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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的眼泪-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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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意意和肖笑颜闻声几乎同时从床上坐了起来,肖笑颜看着我们,声音关切:“竹子,你没事儿吧?” 董意意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躺回床上。
简夕问不出所以然,气恼地爬上床闷头睡觉。不知过了多久,宿舍里再无任何声响,我挣扎着站起来,扶着墙走到卫生间,关上浴室的门。明明是夏末炎热的天气,身上却处处寒意侵骨。我把淋浴的水温调到最大,发烫的水柱喷薄到皮肤上,激得浑身几个颤栗。
我在极度疲乏中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时,耳畔有啾啾鸟鸣,恍然间以为自己在家中,清晨校园的檐廊下有成群的麻雀叽喳吟唱。睁开眼睛,阳光透过墨绿的窗帘斜射进来,在雪白的天花板上演绎出跳动的光影。左侧靠窗的铺位空着,简夕已经出门去了。
我翻了个身去拿手机,带动左边肩膀一阵酸痛。昨夜发生的事情在疼痛的刺激下一股脑地涌进脑海,我一手握紧手机,一手下意识地用力压住空空空荡荡的胸口。
有两条未读信息,都是来自简夕。
第一条是早上七点发的:“竹子,看你睡得熟,出门就没叫你。醒了之后记得去吃饭,今天就别来上自习了,好好歇歇,看看美剧。”
第二条刚刚进来:“坐在自习室里看书,还是放心不下你。我不知道你们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真正心疼你的人舍不得看你流那么多眼泪。竹子,我不想和你说大道理,也无法切身体会你现在的感受,但是再深的疼痛也有过去的一天。你还有梦想,还得往前走,所以得赶紧振作起来不是吗?想找人说话就打电话给我,我随时都在。”
痛苦和温暖交织之下,我的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爬出眼眶。
我很想买醉,想顶着晚风压马路,躲在人群里看通宵电影,甚至理所当然地歇斯底里。可是我知道,现在我不能。我还有自己必须去做的事情,我有权利难过,却不可以放纵。
洗脸刷牙时,我在卫生间的壁镜里看到自己此时的形状:头发凌乱,目光无神,双眼浮肿,嘴唇上不知何时留下了两道血痕。惨淡一笑,这个样子,到自习室只怕祸国殃民吧。
在一食堂要了一碗牛奶芝麻粥,温热的流体滤过口舌滑入食道,激发令人稍稍愉悦的饱足和存在感。我在安静的校园里一路大力地吸气吐气,振奋精神,最后来到图书馆六楼的社科阅览室。
相比人满为患的自习室,图书馆的几个角落相对清净许多。六楼东侧集中了马列主义、古代诗词和小语种书籍,人气远远赶不上西侧的现当代小说室,安静祥和,也因此成了我钟爱的去处。
我从书架上随意挑了两本没看过的取下。一本是英文的Language Update,一本是日语美文荟萃。挂上耳机,先翻了翻后者,文章确如其名,清新智慧,可惜生词太多又没有注解,理解起来有些困难,我看了一会儿便放下。再拿起英语的那本,看着白皮书页上的书名,Language Update,心里默念着:Language Update,语言更新,语言更新,袁更新……
回忆便毫无预警地扑面而来。
我们额头相抵,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我闭上眼睛,贪婪地体会着这一刻,把它拓刻在心中。怕惊动如此寂静的美好,迟迟不敢睁开。
袁更新捧着我的头,声音有些涩哑:“竹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我摇了摇头。我不敢看,因为知道这一刻注定短暂,看不到,将来遗忘起来也许更容易。也因为我怕控制不了自己,眼前咫尺之遥的是我深深喜欢的人,我怕睁开眼睛看到,就再也不肯放开。
他压抑着声音重复道:“竹子,你看看我。”
生命里第一次,我看到那样漆黑深邃的眼睛,夹带着点点湿意,像浓墨重彩的画卷上流过一股清泉,晕染开奇异的风采;又似黢黑天幕上高高悬挂的寒星,汇聚着清冷的光芒。千言万语凝结其中,我想读,却读不懂。
他嘴唇翕动,辗转轻念:“时间停在这一刻吧……”
我只觉身体里最后的热量被急速抽走,手指瞬间冰凉。时间不可能为我们停住,他此时就在眼前,我和他紧紧偎依,可下一刻我们也许就形同陌路。这样的意识让我害怕,也让我急不可耐地想多抓住一些温存。
我们鼻端相触,他的唇距离我的不过一个手指的宽度。我像受了蛊惑,盯着那个温软的所在久久移不开视线。这里会发出好听的声音,有的让人温暖,有的让人冰凉,有的让人欢喜,有的让人悲伤。我怔怔地,很想往前探一点点,再近一点,就可以感受它此时的温度。
最后我的唇堪堪避开它,擦过他的右侧脸颊停在耳边,我听到自己梦呓一般地说出五国语言的我爱你,我说:“袁更新,你一定要记得啊。”
桌上躺着的MP3不知何时被我设置了单曲循环,梁静茹一遍遍唱着动人心弦的情歌。
命运好幽默让爱的人都沉默
一整个宇宙换一个颗红豆
回忆如困兽寂寞太久 而渐渐温柔
放开了拳头 反而更自由
慢动作缱绻胶卷重播默片 定格一瞬间
我们在告别的演唱会说好不再见
有大片水泽爬过面颊,又汇成一大滴一大滴的水珠砸落在书页上,原本规规矩矩的字母一下子丑陋不堪。我拿着面巾纸慌乱地擦拭,却只是徒劳,吸水的面纸把水渍又印染到其他干净的地方,遭殃的面积越来越大。
最后我停下来,牙齿磕着手指关节,任泪水肆意流淌。如果我不可以放纵自己,至少可以放纵眼泪带走一些痛苦吧!
傍晚的时候,我来到北门,准备过马路去小街买些东西。做笔记用的三色圆珠笔笔芯用光了,学校超市没的卖。
这个时候的北门外车水马龙,我习惯性地向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张望,却没有看到想要遇见的人。昨天过去之后,他还好吗,他都做了些什么?
天不遂人愿。我等过了三四个红绿灯,也没能等到想要的结果,颓然地低下头,眼眶里不一会儿又蓄积了大团水汽。
九月六号的傍晚,我从外面回到宿舍,因为脱水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然后在简夕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喝掉一整瓶跑了气的温开水。
第二天我照旧去图书馆六楼挨过漫长时光。那本Language Update因为前一天浸了太多眼泪,被我摊开来静静放在一旁,接受窗外灿烂阳光的烘晒。
直到晚上,我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头上明月高悬,耳机里还是循环播放的那首歌:“命运好幽默,让爱的人都沉默,一整个宇宙换一个颗红豆。”
长空皓月,夜华如水。月光的清辉流泻一地,势如破竹,仿佛有光芒直欲照进人心。我想起白天翻阅唐宋诗词集时读到温庭筠的《新添声杨柳枝词二首》:
井底点灯深烛伊,
共郎长行莫围棋。
玲珑骰子安红豆;
入骨相思知不知。
我的入骨相思,你知不知呢?
我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下,掏出手机编辑一条长长的短信。
“昨天在阅览室无意中发现一本新书,书名叫Language Update。Language,语言,Update,更新,语言更新。我默念了几遍,却变成了袁更新……对不起,我知道了答应不再喜欢你,可是一想到此后我们不相关,眼泪就把崭新的书页淹了。你还是不要管我了,让我有自己的相信和执着吧,我想有一天,阻碍会过去的,如果过不去,我会努力忘记的。”
此后的一个月,我没有再见到袁更新。十一国庆节,恰逢中秋,我带上家在湖南的学妹兼好友小爬回家过节。友人相伴,家人在旁,心里的郁积两三日里冲淡许多。
临返校的那天清晨,我被一阵嘈杂声吵醒,意识清明后发现是隔壁屋翻箱倒柜收拾行李的声音,还有压抑的说话和呜咽,是竹妈。
心里遽然掠过不详的念头,难道姥姥出事了?
我连滚带爬地翻下床,跑到隔壁房间门口。竹妈抬头看我,双眼通红,语声悲戚:“竹子,你大舅去世了……”
我呆在原地,脑海中电闪雷鸣。
中秋节后第二天,舅舅便匆忙赶回合肥的工地干活。之前因为大哥和二哥娶妻生子,家里背了很多债,舅舅是个心气高的人,即便在肩上的担子减轻一些之后,也着急多挣些钱把欠的债还清,也让舅妈早些过上好日子。姥姥心疼,劝他在家多呆两天,他呵呵笑:“一天两天有什么关系,多在家闲一天就少挣一百多块钱哪!”
一辈子为了儿女奔波劳碌,没享过一天清福,好不容易二哥娶了媳妇成家立业,他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走了?
早上六点钟,天微微亮,入了秋的天凉气逼人。我穿着一条短袖棉布睡裙,在学校的公共厕所里,抱着小爬,失声痛哭。
爸妈和两个哥哥赶去合肥接回舅舅的遗体,我和小爬按原计划返回学校。临走前我央求院子里的的叔叔载我去看姥姥,因为怕她承受不住,舅舅在工地失足坠下去世的消息还瞒着她。姥姥看到我很高兴,送我出门时一遍遍重复:“你大舅刚走,过年你回来时就能见到他啦!”
我转过身,眼泪在脸上滂沱成河。
我在学校浑浑噩噩地呆了三天,然后请假回家参加舅舅的葬礼。
临行前我给袁更新打了电话,我的悲痛让他手足无措,他只得生硬地安慰我:“不要哭了,竹子你要坚强啊,你还要安慰姥姥呢,记得吃饭,知道吗?”
简夕因为张罗保研的事情在北京呆了一个月,肖笑颜开学后在学校短暂停留几天便回家继续实习,我的身边只剩下董意意。舅舅葬礼之前,她陪我在图书馆坐了三天,期间我一直不言不语,她不也不多话,只是默默陪我坐着,时而翻翻自己的书。
从家里再回到学校,我的精神好了很多。一天傍晚,我和董意意吃完饭回宿舍,在小街和北门外马路的交界处,远远看到袁更新骑在一辆袖珍的自行车上遛弯,嘴角微微向上勾起。那辆车子实在小得可怜,他高高的个子蜷在上面,显得很是委屈。即便如此,落在我眼里,却是再好不过的风景。
他也看到了我。目光交汇的刹那,我们都在微微笑。我看到他很好,我也让他知道我很好。
我们这样相视许久没有说话,董意意发现他之后上前和他聊天。他嘴里应着,眼睛却一直看着身后的我,那份熨帖人心的笑意自始至终没有改变。
有些回忆太过珍贵,舍不得经常玩味,便把它经久封藏。偶然拿出来翻阅,拂去时光雕刻遗落的尘埃,也竟焕然一新。
穿膛的子弹
袁更新
作为一个年过二十、身体健康、取向正常的单身青年,光棍节无疑是一年里最让人不愉快的节日。
我向涛子表达这一想法时,大神哥嘿嘿一笑,目光慧黠:“这个嘛,取向正不正常得先咨询薛哥,至于愉不愉快,你小子纯属活该,谁让你有妞不泡来着?”
我被揶揄得哑口无言,只好对着这厮滚圆的屁股飞起一脚然后夺门而出。
五点半上岗之后我悲戚地发现,今天第一轮我就被分配到十一号柜台值班。张千在十二号柜台端详我拧着眉头哭笑不得的样子,出语调侃:“大哥你还真迷信啊?要不你跟我换换,我还觉得这俩数字放在一起吉利呢!一和一搁在一块儿不就是二了嘛!”
我心里想着,哥们你还真是二哪!
二人有二福。光棍节的当天晚上,张千便脱光成功,顺利牵手张希,应了当初薛哥“生孩子不用为姓啥发愁”的预言。
这件事情的直接促成者是一个耳熟能详的游戏,真心话大冒险。我们七点半前下班的一拨熟人结伴在附近的KTV里嘶吼狂欢,气氛很嗨。这其中有一对新近牵手的情侣,其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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