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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染的声声质问，商皇听在耳里，额头的青筋渐渐显出，他在隐忍。
依那做的这些，他都看在眼里。为了金一家族，与她订立协议，忍辱负重，不惜牺牲她腹中孩儿的生命，差点丧生；为了红雪和青儿的死因，屡次陷入险境，只为找出凶手；为了音无，不惜跑去沙漠，身重剧毒……
这些他都知道。正因为如此，他才更气愤，更想要摧毁依那。
为什么她对这些人都可以牺牲生命，为什么当初却不能为了自己而放弃一切？甚至为了他们，把他和她的骨肉都陪葬其中！
他想不通！
他并不是傻子，可是他就是想不通！
当初说的那些誓言，他一句也没有忘记。因为她，他才会备受煎熬，甚至在来盖亚大陆的前一阶段，他还想着就这样自暴自弃一直到死。
都是因为依那，这一切都是因为依那！
因为她，他一直活着仇恨之中，仿佛只有那么做，他才能感觉自己还活着，不是行尸走肉的活死人。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在盖亚大陆再次遇到依那，确切的说，是那依。所以他想尽办法把她弄到手，封为妃子，却发现她只是长得像依那，而不是依那。性情与依那完全没有挂钩。
如果不是依那，那么他对她的惩罚就没有意义了。他要报仇的人，至始至终只有一个，就是依那。
所以，他冷落了那依，她成了名副其实的“依妃”，被商皇冷落的妃子。
要不是那一次母后要求他去她的寝宫，跟她施行夫妻之实，恐怕也就没有以后发生这一连串的事了。
当时的依妃，给他的感觉就是依那，很像很像。因为像极了依那，于是，他把她当成依那了。所以迁怒于她，把所有对依那的恨，全部还在她的身上。
现在想来，依那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穿越而来的。
“那夜，在寝宫中，就是你吧？就在那夜你出现在那依的身体里吗？”商皇没有回答白染的问题，视线落在它身后的依那身上，问道。
眸子中的闪光，依那有了一丝泪光的错觉。可是在仔细看去，却只是一双无情的眼睛，而他的语气也是冰冻无比。
尽管感受他的寒意，依那还是鼓起勇气去贴上这层冰。
抬眸，眼神坚定，“是。”
一字却让商皇对她之前所有不切合那依的行径完全理解了。果然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依妃已经是依那了。
“为什么？”
商皇忽然问出。而这个问题背后，不仅仅只是一个问题。而是他心中所有的疑问。为什么当时那样对她？为什么现在又对那些人连生命都不顾？为什么已经知道他是林皓宇了，还是选择要跟他决斗？为什么明明恨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同时自己的心口又痛得不行？为什么她那样对他，他还是想要拥抱她？
……
太多为什么了。他从何问起，这些问题，他该问吗？


、一笔一笔算清

商皇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你到底在想什么？！”白染忍不住嚷了出来，“一句‘为什么’，让依那怎么回答？还有，这个‘为什么’应该是依那问的吧？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她？为什么明明对她那么在意，还要装出这么欠扁的样子？！”
商皇怔愣在原地。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白染早就看出商皇对依那，不仅仅只是恨。不是常说，恨得太深，是因为爱得太深了吗？
商皇对依那的感情，早就曝露在外了。
他们之前是相爱，因为各种原因，成为了现在这般局面，但是商皇对依那，林皓宇对依那都是不止于恨。
而依那虽然恨着商皇，可同时却爱着林皓宇。爱恨交加，才是让依那屡次败阵的原因。
这一切，白染看得清楚，看得明白染。唯独面前的这两位当事人却什么都没看懂，什么都没明白染，还在一味地自相残杀！
视线狠狠地落在了商皇的眼中，它真是很想揍商皇，要不是依那没授意，它一定会毫不留情，打到他想通为止。
商皇眼眉缓缓低垂，他不懂，他不明白。
为什么白染说他在意依那？
他怎么可能在意？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他倒在依那的面前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他的心死了，不会再为任何人而跳动了。
他早已无情。
所以，他变成了那般暴戾残忍的君王，人神共愤的暴君。
这是他努力去达成的，故意的。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是新生了，用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性情和举止重生。
他明明已经不是从前的林皓宇了，为什么还会在意依那？
不会……
他告诉自己，不会。
商皇嘴角缓缓勾起，轻视的眼神对上白染，嘲讽道，“你在说什么？我在意她？哈哈……这种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白染扶着额头，有些无语了。
明明就在意得要死了，还在这里逞强。商皇哪里聪明了？之前还被他耍得团团转，现在才知道他原来也有愚蠢的时候。
这话听在白染的耳里，是不可信的。可是传到了依那那边可就不是了。
依那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也明白染了林皓宇对她，只有恨了。为了报复，他不惜成为了暴君，不惜在她伤口撒盐，这些都是因为她。
三个人，相互对视，可心里却是完全不同的想法。
“我欠林皓宇的，我承认。可是你害死了那么多人，也是事实。”依那走到了白染的身前，面对着商皇，“跟我们之前的协定是一样的。我要先跟你算商皇的账，之后我会为林皓宇赎罪！”
她早就做好决定了，并不会因为白染的出现，白染的几句话而更改。
白染说的话，她只当白染是不理解她和商皇、林皓宇之间的恩恩怨怨，说出来的话都是缺乏考究的。
与其花时间来弄清楚，还不如直接动手，把账一笔一笔算清！
“好！”
商皇这次回答得很爽快，并没有之前那些反复。


、

许是白染的话起到一定效果了，让他下定决定，跟她真正摊牌算账了。
“喂！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听我说的话？！”白染立即挡在他们之间，它可不能让这场闹剧继续下去，“你们两个本来就对对方……”
“闭嘴！”
“闭嘴！”
依那和商皇同时出声。那眼神，让白染下意识地咽了几口口水。
“我的意思是说……现在天都黑了……休战，明白染再打，如何？”
白染即刻换了口风，用了另外一种方式劝架。
“不行！”
“不行！”
现在不是逃避就能解决问题的。
依那和商皇都明白染这一点，所以必须争分夺秒。
白染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多说了。
他们这是来真的了。如果它执意要挡在他们之间，怕是会被他们的愤恨波及。两大高手同时对付它，它可吃不消。
白染没有多想，立马退了出来，还做了个“请随意”的手势，表示自己不插手。
白染虽然能力不低，可是也不会傻到同时与依那和商皇为敌，它还想多活几年。于是，它光荣地成为了一个“狗腿子”，在一旁“助威”了。
而它的“在一旁”，当然是离依那和商皇越远越好。
两人出手，波及的，可不是一个小小的范围，它必须找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观望。美其名曰，退居二线，以备不时之需。
白染躲在了一个相当隐秘的地方，与此同时，身后多出了一个白染影，无语地瞪着它，随即无奈摇头，叹气，“见过怕死的，可没见过你这么怕死的！”
白染回头，带着一脸笑容，赔罪道，“我这不是为了他们的未来着想吗？如果我也出手了，他们出事了，谁来救？”
那人冷哼了一声，“你就强词夺理吧。明明就是怕死！”背对白染，负气站着，双手抱胸，“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派不上一点用场！”
“救得好！救得好！”白染谄媚献笑，“太谢谢你了。因为你，依那和商皇的伤，有人救治了。到时依那也会很感激的。”
“尽耍嘴皮子。我现在可没心情跟你说这些！”
说完，白染影转身，抬头，看向空中各自驾着天鸟的商皇和依那，满脸担忧。
夜幕下，由于散发火光的小天和云，照亮了他们所在位置，也让白染他们看清楚了空中的情况。
平息了体内激荡不已的气血，商皇再次持剑冲向了依那。
分出胜负，做个了断，是他最终的目的！
手中长剑挥动之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一时竟逼得依那节节后退。依那有些落入下风了。
随着商皇的不断攻击，依那雪白染的肌肤也出现了道道剑痕，殷红的鲜血汩汩而流。依那咬牙，强忍着痛楚。
刚才的伤势让她的动作都有些迟缓了。如果再不反击的话，她定会输了这场决斗，同时输了一切！
看了看眼前的商皇，眼中厉芒闪现，随即运气，全身上下爆涌出绚烂黄光，将商皇的剑气逼了回去。


、我不会让你死的

剑气回转，商皇眉头一皱，双脚齐上，击落道道剑气。
就在这个时候，依那忽然腾身而起，飞身闪近，一掌击中了商皇的胸膛，让商皇整个人飞射出了好几丈。
商皇脸色苍白，以手抚胸，半跪在云的背上，嘴角缓缓流出鲜血。
两人的伤势相当。
白染看得一脸纠结，心口憋闷难耐。
明明两个人都在意着对方，却在彼此面前拔刀相向。这样的场面，如果可以，它真的不像见到。
虽然它对商皇也是很不满，可是从他的表情和说的话，都看得出来，他是有苦衷的。而且是与依那来盖亚大陆之前的一段纠葛。
这其中肯定有他们理解错误的地方，可是他们却浑然不知。其实如果能平心气和地聊一聊，说不定问题就能解决了。
不过让商皇和依那好好聊聊，这种可能似乎微乎其微。
白染的脑袋快速地转动着，它得想个法子让他们好好谈谈，在不用相互伤害的基础上达到详谈的目的。
该怎么做呢？
旁边的白染影一见白染转动着眼珠，便知它在打着坏心思了。伸手用力一拍白染的脑门，质问道，“你又在想什么？”
白染委屈地对上旁边白染影的白染眸，如实答道，“我在想办法让他们停止打斗。这是好事，你怎么老打我？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之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怎么还会一样？”白染影揪起白染的耳朵，命令道，“既然在想就给我用心想！”
半跪在云身上的商皇，脸色苍白染，握着剑的手上青筋绽现，缓缓站起，却是倔强的站立着。
依那站定在小天身上，大口地喘着气。
没想到刚刚那一掌竟没有让商皇不能动弹，她愈加肯定了商皇在她得到麒麟丹之后，有做了其他的事情增进他的真气。
“你用了什么方法，提升到这个地步的？”依那按住流血的肩膀，询问道。
商皇擦了擦嘴角的血，嘴角缓缓上翘，“怎么？觉得我会杀了你吗？”
依那并不是要听到这样的回答才问出来的。她是为了了解，知己知彼，才能有胜利的可能。不过很明显，商皇并不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
“放心！”商皇调整气息，邪笑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我的仇还没报。让你这么容易就死了，太可惜了。”
语气很冷漠，却也戏谑，似是要激怒依那一样。
“谁死在谁手里，还说不定！”
依那狠狠回瞪了商皇一眼，果然跟他说多一句，都嫌多。他不可能乖乖答复，而且他也不会再像林皓宇那样跟自己说话了。
既然什么都问不到，就用武力来解决。
黄光乍现，那头，商皇手中的长剑举起。
伤势相当，两人再度冲着彼此冲去。
站在陆地上，远处，大树之后的白染，目光紧随着他们的打斗，这样打下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分出胜负。无奈之下，只能发出一声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