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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眼有些凌乱，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吊在心口上死命的往下拉，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只能呆若木鸡的看着跳跃的烟火。

最后，烟蒂上的烟火灭了。他的双手有些颤抖，心口有股无法控制的痛楚袭来，接近狂暴，控制不住双手一把挥开茶几上的一切，向来冰冷的双眼发红。

“如果我推测的没错的话，米苏当时看到的人应该是和你长得有六分相似的秦天垒，他们联合起来演了一出戏给米苏看。最后又怕米苏和你对质直接来了个杀人灭口，却不料米苏竟然活了下来。”看着秦亦赤红的双眼，想起米苏空洞的笑，又想起她最后的话，竟然烦躁的让人发狂。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死命的握紧拳头，一股热血冲向脑门头脑发晕，心口绞痛。这三年，他想过几百种可能，每一种都是她提米苏辜负了他！六年来他对她细心呵护，百般疼惜，却得到了她一纸离婚协议书！在内心的深处除了那不可掩藏的爱意和思念，他又何尝没有怨恨过她？可是，他就是想到死也没有想到真相会是这样——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却总在他面前甜甜的笑，转身后又一个人默默承受着恐慌，而他却丝毫没有发觉她的慌乱和委屈。那些笑容里有多少是委曲求全般的小心翼翼？甚至到最后以为他背叛了她依然选择放他自由。

她不愿成为他的负担，等待他亲口告诉她，可是，他却选择了该死的自大，以为自己可以给她天空，让她无忧无虑的依赖，原来，不过是她默默的理解和等待。

这一切应该怪他的自大还是她对他的不信任？如果当年他选择对她坦承是不是就消减了她的恐慌，就不会胡思乱想到最后不信任他了！

他依稀记得当年她眸若繁星，握着他的手告诉他：“我相信你。”那一幕，这些年翻来覆去的刻在他的脑中。

秦亦站在原地望着满地的碎片，过了很久，拿起一旁的车钥匙往大门走去。

“秦亦，你……你想去哪里？”他明知故问不是吗？可是，却依然问出口，因为他还有话没有讲完，一段让他无法启齿的话。

秦亦停步望了一眼韩金步，双眼已经恢复平日的神情：“我去找她。”没事，现在他们还来得及，他去向她道歉，他去解释清楚，米苏一定会原谅他的！他们都深爱着彼此，没有谁背叛过谁。

韩金步只觉得舌头打结：“等……。等一下。”

秦亦疑惑的望着韩金步，不明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拦着他！他要去找米苏，他要马上找到她！不理会他，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韩金步急忙追去，却见秦亦进了电梯已经下楼，他急忙按了另一台电梯，追到停车场刚好看到秦亦启动车。

他不要命般跑到车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刺眼的车灯让他睁不开眼。

“阿步，你让开。”秦亦的声音很急，急得就像一个毛躁的黄毛小子一样压抑不住，这几日沉淀下来的死寂，这一刻复苏了，就像百花盛放一样让他颤抖着手握不住车钥匙。

发动车却见韩金步依然挡着他的去路，心中冒出一团火，下了车，瞬间就给韩金步一拳，现在谁敢挡他去找米苏就是他的敌人。

韩金步吃疼，却依然死死抓着秦亦的手。

“你听我说完，拜托。”

几经挣脱不开韩金步的纠缠，秦亦只好狠狠的瞪着他，一副发狂的样子。

“秦亦，如果野心和米苏之间只能选择一个的话，你选哪个？”

秦亦就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韩金步，气氛却静了下来。没有丝毫犹豫，秦亦回答：“自然是米苏。”他当年选择接受秦氏不正是因为想保护母亲和米苏吗？这一切还需要问吗？


秦亦的毫不犹豫却让韩金步一愣，他是不是听错了？只要是男人一般都选者前者吧，就连自己也是如此。爱情对于男人来说，不过是插曲。

秦亦却不耐烦韩金步的傻愣，他要去找米苏，一想到这些年她受的委屈，心就像被扭成了麻花一样疼得喘不过气。挣开韩金步的阻挡，既然不给他开车，他打的去，反正他知道米苏住在哪里。


韩金步急忙拉住他，死死的拉住他，异常严肃：“秦亦，还有一件事。”

看样子不让韩金步说完他是不会让自己走了，秦亦烦躁的抹了把脸：“说！”

在秦亦的注视下，韩金步却说不出口，又见秦亦不耐烦的要走，眼一闭一狠心喊道：“米苏不孕了！”

米苏不孕了……米苏……不孕了……。不孕了……秦亦脑中回荡着几个字，脸色越来越青，一把抓住韩金步的衣领，双眼恶狠狠的怒视，像头野兽一样咆哮：“你乱说什么！”

衣领被死死的抓住，扣住了脖子难以呼吸，韩金步挣扎了几下，却挣扎不开来：“你……你放开……我。”他要快被他掐死了！

秦亦却恍若未闻，依然死死抓着韩金步的衣领，韩金步挣扎不开，脸色渐渐泛红又泛白，他几乎以为自己今天就要亡在秦亦手中了，却见秦亦突然放了他。

“咳咳……。咳咳……。”喉咙管疼痛，人生第一次与死亡如此接近，他被秦亦摔到地上，全身发软起不了身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

秦亦居高临下的看着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韩金步，脸色苍白，双手死握拳头，双眼赤红：“你再说一遍。”

阴冷的语气犹如阎王催命，韩金步喘息间毛孔直竖，满脸痛苦的抬头望向秦亦，发软的身子不自觉的移了几寸，喉痛生疼，只能压着喉咙一边喘气回答：“米苏……说，等她醒来的时候才知道那时她怀了孩子，将近三个月了，可是因为车祸胎死腹中，虽然被人及时捡回一命，却因为死胎在腹中太长，做了手术后情况很不乐观。医生说，她的子宫内膜太薄，以后无法受孕了。”

秦亦静静听着，侧着头静静的听着。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韩金步在寂静中渐渐调整了呼吸，却瘫痪在地上依然心悸。

秦亦靠着车子坐在地上，没有一丝声响。脑中却凌乱的万马奔驰，往事如走马灯一样闪过。他又想起那一晚她趴在他怀里哭得无法抑制。她这些年是如何的绝望，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他，还永远失去了孩子……她该是多么恨他，所以即使回到Z城却依然逃避着他。孩子，他们的孩子？那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如果没有离开的话如今是否会扯着他的裤脚喊一声‘爸爸’，是否会钻进他的怀里撒娇，是否会晃头晃脑的调皮捣蛋……

米苏……米苏，提米苏！双手捂着脸，有什么流过他的脸。






第35章　Chapters35：镜花水月的彷徨
她穿着白色的婚纱看着满庭的来宾巧言嬉笑，双手挽着秦亦的手臂甜蜜的靠在他怀里，手上套的是著名设计师专门为她设计的蕾丝白纱手套。

秦亦在笑，搂着她的腰与一桌一桌的客人敬酒，举起高脚杯，杯中里是半透明的陈红。这一刻，她是幸福的，等了三年，她终于等待了这一刻。

来宾不断的向他们敬酒，嘴里说着‘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秦亦喝了一杯又一杯。

有人起哄，一定要秦亦与她喝交杯酒，秦亦明亮的黑眸熠熠生辉，她举起高脚杯，正欲与秦亦交腕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灯光闪烁的酒筵一下子陷入了黑暗，惊叫声连绵不断。

哈哈哈哈——

慌乱间，一阵阴冷的笑声在耳边响起，耳边是阴冷的风。

亦，亦——她慌乱的抓住秦亦的手臂，从心底深处冒出一种恐怖全身毛骨悚然。

“咦？”身旁响起回声，镜头一晃是一张惨白的笑脸，甜甜的声音带着怪腔。

惨白的泛青脸赫然是提米苏的脸，提米苏抓着她的手阴阳怪气的喊：“交杯酒，交杯酒，交杯酒”

冷汗直冒，只觉得有什么死死缠住她蕾丝白纱手套，高脚杯里红色的液体浑浊，红得像血，妖艳的挪动。

再抬头，猛然是那张青光白脸开始七孔流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啊——”

歇斯底里的尖叫，发狂的挥动双手挣脱开浑噩的梦境，心跳如雷，惊恐的望着四周，既不是热闹的喜宴也不是鬼魅的黑暗。

床头一盏橘黄色的台灯照亮了几寸，入眼是熟悉的装饰，方晴颤抖着打开大灯，房间大亮，过了很久才缓和过心里的恐惧。

几次深呼吸后，方晴按着太阳穴起身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无力的坐在沙发上。

提米苏，你是我这辈子唯一造的罪。可是……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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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老爷子很开心，谁都可以从他毫不掩饰的笑脸上看出他此刻非常的开心。坐在主位，来回打量坐在旁边的秦亦和方晴，怎么看都觉得是郎才女貌，果然是天作之合。

方晴举止优雅，形容大方，又有雄厚的背景，恩，他们秦家的媳妇就应该如此！秦家老爷越看越开心，破天荒的夹了菜放进方晴碗里，和蔼的说：“多吃点，多吃点，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瘦了点。”

方晴受宠若惊，不安的望了一眼秦亦，只见秦亦淡笑温文，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稳了稳：“谢谢老爷子。”

“哎——还叫什么老爷子，得改口叫爷爷啦！”秦家老爷苍老的双眼闪着荧光，秦亦总算做了件让他了却心愿的事，想着又做恼的瞪了秦亦一眼道：“都怪这小子，这些年委屈你了。”

“呵呵，爷爷，是我觉得我们还小，不想早成婚，不怪秦亦的。”

方晴的维护哄得老爷子心花怒放：“先吃饭，吃了饭我们再慢慢聊！”

方晴点头，注意了下突然对她有些不同的秦亦，不知道是不是恐惧于昨夜做的梦，这些梦寐以求的场景让她忐忑不安。

“这个不错，多吃点。”

思绪间，只见秦亦淡笑的夹着一块鸡肉放进她的碗里，心跳猛然加速，连带着脸颊也觉得有些热。

饭毕，佣人泡了一盏茶，老爷子显然十分开心，与方晴聊得很是尽兴，直到十点了方才觉得疲惫。

“人啊，真的不得不服老，才十点就扛不住了。你们年轻再多玩玩。”说罢，让佣人扶着回房，客厅里只留秦亦和方晴。

在老爷子上楼后辉煌的客厅有什么不同了，竟然觉得有些暧昧。她从来不知道秦亦笑起来时双眼像弯月亮一般明媚，这些年她不是没有幻想过，只是她习惯了患得患失，习惯了秦亦对她不冷不热，突然降临的温柔让她心动、紧张、期盼以及更多的惶惶不安。

“亦，你——”忍不住她想问清楚，可是该问些什么？她是多么不想打破他如梦般的温柔。

“恩？怎么了？”秦亦关怀的询问。

若在平日秦亦根本不会理会一下，然而，今天他却用他那双璀璨的双眸温柔的注视着她，天哪，是不是她的真情真的要得到回报了？

笑着摇摇头，她真的不想打破这一刻的温柔。

秦亦却低沉一笑，从傍边的单人沙发坐到大沙发上，双眸若星的对她招招手，充满诱惑：“过来。”

压制住内心的狂热，方晴一步步接近，离他还有两步时被他一手拉过，跌进沙发，也跌进他的怀——

秦亦拥她入怀，下巴轻轻的抵在她的肩膀上，感受怀里人紧绷的神经，笑道：“这么害怕我？”

这是秦亦第一次主动抱她，方晴激动的直摇头，不怕，她不怕，心口却有一股委屈感袭来，鼻子就发酸了。

秦亦发觉，轻轻叹了口气：“晴，谢谢你这些陪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