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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者无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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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饼被作得怕了,心一横,就想,干脆!我躲出京去打仗好了!惹不起我还躲得起!
——此乃后话。
却说匂王当天吃过麻辣烫后并没有进宫而是回了他多日不回的王府,在那里见了多日不曾见的谢师傅。
谢翠玉如今已经身居尚书府户部侍郎一职,千年他表姐匂王生母周太妃去世之时,他忍不住在守夜的时候向年幼的王爷说了两人之间的血脉联系,并说自己是受了已故父亲的托付照顾,凭着身体里流着的谢家血脉发誓,来守护着他的。
匂王当时的表情并不是十分意外,反而有点释然,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罢了,本来这世界上就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的,既然有这点渊源,我便放心了。”
从此,匂王将谢翠予更加因为心腹,两人结成了某种秘密的利益共同体,契约便是他们天生的血脉,这个比任何文书都更有强制的约束力。
多日未见,两人又在书房里聊了一聊,不觉得就晚了,匂王正盘算着一会送走谢师傅他便进宫去找他皇兄起腻,然,谢翠予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般,劝诫道:“依着皇上的性子,自然喜欢天真烂漫的小孩子性格,小王爷你这样同皇上亲厚,他便会一直宠着你,然,装嫩什么的乃是一把双刃剑,在带来便利的同时也产生副作用,你这样总‘长不大’,皇上拿你当孩子宠的同时却不会信任你,更不会依赖你,让你去办事,小王爷已经到了这种年纪了,是该思考人生方向了,是想被宠还是宠人,请尽快做个决定吧。”
他说完这番话就告辞了。
匂王这一晚却没有进宫,一个人辗转反侧。
他何尝没想过这个问题,然,装嫩什么的犹如阿芙蓉,不是说戒就能戒的,他需得一个机会方能华丽转身,成长为一个可以被皇兄依靠的大人,然而,他总是舍不得抛下他一个人在深宫大内去远方……
第二天一早,宫里却传了旨意来,宣他进宫去听戏,匂王暂时放下满腹心事兴冲冲去赴戏,然,刚进宫便被有关系的大太监给递了口信,说皇似乎对里面的小花旦很感兴趣的样子,今儿晚上没准是要“亲自赏的”。
匂王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只摧枯拉朽地往昌寿园去了。
到了那园子外头才听说里面不仅皇上,还有皇太后,皇太妃,皇后,四个贵妃,他二皇兄杲王,他大皇姐长公主尚玉,连带着他外甥小康候王棒棒,还有些个皇子皇女,一大家子人都在。
匂王心想,他那缺心眼的皇兄要多明显才当着一家子人的面让太监人等看出来他今晚要睡小旦了?
稍微调整了下脸部肌肉什么的,匂王如一个寻常十七八岁甚至更小的青少年一样春天一般走了进去。
挨个地拜了拜,太后又特意同他说了些亲善的话,就放他自己去玩了。昭康帝虽然如醉如痴地在看戏,然,抽空冲他招了招手,旁边早留出一个位置给他,他便蹭过去,坐在昭康的脚边,枕着他皇兄的大腿跟着看戏,昭康一边看一边摸着他的脑袋。
匂王有心看一看那个胆敢勾搭他皇兄的贱民是谁,结果一看不要紧,发现这出戏自己昨天微服出去的时候看过了,不单是他,连虎饼,马家少爷们和濑貔侯都看过了——正是赵瑞卿那部振聋发聩的宫廷苦情励志传奇剧。
那小旦正吼唱:“不,我不相信,你告诉我你是骗我的,不,他米有死,不不,他米有死……你给我滚——滚!——从此就滚出我的世界!!”
匂王觉得头有点大,悄悄抬眼看他皇兄,果不其然,这心肠软弱的男人如醉如痴地看着,并且微微红了眼圈。
 
28、第 28 章 。。。

匂王试图分散他那爱入戏的皇兄的注意力,摇了摇匂王的腿道:“内个,皇兄……”
昭康拍了拍他的头,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声,低声安抚道:“殷殷咱们仔细看戏,这个据说是宫外头最流行的好戏,你看演的多好啊,那旦角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眼睛却一直衔着演员没离开戏台。
匂王心里气恼,不想看他这傻皇兄痴迷的表情,于是起身转了个圈,走开了。皇帝也不过是随口吩咐了句“殷殷你不要乱跑,仔细磕碰着”,然,也就是一说,然后又看戏不理幼弟了。
匂王阴沉着脸负手离开帝座,觉得自己受了冷遇,不过是一个外面不知道哪里找来的草台班子的下做戏子就能抢了他皇兄的注意,再看着满院子的后宫嫔妃,个个都面目可憎,昨晚那些个愁绪又摆在面前,他暗下决心早晚解决了这一干老小独霸他皇兄的全部爱宠什么的……
正一径胡乱发着狠,他二皇兄杲王打发人来请,匂王便转去那边。
杲王是个二十六七的年纪,乃是先皇景闲的第二位皇子,生母乃是牛太妃。因先皇子嗣单薄,这一代的王爷也就这么个小两位,昭康是很像培养兄弟们的,故而,早几年就给杲王派了些衔。他办了几件事,不功不过不温不火,做个平安王爷的本事倒还是有的。
杲王笑道:“我猜你看不下这样的剧情,故而不如找你过来吃点果子,你我兄弟说说话。”
匂王对这个皇兄既不觉得十分亲近也不觉得讨厌,聊胜于无,杲王拿出他母妃新近研发的几款糕点招待这个比自己得势的幼弟,虽不是十分巴结,然,也不敢拿他当小孩子糊弄,全天下拿匂王当小孩子的怕就只有昭康帝。
匂王随手捻了快糕放在嘴里,又喝了口茶送了送,道了声“牛太妃的手艺果真不错”,也就罢了。用眼角看他大哥已经用明黄色的帕子擦眼角了,匂王顿时觉得吃喝不下,略坐了坐便起身告辞。
出了院子,没几步就看见同样看不下去戏的皇子和小康候他们在玩耍,匂王不喜欢孩子,皱着眉不理,那些个孩子平日里也怕这个总是对他们板着脸的小皇叔,纷纷地不敢玩了,只太子因为地位身份不同,还一团活泼地问:“皇叔,你也不爱看戏的话就跟我们一起玩吧。”
匂王顶看不上这个帝国未来接班人的,然,因为对方是未来的天下之主,故而不能当做一般的小豆丁冷眼相对,只道:“我不玩,我看着你们玩就好。”袖手站在一旁看。
几个小皇子和小康候就各自又玩做一团。
原来是在玩打弹弓,三丈外绣墩上搁着一个青瓷瓶,几个小子挨个用弹弓打,碎一个再放一个,看谁打得准。
小康候手笨,一个也打不中,被某皇子嘲笑了几句,就抽抽噎噎地抹起眼泪,更惹得皇子们的奚落,太子也笑,损他:“你这样怂,将来怎么做我妹妹的驸马?她都比你强。”
小康候吓得更是哭个不停,迈开腿在众人的嬉笑中跑了。
不多时,长公主莹玉拉长着脸扯着埋头哭泣的小康候来了。
众皇子平日里也惧怕这个姑姑,只觉得她脸上的粉也多,白眼也多,谁若是动了她家孩子一根手指不管是谁都要被在他们父皇或者皇太后那里告上一状,很多皇子因为她挨过打,心里对她又怕又恨,见他如今气势汹汹地来了,都纷纷后撤,撤到太子身后去。
太子自己一个面对这个疯狂巴桑的时候也未免觉得勉强,然,他身份在那摆着呢,不能没有这个担当,他受的帝王教育就是要他有点泰山压顶不弯腰的架势,故而略昂着头,等着长公主发难。
长公主到跟前,先是把小康候王棒棒往前一推,道:“你们几个!刚才谁欺负他了?!”
太子道:“皇姑母,没人欺负他,是他自己比试不过,倒第一,觉得丢脸就哭了。”
长公主使劲扯了儿子一下,厉声道:“是这样吗?——哭什么哭!没出息的!!谁若说了你什么呢加倍骂回去就是,若打了你你加倍打回去,若是打不过也要打,输人不输阵,听见了吗?有什么事情娘给你顶着呢!这里面站着的都是你舅舅家的孩子,都是先帝景闲的血脉,谁也不见得就比谁低上一头!听见没!——你说!谁欺负你了!”
王棒棒泪眼婆娑地看了眼他凶悍的娘,又看了眼这群表兄弟,哭咧咧道:“他们——他们——”他都忘了刚刚是谁说他弹弓打得不好了,只记得太子说他做驸马要挨小公主的打什么的,故而指了指太子道:“太子哥哥说我打不过珑珑公主……”
长公主一听自己这傻儿子居然把火引到太子身上,自己连杀鸡儆猴也无法施展,只得狠狠掐了他一把,骂道:“个没出息的哭货!”
在一旁袖手站着看热闹的匂王不小心噗笑了一声,被他皇姐听到,更觉气恼,把一腔火都烧到这个自小就不甚对盘的幼弟身上了。
冷哼一声道:“某王还好意思笑,大没有个大的样子,有这么做舅舅的吗?”
匂王一听这个寡妇姐姐还敢主动来挑刺,自然不肯放水退缩,也冷笑道:“若论起来,这边这几个是我的侄子,是我一个姓氏的族人,而那边那个只不过是外姓旁支,还隔着一层呢,不会做舅舅有不会的好处,至少叔叔做的好。”
尚玉公主撸起了袖子,而这,正是她大战的序曲……
公主和王爷在院子外头打起来的消息传到圣驾那的时候,戏台子上正演到那旦角唱“一个破碎的我如何拯救一个破碎的你”,昭康的黄绸手帕都湿了,听到这个消息连忙叫停了他爱看的戏,亲自急匆匆去劝架。
他担心那个由着彪悍人生不解释的妹妹把他家殷殷给打了,殷殷还小,哪里是对手。
果不其然,他赶到的时候几个宫人好歹拉住悍马一样尥蹶子不止的公主,拦住了她那叉开的十指对小王爷虚空的挠抓,而匂王在见到昭康的瞬间就眼泪都快掉出来了,略哽咽地拉高袖子出示自己的手腕给皇帝看,道:“皇兄,你看,你看啊——大皇姐她打我——好疼的……”
昭康帝心疼地看那手腕上的几道红印,皱眉看着尚玉道:“殷殷还怎么小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尚玉被一脚踹在后腰上,然,不能掀开来给别人看,又觉得说出去有负自己凌厉的名声,若传了出去都来踹她反而不好,故而只不说,一心要多挠几下报复。
皇帝气道:“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做姐姐的非但不让着弟弟还下次毒手!朕来了也不消停!朕也看明白了你根本就不把朕放在眼里,既然这样这一阵子就不要进宫了!”
太后也赶到,尚玉乃是太后的亲生女儿,那匂王却是她先夫上不台面小老婆生的,故而心里是向着女儿的,规劝了几句,见皇上在气头上,便将尚玉和她带来的俩孩子送出宫去,自己想着慢慢化解。
这么一闹,匂王自然大喜,他皇兄终于撇下那一文不值的破戏来看他了,岂料昭康只是宣了御医,当面看着他涂了点药膏,问了问并无大碍,就安慰了一番,回去继续听戏。
当晚,昭康果真留下了那扮演旦角的优伶,“亲自赏赐”。
匂王也如往常一样留宿宫中,只是这次他住在偏殿,又是个不眠夜。
灯火下,他两日夜没怎么合眼的青年眼圈也显得发青,妒火终于要将他整个人从里面燃烧起来,外面的壳却反而更清冷。
他觉得自己不能这样被动下去,早晚,他皇兄会有比他更加宠爱的人,也许是个唱戏的,也许是个特别天真无邪的小孩,也许是只长毛乖顺的狗,也许是只懒洋洋的猫,反正他皇兄是个不可理喻的幼儿和毛团控,对于自己的宠爱持续了这么多年,可是并不意味着将一直持续下去,他已经十八岁了,还能麦萌几年呢?一年?撑死两年,那么以后呢……
终于要离开那个温柔的怀抱了吗?将那舒服的位置让给别人,看着他对那新的萌物比对自己好……匂王觉得苦恼。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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