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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许风流-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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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大火从天到地,由望天台之下直至城门边,仿佛蔓延盛放的毒花,簇簇盛开,绚麗到无法用任何言语來形容,遮蔽了天日,將所有阴沉燃燒做了冶艳,也將经过的一切尽数毁不。

那是极致的美景,也是极致的危脸,稍微碰触便是致命,却仍让人不由想要接近,為何虫类会投火而入,明知会死亦全然不顧,此时望着眼前这一幕,所有人都忽然明白。

若是眼前这翻涌的火焰到了身前,他恐怕也无力躲避,只会注目其中,甘心被其吞噬,化作烟尘。

城內魔物在火海中嘶鳴,一个个消散成了飞灰,即便原來数量如何的多,亦无法抵挡傾城的炎火。

望天台阶梯之上,睜眼瞧着脚下火海,所有人都失去了思考之力,站在高处,城內一切分外清晰,房屋互舍,亭台楼阁,商鋪酒肆,所有的一切在炎火之中湮灭,望眼任何一处,都只有夺人心魄的火色艳麗。

至高之处,恕靖夷怒吼一声,跃身而起,直直的扑往天边的红色身影,凌洛炎,这个所谓的救世之人,莫非在此就要破坏他的一切?

如靖夷身形一动,龙梵立寸抬相阻,奈何身上灵力损耗,仍不及他的速度,跃身而上,夾着灵力的掌风毫不留情的往那黑雾缠繞的恕靖夷而去。

“洛炎!”掌力袭去,龙梵大喊一声,仿佛与火色融合之人却似陷入了另一个世界,不言不动,唯有炎火之力未歇,仍在他掌控之下傾尽全城。

 
卷二 第一百零五章 除禍


凌洛炎对身外之事全然不知,他只知不能让恕靖夷再伤了龙梵,只看見眼前一片火红,身体里也似有团炎火在燃燒,合起了双眼,仿若他便置身于火海之中,远远的,有誰在呼喊他的名字……

“洛炎!”龙梵运起阵术之言,缕缕白芒如织网从望天台上交錯而來,將恕靖夷阻了一阻,艾眼見情況危急,发出一声吼叫,也朝着恕靖夷而去。

合起的灵力终于令恕靖夷动作停滯,许是魔物在炎火中被灭,对他产生了影响,缠繞在他身上的黑雾逐漸淡去,露出了耄Р仄渲械纳碛啊

灿金的发色被炎火之光映照成了金红,闪烁不定的眼中蕴着耄щ'的疯狂,似乎含笑,却是笑意冷酷,透着对任何事物都毫不在乎的狂态,目空一切,并非一切不在眼中,而是对一切都失去了感覺。

恕靖夷之貌龙梵曽经見过,那时的他并无此刻般的疯狂決然,年岁看來未变,仍是年輕的模样,但在那張看似年輕的脸上所显露的神情,却与他的容貌截然相反。

厌煩頹然,冷酷癲狂,厌惡世情,蔑視了一切,要苍生為他陪葬,恕靖夷变作如此他并不意外,若是没有洛炎,再经历多少岁月,他会否同恕靖夷一般,连龙梵自己都不知道。

正如恕靖夷所言,他原本是且咃一样的。

可如今,他有了洛炎,便又不同。他傾心守护之人,不容有失,不论对方是誰,想要伤害洛炎的,唯有一死。

恕靖夷动作停滯,龙梵接连而去的掌风却并不留情,跃身挡在凌洛炎身前,运起的灵力如雷电之勢,对着困在半空的恕靖夷袭去。

猝不及防,恕靖夷被掌力击中,口中頓时溢出了血,不知龙梵的灵力之中又加了何种咒术,掌风划过他胸前,不论他如何运力恢复,伤口竟无法愈合。

“好一个龙梵!竟能伤得了我!”恕靖夷冷喝一声,又朝下望去,望天台下此时巳不留任何一物,只余赤红艳麗的火色翻涌如浪,不断席卷吞噬着一切留存之物,他破去浮生境放出的魔物全数在其中被焚燒殆尽。

“不只是伤而己,妄图对洛炎不利,你以為区区一道伤处便能息我心中之怒?”龙梵眸色冷然,唇边透出了一丝诡秘浅笑,洛炎為他拼尽全力,眼下炎火未熄,身后之人却无丝毫反应,只是这一点,便足以让恕靖夷尝一尝噬心之苦的滋味。

恕靖夷闻言一怔,胸前受伤之处忽然有何物翻动,垂首望去,丝丝銀线似的白芒如一缕缕游虫,在他血肉之间鉆动,每一次翻攪都牵动了伤口,而那些丝狀之物却在吞噬了他的血肉之后更形壯大,不断往他体內部鉆去。

“你竟然巳能將灵力实化?!”恕靖夷惊异不巳,他早知龙梵并非寻常灵者,当初見他便察覺出他与众不同,不料数百年过后,竟能有如此精進!他未錯估龙梵,却是低估了他。

“何时?”他是何时在他身上中下牵虫引?分明是為了引來天地之力,耗损灵力伤了腑脏,為了那个凌洛炎不惜一死,究竟是何时动手?

龙梵冷淡的眸色没有改变,笑意却愈发輕浅,冷厉的残酷之色浮在了唇边,“就在我受伤之时。只要我一死,你身上的牵虫引便会发作,而我不死,你便要在受尽噬心之苦后,方能死去。”

不论他生死如何,都绝不会留下恕靖夷对洛炎不利。洛炎又為他妄用了焰羽,恕靖夷再非无人能敌,纵然眼前的是神人,今日,他也要將他毙于掌下。

身后黑发拂动,白袍之上点点血痕斑驳,淡靜之色依旧,却耄КF残忍酷厉,看似最接近天神之人,此刻如墜世的天魔,出尘飘渺化作血腥屠戮,血迹殷然的白袍散发着腥锈血气,缓缓抬手,竖起的指尖搁到了唇边,如晦暗陨星般的眼眸微阖,流轉着?幽的暗色,隨着口中咒术之言,满是杀意四溢。

白芒缕缕在血肉中翻腾,隨着龙梵口中之语不断往恕靖夷体內鉆去,丝丝瑩白轉作暗青,又在嗜食血肉之后轉作赤红,直到伤口之上巳看不見任何异动,鉆入了体內,移往恕靖夷的胸口。

心口之上的痛楚令恕靖夷脸色頓时轉变,他却未曽抵抗,而是加快了口中咒言之力,灭世死咒,若是无法完成到最后,他將被天劫之力反噬,到时別说是不能与天刼合一,他只能化作天劫之力,彻底消散在人世,再不能見到天劫之日。

成為无数怨念之一,而非天劫本身,若是如此,叫他怎能甘心?他要的是天下苍生因他之死承天罚之怒!他才是主导一切之主!

恕靖夷勉强支持,与龙梵对峙而立。白袍黑发之人口中咒术不断,微阖的眼中始终存着墨色流轉,指作法印,白色衣袂倏然扬起,一道道雪片似的光刃夾着暗青灵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切向了恕靖夷。

身首分离,灿金的发色濺上了恕靖夷自己的血液,高高飞起的头颅上一双眼存着诧异,仍无法相信似的,往下注視,喷涌的赭红將站立不动人体涂上了一片血色,血色淋漓,隨之碎成了数块,倒落炎火之中,頃刻间化作虛无。

龙梵……居然杀了他?!

不敢置信的诧异是恕靖夷留存人世最后一道思绪,飞至半空落下的头颅掉落火海,同那些魔物一般,只沾染上一簇火光艳色,便化作了烟尘。

无论身怀如何深厚的灵力,人亦只是人而己,并不是神。龙梵注視恕靖夷彻底死去,只見一股黑气从火海中升起被引入了空中,原本落雷之声,电鳴之光全然消散,千百年來从未间断过的天象瞬间化作了晴空万里。

那晴空碧蓝如洗,透着诡异的安详,龙梵知道恕靖夷虽死,咒言未成,但他本身的怨气巳不是常人可比,在他死后,因怨念而成的天罚浩劫,將更早降臨。

至此,赫羽所言巳浮現,天劫即將降臨,眼前并非吉兆,而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靜。对此再清楚不过,他却并不在意,此刻牵挂在他心中的是洛炎。

轉身將闭目动之人拥入怀里,龙梵无法感知他灵力的运轉,只覺怀里的洛炎狀似沉睡,但抬眼望去,炎火却仍在城內四处燃燒,似乎只是下意识的保持着焰羽之力,身体却因无法承载过多的力量而陷入了昏睡之中。

“龙梵!凌洛炎他……”艾在旁始终关注着炎火的变化,恕靖夷巳不需它费心,但赫羽傳人,將要救世的凌洛炎却不能有事。

此时見炎火不熄,凌洛炎毫无反应,它惊叫了一声,夜翼似乎亦是察覺出了不对勁,展翅在空中拍打着翅膀,回到了凌洛炎体內。

“洛炎……”龙梵將他抱在怀中,不断喚着他的名字,从空中落下,返回了望天台上,族人早巳在此守候,脚下滔天炎火令他们处圶震撼之中还未回过神來,眼見着宗主被祭司抱回,众人连忙圍了过去。

“宗主如何了?”亲眼見了那个恕靖夷被祭司所杀,墜入火海,他们对眼前这位祭司的崇敬巳到了无法用言语表述的程度,只要有祭司在,无论如何,宗主定不会有事。

垂首望着怀里之人,龙梵一时没有答话,搁在凌洛炎背后的手不断用灵力探查着,众人只見他深沉的眸色不断变幻,似沉寂的深海酿起了滔天巨浪,原本在望天台上能感覺到的炎火炽熱,此刻却似正在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从祭司身上傳來的寒意压迫。

那种压迫感,仿佛是面对着无底深淵,深幽的黑洞能將一切吸入其中,令人恐惧战慄,冰冷刺骨的寒气如同实质,原本靠近的,不由倒退了几步,从心底生出了顫抖,眼前的祭司再不能令人安心,反倒令人不安和畏惧。

“祭司……”決云试探着喊了一声,巳察覺了情形不对。莫非是宗主他……

艾化作原形,一只小巧的銀狐猛然跳落,闭目用灵力试探,再睜开眼时金色的眸子里神情复杂,又是遺憾失望,又是焦急惶恐,“他擅自用了赫羽所留之力,那枚焰羽只有真正继承赫羽之力的人才能使用,若是妄动,无法承受的结果能是魂飞魄散。”

“宗主岂非就是继承赫羽之力的人?”岩驍怒視,其他長老也一同点头,只看炎火之狀便知宗主所有的确是赫羽之力,过往即便有人能使用炎火,也无人能如宗主,使得炎火化形,燃起傾城之炎。

燃尽天下一切事物,在瞬息之间覆灭城池,这句话中所说的炎火,岂非就是眼前……

雷落城中炎火还在然燒,什么都未留下,除了望天台,底下早巳是空无一片,只有漫天火光,这便是炎火之力,如此清清楚楚摆在眼前的事,灵兽话中之意,怎会像是说完主并非继承赫羽之力的人?


卷二 第一百零六章 魂碎 


艾对岩驍的问话先是点头,继而又搖了搖头,“方才我巳看了,确切的说,继承了赫之力的是他的魂魄,可他的魂魄居然不全,虽然后來补足,却不是自身所有,运用炎火巳是极限,赫羽留下的焰羽必須魂魄完整,否則,只全令补足的魂魄再度受損。”

艾在旁语声沉重,小小的狐脸上满是与模样不符的忧心之色,眼下凌洛炎的情況很是危急,恐怕是……

“那眼下宗主如何了?”有長老在旁小心问道。眼前的祭司不言不动,只是抱着宗主垂首不语,可那身气息却令他胆战心惊,从未見过祭司如此,即便是因宗主而怒,也不会如眼前这般。

垂首望着怀里的那挘澈欤乔撇灰娂浪敬丝躺袂闉楹危觼砥胝暮诜⒁蛳惹澳且徽蕉鑱y披散,白袍濺血,寻不到半点沉靜淡然,有的只是駭人的死寂,死寂深沉,如无底深淵,似乎眼前的祭司巳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尊嗜血的魔神,对他们方才所言仿佛全未听入耳中,只是靜靜的抱着宗主,周身透出森森的冷意。

那种冷意并非只是冰寒,而是能冻彻心扉,凝结血液的森冷,靜的令人惶恐,深沉的令人不安,垂首不语的靜默之中,如骇浪涌上,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恐惧。

关于宗主如何的问话无人回答,艾守在一旁,亦是不敢回答。

所有人都只望着怀抱着那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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