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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杜敖会考虑周全，不会赔钱的。”

“那小子肚子里没一点墨水，大老粗。比他精明的人还会做倒生意，甭提他了。”她是一点也看不起儿子的智商。

第二天，拗不过老太太的决心，陈志玲不放心她一个人回老家，也想看看杜敖出生的地方，她和老太太带着大灰狗坐班车回老家了。

打不通杜敖的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留一张便条。向胡一刀请了几天假，不顾胡一刀的暴怒不应允假期，固执走了。

真远啊！先坐车到陆良县城，又坐班车两个小时，下车又坐了一个小时马车，终于到家了。
55。第五十四节　　雨过天晴
一个星期后，杜敖在晚上23点钟，打开家里的大门，一室的黑暗寂静迎接他。直觉告诉他，家里没人，按亮大灯。

空气里的信息告诉他，已经许久没有人走动。家里依然很整洁，东西摆放的还是原来的地方，他却感到无尽的空虚寂寞袭来。

浑身疲惫无力地只想倒头睡觉，这个女人是个魔鬼，是潘多拉。她拿走了我的心，却毫不在乎地丢弃。

他把气愤地把包丢到地板上，耷拉着肩上楼，走进卧室，打开灯。只见梳妆台的镜子上贴一张粉红色的便条，他看见便条，心里说：“有文化就是不一样，走了还留下是临别的留言，以为治好妈妈的病，就不再亏欠我，心安理得地离开了。”

气呼呼地走过去，撕下便条。

“敖

妈妈要回老家，我带着小敖和妈妈一起回老家了。

你要是不生我的气了，回来，来接我吧！

玲儿”

杜敖的心情莫名地开始被喜悦蔓延，傻笑着自言自语。“你在等我接你，我这就来。”他转身向外走，关上灯下楼。

他提起地板上的包，关上客厅的大灯，锁好大门，打开车子的后座，把包扔进车座上，坐进驾驶室，打开引擎，驾车离开家门。“陈志玲，我来接你回家。”心里决定，绝不要一个人生活，绝不放她离开，要是只有租才能留住她，那么我就每年付100万租金，租下这个女人。

他对于路况熟悉，车子又进口越野车，技术熟练，心里又归心似箭，他用了不到4个小时，就到了家。

自家那栋醒目的2层小楼，亮着灯，其他家都在沉睡，他们家难道出事了？

他慌忙停车，跳下车，连车钥匙也没顾上拔，也没关引擎，幸好记得拉起手刹，车门没关，就冲向家门。

打开院门，慌忙地喊：“妈，妈。”

“小声点，快进来。我们家的小敖在生宝宝，已经生了3只小宝宝了。”正屋的门应声打开，老太太低声高兴地说。

“小敖做妈妈啦？”杜敖的神经放松了，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他小心地放轻脚步，压低声音，走进屋里。

陈志玲笑嘻嘻向他献宝。“你看好可爱，是不是？”

“是可爱。”他微笑看着毛巾里3只像没有毛的小老鼠一样的小东，心里感到很恶心丑陋，嘴里却附和陈志玲。

小敖还在辛苦地奋战中，大家却什么也帮不了它。

杜敖这才想起自己的车和带回来的包，出去锁好车门，提着包回到家里。

陈志玲不自觉地抓住杜敖的胳膊，紧张地守候在大灰狗身边，陪着它。

“妈妈。小狗我们一只也不卖，好不好？”陈志玲祈求地对一边的老太太说。

“不卖不卖，养大了送给村子里左右邻居，他们都不会随便杀狗，会像带孩子一样地带它们。”老太太理智地对陈志玲说。

陈志玲很想要自己全部把小狗养起来，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没再说什么，她又坐了一会，就靠着杜敖睡着了。

“抱她回房吧，手脚轻一点。”老太太轻声吩咐儿子。

“那好。我们先去睡了。”杜敖抱起陈志玲，轻手轻脚地回房间。看着自己以前睡的房间，现在成了陈志玲的闺房，他的嘴角向上扬起。

脱去陈志玲和他自己的外套，把她搂进怀里，陈志玲呢哝一句，为自己找个舒服的位置，贴在杜敖胸前，继续地甜睡。

“小懒猫。”杜敖拉起被子，为两人盖严，按熄灯。亲吻一下陈志玲的脖子里头发。“晚安。小懒猫。”他闭起眼睛不一会就堕入香甜的梦乡。

鼻息里是熟悉的味道，陈志玲慢慢地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外面的小鸟正欢快地用清脆的嗓子唱歌，和着头顶轻微的鼾声，眼睛看见的是黑色棉春秋衫的胸膛，眼睛慢慢地向上移动，是一张布满短胡茬子的香甜的睡颜。

“他好像很累，让他继续睡一会。”陈志玲轻轻拿开搭在腰间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移动身子，离开杜敖的怀抱，给他拉好被子，提着鞋子，拿着自己的外衣向外走。

手刚握住锁柄，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嗤笑。“小偷？你想逃跑吗？”

陈志玲闭闭眼睛，咧咧嘴，放开手，慢慢地转过身。“我想下去帮妈做饭，吵醒你了？”

“地板凉，赤脚会感冒，穿上鞋子。”杜敖说着陈志玲，自己却赤脚下床，几大步过来抱起陈志玲回到床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看到你留的条子，我就赶来了。这儿还住的习惯吗？”杜敖开始穿衣服。

“我喜欢这儿，我和妈妈去赶街（乡村小集市），妈妈买了3头小猪，12只小鸡，这儿的鸡鸭超便宜。”陈志玲一边穿外衣，一边兴奋地说，眼睛灿灿发亮。“我想住在这儿，不回曲靖了，这儿的水很甜，白菜也很好吃。”

杜敖正穿袜子，停住手看着陈志玲。“你想住在这儿？”

“这儿就像世外桃源，除了不能上网，好像什么都有。”陈志玲微笑说。

“这儿是大山的深山沟，枯燥落后，除了家里的粮食，地里的青菜，什么也没有。”杜敖继续穿袜子。

“这儿有妈妈，有妈妈什么都有了。妈妈在这儿，她一切全活了，自信快乐。”陈志玲忽然扑到杜敖背上搂住他的脖子。“我今天不想回曲靖，今天要赶街，我要去赶街，明天再回去行吗？”

杜敖扭头亲一下她的唇，微微一笑。“你是真的住上瘾了，好吧，我陪你去赶街。妈可以留下，你要跟我回曲靖，要不然胡阎王会来抓你回曲靖。”

“谢谢。我知道，等治好叔叔的病，我就来这儿陪妈妈。把理发店搬到这儿，村里还没理发店，镇上也只有一家，技术也没我的好。”她从内心里依恋老太太的母爱，享受她无私的宠爱，真的要离开，万分的舍不得。

“别人想往外飞，你却往大山里钻。”杜敖反手把她搂进怀里，出差几天，陈志玲好像换了一个人，是不是大山的空气把她变傻了？
56。第五十五节　　偷取的幸福
家里没人，舒适柔软的狗窝里，大灰狗的怀里卧着6只小狗狗，它们全闭着眼睛，没头没脑地往大灰狗身上乱拱。

“小敖，你真棒，真了不起。”陈志玲好佩服大灰狗，真是好能干，一次就生下这么多小狗。

大灰狗只是抬眼皮看她一眼，又闭上眼睛假寐，生了宝宝，变得好拽好神气！

“妈可能去赶街了，我们吃过早餐，去找她。”饭桌上是做好的早餐，洋芋粑粑和一大碗稀饭，几样咸菜。

“妈妈为什么不叫我们起床，一起去才好。”陈志玲嘀咕。

“她大概不想打扰我们。我妈是上海人，来插队就嫁给我爸，他们家里不同意，妈就和他们断绝关系，爸去世后，她也没回去一次。”杜敖把稀饭盛进小碗里，递给陈志玲。

“妈妈一定很爱你爸爸。”陈志玲喝口稀饭。

“我爸爸对我妈妈也很好，连水也不让妈妈挑，重活脏活全包揽，爸爸去世很长时间，村里人还在说他们的佳话。我也想和你向他们那样生活，我也会同爸对妈一样地对你好。”杜敖深情地看着脸上飞起红晕的陈志玲。

“你还没看妈妈买的小猪吧？很逗人，就在那边的里边。”陈志玲打岔，指着外边的猪圈。

杜敖叹口气，没看猪圈，而是拿起一个洋芋粑粑，慢慢地咬一口，这个小妖精在和我装傻。

吃过早餐，他们便出门了。走路要一个多小时的路，开车不到20分钟就到了。从村子里到乡政府所在地的小镇上，已经修通乡村公路，只是，走路赶马车的人多，开车的人少。

一路上也没看见老太太，停好车，他们俩手拉手就挤进拥挤的赶街人群中，寻找老太太的身形，只有两条交叉的街道，应该能找到。

“杜老大。你回来啦？”一位憨厚的30岁左右的男人和杜敖打招呼。

“嗯。看见我妈没？”杜敖一脸和善的微笑。

“在前边，刚才看见了。这位？”他打量一张素颜，很出众的陈志玲。

“我老婆。走了，有时间到家里喝茶。”杜敖拉着陈志玲的手向前挤去。

“不够意思，结婚也不回来请客。”男人生气地在后面大叫。

杜敖只是笑笑，对陈志玲挤挤眼，继续往前走。

“他是谁？”陈志玲问。

“校长。一个村的，他大学毕业就回来，没有再出去。”

“哦？他是个男人。”陈志玲感到敬佩，这个男人真有个性。

“杜老大？你是人还是鬼？”

“杜老大？你生意做塌了？”

“杜老大……”

杜敖他们很快就成了焦点人物，陈志玲很懊悔地拉他一起赶街，真是个错误，想找到老太太困难了。

她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离开和镇上有头脸人物寒暄的杜敖，隐藏在人群中，寻找老太太。

很快就看见老太太在买鸡蛋，她正往背篓里捡鸡蛋。

“妈妈。”陈志玲喊她一声，就在她身边蹲下身。

“玲儿？小敖没来？”老太太没看见杜敖，感到奇怪。

“来了，在和人说话。哇！妈妈。您买这么多鸡蛋？”半背篓了，有一百多鸡蛋。

“这儿全是土鸡蛋，没喂鸡饲料。给你们带回曲靖多吃点，你太瘦了，要吃胖一点。”老太太说着，把头上的草帽取下来，给陈志玲戴上，太阳升到头顶了，怕陈志玲晒坏了。

“谢谢妈妈。我会努力多吃鸡蛋，吃成个胖子。”陈志玲美滋滋地系好草帽带子，帮老太太往背篓里捡鸡蛋。

买好土鸡蛋，往前逛，老太太背着鸡蛋，陈志玲跟在一边，有点心虚尴尬。老人背东西，自己年纪轻轻空着手。

可是，她的确不会背背篓，老太太也舍不得给她背。

看到卖野山鸡的，老太太买了两只野山鸡，让陈志玲提着。他们没有找杜敖，而是在一家卖小锅米线摊前坐下。

“两碗米线，再要4贯饵块。”老太太对老板娘说着，就放下背篓，在凳子上坐下来。

“好嘞！大妈，这位就是你城里的儿媳妇？真好看。”老板娘一脸的羡慕。

“是啊！她难得回来一次，我给她买几贯饵块，带回去吃。”她一脸的自傲，看着陈志玲含羞的小脸，心里可犯愁，她啥时候给我生个孙子呢？没有孩子，这儿媳妇不会安心，随时会飞走。

吃过米线。她们婆媳两人，拿着东西慢慢地逛，根本就把杜敖忘到后脑勺，两个人开心地看到喜欢的，不管有没用，就买下来，反正这儿的一切都比曲靖便宜一大截。

杜敖像无头的苍蝇到处乱转，十字街跑了几个来回，终于找到她们时，陈志玲拿着一把木梳子给老太太梳头发，两人脸上的笑容比太阳还亮，没有人会怀疑，她们是母女。

“妈妈。这个好，不伤头发头皮。”陈志玲问老板：“多少钱？”

“1块钱。”老板一脸羡慕地看着老太太，真有福气。

“给你。”陈志玲不忍心再杀价格，1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