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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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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究竟是谁报应了谁?
吃了饭,庄严去厨房刷碗。
关静贞跟进来切姜末,熬红糖水。她说:“庄严,药能少吃还是少吃吧,等会儿把红糖水喝了。你爸从屈臣氏给你买暖暖包了,白天你贴着,肚子暖和了就不疼了。烟少抽点儿,别老熬夜,那熬的都是心血,补不回来。”关静贞拿勺子搅合着锅里的红糖,看了看低头刷碗的庄严,又说:“别怪你爸了,那天,怨我。”
庄严洗过碗,把手擦干,看着关静贞,问了一句:“您干嘛要等我爸那么多年?”
关静贞诧异地看了庄严一会儿,回想起很多年前,庄文远最常说的话要不就是:你陪我一会儿我就回去了;要不就是:我抱你一会儿就好了。她没回答,而是说:“你别学我。”
庄严又问了一次:“为什么等他那么久?”
“我就是想跟他。”
“您不怕别人怎么说?不怕什么都等不来?”
“怕,怎么不怕。有骂的,有笑的,在我耳朵边上响了好多年了。可是,好也罢,歹也罢,既然等了,那就是我该得的。”关静贞摇了摇头,“你别学我,听话。”她说完,盖上锅盖,拧了小火就出去了。
庄严看着房门傻站着,两个人,怎么样才叫修成正果?在一起?结婚?结了不离?还是,只要不后悔就是正果了?
春节前,梁诚接到尹母病危的电话,匆匆赶回北京。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自己的父母眼圈红红的;尹默面色苍白,隐隐看出哭过的痕迹,她的手搭在父亲肩上,安抚着;尹明隽坐着,不言不语,垂着浮肿的眼皮,出神发愣。
梁诚想起上次回来,自己还在病床前给尹老太太端水洗脚,擦洗四肢,进了卫生间过骰毛巾出来,发现尹妈哭得像个孩子,又颠三倒四地讲起了以前的事情。梁老太太跟儿子说,你尹妈走得很平静,老伴孩子,还有我们都在她身边陪着。你尹爸看着她闭了眼,才掉的眼泪。她没什么遗憾,就是没见着你,她找你来着,不知道是要说什么。太突然,我们都没想到,通知你已经来不及了。
梁老太太话音未落,尹明隽好像突然从浑沌中清醒了,他看着梁诚,伸出胳膊,颤巍巍地挥手驱赶,“出去,你出去!”说完,眼泪就又掉下来。
他不肯原谅梁诚,料理后事也不许他参与。当天,尹默联系了殡仪馆,接下来的几天她通知亲友,包括远在奥地利的尹明薇。三位老人粗略给了些意见,只盼着人能够早日入土为安,挑选墓地,准备葬礼,一切后续都是尹默和严澄宇操办的。
尹母下葬那天,尹明隽坚持梁诚不能到场。刘冬予因为怀孕将近五个月也没有出席,她和梁诚一起在家等着。那天,虽然风很大,很冷,但是天瓦蓝瓦蓝的,梁诚躲开孕妇去阳台开了窗抽烟,不自觉抬头张望了很久。
再回到屋里,两个人都沉默着。刘冬予很想开解他,就从宇诚正在洽谈的某大学中水处理工程说起。谈完这些,就很直白地把话头扯了回来:“连大夫都背不起别人的生死,你何必那么看不开。”
梁诚望着她。
“也可能是我们每天和人命打交道,见怪不怪了。人这一辈子,不就是走个过场么,粉墨登场,销声匿迹,眨眼的事儿。”
梁诚说:“人是不在了,可事儿不会不了了之。”
“你也知道不会不了了之,那你还等什么?容我说句不好听的,你真觉得尹默她们家真能宽恕你吗?你真觉得你能等得到那一天?”
梁诚又沉默了。
“我知道现在不应该跟你说这个,可是你回来也三年多了,最近腿也没犯过。你想没想过,她要是还等着你呢?她是因为你这么拖着、耗着;你是因为她弄到现在这个地步的,你们俩谁都脱不了干系。即便你的腿还得再出毛病,即便还是没人愿意放过你,你也应该让她见证你的罪有应得。你是为了她!”
梁诚刚要张嘴,又被刘冬予呛回去:“你能不能别总想着面面俱到?你就是个普通人!”
“我要是找不着她了呢?”梁诚问。
“你找了吗?确确实实,认认真真,彻彻底底地找了吗?”
“要是真找到了,她已经有别人了呢?”梁诚又问。
“就算她嫁人了,你也可以问她愿不愿意离了跟你,问这一句,不犯法!”
尹明薇是在葬礼前一天回国的,没有去尹家直接去了酒店。葬礼结束后,她拉着尹默避开人群,匆匆说了几句话。
“默默,我希望感情的事儿不要影响你太多。你的心情我懂,你是真心喜欢他,要不当年也不会撒谎。”
对于尹明薇的单刀直入和洞悉一切,尹默暗暗心惊。她故作平淡地拨了拨头发,没说什么。
尹明薇说得笃定,“默默,我不是想跟你说那些,快二十年了,现在讨论对错已经没意义了。你前几年回国之前,你妈妈还给我打过电话,那时候嫂子还欢天喜地的通知我一定要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我没想到她会病倒,也没想到你们会搞到两败俱伤。”
“我已经看开了。”尹默不太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
“是么,那最好。我的话可能多余了,但还是要说完。”她看了看尹默,接着说:“凡是能抢得走的,就一定不是你的。你已经试过了,一样没抢回来,对吧?听小姑一句话,把那个你爱着的人忘了,一定比让他爱上你容易。干嘛不给自己找个容易的活法,何必要让爱情置你于死地呢?默默,你这么聪明,肯定明白的。”
尹明薇说完,很想给侄女一个拥抱,又觉得太过矫情,就只是对她笑了笑,便朝着和一行人道别的尹明隽走去。今天,她决定回哥哥家,那个小朋友她还是得见一面。
开门时,梁诚有一刹那的失神。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尹明薇老了,但她还是很漂亮,脸上的笑容依旧没变,她还是那样冷漠地挺直着脊背,面对他从容坦然。
尹明薇问:“怎么这种表情,还是不愿意看见我?”
梁诚很不自在地调转眼光,十几年前是这样,十几年后还是这样,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永远就只是一个小孩子,长了十几年,还是没长大。
“有时间吗?找个地方坐坐吧。”尹明薇提议。
“不了,晚上的飞机。”梁诚轻轻把门带上,“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去加件衣裳。”
梁诚站着不动。
尹明薇摇摇头,“值得吗?弄到有家不能回。你每次都要搞得这么轰轰烈烈,远走他乡?”她歪过头,看着楼梯,“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幸福就是几天的事儿,留不住的。所以,别追求什么幸福,找点儿刺激就足够了。”
“你是艺术家,我没你那么看得开。”
“既然不是图刺激,要去德国找她吗?我发邀请给你。这次总不会再被单位证明之类的拒签了。”
“你都知道?”梁诚问。
“你本来应该是我哥的女婿,我的侄女婿,我怎么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得太晚了。”
梁诚看着她,默不作声。
“或者,我想办法托E城的朋友帮你去找找她。你考虑好了,通知我。”尹明薇拍了拍他的肩,当初的那个少年,已然年近不惑,宽肩膀、好身材,硬朗的五官,低沉的声音,总是给女人可靠的感觉。那姑娘是因为这个迷上你的?
“再见。”她说完,转身下楼。
“等等……”尹明薇才走了几步,梁诚就叫住她,“她叫庄严,N大去年博士毕业,经济和社会学博士。我有她的证件照,N大网页上有她毕业典礼的照片。她现在留在N城的R会计师事务所工作;我知道她以前的地址,但是我朋友说她五月就搬家了。她生日是……”
尹明薇打断了他毫无条理的叙述:“发个邮件给我吧,毕竟她是在德国,不是在奥地利,资料越详细越好。”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交给梁诚,突然又问了一句:“跟她说过么,娶她那天要拿八抬大轿拉她在二环上转一圈?”尹明薇想起他二十出头的孩子气,自己则说行人不能进环路。他又说,没有八抬大轿也要有个红盖头,撩起来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梁诚接过名片认真看着,笑了一下说:“堵车,估计洞房都赶不上。”
尹明薇也笑了,转过身,边下楼边说:“有消息我尽快通知你,当心自己的腿。”
梁诚站在原地,谢谢,再见,都忘了说。
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了,梁诚再回北京已经是春暖花开。
那天,梁老太太正拿着掸子扫柜子上的灰尘。梁易带着老花眼镜,在沙发里坐着,腿上一张报纸,手边一杯酽茶。电视开着,CC*V11正在放《四郎探母》,杨彦辉拜罢佘太君,站起身来唱道:“千拜万拜,也是折不过儿的罪来……”
梁诚开了门进来,梁老太太回头看见是儿子,笑笑说:“我以为你晚上才回来。”
梁易没抬头,目光越过垂在鼻梁上的花镜上缘在梁诚脸上停了片刻,继而瞪了他一眼,“啪”的一声关了电视,扔下报纸站起来,摆着钟馗脸进屋了。
老太太放下掸子,摇摇头,“上个礼拜去拿药,量的血压,都过临界了。天天那么大气性,说也不听。”
“妈,您说都不行,还指望我啊?我什么时候能劝服的了我爸呀?”
“唉……”老太太叹口气,表情突然变得很认真,“去先洗了手把衣服换了,有话跟你说。”
梁诚乖乖照办了,回来坐在母亲身侧。
“其实,电话里就想跟你说,后来想想,还是得当面说。妈知道你这么多年都过得不如意,以前是大老远躲到德国去,现在又躲到S市……”
“妈,怎么又说起这事儿了?”梁诚侧头看看母亲。
“再有半年就三十九了,你说可怎么办呐?我早就不指望抱上亲孙子了,我都跟冬予说了,拳头儿他妈身体不好,你那孩子放我这儿,阿姨给你带。”
“妈,咱说点别的行不行?”梁诚作势要逃。
“你听完了,我就再说这最后一次了。”老太太伸手拉住了儿子,“你也知道你爸那脾气,当年弄坏了对门儿一个鱼缸,他都得赔人家,现在是人家姑娘这一辈子。明薇这次回来,跟我说了好些以前的事儿,可是都这么多年了,这笔账算不清楚了,也没必要再算了。”梁老太太看了一眼梁易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你爸就那样,谁也劝不动。他不见你,也是省得心烦。你说他就你一儿子,哪儿能不想着你好,哪儿能不惦记你啊。你没事儿多回来看看。”
“嗯,我知道。”
她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又说:“你要真是还放不下那姑娘……你随便吧,就是别往家领,也别让默默看见,大家伙儿都图个眼不见为净。你妈我松这个口,不是说我认她当儿媳妇儿了,是我看你一个人实在太苦了。你得知道,只要我们还在,你尹爸还在,她就是个外人。”
梁诚盯着母亲,苦笑着。尹明薇日前已经给了他答复,庄严大约在去年五六月间就回国了。他不知道她去了哪个城市,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工作。今天上午,他特地去M大碰了碰运气,只是,自己的运气一直都不好。
放不下的那个姑娘,她究竟在哪儿?
(三十一)正果 — 上
六月,刘冬予预产期临近,严澄宇摸着老婆鼓鼓的肚子给梁诚打电话,这几天回来吧,第一时间看看你干儿子。梁诚说,我尽量。
到周四,预产期已经过了一天,刘冬予的肚子似乎有了反应。梁诚嘱咐严澄宇好好陪着,S大中水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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