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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卿辞-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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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大珲的元康皇帝,没落王朝的传承者,此刻被一群人围拥而来,黄袍加身,却震慑了流动在芙蓉园的勃勃生机。万物臣服的帝王威仪让眉目看来尚算平和的他有难以触及的高高在上,只能容人仰望。
他确是个教女子忍不住就动心的男子。至少在我这般流于世俗的人眼中,已很是英俊。朗眉星目,尤是他偶尔侧过脸的瞬间,阳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脸线,精致得几近完美的五官,加上那一身天子之气,如何教世上女子不为之倾慕?
丽妃过去也一定被他这一身气度所吸引,因为面对皇帝的时候,她的眼光便是单纯得只剩下少女之思的期盼,尽管一切已带风霜。
皇帝没再说话,底下自然也就噤若寒蝉。好好的满园锦绣却因这意外的相逢而顿然失去了颜色,更像是长了满地的荆棘,只要行差踏错一点,便是粉身碎骨。
我本是趴在地上,绕了尾巴到身边,虽知此时若走,丽妃定不会拦我。然,我又突然不想离开她这样的女子,就如同在异样的时空中遇见亲人的感动,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情,我只不想走,留在丽妃身边,或许有一个时刻,我可以真正认识这个女子。
不由周身打了个寒噤,我迅速站起身,却不想周围的一群人都被惊动,齐齐看向我,我便也待在原处。我本是看着丽妃,再转头看着皇帝。他不知为何竟也盯着我,审视着,眼里却逐渐涌起迷茫,如在云雾里的没有出路。
“皇上……”丽妃轻唤着,我去看见她眼里闪动起失落,瞬间眼光就暗淡了下来,没去了她一身红妆的美艳,反而像是穿着素衣的清冷。
皇帝这才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却也未去看丽妃,而是独自思索着什么。
有内侍上前,在皇帝身边提醒道:“皇上,惠妃娘娘那……”
皇帝皱眉,又是长久的静默。谁都看得出他此时心中不怿,于是众人皆闭口不言,连视线都不敢有一丝移动,就怕无意里会冒犯天威而惹来杀身之祸。
皇帝似要开口说什么,抬头的瞬间,我看见丽妃也满目期待地看他,明眸含水,犹如雾气,却在身前男子的欲言又止里没去了热情。
“摆驾。”皇帝道。
于是众人退开,包括丽妃。她就退到我身边,和别的宫人一样颔首。我却仿佛看见温煦的阳光里有她默默流出的泪,还未落下,就已被蒸发得干净。
我想去叫她,却只发出“喵”的一声,而后这声音拖住了前行男子的脚步。他回首看着有些惊慌的丽妃,那眼光总在期盼什么,但后来总算如他的身影一样渐渐远去。
他没有看见丽妃目送他离去时的凄伤,是生长在繁华里的寂寞,凋零一世的情愫。
我总也没弄清楚为什么丽妃那样渴慕着皇帝却还要和瑞生在一起。或许大珲的思想开化,但感情的付出应是对等的。她既然如此,也就怪不了皇帝另择新欢。何况帝王本就多情。
长安听我这样说的时候,只是笑笑,说,这世上有一种感情叫寄托。如果遇上了对的人,就可以安心将感情交付。但有时人会糊涂,以为那个“对”不一定就是“对”,于是无意间错过了,以后想再回头,却发现一切都已经太迟。于是,只好一直这样错下去,因为还有其他人被牵连了进来。
母子
如果武惠妃是皇帝的那一份寄托,那瑞生就是丽妃在失去皇帝后的另一种际遇。
有时我会觉得那不过是丽妃寻找来安慰寂寞的一坛酒,需要的时候就酩酊大醉一场,模糊了现实,忘记清醒地沉湎一回。但瑞生的眼光告诉我,他是真的用男女之情去看待他与丽妃的关系。清醒,在某些时候清醒得想要望乎所以的糊涂。
看到这些,是在那次见面后的第七天,扶苏瑛带着瑞生来向丽妃请安,一并交上了那幅画。
当时丽妃刚用过午膳,整个人倚带榻上,神情懒懒的,正入梦的样子。原本她一手支着额头,一手置在身侧,极是安静娴雅。她有午睡的习惯,而我也习惯了在这样的时间里趴在一旁观察她,只觉得如何也看不够似的。
有一日她醒得比平时早一些,睁眼的时候我们四目相对,而我根本还未回过神,呆呆地看着她,只觉得哪里不对,而她纹丝不动地回看我,最后轻声笑了出来。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她的笑声极短,我却真像坠入花丛的快活,身边还好象有莺啼鸟鸣的惬意。
“娘娘近来可是比等等睡得还多呢。”玉翘掀了帘子进来,她就是那个最近丽妃的宫女,就是那天她最先找到我的。
丽妃听着玉翘说话,这就起了身。我立时跳到她身边,又听见玉翘说:“太子和李先生来了,等等,你别碍了娘娘梳洗才是。”
丽妃原在理衣的手却是在听见“李先生”之后就停了下来,直僵僵地坐在榻上。
玉翘本要去轻推丽妃,我却蓦地叫了一声。不之为何,如是天性,我不喜欢玉翘,所以多少带了些戒备,不希望她靠近丽妃。
丽妃如梦初醒,抚着我的毛发,眼里落下忧愁之色。而我则挑衅地看着玉翘,如是胜利一般。
太子扶苏瑛与瑞生早在外头等候,见丽妃出来了,立刻行礼。而后扶苏瑛看见我,先是怔了怔,再狭促地笑过,道:“看来等等很得母妃喜爱。”
任谁都听得出这话中的酸味,还带了明显的怨言——不向皇帝邀宠,却整日抱着猫,蹉跎时光。
丽妃仿佛什么都没感知,轻柔地抚着我,问道:“可是画好了?”
自那句话后,我便不待见扶苏瑛,只想,毕竟是自己的生母,何至于此?所以眼下我只看着瑞生,他却一直低着头,随在扶苏瑛身后,没了那日的从容——我以为,是扶苏瑛在场的缘故。
待听见丽妃问话,瑞生身子一动,立即抬头,却又失意地转看向扶苏瑛,而后回道,已经完成。
宫人将一只长锦盒递上。玉翘打开,将盒里的卷轴取出。瑞生上前,徐徐拉开画卷。我只听见细微的声响,便有惊为天人的感觉。
画上的女子虽然坐着,却能看出那一幅玲珑别致的身段,罩在衣衫之下。她眉目绕愁,俨然就是丽妃独自一人时常有的神色,若非了解,何以描绘得如此传神?
丽妃抱着我走到画前,目光如同定格在画中的女子身上,最后道:“李先生可是将等等也画得极传神呢。”
惊讶的不光是我,还有瑞生。他的手痉挛了一阵,嘴角牵动,神情甚是怪异。
“收起来吧。”丽妃绕过瑞生身边到扶苏瑛面前,说了些叮嘱的话,无非是要扶苏瑛上进克己。我听着虽然厌烦,却也能明白个中深意,大概就是她已无力再用自身去争取什么,下面的路只有开靠扶苏瑛自己才能走下去。
我这才豁然了解,丽妃早听明白了方才扶苏瑛的讽刺,只是她不点破,这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而且是大珲的储君,不至于要闹出矛盾,弄得一发不可收拾。而我也看见扶苏瑛听了那一番话后的羞愧神色。
长安告诉我,若非这样的母子互通,了解各自心意,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些把柄,慢慢积累起来,再经人点一把火,就将一切都烧光。扶苏瑛或许还算是好儿子,却总缺少作为储君的气度和周密。
这些都是后话。这时,我只看见扶苏瑛仿佛终于明白什么,眼中涌起激动的浪花。
“儿臣知道了。”扶苏瑛道,不知为何,他又看向了瑞生。
瑞生适才将画收好,玉翘正要去接,丽妃却凑了过去。我会意,遂跳下了她的身。玉翘又要来抱我,却被我恶狠狠的叫声吓了回去。
丽妃也被惊动,伸出去家画的手一颤,而瑞生才松了手,于是锦盒落了地,画轴滚到我脚下。刹那间,我竟有种熟稔,熟悉得我想去珍惜这幅不属于我的画。
我用爪子去拨画轴,却因为迅速闪过眼前的身影而不得不退开,正是触到一边的盆载,倒了。
是扶苏瑛。他将画轴握在手里,厌恶地扫了我一眼,意思就是嫌我不配碰丽妃的东西。
我自然也不愿意搭理这个自恃甚高的太子,只退开了,任宫人收拾残局。然而我未走开几步,余光就看见丽妃居然也俯身去帮忙,还让人取了新盆来,重新栽了进去。
“确实不适合再长在那只盆里了。”丽妃从宫人手中接过新栽好的花,放到阳光下,站远了几步看,看了不知多少时候。
我看不见她此时的神情,只见那花虽换了新盆却总也不顺眼,一直到最后那只盆碎了,花死了,我也仍觉得,还是旧的好。
扶苏瑛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倒是瑞生,像终于听明白什么似的,神情极是苦涩,却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直盯着丽妃,转而一直看着拿在扶苏瑛手里那副卷轴。
我不知丽妃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又究竟是什么意思,就连后来问长安,他也只是莫可奈何地摇头。于是我也就放弃了。追根究底不会有什么结果,那都是别人的心思,别人的爱情。
那花开得并不好,更因为有丽妃在旁,便再没了欣赏的价值。
这就是所谓的人比花娇吧。丽妃是美人,美得让很多人由羡生妒,即使岁月无情,她也依旧保持那一份独特的韵致,有如花色却更胜花颜,真是秋夜里罩了薄霜的花,绽放凄艳。
再后,就有宫人传报,说今夜皇帝设宴,众妃皆要出席。
丽妃蓦然回首,说,知道了。
惊鸿
大珲没落里的奢华无不从细节体现出来,即使我这样粗心地会忽略掉最重要部分的人,也不免为身边的一切而感叹。
丽妃在约定的时间去赴宴。我自然不能跟去。玉翘本要将我关起来,但丽妃离开时说任我自由,玉翘也就不好说什么。
今夜丽妃穿的是水红色的裙子,照例以她的年纪,应穿得素雅有些才好,但她偏偏就那样穿了,却是很好看,比很多妙龄少女穿着更有风韵。
长安说,这是纪念,无论时间流过多少,有些东西总要被保留下来。它们可能是单纯地隐没在记忆里,也或许一定要让人看见才能被记得。而丽妃,正是后者。
丽妃身边的侍人多不敢将我如何,所以即使我跑了出去,他们也只能沉默,有一两个会跟着我。但我总比他们灵巧许多,所以再后来,我往花丛里一钻,他们也就找不到了。然后我就躲在暗处看他们着急又不敢喊出声的憋屈样,笑得别提有多欢了。
见他们颓然地离开,我便放了心,只是才回过头,就又看见那个人,穿着泛白的蓝色长衫,站在灯火的阴影里对我笑。
我在这里七日,除了刚来的那日里见了他,今晚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他像只喜欢站在光线暗淡的地方,默不吭声地观望周围的一切。若我看见了他,他就朝我笑笑,虚无飘渺却柔软地探进我的心,小心翼翼地在试图打开什么。
他用手指指了一处,我顺着望去,因为繁花遮了眼,我便想去一边的高地上看,正好他也在那。然而,和前次一样,当我正想上去的时候,他又不见了,像突然蒸发了一样没一丝影儿。
我便没了去高地的兴致,而是跳出花丛,顺着乐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夜里的芙蓉园彩灯上挂,灯火辉煌,比起丽妃住处那几盏清灯简笼,简直如同云泥。
今夜的宴会设在紫云楼。满堂华彩,觥畴交错,丝竹管弦,绕梁不去,当真就成了一幅绝世的华美卷章。莫说人在其境的风流,纵是我这样遥望着,也不由倾醉,沉湎其中。
“她们跳得不及丽妃漂亮。”身边传来男子的声音,清醒了我有些迷乱的神志,却不是激流涌进的冲击,沉静缓和地将我带出那一场可能来临的宿醉。
场中正有舞姬献舞,长袖飞扬,身姿绚丽宛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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