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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的焦点-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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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哥哥说的话有点儿奇怪。”本多有点脸红了。
“您指的什么事?”祯子若无其事地追问道。本多说:
“我指的是,他到金泽后,失去街上闲逛。从京都来的快车早晨到站的只有一
趟。从京都发车的《日本海号》是二十三点五十分,到金泽为五点五十六分。这时
金泽天还没亮呢!”
祯子不由地一怔。
大伯子确是说从京都乘快车来的。在黎明前的街上闲逛,这话有点儿奇怪。他
说的好像是在阳光灿烂的金泽。
大伯子不是从京都来的——祯子的直觉提醒了她。他一定听谁说过,从京都来
的快车,早晨到达金泽。他一时蔬忽,没意识到冬天的早晨天还没亮呢。——看来,
他说的假话。
祯子立刻想起,那天夜晚在金泽车站人群中那个酷似大伯子的人。那些人尽是
从能登轮岛列车上下来的。宗太郎是和祯子乘同一列车来的,不过不在一个车厢里。
“本多先生,那天夜晚,我到达的时刻,是不是有东京或京都来的列车到达?”
祯子问。
本多脸上显现诧异的表情,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型时刻表。
“你是二十一点二十八分到的…”本多翻了两三页。
“没有。从东京上野发车的是十九点十二分,从京都发车的是十八点六分到达
金泽。二十一点二十八分前后都没有列车到达。”
当天傍晚,本多向祯子报告有关大伯子鹈原宗太郎奇妙的行动。
“今天我在街上见到了你哥哥。他也许没有发现我,我看到他从一家奇妙的店
铺出来。”
“奇妙的店铺?祯子问道。
“如果在这儿常住的人,那也不奇怪。可是—…他从洗染店出来。”
洗染店?祯子感到意外。
“离那家店铺不远,还有另一家洗染后。我一直盯住他,你哥哥又进了那家店,
马上又出来了。”
“照这样子,他好像跑遍了全市的洗染店。”
祯子屏住呼吸,说不出话来
当祯子听本多说,鹈原宗太郎在金泽市内的洗染店从这家转到那家,心中莫明
其妙地起了波动。
“他找洗染后究竟有什么事呢?”祯子注视着本多的脸。
“弄不懂。”本多也显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夫人,您有没有线索?’
“一点儿没有。”
祯子理解本多提问的心情。宪一和他哥哥嫂子生活在一个家庭内。有外部无法
窥知的特殊情况。大伯子无端走访洗染店的奇特行动,本多认为与此有关。
“你哥哥从东京来到金泽,突然去洗染店转悠,究竟有什么事呢?”
不是大伯子找洗染后有事,而是史一与洗染后有某种关系,大伯子是前去调查
的。
“他是不是大洗染店打听鹈原先生的事?”本多表示相同的意见。
“我想是的,宪一在这儿呆了很长时间。”
宪一这两年来,在金泽工作。单身汉的他一定有衣服叫洗染店洗。可是,大伯
子为何去调查?
如果有此必要,他应该对祯子说明,可他自己一个人悄悄地去调查,又出于什
么理由?
“这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本多一阵子脸红,局促地说:
“我以为你哥哥对鹈原先生的失踪,某种程度上是了解情况的。”
祯子不由地一怔,她认为本多的想法有道理。
大伯子离开东京并不容易,因为工作忙,当他得知弟弟下落不明后,也不能马
上来金泽。而现在他却表示很乐观。那么他所以乐观一定有他特殊的根据。
大伯子来金泽后,非常活跃地在寻找这个根据。他说是出差京都后才转到这儿
来的。其实他先秘密地去了能受方面调查情况,如果这是事实的话,他为什么要隐
瞒呢?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行动告诉祯子呢?
他是宪一的哥哥,只有哥哥了解弟弟的一部分秘密。但他不愿意对弟弟的妻子
祯子说。
祯子默默地想了一会儿,低下头,低声说道:
“我也不清楚。也许是吧。”
“夫人!也许我的想法有点过分了,我没敢说。我们是不是到洗染店去问一问,
你哥哥究竟有什么事要找洗染后。怎么样?”
祯子抬起脸说:
“不’
本多结结巴巴地说;
“这样做,也许会招致对你哥哥的不信任。但事到如今,这并不重要。你哥哥
去洗染店,如果和鹈原先生有关,我们也有必要知道。只是我们不要让你哥哥知道,
偷偷地去问一问洗染后如何?
这也有道理,多亏本多的热心。大伯子找洗染店的事,或许跟丈夫的失踪有关。
“我跟您一起去。”祯子下定了决心说道。
“那好。”本多显露出放心的表情。
铺子在隔壁房间换上外出的服装,心想,本多和自己一样,也对大伯子的行动
抱有疑念。这样看来,本多初次见到大伯子时,对他不抱好感。大伯子也同样。他
曾在走廊上问侦子:“那个姓本多的人规矩吗?”当时,祯子很不高兴,她直觉地
感到大伯子提问的意思,也看出他的眼神若有所指,因而想到赶紧回东京会。
与此同时,也意味着祯子的自信。本多用特殊的目光来看待她。他很自重,偶
尔也有所表现,使得祯子不知所措。本多敏感地意识到大伯子的眼神。看来他也不
喜欢大伯子。
两人出了旅馆,天已黑了。他们依然乘上绿色的小电车。奇妙的是,这绿色的
电车已溶入祯子的日常生活中。
在下坡路中途的一个小站,本多祯子下车。
“我从这儿看见他的。”
本多在十字路口指了指那条横街,八拐角处数过去五六家,那后绣花灯光下挂
着洗染后白色的把店后门前停着两辆自行车,上面驮着装洗理物的竹筐。
走进店堂,两个男子并排站在大桌子前,手里拿着大熨斗在烫衣服。
本多上去问,祯子站在他身后听。
“是的,今天白天确实有这样的人来问过。”看来像是老板的男子,放下熨斗,
朝他俩看看,答道。桌上放着一堆熨平的白衬衣。
“他来问鹈原宪一先生的衣服有没有拿到这儿来洗。”
“那么你们有没有接受他的衣服?”本多问。
“没有,为了慎重起见,我又查了查账本,没有接受过鹈原先生的上衣。”
“上衣,什么意思?”本多反问道。
“他说大概只送来上衣,双排扣、深灰色。”
祯子想起丈夫去金泽时穿的正是深灰色上衣。
“可是,我们确实没有接受过,只能照实说,于是他就走了。”
洗染店老板又拿起熨斗的把手。
两人出了洗染店,面面相觑。
“鹈原先生为什么单单把上衣送洗染店呢?”本多迷惑不解地说。
“我也不明白。”
单把上衣送洗染店,那是异乎寻常的。为什么不把裤子一起送去洗呢?换了裤
子,单单洗裤子,那倒是有的。而单单洗上衣,有点儿奇怪。
难道大伯子知道宪一的这个习惯?
祯子忽然想起,问道:
“本多先生,你还记得鹈原最后离开办事处时,穿的什么颜色的上衣?”
“是啊——”本多想了一会儿,说道:
“是深灰色。他穿的是和我从东京来时同一套西服。”
“是吗?”
这样看来,从那以后,宪一没有把上衣送洗染店也未可知。
“她在办事处时,一直穿着那套西服吗?”
“是的。没错。”本多明快地答道。
那么,宪一是在失踪后把上衣送去洗染店的。只洗上衣,有什么理由呢?难道
特别弄脏了?可是大伯子怎么会知道的呢?
现在只有一个假定,那就是宪一隐藏在金泽市某个地方,否则就没有理由单单
把上衣送洗染店。
宪一为什么要默默地隐藏在市内呢?现在也可能隐藏在某个地方。最奇怪的是,
大伯子在某种程度上了解他的情况。
本多带祯子又去了另一家洗染店。
“是的,确实有这么一位先生来查问,可是我们这里没接受过。”老板答道。
“再到另外一家找找看。”本多对祯子说。
“不,我看算了。”
祯子累了,她觉得再一家一家去找,结果都是一样的。
“是啊。”本多同情地望着祯子,说道:
“那么在这一带找个地方喝杯茶吧。”
咖啡店就在对面。当份子要了咖啡后,把自己心里的事情说了出来。
“本多先生,我想明天乘火车回东京去。”
“呕?”本多把咖啡杯拿在手中,眼睛注视着她。“您还是要回去阿。”说着,
露出失望的神色。
祯子躲开他的视线。她要暂时离开金泽的原因之一是因为本多的存在。
“不知不觉呆了这么长时间了。不回东京一趟,有些情况弄不明白。我想回去
落实一下。”
这是她的真实心情。
本多默默地点点头。可是他依然是失望的表情,这使祯子感到有压力。
“那么你哥哥一起回去吗?”本多注视祯子的脸。
“不,我一个人回去,最多打个电话告诉他。”
这句话意味着她对大伯子不信任,或者说,她和大伯子是对立的。
也可能是本多了解她的意思,这才恢复了平常的表情。
“这样也好。”本多谨慎地表示赞成。‘大伯子可能还要在金泽呆些时候。他
逗留中的行动,我会写信告诉您的。”
本多直盯盯地凝视祯子的脸,好像发表“宣言”似地说道。
前历
早晨,祯子乘火车到达上野车站。在金泽看惯了雪景的眼睛,对东京晴朗的天
空、明媚的阳光照射下的马路和建筑物,感到特别新鲜。
她坐出租汽车回世田谷的娘家。母亲在大门口迎接她。
“我回来了。”
“你辛苦了。”母亲注视祯子的脸,看到女儿瘦了,关切地问道:
“那边很冷吧?”
“嗯。
母亲掀起盖在暖炉上的被子,把火弄旺些。
“妈妈,还是这儿暖和。”
母亲以为金泽的寒冷一直附着在女儿身上。
从回廊玻璃门中射进来的阳光,照得榻榻米暖和和的。母亲去倒茶。
“我来。”
祯子站起来,母亲立刻阻止她。
“你坐下,你坐下!”
见到母亲疼爱自己的样子,祯子心里一阵子发热。
“还没有找到宪一的下落吗?”母亲和祯子面对面坐下,一半是担心,一半是
恐惧,皱起了眉头说。
“是的,电话里我把大体情况都说了。”
祯子又把详细经过说了一遍,但她没有提到大伯子奇怪的行动。这不该让母亲
知道。只说他去京都出差,顺便去了金泽。
“你在金泽见到了大伯子,真太好了。他们是兄弟。你在那儿不如他,他是个
男人,或许很快会找到线索的。”
母亲听了祯子的话很高兴。她的解释是单纯的,她认为大伯子肯定比祯子更了
解宪一。
“现在,宪—点儿也没有消息,报了警也不知道怎样了?这可怎么办?”
母亲避开不吉利的话,可是心里仍惦记着宪一的生死问题。
“大伯子说,宪一没事儿,一定还活着。”侦子搬出大伯子坚持宪一还活着的
说法。
“那好啊,那好啊!”母亲的眼角上露出一丝微笑。她以为骨肉至亲的哥哥的
看法一定没有错,同时,也希望祯子放心。
“那么,大伯子还留在金泽吗?”母亲问。
“嗯,是的。”
“这样,也许会很快找到下落的,在大伯子回来之前,你沉住气等着吧!”
母亲一直对大伯子抱着希望。
祯子思忖,大伯子和宪一肯定有联系,为此,大伯子才有乐观的看法,说宪一
还活着。不容易脱身的大伯子,终于找了个去京都出差的借口,去了金泽,那是不
是因为宪一下落不明的时间太长了,超出了大伯子的想象。祯子感到大伯子的行动
似乎令人费解。
鹈原宗太郎在金泽一家一家寻访洗染店,向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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