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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经年-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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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把这八枚去送给十三爷和福晋，剩下的你们和弘昌一起吃了吧。”我道。
“主子，奴婢们怎么能吃这么名贵的东西？而且主子不吃吗？”福儿急道。
我笑了笑：“我以前吃过，而且容易上火。好了，别和我磨蹭了。”
喜儿这才唯唯诺诺地按我的吩咐去做。
“唔…。真甜呀。”弘昌砸吧着嘴巴，突然将一枚剥好的荔枝塞到我嘴里，我一惊，却看见弘昌带着笑意的眼，心里一阵莫名的感动。
喜儿福儿也是赞不绝口，“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我幽幽道。若是真能才作岭南人，该多好呀。
第71章 病树前头
康熙五十一年的时候，局势变得愈发紧张。我知道轰轰烈烈的二废太子就要上演了，这次，太子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至于二废太子，究竟是八爷党出的力多点还是四爷党出的力多，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了。有些事情，是没有人会去在乎过程的。
而第二件大事就是雍亲王迎娶年羹尧的妹妹年氏。
外界疯传年氏的美貌，这我倒是颇为赞同的，年氏的确是我见犹怜，我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喜儿每日里都颇为羡慕地谈论这件事，的确，一个是堂堂大清的雍亲王，天之骄子。一个是美若天仙的朝廷重臣之妹，天作之合。不能不让人羡慕的。喜儿不过是少女，当然是欢喜的。
“主子，听说那年福晋可是天仙似的。难怪啊，连雍亲王这么不好女色的人都动心了呢。”喜儿满脸的羡慕。我摇了摇头：“小妮子，愈发不知礼数了！难不成是思春了？”喜儿的脸立马红起来，嗔道：“瞧主子说的，喜儿不过是看主子好久没出去过了，便想些事情与主子说罢了。”我道：“倒是我的不是了？好了好了，我的好喜儿，以后呀，我一定给你物色个翩翩佳公子，如何？”
喜儿恼了，上来又要挠我。
一片嬉笑声中，我却不禁沉思，现下正是废太子的热潮，雍亲王却什么事也没有似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前几天又住进了圆明园，现下又要迎娶新人，若不是我知道他最后会成为皇帝，我还真的会以为他是真的打算做一个闲散王爷，富贵闲人了。
雍亲王的高明之处，就在于此啊，就凭这个，现在到处拉拢大臣，组织党羽的八爷党就已经输了。
福儿却在一边不吵也不闹，若是平常，她早就八卦地到处和喜儿说了，现在却是一副失了神的样子，却是让我，怎么着也不是了。
我把一只手搭在福儿肩上。
“主子，你说，年福晋真的很美吗？”福儿轻轻问道，语气里满是伤感。我明白了什么，只是觉得心里一阵憋闷。福儿啊，你喜欢谁不是喜欢呢？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人？
我点点头，复又摇摇头：“这与美貌无关。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福儿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她们说，年福晋不仅美貌，连才气也是极好的呢。”我哑然，年氏的才气的确是很好的，至少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里。我不知道福儿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那个人的，我与他的见面次数都是少得可怜，她又是如何见到的呢？或许，连话都没有说过吧？我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可是，如此分析，倒的确是有一见钟情的味道了。
这颇似高中时期男生女生之间的校园恋情，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暗恋着隔壁班那个篮球打得很好的小男生，每天偷偷地，偷偷地拉着同学去看他一眼，被人点破却死都不肯承认。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敢和他说…。。
可是，这可不是什么小男生和小女生的纯纯校园恋啊，福儿是情窦初开不假，可是雍亲王呢，他可不是什么篮球打得很好的小男生，都是一如侯门深似海，只怕福儿是入不得侯门，却困在自己的海里了。
我对这种儿女情长的事情向来没什么经验，在现代的时候活了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唯一的经验就是肥皂剧和言情小说，可是生活毕竟不是小说。
“福儿也很好啊，不仅乖巧而且还很可爱。”我道。
“真的吗？”福儿眼里流露出小女儿才有的光芒，美丽得让我不忍心打破，人人都说年氏美貌，可是我却觉得眼前的福儿怎么会比不上年氏呢，果真是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丽啊。
“嗯。”我答道，“福儿，不管怎样，在总会有一个人来欣赏你的美丽的。”福儿眼中的光又暗淡下去，我知道她的心事。
“你…。。喜欢雍王爷吧。”我轻声道。福儿惶恐地看着我，咬着嘴唇，默不作声。她是害怕了吧，这该死的等级制度，抹杀了多少少女的纯情？
“求主子成全！”福儿突然跪了下去，拉着我的裙角，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手足无措，只是一个劲儿地说着：“起来，起来。”
福儿却只是咬着牙，一言不发，眼泪直直地流下来，我是最怕别人哭的，别人一哭，什么长篇大论的都忘得一干二净，而福儿这样的女孩子，伴了我这么久，我怎么舍得让她哭成这个样子？
“主子，主子，福儿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福儿也知道这样会让主子为难，只是……只是福儿实在是……”福儿说不下去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冲我磕头。我只感觉自己像是恶毒的王公贵族在压迫可怜的小女孩，忙制止她，福儿平常一直是没事人一样，她与喜儿不同，心事从来都是藏在心里不会随意与人说的，现在却让她行此大礼来求我，看来到底是年氏的事情对她产生打击了。可是，我要帮她吗？如果我帮了她，她最多就是雍王府里一个入不了玉牒的妾侍，说不定雍亲王连看都不会去看她一眼，这般单纯可爱的容颜就这样凋零在王府里，一辈子…。。若是我不帮她，看她现在的样子，又实在于心不忍。
“福儿，你先起来。你随我已有这么久了，对你，我自然是能帮就帮的，你若是有一个好将来，我自然也是替你高兴的。只是你可有想过雍亲王是否也会中意于你呢？”也罢，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她在雍王府里抱憾终身不如现在就让她忘了吧。
“主子，福儿不知道，福儿只想陪在雍亲王身边，就像主子陪在十三爷身边一样。”她的语气有少有的镇定和坚决。
我哽咽，十三爷身边吗？
“福儿，你若是能让用雍王爷主动来向我讨了你，我定然没有二话，还会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我冷声道，尽管这样说很残酷，可是时间是一记最好的解药，但愿她会慢慢忘记那个人，然后爱上一个普普通通，本本分分的人便好，青山绿水，天长地久。
“主子，你…。。”福儿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良久，道：“奴婢知道了。”
奴婢？
奴婢？
我哑然失笑，福儿现在一定是恨透了我吧？
雍亲王娶年氏的时候我没有去，这么热闹的场面，若是福儿见到了会如何感想呢？我不想让福儿知道一点关于外面的热闹，这几日，福儿见着我也不过是淡淡地请安，淡淡地侍候，从前的嬉笑都成了过眼云烟，消失殆尽了。是我那日的话伤了她吗？明知道让雍亲王来讨她是不可能的，我却还是这么说了，是不是变相地打了她一巴掌？我忍不住有些痛恨自己，却没有别的办法。好几次想找福儿说清楚，她却只是推脱，淡漠的态度让喜儿也不禁奇怪。
罢了，总有一天她会理解的，若是她不能理解，让她恨我也总好过让她恨那个让她深爱过的人好。
过了好久我才听说那次的婚礼非常热闹，一切礼数几乎要赶上娶嫡福晋了。第二天福儿的眼睛红红的，我知道她一定是哭了一宿，这种感觉…。。恐怕是比杀了她还难过吧？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一个“爱”字，愁煞了古今不晓得多少豪杰壮士。
我本不愿与年氏，与雍王府有太多的接触，可谁知道没多久年氏就来找我了。
听到这个通报我吓了一跳，虽然说她现在与我同品阶，但到底我还要叫她一声“四嫂”以后她还是贵妃，我就更加得罪不起了，别说那日她大婚我称病不去，现在按理应该是我上门拜访才对，现在却让她先来看我了，我真是罪莫大焉啊。
“呃，福儿你下去看看李白回来没有。”当务之急是先把福儿支走，免得她又该伤心了。福儿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道：“是，主子。”
忙让人把她请来，我让喜儿去泡来雨前龙井，茶礼加了桂花，我尝过味道非常好。
“四嫂。”我叫道，“上次青箬身体有恙不能前来，现在却让四嫂登门，真是该死。”她还是那么柔柔的样子，身着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衬着她分外娇艳可人，我看她的样子，搁在现代不过是一个初中生，现在却已经嫁作人妇了。比起那日的偶遇，她显得更加娇媚了，却还是有着一股少女的稚气。
见我叫她“四嫂”她的脸立马红了，道：“姐姐莫要这么叫…。琢玉万万不敢当。”我纳闷她有什么不敢当的？这不是天经地义吗？不过转念一想也是，我和她的年龄差距，我这么叫的确怪怪的。
“以后，私下里，琢玉可以叫您姐姐吗？”她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受宠若惊，见她那一股子楚楚可怜的样子只好说：“四嫂喜欢就叫吧。”
她立马露出欣喜的表情，就像一个小孩子得了糖果似的欣喜。
我忍不住想，这么一个单纯的女孩，怎么在那王府里生活呢？那个牙尖嘴利的李氏就已经够呛了，其他女人又岂是池中之物？
“姐姐，琢玉知道这次前来实在唐突，只是那次大婚姐姐没有来，琢玉是担心姐姐是不是不喜欢琢玉？”她喃喃开口，语气里有些担心害怕。
我忙道：“怎么会怎么会，那次元宵与福晋相遇，青箬已是觉得惊艳了，和福晋一交谈，发现福晋满腹才情，更是投缘，上次实在是身体有恙。”她叫我姐姐，我叫她四嫂，这感觉实在怪异，若让我叫她妹妹，更加奇怪想了半天还是叫福晋来的保险。
她微红的脸上这才绽放出一个感激的笑脸，道：“琢玉那次也是与姐姐投缘，这便不怕冒昧，就来找姐姐了。姐姐也切莫再叫琢玉福晋了，只消叫琢玉便可。”
我对她也是有好感的，便道：“琢玉在府里可好？”
她的脸微微泛红，道：“福晋们和爷…。对琢玉都是极好的。”
我点点头，看她的样子，雍亲王对她应该是很不错的，不免想到福儿，不知道该是为她高兴还是为福儿难过。
她呷了一口茶，喜道：“姐姐，这是什么茶？为何这般清香？”
我道：“琢玉怕是只缘身在此山中了吧，这是雨前龙井，我只是在里面加了些桂花而已。”琢玉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雨前龙井。姐姐真是蕙质兰心。”我忙摆摆手：“我这人生来不会品劳什子茶，只是加些桂花，闻着清甜，喝着也甜沁沁的罢了。”
“姐姐莫要谦虚了，姐姐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她轻笑道。我也笑着道：“琢玉尝尝这个吧。”
这些日子我闲来无事，每日里就摘采些花，和了面粉做些糕点，倒也乐在其中。
我让琢玉尝的是新做的桂花糕，眼下正是秋天，桂花更是香满枝头。
琢玉轻咬了一口，我忍不住叹息，果真是淑女啊，想想我的吃相，真是天壤之别啊。她的脸上露出丝丝迷人的微笑：“这是姐姐自己做的？丝丝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我点点头：“闲来无事罢了。”
琢玉叹道：“姐姐可有为它取名儿？”
我笑道：“原是没有的，今儿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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