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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悬疑经典小说-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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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想起奥莱特的脑海里呈现出他躺在地上、面对两个库德纳的情景,就不禁笑了。但当他瞄准我时,我笑不出来了。幸运的是,他翻过身来向我开火时压到了他受伤的胳膊,痛得他又退了几步,没有打中我。
他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我用手和膝盖爬到了彼咖迪厨房的门口——只有几英尺——让自己躲进了墙里一个安全的角落;除了我的眼睛和头还在外面,因为我还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现在奥莱特离我有十到十二英尺远,他平躺在地上,对着库德纳,他的手里有一支枪,另一支在他身旁。
穿过房间,大约三十英尺,库德纳躲在一个安全的角落里利用空隙向地板上的男人不间断地开火,偶尔朝我这个方向开几枪。我们都躲在自己认为安全的位置。这有四个出口,彼咖迪的顾客都从这四个口出去了。
我的枪已经没子弹了,但是我在玩一场比耐力的游戏。我认为库德纳已经告诉奥莱特自己正在找他,所以才会出现在现场。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了,蒙哥马利的谋杀案后面隐藏着什么,对我来说仍是个谜,但我现在不想去找答案。
他们还在开火。库德纳在他的角落里,两个人还在不停地互相射击,他又在躲闪。现在奥莱特的头正在流血,他用一条腿慢慢地爬着。我不确定库德纳是不是也被击中了。
每个人开了八枪,也可能是九枪,当库德纳突然跳入我们的视线时,他被击中了,他的左手还在像个机器似的开枪,右手的枪挂在旁边。奥莱特换了枪,放在他的膝盖上,他的新武器正瞄准了他的敌人。
不能再这样了!
库德纳放下了他左手里的枪,当他举起右手拿的枪时,他向前倒了。奥莱特停止了开火,从后面倒了下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库德纳又开了一枪——打中了天花板——碎片都落到他的脸上。
我跳到奥莱特的旁边,把他的两支枪都踢开。他静静地躺着,但眼睛是睁开的。
“你是库德纳,还是他是?”
“他是。”
“很好!”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
我走到库德纳躺着的地方,把他翻过来。他的胸部中枪。
他的厚嘴唇动了动,我把耳朵凑过去。“我打中他了吗?”
我骗他说:“是的,他已经倒了。”
他的脸上露出了笑。
他用嘶哑的声音喘着气说:“对不起……旅馆中的三个人……,弄错了房间,其中一个……不得不……其他两个……保护自己……我……”接着,他颤抖了一下就死了。
一个星期后,医生同意奥莱特和我谈谈。我告诉他库德纳在临死前所说的话。
奥莱特把手从沉沉的绷带里伸出来,说:“那我就明白了。那也是第二天我离开后就换名字的原因。”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猜你现在已经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不承认他所说的:“没有,我还没有弄明白。对于这个案件,我有一个想法,但是还有一些细节需要理清。”
“不好意思,我不能帮你,我隐瞒了一些事。我告诉你一个故事,这也许能帮你。从前,有一个聪明的赌徒——报纸上都称他是智多星。终于有一天,他觉得自己赚了足够的钱,他想放弃赌博,安心做一个诚实的人,他有两个心腹——一个在纽约,一个在旧金山——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知道他曾经是个赌徒。他怕他们两个出卖他,所以他认为如果他们被解决了,他以后的日子就会安定。可是凑巧的是,这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面,所以这个智多星让他们两个都深信,另外的一个人和他们是一体的,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可能被杀害。两个人对此深信不疑。纽约的那个人去了旧金山见另一个人,旧金山的这个人也被告知纽约的这个人将会某一天会住在某个旅馆,智多星推测出这两个人见面时有个平等的机会——他认为这也刚刚好。但是他肯定一个人会死,即使另一个逃离了绞刑,那么也还会有一个人留下来去处理后事。”
故事里并没有像我预期的那样有太多的细节,但是很多疑问都有了答案。
“你是怎么猜出库德纳进错了房间的?”
“非常有趣!事情刚好是这样发生的:我的房间是609,凶案发生在906室。假设他知道那天我预订了房间,他去了旅馆,匆匆看了下登记。他没有仔细看,如果他看了,也许就能逃过这一劫,但是他没有转身,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对着桌子,当你看到这颠倒的三个数字时,你就在脑海里把它们调换过来,变成正确的顺序。比如123,你看到的是321,然后你的脑海里把他们换成了123,那就是库德纳做的。当然,他被高估了,他正在想着工作的事,没注意到609颠倒了,所以他才看成了609。他转身就进了906室,戴弗林的房间。”
“那就是我所猜测的,”我点点头同意他所说的话,“然后他看了钥匙架,看到里面没有906的钥匙。所以当时他想他不如做自己的工作,当他在走廊里闲逛时,也没人注意。当然,他本来可能在安利进来等斯戴弗林时上楼去房间,我怀疑是这样的。”
“我认为案件刚好发生在他们到达旅馆的几分钟后。当库德纳打开没有上锁的门进去时,安利斯可能一个人在房间——戴弗林正在浴室整理杯子。”
“安利斯和你的身材、年纪差不多,远距离看,你们还有点像。库德纳把他当成你,然后戴弗林,听到外面的混战,弄掉了酒瓶和杯子,冲了出来。”
“正是这样,库德纳认为杀两个人和杀一个人没区别,他不想留下任何目击者。”
“那可能就是英格拉哈姆所研究的结果。他在从房间到电梯的路上,听到了吵闹声,就决定去看看。库德纳把枪放在脸上,这样他就能把两具死尸放进衣橱里。然后他用刀刺了英格拉哈姆的背部,使劲地把门关上。那就是关于——”
生气的护士过来了,她命令我出去,责怪我让她的病人太激动了。
当我转身要走的时候,奥莱特阻止了我。
“关注一下纽约的那个人,也许你能知道接下来的故事。故事还没完。这里没人认识我,据我所知,在彼咖迪店里开枪是自卫。我一痊愈,就会回东部,那儿将有个智多星执掌大权。那是个承诺!”
我相信他。
淼淼等译
9.病人与杀手
〔美国〕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
那天晚上,秋天的夜幕很快降临了,像黑色的雾,笼罩着新犁的田,将缎带一般、通过农舍的州际公路捂得严严实实。
农舍前的黑暗处,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那个人身材高大,浓眉大眼,高鼻阔口,悄悄地行动,如同无声的影子。他停在农舍附近,打量前门上的一盏小灯,窗帘后面的房屋里,也有其他灯光亮着,他摇摇头,好像正在考虑是去敲前门,还是敲后门?
现在,他静静地迈开大步向前走。当他走近前门时,他听见屋里有男人说话的声音。他停在小灯泡所射出的黄色灯光里,凝神倾听。他听出那是收音机或电视的播音员的声音。
“……警方正在全力寻找今天下午从州立精神病医院逃出来的病人,那个病人是在杀死医院的一位职员之后逃走的。我们再次重复先前的警告,虽然病人外表显得柔弱无害,但病一发作,就会造成伤害……对此稍后我们将作更详尽的报道。一位目击者说,一位金发女子有一次在一家偏僻的加油站进行抢劫,这件重要消息之后……”他一直等候着,一直到插播广告时才敲门。播音员那充满生气的声音立刻被切断,现在,屋里传来的只是轻轻的脚步声,然后突然停止。
虽然在敲门时他就知道纱门没有上锁,但他知道里面的木门是锁着的。他推测,主人正在门上的了望孔里对他做初步的审视,他满不在乎地看看四周,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这时他看见门前有一块蓝色的门垫,上面却有白色的“默迪”两个字。没有人开门。他稍等了一会,再耐着心敲门。
“有人在家吗?”他说,“我是比恩,是麦克家新来的工人,麦克先生派我来借一些工具。”他再次听见轻轻的脚步声,一会儿之后,里面的门打开,一位黑发、身材娇小的妇人向外窥视。“默迪太太吗?”他透过纱门问。
“你要做什么?”
“抱歉这时来打扰你,我要借一套带全部螺旋钳的工具,麦克先生说,你先生会知道是哪一套。”他看见默迪太太在皱眉头,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同时撩开面颊上的一撮头发。“哦!我不知道。”
“我不介意你心存疑虑,因为你以前从未见过我。我是今天才上工的,不过,假如你请默迪先生和我谈谈的话,他会明白是哪一套工具。”
“我先生——他现在不在家。”默迪太太说。
比恩搓搓下巴,“哦,也许我应该等他回来,麦克先生带太太和孩子去看电影,所以才派我来,那套工具他明天一大早就要用。”比恩严肃地点点头,“我最好等你先生回来,他是不是很快就回家?”
“不!”默迪太太很快地说,随即又露出微笑,“我的意思是说,你最好是明天早上再来,那时候他会在家。”说着,打算闭门谢客。
“太太,我离开前可不可以麻烦你给我一杯水,从麦克先生家到这儿,路程并不算近。”
“当然可以,我去给你拿。”
她一转身进去,比恩立刻悄无声息地跟入里面,悄悄地穿过前面客厅。当她接过水,从水槽边转过身,他正好站在厨房门口。
她吓了一跳,吓得睁大眼睛,杯中的水溅出了一点,她生气地训斥,“没有人请你进来。”
“请不要生气,太太,我不会伤害你。”
“你吓死我了,你怎么能像那样跟在我后面?”
“我知道,”比恩点点头,同时想用微笑来使他难看的脸明朗些、好看些。“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粗壮、丑陋、又不聪明,你要说,尽管说,以前我已听过很多次了。”
“我没有那意思,比恩先生,真的,我无意伤害你,很对不起,我并没有在想你的长相。这是你的水,喝完之后,请离开。”
他很快喝完水,像很久没喝过水一样,一口喝干。她伸手出来接茶杯,但他并没有递还给她。“你知道,”他说,“像这样的夜晚,你不该一个人待在家里。”
“我很好,现在,请你离开。”
“我听新闻报道,今天有一位病人从‘精神病院’逃出来,那地方距此不远,现在他可能直接来到这儿。那些人有时候很可怕,当他们发现你一个人单独在家的时候,你想想看他们会做什么事?”
“我相信我可以照顾自己,谢谢你。现在请你离开,让我锁上所有的门,我会安排得很好。”
比恩摇摇头,摇摇大脑袋。“默迪太太,你根本不了解,当那种人决心做什么事,或到什么地方的时候,门窗都挡不住他们。他们可以像猴子一样,进出自如;当他们发作起来时,力大无比,他们可以打破、撕裂或杀害他们见到的一切东西,但他们的外表和你我没什么不同。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你可以看见一个病人在街上向你走过来,而你不会想到任何事。”比恩咧开嘴笑笑,想向她作出保证。“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个今天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人,可能直接走到你的门前,你可能让他进来,因为他外表看来并不凶暴,或者有疯狂的眼神。你或许认为,那只是一个汽车抛锚,需要帮忙,或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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