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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门之锦衣三少-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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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别的没什么,房子先被大红灯笼高高挂的独特摆设吸引了,还没那个茶楼酒肆这么特别的,各式的大红灯笼沿墙壁布满了整个大厅。
高过头顶的铜烛台七七八八烛光烁烁起照明作用,那些个大红灯笼反而成了美观点缀。
不光亮堂,而且格外喜庆,红光扑打在来来往往的脸上,都显得喜庆,即使你一脸哭丧也被这红光粉饰了悲伤。
蓝熙书环视一遭,忽然发现门旁的布幔旁边十来个劲装大汉分立左右,与这茶楼喜庆的格调有些背离。
进门靠左门分左右,有伙计出入,手持大铜壶来给柜上扒拉算盘头不抬眼不斜的大胖子沏茶续水,一声细细柔柔的唱曲儿从左门里传出来若有若无。
进门右走两个大烛台烛火突突,火烛都没别处的大了一号,一个阔门半开着,本来挺安静,忽然一阵轰然叫好声骤起,有人欢呼有人嗷嗷怪叫,还伴有一两声尖锐的口哨声,什么洋腔怪调都有,不用说,左边往里是喝茶听曲儿慢娱乐的,右边是斗蛐蛐儿下赌注的快节奏场所。
蓝熙书微然一笑径直奔了右边阔门。
“忘了带折扇了。”房子看见那个扒拉算盘的大胖子挥袖子做扇,凑着蓝熙书耳朵嬉笑,蓝熙书一副公子哥模样,就是少了一把折扇做道具,房子在蓝熙书的侧脸扇着手。
“去!待会儿听话,不许跟那帮臭男人扎堆看斗蛐蛐!”蓝熙书低语,这种场合原本不适合房子来,但是你让房子一个人到左边喝茶听曲儿也不可能,公共场合男人看见漂亮女孩子的猥琐蓝熙书懂,心里先有点儿不舒服顺嘴警告下房子。
“嗯!知道了。”房子眯眯眼皱皱鼻子呲呲牙。
待到蓝熙书一步跨入东阔门,眼前一阔,只看见阔五间深五间偌大的房厅里灯火通明更甚于外面,迎门一个大圆桌旁人头攒动,都是抻着脖子瞪着眼踮着脚尖往中心拥挤观瞧,这堆人里三层外三层至少有二十来人,都没一个大声吆喝的。
敞脖子咧着怀的,咬牙瞪眼咕咕囔囔的,中间一个男人手里捏着一根专门斗蛐蛐儿的马唐草聚精会神的在一个陶罐里拨弄。
“我操!你倒是咬他!咬他!咬死他!”旁边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咬牙瞪眼的低声说话,有劲使不上的攥着拳头干晃着。
季节的关系,其余的十来张大圆桌都闲着,桌子中央闲置着精致的蛐蛐儿罐子,陶瓷的竹制的,澄江泥的,还有细瓷的水槽儿和过笼儿。
蓝熙书看到外围一个个矮看不清里面的男人手里捏着宝钞游窜着寻找缝隙试图瞅一眼,那股子集体紧张让房子很好奇,房子刚一动蓝熙书就捏了她一下,房子只好撇撇嘴巴。
“这时候没什么极品蛐蛐儿,闲得慌才看那些不入流的东西瞎逗!”蓝熙书环视四周。
扑面的热气有些发闷,转眼之际房子拉了一下蓝熙书的胳膊,其实蓝熙书也刚好转眼看到了。
刚刚在巷弄里试过拳脚的钢丝发姓吴莽汉正直眉愣目的看向他,骤然的紧张让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
吴老四的身边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华服男子,道士髻冠玉,交领歪斜,本来他看不见扎堆人后的蓝熙书,吴老四骤然变色的脸让他站了起来,正好与蓝熙书四目相对。
俗话说的冤家路窄一点儿没错,蓝熙书也有点儿诧异,钢丝发吴老四怎么会在这儿,铜锣茶楼是其老巢?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来了?
吴老四还真就是铜锣茶楼的人,他看到蓝熙书也狠狠吃了一惊,自己灰头土脸从巷弄后面后门进来的,刚和铜锣茶楼的老大说了几句一抬手看见了蓝熙书和房子大摇大摆的进来,也着实吃了一惊。
蓝熙书淡定的绕场,他没回避的意思。
吴老四低低的在华服男人的耳边嘀咕几句,这个平头正脸长得还算排场的男人眼睛划过蓝熙书停在了房子脸上。
他分心了,没听清吴老四说什么,没收回目光皱眉又问了一句,吴老四又说了一句,这个男人一挥手,吴老四闪到一边,眼睛溜溜儿的看着面色微微然的蓝熙书,在巷弄里没看清楚,这回看清楚了,年纪轻的不像话,帅的不像话,脸孔陌生得紧。
“听说是蓝三少?”华服男子抖抖交领上下打量步履悠然的蓝熙书,懒散的拱拱手,眼睛阴翳但是却带着一丝谦和。
“真是有缘!”蓝熙书也拱拱手,眼睛却眯眯的对着钢丝发吴老四:“本来慕名而来,却不想自投罗网!”
呃!
吴老四呆怔了一下,看看华服男子,并不敢造次。
第二百四十九章 静待美人面
“哪儿的话!玩笑玩笑!”华服男子忽然的神情松弛下来,伸手让座:“老四说了,原是误会吗?最初以为魏三请了高手来砸场子,所以才多有得罪!蓝三少说慕名而来,想必旧相识了。木向笛失敬失敬!”
轰然一阵拍桌子嚷嚷,有人咒骂有人叫好,有人尖着嗓子嚷嚷:“点钱点钱!愿赌服输!”
一时间紧紧围着圆桌的一堆人做鸟兽散开,赢了的眉飞色舞乱白话,输了的急头白脸的掏腰包。
因这中间插播的嘈杂,蓝熙书这边被吸引了目光,客套话中断。
在南京混,在铜锣街混,有娼馆河楼数家的木向笛混迹三教九流,年纪不大早早接手了父亲木三清的产业,也就是两三年下来,风头已盖过了乃父,他可不是单凭一股子狠劲在铜锣街风生水起的,这小子看人独到,他打第一眼就觉得蓝熙书不是泛泛之辈,正值用人之际,木向笛起了结交拉拢之意,但他又刻意的掩饰自己的想法。
木向笛轻挥手,他的手下开始清场,一帮子高矮胖瘦西里呼噜涌出了房厅,嘈杂随之而去,偌大的厅房安静下来。
蓝熙书拱手就座:“说话也有两三年的光景,在下来过铜锣茶楼,木老爷子仗义疏财接济乡里谁不敬仰!时隔几年故地重游就想再来转转铜锣茶楼。”
一个伙计搬过一个小凳放到房子跟前,房子笑笑没坐,傍着蓝熙书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的就这么站着,眼睛流转挨个掂量了个遍,木向笛旁边的七八个人关注房子比关注蓝熙书要多,街面上很少看见像房子这般清秀干净一动一静分外灵动的女子。
“谢这位兄弟捧场!家父颐养天年不问生意两三年了。”木向笛放松起来,唤人快快上茶。
“可见木掌柜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铜锣茶楼红火更胜往日!”
“那是!公子来得早了些,过了秋八月我们这儿才叫红火呢!王公贵戚莫不慕名而来!”吴老四身边的一个藏青袍衫的年轻人接话,看装扮看顶门冠玉不是伙计,木向笛微微然直了下腰,虽然面色表现淡定,但是眼神里却将心里的自傲显露无疑。
“早有耳闻!”蓝熙书与木向笛四目一接,各自移开视线时都带着欣赏的微笑。
这世间以权压人的人高在庙堂,以拳压人的人流于市井,以色侍人的人笑卧娼馆,以财揽人的人独占繁华之地,这木向笛就是以财揽人之人,蓝熙书心里衡量着木向笛,对这个人即无特殊的好感,也不十分的反感,街面上混的要说没点手段不行,看样子这个木向笛倒没有纵容属下作恶,从蓝熙书一进门发现钢丝发吴老四开始,吴老四就很紧张,他的紧张并非担心蓝熙书踢场子,而是另有恐惧,巷子里围殴自己也许是他善做主张。
蓝熙书刚抿了一口茶,一个小伙计颠儿颠儿跑进来,一脸谄媚凑上木向笛的耳朵说了一句,木向笛立马眉毛一挑,脸现喜色吩咐一句:“快去好生伺候!”
小伙计挤眉弄眼颠儿颠儿下去了。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今天我请到了艳绝秦淮河的柳莺儿,走走!那厢大饱眼福去!”
木向笛一脸熟络的热情,倒好似故交好友。
木向笛身旁的人一听柳莺儿一个个莫不眉飞色舞,大大小小的眼睛莫不齐刷刷冒绿光。
出东门往西过厅堂,扒拉算盘的大胖子转出满是账簿的柜台,手持厚厚的账簿赶着木向笛讨主意,木向笛一摆手,停也不停礼让着蓝熙书往西厅走,早有小伙计拉门请让。
进门扑面茶香,亮堂的三面墙壁上山水仕女乱石浅溪花鸟虫鱼无不画中鲜活,身背大铜壶的伙计三三两两吆喝着穿梭其间,足有五楹之大的这间客堂散布在桌子上的喝茶人很多,一盘干果,几盘小点心,或独坐执手跟拍,或三两一桌交头接耳,俱是端着茶杯怡然自得的看向靠北墙专门辟出的一块半月红毡铺地的小舞台上。
来这儿的纯粹是消遣找乐子的,一般的贫民低户在这儿消费不起。
蓝熙书环视一周,眼睛聚焦小舞台上。
说是小舞台,也有一间房大小,六折彩绘飞天的屏风前一个娇俏的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粉裙窄袖画眉淡妆清凌凌姿容秀丽的小女子正自玉指婆娑,弦音淙淙,一曲余姚腔的《拜月亭》唱的是委婉细腻千回百转,一头曼铺秀发遮住了右脸,只看见随节律若隐若现的笑脸在笑,一截藕臂上下,五指青葱在弦上肆意出溪水叮咚的流畅音律。
那秀肩晃动,那俏脸妩媚,那娴熟的指法无不彰显南方女子的媚骨风情。
二楼有人叫好,趴着栏杆的一个浪荡公子打着乌骨折扇居高临下眉眼挑逗的跟节拍,这女子也是久经场面的,竟然不为困扰,犹自低眉吟唱声声娇柔。
木向笛和蓝熙书一行进来坐到伙计收拾好的正对弹唱女子的桌上。
房子挪了小凳紧挨着蓝熙书坐好,眼睛自打进门就直勾勾的盯着那女子一颦一笑一飞眼,房子就喜欢听书听曲儿,一般都是在低档的人来熙攘的小茶馆,这么有档次的茶楼听曲儿她还是头一回,她还以为木向笛口中的柳莺儿就是前面卖力弹弄琵琶的这位呢!
很多人齐刷刷地眼光投过来,木向笛悄然遥遥四下拱手报以微笑,满座鸦雀无声,继续关注唱曲儿的女子,楼上的浪荡公子哥大大收敛了挑逗,折扇搔头,扥着一身上等水华的湖绸澜衫,往后退着,一个小伴当搬着椅子前凑到他的屁股底下,这位公子一屁坐下,冲木向笛只是大咧咧的呲牙一乐,木向笛抛了一个特别的眼神也就没再搭理他。
“爷!柳莺儿更衣去了,马上就好,问爷想看什么呢?”刚才报信的小伙计一见木向笛看着屏风前轻皱了眉赶紧凑上来搭话。
“蓝三少想看什么,这柳莺儿可是秦淮河最红歌舞伎,炙手可热,想看她跳舞重金礼聘也得预约排队,兄弟我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请得动这位大牌来铜锣茶楼的,那模样那舞姿,啧啧!我的歌舞坊全部歌舞伎加起来也不顶一个柳莺儿啊!”木向笛侧向蓝熙书介绍,一只眉毛挑动,看蓝熙书的眼神寓意深深。
“这个我比较外行!”蓝熙书坦言。木向笛瞄了一眼入神的瞪大眼睛看着弹唱女子的房子,蓝熙书领悟凑头低声一句:“在下惧内!”
说的当口眼角瞄了一眼房子,嘴角眉梢竟然毫不隐晦。
啊!木向笛微微一怔明白了,随之呵呵轻笑,他还没见过男人居然敢于坦言怕老婆的呢!
再看房子时,木向笛收敛了心思。
第二百五十章 长袖善舞柳莺儿
房子没听清楚,但蓝熙书狡狯的眼神她捕捉到了,反正没好话,房子在下面踢了一脚蓝熙书,结果用力大了踢到了蓝熙书的椅子腿儿,吱扭一声,木向笛忽然体会到了蓝熙书所说的惧内,嘴边的笑意愈发蔓延。
房子一见露了馅儿,反而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蓝熙书倏地把脚挪一边去了。
柳莺儿到来的消息让茶楼听曲儿的人骚动起来,询问伙计的,私下议论的,甚至二楼雅座的那个浪荡公子长衫飘荡的在上面吆喝伙计:“柳莺儿不是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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