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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肝-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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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党焯心里清楚,不可能是分小缘。她只敢在人少的时候跟自己发脾气,上过床后撒娇。
平常,分小缘好像特别自卑,胆小,内向。
分小缘是首都机场一个安检员,一年前,党焯过安检,她用探测仪探他,弯腰时,党焯看见她侧下去的马尾辫后露出的后颈以及侧脸,一瞬,就那么打进心里!
党焯的女人均堪称绝艳,也有清纯质朴得天灵般,可就觉着比不得这女孩儿的……幼纯。
是的,幼纯。
幼嫩,清纯。
分小缘的样貌其实相当有意思,分开看,你会发现,精致的过分。但是,放一块儿,也许像“物极必反”似得,就普通逊色下来。
其实分小缘的个性你细处下来,很要不得。这可能跟她一人独居异乡有关。党焯只知道她是武汉人,并不是独生子女,还有一个哥哥,其他,也没兴趣再细打听。
说她要不得,主要是这么一个看上去至多中产阶级家庭出身的女孩儿,有时候却娇气得像皇上家养出来的心肝儿。
她不会系鞋带,每次她穿有鞋带那种高跟鞋,松开了,都是党焯弯腰下去给她系,否则她就不走路了。你要说她,她就说“要你管”。第一次党焯真不系,爷我愿意跟你耗。可事实证明,你耗不过她,她站那儿啥话也不说瞪着你,瞪着瞪着眼泪就下来了……要是别的任何一个女人,眼泪在党焯这儿只会得到厌弃,可她就是不一样。说过,她身上的“幼纯”感就像天生来克他的,党焯黑着脸蹲下系,她扑到他身上亲他的脖子,党焯就彻底没脾气了。
人前,分小缘是不敢这么亲他的,人多了,她头都不抬,一句话不说,要是能躲到他身后,她真这么干。所以,党焯知道赵普他们的感受,可能觉得这女孩儿小眉小眼,不大气,加上一眼看上去着实不漂亮,跟其他几位女伴比,确实云泥之别,所以心里可能有些看轻她吧。
不过,党焯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跟她相处时间最短,却真的是目前最疼她。
党焯想,也许也是个新鲜感吧,看吧,再处半年,也许当“幼纯”成了平常,这唯一吸引自己的因素淡化了……她也不过就人生中一个美好的过客吧。
老总终于到了,会议正式开始,党焯也肃整投入到工作中。不过,还是想到一点,今天要去见见分小缘了,四天没见了。

摧枯拉朽2
车开到 机场门口时,远远就看见分小缘了。
一个 看上去很有文化气质的老者手里捧着一个棉暖包儿要给她,她蹙着眉头轻轻摇头,老者苦口婆心般好像在劝,她手都推过去了,就是不要。最后老者没办法摇摇头,又像不放心地握着她胳膊说了几句,她低着头,听着,有时候点点头。老者端着棉暖包儿走到对面一辆科帕奇开车走了。
党焯车开过去,老者转身一走分小缘扭头也进去了,党焯从车上下来喊了声,“小缘。”
分小缘回头一见他,好像有些不悦,
她站那儿不动,党焯只能走过去,“刚才那是谁,你爸?”
分小缘扭头就走,党焯知道她不喜欢他打听她家里事,她好像特别不喜欢她的家人。
“诶,这就生气了,我不问了还不行。”党焯捞过她的胳膊把她抱进怀里笑望着她。现在这也就她,恃宠而骄,目前,党焯尚愿意纵着她。
分小缘一时像着急上了,更不悦,因为你在公共场合特别还是在她工作的地方这样亲热地抱着她,
“放开!谁让你现在来的!”
她又急又气又羞的模样实在可人,党焯一时真舍不得放手,低下头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怎么不能来,我想你就来了……”
她哪里领情,不合时宜地调情她都接受不了,“我不想你!快放开,你要再这么着咱们分手!”分小缘逼急了,他抱着自己,身边这来来往往的人,她穿着工作制服,他穿着军装……逼急了,“分手”说出口就说的这样稀松平常起来,好像她丝毫不在意,“分手”随时随地都可以,今天见明天永远不见都可以,那样容易,那样不值钱……
党焯心冷下来,望着她,骄纵过头了,
抱着她的手松了些,但没放开,唇还是轻轻弯开,笑意却没抵达眼底,
“想好再说,别这么轻易说‘分手’。”
他松开些了分小缘就好挣脱开了,她一推,推开他,左手抱住右手胳膊摸了摸,这是分小缘的习惯动作,她紧张或者不高兴的时候都爱这么干。
她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看谁,反正像是更在意别人的眼光。最后看他一眼,“我想好了,我们分手,你别再来找我了。”说完,还揽着右胳膊匆匆就往里走去,
“小缘。”党焯的声音不大,但绝对够冷沉,
确实有点被惹恼了,
女人怎么撒娇都可以,但不能“无理取闹”,失了分寸只会叫人生厌。
分小缘没有停下脚步,匆匆走得更急,好似她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呆……党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眼沉心冷。
党焯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他想,如果有这种情况发生,他可能只会一笑置之,这种女人不要也罢。如果她想玩“欲擒故纵”,只会弄巧成拙更叫人不屑而已。
但是,今天他没有走,更没有一笑置之,因为,笑不起来。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转弯消失不见,脚步都挪不开。心中竟是生气的,没头没脑的,最后竟然自己跟自己犟上了:世上没有完全纯粹的“无理取闹”,我还真想搞清楚她今天到底来什么劲儿,怎么想一出儿就一出儿了?
于是,整个下午,党焯哪儿也不去,电话也不接,就坐在她安检口不远处的候机区一张靠椅上,右腿压在左腿上,意态闲适的,望着她。
要知道,党焯这样一个人物,坐在那里,怎能不引人瞩目,何况,他一直望着的是她。
同事不止一人问她,“小缘,男朋友啊,好帅!”
整整一个下午,分小缘脸红得能滴血,她是一眼不往那边看,没事儿的时候她能藏在安检门后头一个指甲一根头发丝都不露出来。
好容易熬下班了,党焯见她去了职工休息区,起身走过去,却老半天不见她出来。问跟她一块下班的已经走出来的一个同事,说这也没后门,人家同事还热心地笑问:是不是吵架了,小缘不肯出来呢。
党焯轻叹口气,这时候倒是完全没脾气了。其实,一下午坐那儿,也望得见她有多么不自在不痛快,突然间也想过来,分小缘自卑又胆小,可能就是刚才一来那一抱出了错儿,大庭广众下她受不了,加上她本来就别扭,一逼,“分手”也就一再说了。
这一想,党焯倒是又疼上了,走进去,还不是这里问那里问才把她找到。她躲在他们存包柜后头一个小沙发上,头歪靠在靠背上,懒散又似不耐烦,轻轻蹙着眉头望着那头的窗外。一感觉到有人进来,一见到是他,你看她多烦的模样,跳起来,“你怎么还不走!我烦死你了,你不回家我还要回家……”这是没人,她烦躁了一下午的情绪终于发泄出来,不晓得有多怨恨他,
党焯却走过去抱住她,“好了好了,你烦我,我是招你烦好不好,我今天来错了还不成……”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在她耳朵边低声说,
她一开始还挣扎地,可他越抱越紧,话也越说越柔软,这里隐蔽一个人毛也没有,渐渐渐渐,分小缘也不动了,就趴在他肩头呼呼呼着气,好像翘气,
党焯还在说,咬一下她的耳垂,“刚才我抱你还不是忍不住,我来找你是想你呀,四天咱们没见了是不,你不高兴了就说分手是不是有点过分,”
她不做声。这绝对是个要豁的主儿,所以党焯觉得分小缘骨子里就是个骄纵霸道的主儿,别人一点错儿不能犯,错儿一点儿她烦了就烦了。真不知怎么就养了这样大的脾气。
“你不喜欢我问你家里的事儿,我那就是随嘴一关心……”哎呦,说不得说不得,真是根本一点儿也说不得她家人,你看,这一提她又开始挣扎,党焯抱得更紧,忙哄,“好了不说不说,我再说就是你儿子。”哎哟,党焯是会说这样话的人呐!这也是哄缠绵了,啥话都说出口了,
“我再说就是你儿子。”这话儿,饶是别的女人听了估计会“噗嗤”笑出口,然后,跟男人一撒娇,事儿就过去了。
看看,分小缘这货就不一样,她清晰的声音在肩头,“这是你说的啊,再提我家的事儿你就是我儿子。”一本正经地不得了。
党焯能如何?这女人目前就像自己的心头肉,就想疼她不是。拉开她一点,拇指先摩挲她的唇峰,接着,低头含住,“嗯,听你的。”
分小缘张开了唇,乖得像个嫩娃娃。
没人咩,你怎么疼她她都甘之如饴般,而且特着迷。
咳,这就是分小缘。别扭起来恨死人,听话起来,绕指柔啊绕指柔……

摧枯拉朽3
副驾驶 上分小缘吃着糖葫芦,很专心。
红灯 时党焯停了车扭头看她,伸手过去拇指抹她的唇角,“真这么好吃?”说着忍不住过去亲了亲她的唇角,淡淡的甜味儿。
“你说,糖葫芦为什么非要串五个?羊肉串也是五块……”她望着那竹签子问,
党焯以为她随嘴问,笑,这时候红灯转绿,党焯继续行车,“也许是成本效益,也许是行规,也许根本没意义,串五个就串五个呗。”
见她一时无声,以为话头过去了,哪知,过了老半天,
“也许,五个一排进食的过程更因此而朗朗上口,充满朗诵一首五言乐府的愉悦,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也许,确实古来人们就规定行串的食物必须五枚,山东东汉晚期墓葬出土的画像石‘庖厨图’上面叉状物上那串1800年前的珠状物不多不少,正好五件;拷倌旁边有两个男人蹲在地上做串肉状,一圆形案板上,有类似切好肉块,也是圆溜溜的五粒。也许,跟竹签子长短也有关,五块的间距这样的竹签给人安全感也觉得划算……”
党焯看她一眼,可是开着车不能长时间看她,分小缘的语气十分科学、探究,倒像自言自语。这样的分小缘……怎么说,会叫人突然生出这样的考量:今后,什么样的人能跟她白头偕老,确切讲,什么样的人养得起她。
有时候你会觉得她的世界是如此单纯又那样奢侈,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快节奏世界,哪个忙于生计的奔波之人有心情揣摩类似此“无病shen吟”的问题,只有“吃饱了没事做的”才有心情,有时间,投入专注,而且揣摩得格外精。
哦,对了,还得格外有耐心,她说你听,不要插嘴。有时候分小缘话很多,她不想被打断的时候你打断了她,她就不说了,一天都不跟你说了。
其实,分小缘很难伺候。
当党焯意识到竟然用“伺候”这个词时,他的车已经开到“长安会所”。这是他们哥几个纯私人纯爷儿们的时间,打打斯洛克,走走围棋、象棋,谁也没带过女人来,说好了,以后再心爱的女人也不带来。
可,刚才一走神车已经开到这里了,副驾驶上坐着分小缘,然后把她晾在这里?终是不忍,带进去了。
哥几个见到分小缘都蹙起眉头,分小缘也蹙眉头低下头,党焯见到她最后一个表情是不满意,她不喜欢人多,你带她去哪儿吃饭都可以,就是千万一桌儿别坐太多人。
都不高兴倒叫党焯有了别样的兴致,
“小缘,会下象棋么,”
“不是说吃羊肉串么,”
她吃完糖葫芦对串串的食物突然来了兴趣,
“现在也没到吃的点儿呀,先玩玩,会下象棋么,”党焯抱住她的腰低头问,分小缘摇头。“我教你。”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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