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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国神游之蜀道难-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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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元冰果真喝得有些多了,拉着骆玉山袖子道,“官人你看,品人也是个迂的,都投身绿林,做了许多砍头一万次的买卖,还随身带着些笔墨书纸??他是不是还做着中状元当大官的梦啊?”骆玉山道,“就你爱胡说,你们女人爱往脸上涂脂抹粉装点门面,男人就不能带个峨眉巾装读书人了??”郭元冰于是道,“装!”骆玉山也喊道,“??罚!”??却原来两个都喝多了。
这聚众喝酒啊,席间要有人喝得稍微多了,其余人的醉意便也会被勾上来,于是梁怀月秦汉广几个也起哄道,“罚!”坐霍行官身边的连江北忙用个大碗倒了整一碗,唬得霍行官直欲往桌子底下缩。连江北道,“不要你一次喝尽。今天这碗酒就满在这里了。我们也不另给你添,你就喝这一碗。只是什么时候喝完了,什么时候才完。”众人皆拍手称是。于燕飞见众人意兴甚高,奇怪自己居然就跟喝了几碗水似的,正正经经的格格不入,忙自觉喝了几杯,又轮番敬众人一杯,这才稍微有了点醉意,也微微红了脸颊。
小闹一场,那边人报来货物已经装好,人员亦已就位。梁怀月见天色已黑,便同于燕飞,骆玉山郭元冰夫妇上了货船后头的客船,余者将四人送至码头。于燕飞一语成谶,果真那酒后劲大,后来又喝得急了些,头有些发重,便只将包袱在船舱放好,又到甲板上吹风。
于燕飞只见船舷边还站着一个女人,知是郭元冰,便主动招呼了一句。郭元冰回头见是她,笑道,“我见你后来喝得不少,以为你已经睡死了呢,原来还起得来。”于燕飞笑道,“原来你装醉,我后来特意跳过你没有敬,却原来白疼你了。”郭元冰笑道,“那我给妹子赔不是了??”说罢,还真的敛衽行礼。郭元冰乃是安庆人士,说起话来便和唱黄梅调一般。再配上敛衽时的身段,果真便和唱戏的一般好看。于燕飞侧过身,笑道,“这我可不敢受。瞧你这么认真给我行礼,只怕其实也醉了??也要谢过方才姐姐替我解围。”郭元冰道,“我的字是萍水,可别姐姐姐姐地叫,不好听。”
二人又说笑一回,郭元冰叹道,“可惜你我萍水相逢,正是如倾盖交,虽欢易别。”于燕飞劝道,“都说酒不是好东西,喝的时候畅快,却容易感伤。谁和谁不是要分别的呢,只要你我长记得今日的情谊,也不枉我们喝过这一场酒了。”郭元冰道,“果真是亲姐妹,这末一句话倒像极了山亭,不像是个才开始喝酒的人。只是我难过倒不是这个。如今烽火连天,天下大乱,我们虽安安稳稳喝了一场酒,谁知道明日起,是不是就又要与人生死相斗了??你看这月??”于燕飞于是抬头看天。郭元冰道,“月色可好罢。可一旦打起来,这月色便怎么看,也怎么不好了。”于燕飞无从劝慰,只道,“我们便是能多尽一份力也好。”郭元冰点头道,“山亭组的义军势头很猛,我们都是要去帮她的。也投身王坚将军麾下,当个擘旗击鼓的小兵。待我此番回乡接了老父老母出来,也算此生无有牵挂,可以尽情与人拼命了。”见于燕飞面有郁色,笑道,“她父母停了她来源的事我也听了,好在义军尚在,总是有处可去的??我们做的虽是没本钱的买卖,可干净钱还是有几个。”虽然说得轻巧,郭元冰心下却已是十分沉重,只道,“瞧你脸色已经不红了,再不去睡觉,要黑着眼圈上汉阳吗?”于是二人又说笑几句各自回房。
第二天清早,船便在汉阳靠了岸,于燕飞作别三人,改换陆路。郭元冰极为不舍,又拉她说了好些话才罢。这一日赶路却是急了,过了大城镇,晚间只得在一个叫平安州的小镇子投宿。
第二章 萍水相逢亦同心4 '本章字数:7373 最新更新时间:20120814 11:37:53。0'
在客房安置好了,于燕飞这才解下腰间的葫芦。才一拔开塞子,那些小虫子们便飞了出来,开始在桌子上排字。“我一路无事 你过了洞庭湖便要小心”“梁怀月的船在长江上无人敢犯 同他们走正好”“若酒后恶心想吐 便揉胃俞穴可好”于燕飞便想起在饭前是给何常相留了信的。于是就用指头在桌上写道“多谢关心 一切皆好 你到哪里了”,又低头一笑。从此后,两人虽一前一后总差着两三日路程,却每晚能以这蛊虫传信,也好比一同北上一般。是以于燕飞庆幸接了吴姨妈传的蛊。于燕飞记得吴姨妈曾经说过曾有一个蛊婆久未给人下蛊,那股怪力在体内积郁成邪,最终整个人爆开的故事,于是时不时也寻一株大树,对其发蛊。只把手指着那树,心有所想,树便顿时枯萎。纵使如此,于燕飞仍是常常心情烦闷,见着什么都嫌,唯有想到何常相时,偏偏不自觉笑如春山。只是于燕飞又不好意思同何常相说什么,何常相仍是一如既往地谨慎,于燕飞虽巴不得何常相此时邪恶一点,却怎么也不好开口。
其时北方大地皆已被元军控制,只有北方往南方逃难的,没有南方去北方投亲的。于燕飞从郭元冰那里得了灵感,便只称是回乡变卖田地的。路人们见她一个女人千里跋涉,只道世道艰难,为人不易,多番感慨。
好在北方便没有宋军追踪,元军虽凶猛,于燕飞小心一点也避得开,却比从湘西回潭州那一路要好。只是蒙古铁骑所到之地,一爱屠城,二爱抢掠,抢不走的便一把火烧毁。大城镇只余得残垣断壁,于燕飞只得在稀稀拉拉小村落中投宿,是以走得便慢了。二人自过了黄河起便再不知落脚是为何处,只得默默估算。好歹十月初九,于燕飞算是到了太原,只是何常相却不知在哪个小村庄里。
太原城至殷商时起,便有人类活动。此后文明不绝,也出了许多有名的人物,留下许多遗迹。于燕飞在城内逛了半日,本想瞻仰胜景,却被兵荒马乱的搅得毫无心情。于是只在房内打坐,无聊时便同何常相互传消息。
哪知进了太原城的当晚,于燕飞盘膝坐在床上,内力居然流转不起来了。内劲仿佛一寸寸断在各穴位上,再不是之前行云流水一般。于燕飞睁开双眼,却是已然赤红赤红,她提起左掌朝床板拍去,素掌“扑”地一声落在被褥上,和寻常不会武功绵软一掌的无甚区别。于燕飞欲再运气提掌,却是不能了。
于燕飞心道,这定是我许久没有下蛊了。只是这客房之内,一时也找不到什么活物,可如何是好。于燕飞一边盘算,一边软软地靠在了墙上,冷汗涔涔而下。这时听得窗外一声雁鸣,于燕飞心道“也罢,只有无端杀个生了。可惜这里战火涂炭,却是一棵高树也没有。”便一转念间,外头那只大雁一声惨叫,跌下地来,全身羽毛变得枯黑枯黑,仿佛火撩过一般。
于燕飞这时才好一些,身子稍稍能动。再静坐一会儿,虽内力仍然不能流转,却已然能站起走动了,却听得外头乱糟糟的。于燕飞担心自己对那孤雁下蛊惹出什么乱子,连忙走到窗边,推窗去看。
却原来那是一对离群孤雁,不知怎地错过了南飞的大部队,一只被于燕飞害死,软绵绵塌在地上,另一只却也倒在那死雁旁边,长颈扭曲,脑袋旁一滩的血??竟像是触地而亡的。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其中一个戴峨眉巾的,背上也背着一个书篓,摇头晃脑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雁既如此,人何以堪?”说罢抬头对于燕飞道,“姑娘说可是?”于燕飞假意害羞,“啪”地一声便关了窗户。于燕飞想到,此乃北地,那放蛊施蛊之事少见,大概传得也少。那雌雁死状怪异,稍微懂的便能看出异端,好在方才于燕飞只装作是看热闹的,也没露出太多端倪。
夜饭时于燕飞缓步下楼,虽内力仍然提不起来,然体力总是比常人好的,于燕飞心想少少吃一顿,夜里再打坐一个晚上,大概明日蛊毒压下去一些,内力便能施展了。才上了几个家常小菜,边上便有人踱过来道,“店小客多,姑娘一人用着一张桌子,可觉闷得慌?若不嫌弃,在下可否与姑娘拼桌?”于燕飞抬头看,却是下午那个书生。因嘴里有食,也不说话,只点了点头,那书生便大喇喇坐了下来。
那书生拱手道,“在下元求知,冒昧之处,还望姑娘海涵。”于燕飞咽下一口饭,笑道,“你姓元?你跟元好问什么关系?”元求知道,“遗山先生乃是在下授业恩师。在下感怀师恩深重,是以从师所姓。自名求知,恩师赐字怀古。”于燕飞冷笑道,“原来如此。”便继续吃饭。元求知又道,“于姑娘端饭碗的手势,四指托碗,拇指扶碗,正如龙口含珠??”于燕飞闻言将饭碗往桌上一摔,元求知道,“头容正,肩容平,胸容宽,背容直(盗用的南开的容止格言),姑娘坐姿极为讲究,不知出自哪家书院?”于燕飞闻言,右脚一翘,踏在了长凳上,左肘撑在桌上,斜着身子,右手一双筷子在菜里乱翻。元求知看得于燕飞别过身子,整张脸都快看不到了,只头顶斜后方一支石蒜花簪子冲着他微微颤动,笑道,“石蒜花又名曼殊沙华。此花花不见叶,叶不见花,生生世世,两相隔离。传说黄泉路上遍植此花,花开彼岸,是以又有彼岸花之称。”于燕飞原本只想与元求知开个玩笑,听他说了这话,心下突然就来了脾气,怒道,“吃饭呢,谁来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元求知摇摇头道,“见到有人施蛊,还有比这更不吉利的么?”
于燕飞只随意扒拉着菜,问道,“什么尸骨?不过两只死大雁罢了,你少数民族不懂汉语,尸骨一般只用来说人的。”元求知又坐到于燕飞右边的凳子上去,拿手在桌上一笔一划写到“施蛊”二字,于燕飞皱眉道,“这是什么?”元求知笑道,“善邻坊的钱奶奶病了许久,得不到一口肉吃,两只死大雁被她小孙子捡回家去了。街坊都只说小虎子孝顺,我却看先落下来的那只死相奇怪,像是被人放蛊弄死的??也不知道吃不吃得。”
于燕飞奇道,“放蛊这种事情,我从南方来的也听得少,怎的你就那么清楚了?”元求知道,“先师遗山先生博学多识,在下虽只学了皮毛,但对南方的诡秘传闻也略知一二。”于燕飞道,“元好问有什么大不了的,在你们金人里面算大学问家了,和我们汉人比可不算什么。”于燕飞胆小谨慎,出口虽是为了嘲讽元求知,却仍是在心里默念大儒莫怪莫怪。
元求知笑道,“正是正是。当年岳麓书院朱张会讲,听者云集。带来的马把书院外池塘里的水都喝干了,那才是大气象呢。”于燕飞放下碗筷道,“我吃饱了,元先生慢用。”便抹抹嘴回了房。
是夜于燕飞果真就换了一身灰扑扑的衣服,束起头发,向打听来的善邻坊走去。两棵并排垂杨柳再往里数三家便是一间破破烂烂的泥巴墙房子。里面幽幽的灯,果真有一个老妪佝偻着背咳嗽的影子,房间里咕噜咕噜煮着东西,闻起来是肉香。纸糊的窗子破了许多口子,于燕飞缩在墙角影子里往窗内看,只见一个才总角的小孩,盛了一碗肉糜给那老妪。于燕飞眼疾手快,扣在手中的一枚小银锞子便破窗而入,将那碗打飞。那破瓷碗从侧面翻起来,却没有打碎,而是落在地上。那小孩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那老妪问道,“乖虎子,可烫到手了?”那小孩摇摇头,憋着泪道,“我再去盛一碗。”
将将盛得,就听外头有人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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