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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面前没有一丝犹豫的那依，他明白染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自作多情了。
“抱歉……”王尊低下头，五指握紧，“是本尊说了让你觉得困扰的话了。”
那依侧身，牙咬得紧紧的，强撑着，强迫自己不能流泪，一定不能！
片刻之后，那依回头，挤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好看的微笑，“说开了就好。我不会在意的。刚才说的话比较重，还请王尊不要介意。”
这样客套的话，将两人的距离远远拉开了，是那依刻意制造出来的距离。而这个距离，王尊也感觉到了，很真切，很明白。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这一次，他不会再会错意了。
牵起嘴角，摇摇头，“刚才，本尊的举动也有些过分了。什么都没说，便把你拉了出来，举动有些粗鲁……”
“没关系。我没有放在心上。”
那依快速接上王尊的话。她怕自己再听下去，再听着这样生分的话语，会哭出来。这样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情感的话语，如同利刺，扎得她遍体鳞伤，甚至连呼吸都困难的。可这样的状态下，她还必须装出一脸不在意，装出她就要这样的结局。
这对她来说，太难了……
她得离开，在撑不下去之前，离开……
可步子却怎么迈不开了……
“你一直以来都是与依那一人两魂相处着吗？这就是为什么，依那刚刚才会那么激动，一直说林皓宇的灵魂就在本尊身体里？”
王尊别过头，掩饰着自己悲伤的表情，转移话题，借此平复自己的心情。
那依听到这句话，彷如抓到一条救命草，用力地点着头。只要不想，就一定能像以前一样，将这份感情掩埋在心里，永不提起。
那依背对着王尊，轻声问道，“能告诉我吗？到底你的体内，林皓宇在不在？”
“你出来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是吧？”王尊同样背对着那依，反问道，“想要自己和依那的情况现身说法，好让本尊说出真正的答案吗？”
“在之前，我和依那都默认了彼此的存在，同时也默认了此事不会向任何人提起，即使是最亲近的人都不会说。”那依声音很轻，却听得分明，“如果我和依那是这样的情况，你和林皓宇也有这样的可能。只有我们现身说法了，你才会放松警惕，才愿意把真相告诉我们。”
“当然，这只是我这么认为而已。”那依补充道。
“确实。如果你们没有出现在本尊面前，我是不会相信的。”王尊肯定了那依的说法，“那么你希望本尊怎么回答你？”
“现在我和依那的存在，你知道了。我们并没有隐瞒，我希望你告诉我们真实的答案。”那依声音冰冷，再次问道，“答案是什么？林皓宇是不是也存在你的体内，如同我和依那？”
“真实的答案？”王尊冷笑一声，“本尊也不知。”
“不知？”依那回头看向王尊，急急问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知’这个答案，我不接受！”
“左小桐的说法是，林皓宇曾经是真的出现过。”
王尊亦回头，迎上那依的视线，那依却下意识移开了。王尊明白染，那依不想见他，毕竟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可在本尊病好之后，林皓宇就没有出现过了。”王尊俯视那依，反问道，“回答‘不知’不是更贴切吗？”
“不再出现？”那依不确定反问，“难道林皓宇还没有觉醒，抑或是你还没察觉到他的存在？”
那依眉头一紧。回想着当初自己的状况。当时的自己也是如此，知道外界发生的一切，就住在这具身体里，可依那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一人两魂

要不是因为那一次垂死回生，依那不会发现自己的存在，自己也无法与依那交流。
据左小桐所说的，林皓宇是真的出现过，而不是子虚乌有。
如果说，林皓宇自那次之后就再也无法出来，无法与王尊取得联系，也是可能的。
“我们进去吧。”王尊转身，“他们在里面等我们很久了。这个问题，仅凭我们二人是解决不了的。多些人，总会找到原因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一般。
一丝失望和伤痛掠过那依眼底，他们真的不可能，也不允许，这样也许是最好的。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跟在王尊的身后走了进去。
一干人见到那依和王尊回来了，纷纷站了起来，似是已等待了很久了。
“说完了吗？”萧非翰视线投向那依，问道。
那依点头，“王尊可以证明我就是那依。”
这句话说出来，萧非翰有些失望，他还期盼着是依那在说话。
王尊轻轻“嗯”了一声，赞同了那依的话。
“我还是不相信！”白染突然跳到那依的肩上，伸手摸着那依的额头，“你确定你没有生病吗？”
那依错愕地看着白染，否定道，“我没有生病。”
白染杵着下巴，认真说道，“我刚才很认真地想了一遍，我觉得可能不是一人两魂的状态。”
“什么意思？”萧非翰上前，焦急问道。
“其实医学上有一种病，是会有那依和依那这样的状况出现的。她们并不是一人两魂，而是一个人有两种性格。”白染解释道，“虽然可能存在一人两魂，可是也不能排除因为这种病的原因。”
白染的话一经说出，不止萧非翰怀疑了，连左小桐、玉清尘和黄天海都觉得有这种可能性发生。白染的医术是数一数二的，它说的也是值得相信的。
“可能是因为过于压抑，所以才会萌生出另一种性格来保护自己，而当事人会认为，身体里住着另一个魂魄。”白染继续说道，“从医师的角度来讲，我更偏向于后者，而不赞同那依所说的‘一人两魂’。”
“因为长期受到商皇的欺压，讨厌这样柔弱的自己，才会有了‘依那’。”王尊看向白染，问道，“而事实上，那依还是那依，‘依那’只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白染打了个响指，确定道，“正是如此！”
这下，所有的人都怀疑了。彼此互相对望，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那依的身上，在等那依给他们一个说法。
而那依在听到这样的论断之后，有些混乱了。她甚至怀疑自己，真如白染所说的，患上了这种病了。
可是一直以来与依那的相处，是那么真实，她不敢想象依那一个虚幻的存在。
“闭上眼睛！”依那的声音传来，“我可以肯定，我们是不同存在的两个魂魄，并不是白染所说的那样！我的情绪平复了许多了，让我出来。我会让你知道，我们是真实存在的。”


、最离奇的

依那的话给了那依一贴强心剂。她宁愿相信依那是独立的存在。
那依缓缓闭上眼睛。所有的人眼睛都不敢眨，一直留意着那依的举动。
再次睁眼，已非那依。
“我是依那！”依那开口表明自己的身份。
所有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对那依和依那的突然转变，表示有些不适应。
依那抱下白染，再看了看在场的人，开口说道，“白染说的这种病，我知道。”
依那低头，暗暗下了决心，再次抬头，眼神中多了一份决心。
“在我所在的那个世界里，这种病，叫做‘精神分裂症’。”依那缓缓道出，“这种病是真实存在的，但我可以很确定告诉你们，那依没有得这种病。那依和我，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魂魄，是真实存在的。”
依那目光扫过众人，在他们的眼神中，她读到了不解和讶异。
依那进一步说明，“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生存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我的世界里，没有真气，没有天熊兽，没有天誉王国，没有角金王国，没有会说话的生物，没有天鸟……有的只是汽车、高楼大厦、高科技……这些东西，都是这里所没有的。”
萧非翰和王尊同时瞪大着眼睛，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更不可能听得懂依那口中的“汽车、高楼大厦、高科技”。
左小桐和玉清尘面面相望，同时看向黄天海，是在问他相信吗？
黄天海摇头，他不相信。
这样的事情比他们刚刚听到的“一人两魂”更加匪夷所思！
白染眼眸稍稍一动，继续静静地听着。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也不知道。我知道我睁开眼那一霎那，发现了自己成了‘依妃’，身在了盖亚大陆。”依那知道他们听不明白染，解说道，“你们可以理解为，我是从异世界过来的，而且只是魂魄来到这个地方。”
“如果我是那依萌生出来的另一性格，我不可能会有这些在盖亚大陆不存在的记忆。那依从未离开过盖亚大陆，她再怎么分裂出另一个性格，也不可能分裂出从异世界来的我，更何况说出那些你们没听到过的词汇。”
依那尽可能用可以让他们接受的说法讲解着。
左小桐咽了咽口水，完全无法接受。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一连发现了这么令人难以相信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全盘接受？
玉清尘亦是如此。盖亚大陆奇闻很多，可是今天听到的，是他听过的，最离奇的了！
黄天海移开了自己看着依那的目光，他也无法接受。
萧非翰和王尊对视一眼，有那么一会儿的交流，同时说道……
“我接受你这个说法。”
“本尊接受你这个说法。”
“你们接受？！”
左小桐、玉清尘和黄天海同时惊呼。
“本尊记得你说过的，你不是那依，是依那。”
王尊定眼看着依那，说道，“当时本尊只是以为你是为了重新振作而舍弃了自己的名字，重新来过。


、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

“事实上，本尊对你说的那句话，也有些在意。在盖亚大陆上，确实无奇不有，很多都是本尊没发现的。如果真的有你所说的这种情况存在，本尊会选择相信。”
王尊低下头，迟疑了一会儿，再次抬头看向依那，继续说道，“本尊确定刚才见到的是那依，真正的那依。而在你身上，本尊感受不到一点那依的气息。如果说，你是那依衍生出来的另一人格，至少会留有一点点相关气息，可是没有！完全没有！”
依那眼波流转，她没想到王尊会看出这一点。
依那嘴唇一抿，他对那依真的不仅仅只是少时的玩伴吧。刚刚和那依在外面的对话，她都听到了。那依对他，也不是她所说的那样，什么都没有。
“正如王尊所说。”萧非翰走上前，接过王尊的话，继续说道，“我也确定现在在我的面前的人，是依那，而非那依。那依出现的时候，我完全感觉不到依那的气息，甚至觉得是一个陌生人。如果真的如同白染所说，未免有点牵强了。”
依那感激地看向萧非翰。萧非翰对她的感情，她都知道。正是因为如此，萧非翰才能那么确定自己是依那，而非那依。因为过于在意，所以对她完全了解，甚至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解读出来。
萧非翰因为对她有这么上心，才会这么确定。那么，王尊呢？是不是一样对那依相当关注，才会认同她的说法？
“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
正当左小桐、玉清尘和黄天海一头雾水之时，白染突然说出了这句话。所有的人皆是一愣，为何白染又突然转换口风了？
“人格分裂症……吗？”白染重复说着依那刚刚说的专有名词，嘴角微微牵起，“冲着这个词，我相信你和那依是不同的两个存在，而非患病。”
“诶？”
依那对白染相信她的理由，有些意外。
“而且我也觉得王尊和萧非翰说得很有道理。你怎么可能是那依衍生出来的人格？”白染蹿上依那的肩膀，拍了拍依那的脸，“她可是第一才女和淑女，你一点都沾不上边！”
“白染！”依那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