样杀死我?”

“用手枪。”

“好极了……现在您走吧,不然就不能按时到约会地点了。祝您成功。”

她送他到房门口,像母亲一样露出慈祥的微笑。他向栅栏门口走去,她正要关门,却又叫住了他,低声叮嘱了他几句:

“我想,要多打几枪,他是一个很健壮的人。”她说话的声调犹如在殷切关照一个体质孱弱的孩童。接着,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想,装了消声器吧?”

“手枪里?是的。”

“好吧,再一次祝您成功。”她关上了门,背靠着门站在那里,脸上显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像咀嚼着每一个音节似地喃喃自语:“无声手枪,蓄意谋杀。”她走近窗户,看着他走出大门。

她坐在长沙发上,旋即又站了起来,在室内来回踱着方步。她用手抚摸家具,仿佛在演奏一首悦耳动听的曲子。她在几幅油画前停住,看了看手表,就朝电话机走去,拨了号码,激动地说:“我丈夫还在办公室吗?……已经走了?……我很担心,非常担心……对,我知道,他回来得晚已经不是一次了;但今晚发生的事使我坐卧不安……有一个青年人来找他,这个青年人神情恍惚,显出威胁的态势;他一直坐在这里等他,现在刚刚离开。他使我很害怕……不,不只是一种印象,我还知道是什么原因使这个青年人情绪异常,咄咄逼人……我的丈夫走了多长时间了?……对,谢谢。晚安……对,夜安。”

她放下话筒,又拨了另一个号码,说话的语调更加激动和伤心。

“缉察长吗?斯科托警长在吗?……请马上给我接通他的电话……啊,警长,我在这样的时刻能在办公室找到您真是太幸运了……我是阿尔杜伊妮夫人……是这么回事,我担心,非常担心……我丈夫……我实在不好意思说,太丢人了,但我不能不对您讲了……我的丈夫同一个已婚的女子私通,一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人……我发现了,因为我请了一个侦探盯梢,我顾不得脸面了,我要向您诉说……不,我并不想控告他通奸;我倒担心他会出事……因为,您看,今晚那个女人的丈夫来了,一个年轻的教师,他非常激动,神态恍惚。我有点大意,结果让他进来了。他坐在这里等我的丈夫,态度逼人。大约有两个小时。我想让他谈谈,他不愿回答,没说了几句话。现在走了……对,走了几分钟了……我给我丈夫挂了电话,想提醒他,但他已经离开办公室了。这时已该到家了,您不能帮个忙吗?……对,好吧。”她几乎要哭了,最后说:“过半个小时左右,我再给您挂电话……谢谢。”

郭世琮译

8.笨蛋

〔英国〕C海厄

从马克汉普顿县警察局叫来的警车绕着美军机场转了一圈,然后开进村子的街道。这是初春一天早晨八时半,马路上空空荡荡的,只有一队美军车队。马克汉普顿县警察局的普雷斯警长坐在年轻司机旁边,挺快活地看着那些美国大兵。其实他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感。大体上来说,他们与本地人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只是做起糟糕事来另有一套,这就让喜欢循规蹈矩的普雷斯警长感到很不舒服。比方说吧,手头这事发生在霍森山庄,里面牵连到了一个美国人,这就有点麻烦。

所谓霍森山庄其实是栋又旧又黑的小住宅,坐落在村子的另一头。这一带有好些类似的住宅。房主把它们修葺一番,便租给过往的军人留宿,从中牟取暴利。警车到达门口时,法医的车也同时赶到。三个人一同走进住宅。普雷斯警长看到门打开时,松了一口气。门显然是被那个中年英国男子打开的,他面有病色,身着男仆衣服。

“请走这边,好吗?”他用谦卑的职业口吻说,把他们带向楼上那间最好的卧室。他打开门,站在一旁。

床上的男尸冰凉冰凉,已经死了好些时候。普雷斯判断他年约45岁,圆脸上几乎没什么特征。他穿着价钱昂贵的睡袍,显得与寒酸的卧室极不相称。床边的桌子上有一只喝剩一半的酒瓶、一只空杯子和一个空荡荡的圆形小药箱。桌子旁的地板上有一封信,信封上简单注明“威廉·哈里斯先生启”。信不是从邮局寄来的。普雷斯对年轻司机说了几句什么,便离开了屋子。他看见那男仆就站在门外的走廊上。

“到楼下谈谈,怎么样?”普雷斯警长说,“下面方便些。”

他们走下狭窄的扶梯,来到客厅。普雷斯站在空空的壁炉前,急切地看着对方。

“你到这儿不久,是吗?”普雷斯问。

“我……呃……不久,先生,才三天。我们以前在伦敦,可是……”

“别紧张,”普雷斯笑了笑,“刚才下楼时你的脑袋差点碰上横梁。这屋刚刷过,是吧,就为那些美国人?”

“不,先生,不是美国人。哈里斯是……曾是……英国人。我知道他后来到美国住了很多年,呃,染上了一些美国人的习气。”

他说得轻松了些。普雷斯的微笑常常让人感到自在。

“你的名字?”

“威尔逊,先生,托马斯·威尔逊。”

“好,威尔逊,说说你什么时候发现你主人死的。”

“是今天早上给他端茶的时候,先生。我什么也没碰,马上报告了警察局。但愿我这样做没错。”

“没错。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先生,大概10点半。他放了我一个晚上的假,我回来时他正准备睡觉。”

“对哈里斯先生你能说些什么吗?”

“没什么可说的,先生。我跟他在一起才两个礼拜,他是通过奇尔登劳务公司雇到我的,你一定听说过了。不过我可以对你说,他的生活习惯有点儿——呃,有点儿古怪,先生。”

“古怪?嗯,那自然。你方才说过他沾染了一些美国人的习气。”

“不,先生,我不是指那种古怪。他怕。”

“怕什么?”

“呃……怕人,先生,特别是美国人。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这儿住的。他说伦敦的美国人太多,因此才搬到这儿来。”

普雷斯听到这个怪念头笑了起来。

“那他可选错了地方,”普雷斯说,“他不知道美国人在这村子有座基地。”

“好像他不知道,先生。我想他发现这一点时感到很震惊,因为昨天他对我说……”

普雷斯知道有些目击者一旦情绪放松,便会越扯越远,因此他决定还是言归正题。他打断威尔逊。

“这个你能提供什么线索?”他晃了晃那个信封。

“这个,先生?哦,那当然,是我昨天晚上拿给哈里斯先生的。”

“哪来的?”

“那个参谋让我交给他的。”

“我不明白,哪个参谋?”

“我刚要告诉你,先生,你把我打断了。”男仆客气地说。“那是昨天早上,哈里斯先生让我搭车到村子里买东西,车到村口时停了下来。前面在修路,只留出了一条车道。这时从对面开过来一辆美军军车,那个参谋就坐在前座上。军车驶过时,他看上去认识哈里斯先生。”

“你怎么知道?”

“他跟他说话,先生,只说了几个字,好像是……布莱梅。”

“不像美语,威尔逊,是不是……莱梅?”

“好像是,先生,那是什么意思,我可不可以问问?”

“这对英国人是个不很礼貌的称呼。说下去。”

“不管怎么样,哈里斯先生似乎很难堪。他一下便把车开了过去,没在村子里停。我们到马克汉普顿买了东西。后来昨天晚上我又看见了那个参谋。”

“在哪儿?”

“小酒吧,先生,就是‘小狗酒吧’。我到那儿玩玩,里面全是美国兵,他也在。他一下就认出了我,跟我搭话。他给我要了两杯酒,接着就……呃……就问我问题,先生。”

“他问你是谁,住哪里等等?”

“正是,先生。在酒吧快关门时,他向老板要了纸和一个信封,写了几个字,叫我交给哈里斯先生。我就照办了,先生。”

“你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吗?”

“当然不知道。”他的声音有点不愉快。

普雷斯笑了。

“你大概会感兴趣的,”普雷斯念了起来:“喂,莱梅,真没想到。明天中午我去你那藏身处拜访你,你还是别离开的好。”

“就这些,先生?”

“就这些。还有署名——乔。”

“这是那个参谋的名字,一定是。”

“假如你见到他,能认出来吗?”

“那些美国人都长得一个模样。不过我想我能认出。”

“情况就是这样。你把信给他,他就死了。他死于——确切地说死于什么,医生?”这时法医已走进客厅。

“中毒,毫无疑问。等进一步检查后我再向你详细解释。他已经死了八到十小时,没有伤痕。我走了,需要搬走尸体吗?”

“暂时不搬,谢谢。我希望下午不要来人。我们中午还要会见一位客人。”

法医走后,普雷斯唤来年轻的司机。

“珀西?”

“在,普雷斯警长。”

“把车开到屋子背后,不要让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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