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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王妃只觉得眼前一黑，勉强稳住心神，对着苏九九道：“小九，你这么聪明，妈妈真的没想到你会做这种事？你二哥哥和皇后究竟给你多少好处让你为他们做事啊？你要席玉，可以跟我讲，为什么去伤害别人的性命？”

“妈妈为什么会以为是我做的？皇伯父都说了，那是娄泊人杀的。再说了，我也中毒了啊！”苏九九不肯承认。

第十九章　不能驾驭的妖孽

恭王妃一叹，语气里都是哀伤：“小九，妈妈不是傻瓜，我平时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那个下人是怎么消失的，也不代表我不知道你每晚在见什么人。。。。。。我只是没有想到，我这样的纵容竟换来你的无法无天肆意妄为，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朝中是因为你那天去找了皇上之后才有了要立苏烈为太子的传言的。小九，你太让妈妈失望了！”

苏九九咬牙半晌，硬是把涌出来的眼泪全都憋了回去，抬眸直直地凝视着恭王妃道：“是，是我使手段让永阳姑姑自杀的。但是二哥哥和皇后他们没有指使我，是我去找的二哥哥，我要他帮我处理十姐姐的事，我保他做太子——”

话都没有说完，恭王妃冲下来打了她一巴掌，眸色恨恨的盯着她：“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孽障！”

从小顽劣异常，聪慧异常，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几岁的孩子，她还只当是老天眷顾自己，真的是亡夫在保佑自己的女儿，可现在看来，这孩子根本就是个不能驾驭的妖孽。

苏九九生生受了这一掌，眸中却都是倔强，一字一句道：“是小九对不起妈妈。但是今天妈妈就是把我打死在这里，我也还是会这么做。”

恭王妃气到说不出话来，闭目片刻之后，才睁眼道：“小九，这件事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从此你要安分守己，不可再胡闹了。”她还能怎么样呢？难道去告诉皇上么？自己的亲骨肉，终究舍不得她受苦。

苏九九抿嘴，挺直了脊背，应道：“妈妈，我会听你的话安分守己，可是，我是不会忍辱吞声的。”就是不能忍受那种感觉，一丝一毫的蔑视和不敬她都无法接受。

恭王妃一叹，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可终究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只道：“小九，你去祠堂，今天不用吃饭了，去跟列祖列宗请罪。”

苏九九垂眸应了，起身去了祠堂。

恭王妃便对着立在一边的平儿道：“你去把席玉给我叫来。”

第二十章　席玉知道怎么做

席玉来了有一会儿了，可恭王妃只是喝茶，什么也不说。他也不敢先开口，只得抿嘴站在那里。

恭王妃终于开口：“小九做的那事，想必你是知道了？”

席玉抿嘴，如实答道：“事前奴才并不知道。是后来在二皇子寝殿里听到九公主的话才知道的。而且九公主在奴才面前直言，是她自己主动找的二皇子。”

恭王妃闻言微微蹙眉：“我没有怪你，你不必自称奴才，王爷在世时也是准许过的，你也没必要把自己当成奴才。”尽管她知道，席玉就算自称奴才，却也不曾真的把自己当做奴才。这孩子，还是心思太重了啊。

“是。”他微微点头。

沉默片刻，恭王妃又问：“席玉，你在恭王府待了多少年了？”

席玉温声答道：“回夫人，自四岁被王爷带回来到现在，席玉已经在王府有十一年了。”

恭王妃低低一叹，都十一年了么？沉默半晌，才一字一顿道：“王爷器重你，一定要我答应等你长大了做王府的管家，我照办了。席玉，你知道王爷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安排么？”

席玉勾起唇角淡淡一笑，如玉的脸上都是回忆：“回夫人，席玉知道。王爷让我做王府的管家是想栽培我，想提高我的出身。”

恭王妃赞赏一笑：“你果然都明白，却也没有枉费我和王爷的一番苦心啊！”

“夫人请放心。席玉从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席玉知道分寸，席玉不会践诺的。席玉不会辜负当年王爷救命之恩，更会守着自己的本分。”他知道他自己是什么身份，剥开恭王府管家这华丽光鲜的外衣，他不过是个罪臣之后，永不能为官，虽然恭王当初替他脱了奴籍，可他终究还是带了污点的人。众人是碍于恭王，当着他的面才对他这么客气的。

虽然他没说对苏九九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但是有了这几句话，恭王妃也就放心了。

“你去吧，我也乏了。你只要记着你自己说的话就好。”

席玉垂眸：“是，席玉知道该怎么做。”

第二十一章　我有自由我就走

在祠堂里跪了大半天，没人送饭菜，甚至都没人敢来看她，苏九九见到来通知她恭王妃准许她回房的小月时，差点没破口大骂，但因为膝盖疼的很，到底还是忍住了。

“公主，奴婢听说你去了祠堂之后，夫人就把席公子叫去了。”

苏九九夹菜的手一顿，然后勾了勾唇角：“这是肯定的啊。虽然不关玉哥哥的事，可我是为了他才做的，妈妈肯定要叫他去的。”

“公主，奴婢无能，没打探出来夫人究竟对席公子说了些什么，奴婢只知道，席公子回去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直到公主这会儿回来，席公子才出来了。”

苏九九闻言，微微蹙眉看着面前的饭菜出了一会儿神，忽而把手里的银筷子一扔，站起来就往外走。

小月忙追：“公主你去哪儿，不吃了么？”

苏九九走的急促匆忙，头也不回的答道：“再吃只怕就见不到玉哥哥了。”听了小月的话，她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必须得去见见席玉。

席玉就住在王府角门旁的一排厢房里头，苏九九每次来都觉得这里实在太冷清，席玉却觉得很好，说是就喜欢屋前那排芭蕉。

门没拴住，她一推就推开了，屋里光线有点暗，可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立在窗前的人，那人随意披着一件月白色的袍子，背影消瘦而挺拔，头发没有像往常那样束起，而是柔顺的披在后背上，就这么站在门边看，就觉得那人清宁美好的不真实，她一时竟看得痴了。

“公主没吃饭么？怎么来我这儿了？”他转身轻声言语，还是她从小看到大的那么熟悉的温凉笑容，随意的拨弄了一下额前的碎发，他笑着将她拉进屋中坐下，“饿么？要不我叫厨房送点粥过来。”

她傻傻的回答：“我不饿。我怕你就这么走了。”

席玉闻言笑了：“我怎么就这么走了，大白天的说什么梦话？”虽是笑着，却转身不再看她了，也不知窗外有什么好看的。

“你别骗我。我年纪是小，可我不傻。你就是要走，你要离开我，离开恭王府，你不打算再做我们王府的管家了，对不对？”

他沉默不答。

“你。。。。。。你已经决定要把我从你的生活中剥离了吗？”这话从小孩子的嘴里说出来叫人好笑，可她的声音分明在颤抖，听的人心酸。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席玉的声音低低的响起，那么清晰：“是。我要离开。”

“妈妈逼你的吗？”

“其实我很早就想走，只是夫人现在才给我自由而已。”她听见他笑了一下。

苏九九只觉得心里的感觉复杂的要命，在她的心里翻江倒海的闹腾，她腾的一下站起来，怒道：“你为什么只记得答应父王的话？那你答应我的呢？既然不能守诺，当初又何必许诺给我？——你记着，如果你走了，就是你欠我的，你一辈子都欠我的！你听清楚了，这一辈子，跟你有过纠缠的女人，都会是永阳姑姑那样的下场，”她冷冷一笑，“如果你不相信，尽管去招惹好了！”

第二十二章　晒月光

狠话也不管用，第二天一早，席玉就走了，他的东西一样也没留下。

席玉走了，苏九九干什么都没有激情，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和必要的给恭王妃请安之外就是发呆。

过了十多天，宫里来人请苏九九进宫去，皇上下了旨意，要她督办皇宫宴会。她哪里还有当初那样高昂的兴致呢？可当初大话说在了前头，现在再来说不行，那岂不是让众人都随了心愿看了笑话？所以深吸一口气，还是硬着头皮跟着来传旨的公公进宫了。

来的路上她就想好了，以前还没有穿过来的时候曾在酒吧门前看过那些打扮的光怪陆离的人，那是在过万圣节。她喜欢那样的热闹，所以决定把这次宴会就做成万圣节的模样。新鲜也刺激，挺适合这些平时里正儿八经的皇室贵族们的。

督办还挺省事儿，只用动动嘴皮子就好，看着手里种类繁多的面具和旁边桌子上专门定制的一对宴会礼服和裙子，苏九九对着旁边的侍人们努努嘴：“都拿去吧，让主子们都挑挑，那天赴宴的时候全都穿着来，要是主子们不肯穿戴，你们就告诉他们，说皇上都穿了，就是让大家图个新鲜有趣！”

众人都应了，分别去了。

苏九九松了一口气，这两天光筹备这些，都没好好的睡一觉，该休息的时候她也不敢休息，就怕做梦，一做梦全是席玉，醒来脑子里也全是他，所以她压根不敢停下来，看来有句话说的很对，人只有忙起来才能忘记不开心的事。

“公主，事情都弄完了，咱们回王府吧？”小月心疼她，连忙过来扶着她。这两天太拼命，眼瞅着瘦了一圈。

苏九九甩开她的手：“我不想回去，我心里烦，你带我和阿狸去晒月光！”

小月无法，只得依言带她去了。

日子浑浑噩噩的过的也快，到了宴会那天，宫里就像办喜事似的，到处都是人，定制的服装大部分都是欧洲宫廷风格的，因此放眼看去，在隽永的古典宫殿里也是一种华丽的和谐。

苏九九穿的还是公主服侍，只不过做的更加可爱而已。外面套了一层蕾丝裙。她戴的是t猫，全场只有她一个是猫，不过刚一进去，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小九啊，你看你今天，才像个古灵精怪的八岁公主呢！”苏道明大笑着打趣。

“谢皇伯父夸奖。”苏九九撇撇嘴，大越皇家就是规矩多，都戴着面具了，这一请安不就知道谁是谁了么？这还怎么狂欢呀？

第二十三章　十公主回来了

戴着面具喝酒的画面虽然很怪异，可没人敢摘下来，但是气氛还是很好的，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那些王妃夫人命妇们打心眼里就喜欢身上的衣裙，觉得既新鲜又好看。直到酒过三巡，苏道明才笑道：“你们都把那玩意儿摘了吧，朕有话要说。”

皇上都说话了，众人就全都摘了。

“朕即位二十多年了，还未曾立太子，今儿是家宴，朕就直说了吧，皇后所生二皇子苏烈深得朕心，就立他为太子吧。诏书明日会昭告天下的。”

苏九九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压根把热闹隔绝在外，心里依旧闷闷的，皇上说这话也没让她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仿若在意料之中。

众人愣了片刻，之后才纷纷附和起来。气氛重新热烈，只是热烈的有些怪异。

“父皇，儿臣和十妹妹有话要说。”有人夹着一阵风闯了进来。

随着这句话，气氛再次僵掉，连苏道明都表情严肃的看着进来的人。

苏烈身后站着一个人，在看清这个人之后，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不是死了么？

苏九九直到全场鸦雀无声的时候才感觉到奇怪，之前苏烈闯进来说那话的时候苏九九压根没听到，所以她看见苏烈身后那人的反应不比众人小。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跟长公主一起葬了的十公主。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那只是一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