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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爷爷的，他是医生。”陈志玲连忙为银针消毒，迅速收起来。

“大叔是医生啊！怪不得会下棋。”老太太起身打开冰箱，找水果吃，很快就把银针的事抛到脑后。

陈志玲收拾好针具，看看胡一刀打着鼾声，睡的香甜，没有敢打搅他，把大灰狗哄到厨房里，丢给它一块猪肉。她洗洗砂锅，开始炖小土鸡。

老太太看看锅里的土鸡，想想说：“晚上吃米线啊？”

“对。吃米线。我去买点米线，你在家看好锅，别让水扑出来。”陈志玲对老太安排事情。

“去吧。记得再买些苹果，有石榴，带几个回来。”自私的老太太只想自己喜欢的水果。

“好。别让小敖出去吵醒爷爷，让他睡一会，他生病了。”

“真的啊！我会看好小敖。”老太太一脸认真保证，大灰狗懒洋洋地对她摇了几下尾巴，又趴到地板上……

陈志玲买了一公斤米线，半公斤水果苞谷浆，一小袋精装的紫米，买了苹果后，看到真的有人卖石榴，又买了几个石榴。

回到家，只见两位老人在下象棋，大灰狗趴在茶几下，懒洋洋地闭着眼打盹。

“锅里的水没有扑出来，我已经把火调小了。”老太太看见她进门，就忙回报。

“谢谢妈。爷爷，你的胃好点啦？”陈志玲松口气，提着的心落了地。

“大美人给我泡了杯红糖水，喝下去，好了点。”胡一刀淡淡地解释，盯着棋盘没有抬头。

陈志玲提着东西走进厨房，厨房干净如初，没有被搞乱。

先削好两个苹果，又剥开一个石榴，端出来，放到两人的棋盘边，陈志玲看看土鸡已经炖好，把鸡汤倒进一个汤锅里，加点水，开始炖紫米粥。等鸡凉后，一点点地把鸡骨头剔出来，紫米快煮好时，把鸡肉丝放进锅中一半。

杜敖没有回来吃晚饭，老太太看见紫米鸡肉丝粥，不吃米线，改喝紫米粥。

紫米粥配玉米浆粑粑，味道可口，又好消化，两位老人吃的眉开眼笑。

陈志玲为自己煮一碗米线，她没有用鸡汤，而是清水。

晚上，老太太睡下不久，陈志玲也洗澡睡下。她感到今天真的很累很累，看似简单扎银针，起银针的小事，做起来真的好恐怖。

杜敖习惯性地回到家，迎接他的是陈志玲微笑的笑脸，电视机的声音，一室明亮的灯光。

今天回到家，只有一盏小灯，一室的寂静。她是不是没有在家？出去和朋友玩去了？认真的说，她还是个大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

杜敖安慰自己，上楼回到自己的卧室，柔和的床头灯里，是陈志玲沉睡的小脸，她的秀眉苦恼地皱起，很苦恼的样子。

杜敖跪在床头前的地板上，亲吻一下她的秀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杜大哥。”陈志玲睁开眼睛，慵懒地看着面前放大的五官。

“吵醒你了？”杜敖的声音很温柔，没有歉意，含着高兴的声调。

“吃晚饭没？”陈志玲露出微笑，坐起身。

杜敖也站起来，坐到床边。“吃过了。我们明天去大理玩几天吧？天天把你困在家里，我也没时间陪你。现在公司没多少事，妈妈的病也基本好了，她生活可以自理。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就我们两人。”

“大理？我还没去过大理，好。开车还是坐飞机？”陈志玲的睡意全跑了，兴奋地问。

“开车，全是高速公路，只要4个小时就到了。”杜敖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我们还没有真正过一天两人的世界。”

“那是你的亲妈妈，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也需要自己的生活。”

“你很不孝哦！”陈志玲伸手指，戳戳他的胸前。

而杜敖却低头吻住她的唇，温柔地撬开牙齿，勾住香舌，吸吮起舞。

那一天，吃过晚饭两个人才回家，没想到老太太一个电话也没打给他们。看到家里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才惊觉，老太太基本上可以独立生活。杜敖背着的十字架，终于放下，他感到自己解放了。

早上起床，陈志玲收拾一包两人换洗的衣服，杜敖先下楼去做早餐。

吃早餐时，杜敖对母亲说：“妈。我想带志玲出去玩几天，你在家看家，可以吗？”
45。第四十四节　　狡猾的胡阎王
吃早餐时，杜敖对母亲说：“妈。我想带志玲出去玩几天，你在家看家，可以吗？”

“去玩吧，不用担心我。”老太太笑眯眯地答应。心里想，这几天就不用做饭，天天买肯德基，天天吃肯德基。

“我会让石头过来帮你买菜，有事就让他做。”

“我自己会买菜，他买的菜不新鲜。那个孩子笨手笨脚的，不会做事，来了我也会把他赶跑。我自己行，会照顾自己。”老太太有点不悦。

“妈很会买菜，买的菜新鲜还便宜，还很会讲价钱，很厉害。”陈志玲对杜敖说，他太小瞧母亲了。

“他就知道吃，什么都不懂。”老太太瞪眼儿子，太看不起人。

“是吗？”杜敖不相信。

“我们去买菜，都是妈妈讲价钱，砍下去一半。我都不行，讲不下来，妈妈一张口，对方就降价了。”陈志玲满眼的崇拜。

“别给他说。去大理回来时，路过楚雄，买一些牛干巴和香菇带回来。”老太太下任务。

杜敖与陈志玲相视会心一笑。“妈妈现在是美食家。”

把包放进车里，带了几个苹果，老太太站在门口，嘱咐陈志玲，话还没说完，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大门前。

看着走下来，吊在脖子里裹着白色绷带右手臂的胡一刀，陈志玲知道，自己的假期泡汤了。

“不行，不行。我不学，我不学。”陈志玲坚决地摇头。

“好好好！你可以不学。我这个样子是没办法继续治疗下去，你婆婆的治疗只好终止。她的病只是好了三四层，断了不久，就会变回原来的状态。我让你学针灸，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你愿意伺候一辈子疯癫婆婆，是你的事。我走了。我真是可怜，别人收徒弟是徒弟求师傅，而我却要看徒弟的脸色，命苦啊！可怜啊！”胡一刀站起身，气呼呼地长出气。

杜敖焦虑地看着胡一刀，他晚上起夜，摔断了右手，只能中断为母亲的治疗。母亲真的要回到从前的疯癫状态吗？

眼睁睁地看胡一刀走到大门边，陈志玲闭上眼睛大声地喊出来：“我学，我学。爷爷。我学针灸。”投降了，投降了。陈志玲知道自己为自己又加上了一件沉重负担，但是，她没有选择，这是她欠杜敖的债，必须还。

胡一刀转过身，盯着陈志玲不甘心又无可奈何的小脸。“答应就要好好学，不能丢我老人家的脸。也不用喊我师父，就还叫我爷爷。今天，大美人就交给你了。”

“我？我还没学？”陈志玲感到一个头变成两个大。

“现在学也不晚，开始吧，把我的包拿来打开。”这简直是蒙古大夫，太不讲理。

陈志玲把他的包拿过来，胡一刀坐下，找出一个小铜人模型。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线条和名称，又拿出一个小银盒子，一本线装老旧的针灸学书。

“明天，大美人买菜做饭，你早上到我的诊所上班，帮我抓药，给病人治疗。”

“我？帮人治病？开玩笑，我什么都不懂。万一出大事了怎么办？”陈志玲感到胡一刀简直是乱弹琴。

“不懂不会学？我会教你，开处方，抓药。有我把关，屁事不会有，这么大个人比耗子还胆小。我怎么会想收你传衣钵，真是大脑养鱼了。”胡一刀懊悔地直叹气。

“好好地看看，我给大美人开的处方，用的那些穴位，那一根经脉，经脉主治什么？喝的什么药，药理是什么？今天上午给弄明白，买菜做饭的事，我和大美人做。记住，你婆婆今后是明白还是糊涂，就在你手里。”胡一刀说完，就拉开门出去找老太太买菜去了。

陈志玲慢慢地拿起厚厚的针灸学，咬住下嘴唇，别人读了几年理论，才会实习，自己只有一个上午时间学理论。

“志玲。志玲。对不起！太难为你了。”杜敖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都是为了母亲。

“没关系，我只是又学会一样技能。你去上班吧，我们等妈妈完全康复，再去大理玩。”陈志玲对杜敖露出一个微笑。

“谢谢！谢谢你！”杜敖低头吻一下陈志玲的唇。“我回来吃午饭，下午我陪你。”他狠狠心，起身出去上班，他不能耽误陈志玲的时间，更不能扰乱她的心。

陈志玲喝口水，冷静一下大脑，现在没有退路，更没有时间怨天尤人，只能往前冲。

回想老太太银针的位子，在小铜人身上寻找穴位的名称，所在的经脉。

为老太太熬好中药，看她喝下去，不到5分钟就昏睡过去，陈志玲对自己有了一点点信心。

杜敖手心里捏了一把汗，他紧张地站在一边，看陈志玲在胡一刀的指导下，为母亲一一扎上银针。

“很简单是不是？明天就这样扎针，不过，神门就去掉不用了。”胡一刀轻松地喝着茶，高跷着二郎腿，早知道，早就和秋丫头把人抢过来，自己早轻松几年。

“爷爷。处方里的大枣和甘草的成分好像太多了。”陈志玲指着处方，感到有点错误。

“不甜，大美人会喝到现在？不能太死板，要学会变通。”胡一刀不在意地说。

陈志玲眼睛一亮，笑了。

“明天，我念处方，你记录，抓药，行针，下班后，再好好地查阅，弄明白处方的来由。”

“好。”陈志玲含笑答应。

第二天，陈志玲抱了两大部《本草纲目》回到家，吃过饭，她就开始翻阅，做笔记，晚上电视也不看，毛衣也不织了。抽出两个小时，练习针灸的针法，用一根一寸的银针，反复地在一个本子上扎，嘴里还不停地背着穴位的名称和用途。

半个月后，胡一刀开始教陈志玲听脉，病人开始感谢这位新出现的美丽姑娘，让胡一刀由胡阎王变成了胡弥勒佛。

“请问，这儿是胡一刀诊所吗？”走进来一位背着牛仔背包，像韩剧里走出来的男猪脚一样的忧郁王子帅哥，用正宗的京片子男中音问。
46。第四十五节　　忧郁王子胡念云
“请问，这儿是胡一刀诊所吗？”走进来一位背着牛仔背包，像韩剧里走出来的男猪脚一样的忧郁王子帅哥，用正宗的京片子男中音问。

“是，是啊！”陈志玲双眼发呆，着迷地看着他回答。

他放下背包，对正在悠闲喝茶的胡一刀双膝跪地。“爷爷。您好！我是您的孙子胡念云。”

胡一刀看着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孙子，慢慢地放下茶壶，脸色变得慎重。“我的儿子35年前就死了，更没有孙子。”

“我爸爸得了胃癌，只剩下半年的生命。请您去看看他。”胡念云挺直胸膛，直视胡一刀的眼睛，没有退缩。

“他的生死早就在35年前和我无关。滚出去，不要影响我工作。小丫头，给我把这个东西打出去。”胡一刀眼睛一瞪，恶狠狠地发怒。

胡念云站起身，看着胡一刀。“我爸爸真的快要死了，他很想念您，很怕您，不敢回来。”

“滚，滚出去。我没有儿子，没有孙子，我是个断子绝孙的混蛋。”胡一刀抓起茶壶就砸向胡念云，胡念云没有躲闪，茶壶砸到额头，碎了，掉在地上。胡念云满脸的茶水茶叶，血很快从额头冒出来。

“给我滚出去。”胡一刀抓起桌上的笔筒，陈志玲狠狠地用力抢过去。“爷爷。他受伤了。爷爷。不要，不要。”

胡一刀无力地松开手，看一眼一动不动，双眼盯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