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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澜感觉眼眶内有湿意，她随手擦拭了下。
‘胸’口犹如压了块巨石般令人喘不过气，沈澜再三犹豫，“伯母，您别怪继儒，他天生‘性’子就是那样的，其实并无恶意。”
戴沛柔眯了眯眼睛，沈澜端睨着她的神‘色’，没有在戴沛柔脸上看到类似于醉老头对顾城所表现出的厌恶和不屑，她嘴角似乎是勾着的，“那个孩子，长得真是好，真是像极了他父亲。”
沈澜怕再听下去，自己的心当真就要被割成一瓣瓣。
“伯母，伯父临死前，那遗嘱真的什么都没哥哥留下么？”
说到那份遗嘱，戴沛柔的表情就不好了，脸‘色’顿时惨白。她为了保护自己儿子，是不能说出那份遗嘱被篡改的，顾城那一份，沈澜这一份，都被改的……
“我不清楚…”
沈澜一路来继续维持平稳的车速，戴沛柔起先还跟她说着话，后来可能是倦了，闭着双眼靠向后睡了会。
她刻意出发时没有走近路，到了国道口，远远见到顾城的车停在那。
沈澜踩了油‘门’过去，顾城见到她的车，自动从后头跟上。
开了足有两个小时不到的车程，沈澜带着戴沛柔来到青山脚下。
戴沛柔看着去往青山的路口挤满车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伯母，哥哥说不定待会就能到……”
“他怎么会知道？”
“对不起，我觉得不应该瞒着他。”沈澜老实作答。
“澜澜，我们都到山脚下了，你带我上去吧。”戴沛柔握着沈澜的右手腕，她目光充满祈求，沈澜不忍心拒绝，“好吧。”
拜祭完再回到市里，应该不算太晚。
高继儒的父亲埋在这里，当初是醉老头特地选的风水宝地。白发人送黑发人，肯定很难受吧？
沈澜下车查看情况，顾城的车远远跟在后面，山脚下的管理员说这几天大雪令上青山的路变得越发难走，建议车辆实在要过去的租一套防滑链。
沈澜点头应允，待轮胎装好防滑链后缓缓开上山。
相较市里，这段路果然难走很多，开到半山腰的时候天空灰‘蒙’‘蒙’透着‘阴’兀，零星有雪‘花’下来，哪怕套着防滑链，但有几处还是容易打滑，两边扫出来的雪堆成了半人高。
戴沛柔仰起脸望向窗外，“他肯定是知道我来看他了。”
沈澜专注地打着方向盘，从未遇到过这样难走的路，上了青山也就好找了，山顶的黄金地段一墓难求，沈澜顺路边开过去，很快找到高家的‘私’人墓园。
她找地方停车，戴沛柔已迫不及待推开车‘门’往外跑，沈澜过去的时候只见负责看守的人正在把她往外赶，“这是‘私’人墓园，不容许祭拜。”
戴沛柔差点被挥倒，沈澜适时搀扶住她，“伯母，您别急。”


☆、第528章　付出（4）

看守墓园的人足有50出头，他拿出笔和本子‘交’给戴沛柔，“你先登记吧。”
“好好。”戴沛柔忙不迭点头，从他手里接过笔。
沈澜抬手阻止戴沛柔的动作，恐怕她这名字一落下，要想进去比登天还难。
“我们是高家的亲戚，经过青山正好想过来祭拜下，通融通融吧。”
“不行，这是老爷子那边定下的规矩，我只是个打工的做不了主。”
戴沛柔也隐约察觉到沈澜按住她手的目的，她松开手里的笔圣武境最新章节。
“你看，”沈澜挨近负责看守的人身侧，“你不说我们也不说，爷爷哪里会知道，再说要不是有亲戚这层关系，我们这种天气还上青山来做什么？”
沈澜从皮夹内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塞到他手里，“登不登记也没意思，我们要有心骗你写个假名字不就得了？”
“这……”他捏了捏手里的票子，尽管没数，但千把块钱还是有的。
沈澜又‘抽’出几张给他，“通融下吧。”
“那好。”也算回答的干脆，“你们待会出来时知会我声，我要进去清理。”
他也算厚道，还从小屋子内拿出香和蜡烛递给沈澜，“老爷子跟继少每回来，我都备下的。”
“谢谢。”
沈澜接过手，搀着戴沛柔进入墓园。
什么人定的规矩，到了钱跟前还不是说破就破了。
路两旁栽种着葱郁的柏树，沈澜踩着用切割均匀的石块铺成的小道走进去，经过一条道路，墓‘穴’豁然开朗，巨大的石碑正对她们进来时的方向。
戴沛柔情绪失控扑过去，沈澜点了香和蜡烛，出来时太匆忙，幸好在山下买了束‘花’。
“阿峰！”
天空‘阴’沉沉的，令人的心情也难受极了，莫名的压抑，总觉得悲伤在一个临界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
戴沛柔的哭声凄厉无比，不知道是在忏悔还是在悲痛，戴沛柔跪在墓碑前，沈澜走过去默默‘插’上香烛。
她退后三步，雪‘花’越下越大，沈澜伸开手，眼见它落在掌心尔后被自己的体温给迅速融化。
她不忍近前打扰，墓碑上的照肃然神‘色’，不苟言笑。
戴沛柔手掌近乎贪恋地抚向墓碑，“阿峰，我来看你了。”
沈澜抿紧嘴角。
墓前的香一点点燃尽，香烛也被风给熄灭。
雪越下越大，几乎‘蒙’人眼睛。
戴沛柔的羽绒服很快堆积起白‘色’，沈澜走过去蹲在她身侧，“伯母我们走吧，以后再来。”
“再一会，澜澜，就一会。”
戴沛柔索‘性’双手抱住墓碑，“我知道你怨恨我，我也不希望你原谅，可是你能让儿子原谅我么？”
沈澜觉得冷，她把连在衣服后头的帽子戴上。
“我和继儒母子相认，这也是你一直想看到的吧？”
戴沛柔把脸贴向冰冷的石碑，慢慢变得无声。
“伯母，哥哥在外面。”
戴沛柔擦干净眼泪，知道顾城的脾气，万一闹起来被醉老头知道，以后想再进来祭拜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沈澜掸去她肩头雪‘花’，搀着戴沛柔往外走。
顾城的车停在墓园‘门’口，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左右重复摇摆，见到二人出来，拿了把伞下车。
负责看守的中年男人语气比方才好了很多，“拜祭好了？”
“是的。”沈澜冲他点点头。
顾城面‘色’铁青揽过戴沛柔肩膀，“小妈！”
望着戴沛柔哭得红肿的双眼，他嘴里的话最终吞咽回去。
沈澜冷得直跺脚，双手放在‘唇’边呵气。
“你们怎么挑这样的天气上山，”中年男人裹着件军绿‘色’的大衣，“前两日青山的雪就下个不停，刚才广播里说雪势太大，再加上白天连出几趟车祸，现在路都给封了。”
“什么？”沈澜动作僵硬顿住，“你说哪里的路封了？”


☆、第529章　付出（5）

“下山的路啊，”中年男人手里捧一杯热茶，“不过别太担心，山上酒楼旅馆应有尽有，依我看这天气，明天你们都不一定能下山总裁兽爱全文阅读。”
沈澜杏目圆睁，雪‘花’一片片落入眼里化成刺目白‘色’，顾城手里的伞朝她头顶挪过来，“澜澜？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住宿一晚吧。”
“不可以！”沈澜想也不想拒绝，她越过顾城往前走，“说不定路才封，我说有急事的话他们应该能让我下山。”
“姑娘，你要现在下山真的很危险，况且路封掉后是绝不可能让你经过的。”中年男人也是好心，却无异于给沈澜顶头泼了盆冷水。
顾城把手里的伞‘交’给戴沛柔，他大步追上，沈澜打开车窗，人还未坐进去就被顾城拉扯出来，“你疯了是不是，玩命吗？不就在山上住一晚么？”
“你别拦着我！”沈澜挣扎想推开顾城，无奈男‘女’力气悬殊太大，“我今晚一定要回到市里。”
“你有急事吗？”
“有！”沈澜拔高音调，“哥哥，你放开我。”
“有什么事能比安全还重要。”顾城啪地合上车‘门’，“况且你就算急死也没用，路早被封了。”
“我……”沈澜眼里的焦急蔓开，“明天是继儒生日，我答应过要陪他过的。”
尽管，他的生日早该过了，但明天却是高继儒一早就同她预定好的，今天打电话他还旁敲侧击着提醒她。
他说，我的生日可以是任何一天，我说是正月十五就是正月十五！你必须来给我过，我等你！
顾城闻言，一怔，手里的力道松了松，但转而又用力紧握住，“为他连命都不要了？”
“不是这样。”
不远处，戴沛柔以为两人的争吵全是因为自己，她匆忙小跑而来，“顾城，你别怪澜澜，是我要她带我过来的。”戴沛柔挡在顾城跟前，又将他握住沈澜手腕的动作强行扳开，“澜澜，对不起，害得你不能及时下山，要不就在山上住一晚吧？你这样回去我也不放心。”
沈澜软了声音，“伯母，这不关您的事。”
戴沛柔拉着沈澜的手往前走，中年男人指指不远处，“你们还是步行吧，顶多二十来分钟会看到酒店招牌。”
顾城拔掉车钥匙，跟在二人身后。
沈澜垂着头，路面有积雪，靴子踩在上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凉意透过皮革传入脚背，戴沛柔见她提不起‘精’神，“澜澜，对不起啊。”
“伯母，没事。”沈澜报以一笑。
“明天是继儒的生日吧？”
“您知道？”
“我记得呢，”戴沛柔眼圈通红，但心情明显好了不少，“他跟顾城就差20天。”
“是啊。”沈澜噤声，小心翼翼端望戴沛柔的脸‘色’。
“希望这场雪晚上能停，要不然耽搁你陪继儒，我可是罪过了。”
她也想陪他儿子过一次生日，可是三十多年，却没能。
顾城静静跟在后面，他没有打伞，戴沛柔回过头去望他眼，顾城由于出去谈合作，今天穿着身较为正式的西服，纯粹的黑‘色’衬得满世界的白。


☆、第530章　付出（6）

“澜澜，我没想过你们还能走到一起。”沈澜瞅着底层‘花’园内穿梭的人群，“我也没想过。”
“真的想好了吗？”顾城深吸口烟，眸子透出幽邃的‘迷’离。
顾城‘抽’完支烟，回房去看戴沛柔醒了没。
沈澜裹紧外套站在阳台上，手机铃声冷不丁响起，她蓦然心惊，手指划开屏幕看到高继儒的号码。
沈澜强自镇定，手指按响接通键。
“沈澜，你没在家里，李‘艳’和杨柔那也没你的消息，你去哪了？”
她还未开口，电话那头早已抢先说了一通，沈澜手掌挡在嘴边，“继儒，我没在市里。”
高继儒迅速反问句，“那你在哪？”
沈澜抬眼看着酒店的招牌，霓虹灯光张扬四‘射’，她若说了实话，高继儒肯定会气不过，“我要跟你说，你先别气。”
高继儒听闻口气不对劲，“到底在哪？”
沈澜贝齿轻咬*，“我在青山。”
电话那头良久沉默，只听到男人越渐急促有力的呼吸声，沈澜喂了声，高继儒沉沉说道，“去青山做什么？”
沈澜手指一下下戳向栏杆。
高继儒得不到回答，口气仍然僵硬，“怎么还不回来？”
沈澜有些委屈地压低嗓音，音线绵软听着像在撒娇，“下了场大雪，封山了，还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赶回去。”
她似乎能听到另一头的呼吸一紧，沈澜对不起还未说出口，就听到高继儒声音勃怒传来，似要掀掉层屋顶，“沈澜，你真是长出息了！”
“继儒！”
“嘟嘟嘟——”
沈澜把电话从耳边挪开，对着屏幕怔怔出神。
“我顾城在‘门’外喊她出去吃饭，餐桌上，沈澜心不在焉，几乎难得动筷，戴沛柔拉她说了会话，顾城催着让她回房睡觉，戴沛柔这才松开沈澜的手。
时钟转向八点。
沈澜在房间内徘徊，给高继儒打过去电话，虽然是通的但始终没人接听。
脾气还真是大。
沈澜坐到‘床’沿，不过高继儒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