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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曹地府-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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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望了多少回天,对面的西齐伸手摁住她送往嘴边的杯子:“少喝点。”

翊姗皱眉看他:“这才刚喝没多久呢就不让我喝了……啧啧,难道西齐你已经不行了?我才不信你就这点酒量。”

西齐眉尾跳了一跳:“谁说我不行了?……难道你一会儿要一身酒气酩酊大醉的去见天君么?”

“其实你不觉得我一身酒气的踉跄过去,反而更能显现出我被无辜冤枉后借酒消愁的悲苦情态么?”

“……不觉得。”

“……”

追溯到翊姗对则首的那一个熊抱而引发的混乱之后,翊毫不犹豫的要求则首到天君面前为他老妹洗刷当年被诬陷的冤屈。

则首毫不犹豫的予以了拒绝。

至于则首因此而遭受的各种非人待遇就暂且不详述了,总之最终结果是则首点头答应了。

按照翊姗自己设计的情景安排,事情应该是这样发展的——“无意”发现翊姗“私自”吃过禁药的则首感觉天庭对禁药下了禁令却又防范不严,气愤难当,便拽了太上老君一起去找天君“理论”。要理论那自然要有当事人在场,于是等则首在天君跟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要讨说法之后,天君一定会派人来传唤翊姗,到时候等她声泪俱下声情并茂的讲述完自己的“悲惨际遇”,再顺便捎带上孟庸和她的认罪画押,那扶宣肯定也要被请过来了,之后只需要该摆证据的摆证据,该讨公道的讨公道就好了。

翊姗回头书了好几遍这个流程,觉得情节设置自然合理,毫无违和感,于是便满意的目送着满屁股脚印的则首在太上老君的“陪同”下上了天庭。

随后珩胥便去了驱望台找孟婆一同把孟庸带过来,而闲得无聊只等被传唤的翊姗则优哉游哉的荡回了转生殿,恰好西齐被先前的混乱再次吵醒,正一脸抑郁的在后院回廊上吹风消气,于是翊姗便拉了西齐要比酒量打发时间。

无申无丘蹲在许久没有蹲的房顶上,远远瞧着下面喝酒的翊姗和西齐,企图从中挖掘出些八卦来调剂生活。

看了半天也没什么亮点,无丘往屋脊上一靠,感叹道:“敢在西齐被吵醒的时候还跑去叫嚣挑衅比什么酒量,估计也就姗姗这一家,别无分号了。”

无申蹲在旁边悠闲的挑着指甲,不以为然道:“且不说西齐现在压根不会跟姗姗发脾气,就算想发,那也得先看看她背后那几尊大神,长生大帝、太上老君、仪狄司神、翊殿下、还有珩胥君,随便放哪一个出来也惹不起啊,换你你敢发脾气么?”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无丘对翊姗的印象一直还停留在柳姗姗的阶段,除了记得她现在砍人杀伤力很强之外,压根对她的身份没什么概念,所以听无申这么一数,才猛然发觉翊姗的形象原来竟如此高大威猛,再扭头去看回廊的时候,在无丘眼中西齐对面坐着的已经不是翊姗了,而是金光闪闪的“惹不起”三个大字。

把目光从“惹不起”身上收回来,无丘又回味了一遍无申的话,突然回过神来:“诶,好像从刚才开始就没见着仪狄司神了,悄无声息的他去哪儿去了?”

“我怎么会知道,可能在酒窖,可能在房间,也可能在阴曹地府的任何一个角落。”无申挑好了指甲,抬眼去看无丘,笑得暧昧,“怎么,你这么在意仪狄司神啊?一会儿功夫不见就相思了?”

“……胡扯什么啊,我只是突然发现他不见了,问一句而已。”

虽然无丘义正言辞的反驳,但难得有个调侃无丘的机会,无申当然不会放过:“虽然仪狄司神的长相气度都没的说,不过听说他向来喜欢年轻貌美的少年,走到哪里风流到哪里,堪称声名狼藉,而且现在明显是对那个印迟很感兴趣,你虽然性别符合他要求,长得也不算碍眼,不过还是不要动这个心思,免得受伤。”

“什么叫长得也不算碍眼啊?!”无丘几欲抓狂,但嚎叫完便觉得自己抓的重点不太对,“喂,我又不喜欢男的!”

无申斜了他一眼,不负责任的摊手道:“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男的?”

“……”

无丘虽然比起无申更加偏向小白一点,但这么多年同僚做下来,没些反击之力也是不可能的,他只无语了片刻,突然咧嘴一笑,身子一歪整个靠到了无申身上,一手勾着他肩膀,一手往他下巴上轻佻的一摸:“啧,瞧你这话说的,咱们朝夕相处近两千年,就算我真的喜欢男的,别说是仪狄司神,哪怕是地藏王站在我跟前,我眼里也是只能容得下你一个的。”

“……”

居然被无丘这只小白反调戏!!!

无申悲愤的涨红着脸,抓起一块瓦片就拍碎到了无丘的脑袋上。

……

屋顶上乒乒乓乓的打成了一团,下面回廊里竖着耳朵听无申无丘八卦的翊姗便也回过头来,不解道:“刚才无丘说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哪怕是地藏王站在他跟前?”

西齐看看她,语气淡然:“阴曹地府里最出名的断袖就是地藏王,你不知道?”

翊姗茫然摇头:“不知道啊。”

“……”

不过西齐淡然的一句解释,便让翊姗看穿他其实也是个收集八卦的高手,立刻抱着酒杯蹭蹭蹭的蹭到了西齐身边。

西齐皱眉看她:“你要干嘛?”

翊姗涎着一张笑脸:“嘿嘿,西齐你不厚道,知道这么多八卦都憋在肚子里,也不跟我分享一下。”

“……”

不过相比从未打过交道的地藏王,翊姗更感兴趣的是她师父的八卦:“刚才无申他们说我师父的风流名声好像人尽皆知的样子,可我师父从来没跟我说过他的这些事,你给我说说呗。”

仪狄会跟自己徒弟说自己的风流韵事才奇怪……

西齐囧然无语,加上他虽然因为职务关系经常听到各种八卦,但并没有跟人聊八卦的习惯,所以说起来也格外简洁无趣:“相传仪狄司神性喜美色,独好断袖龙阳之癖,不近女色。在天庭的时候多少总要遵着规矩收敛些,于是招了个徒弟替他酿酒,之后他便离开天庭四处云游,途中所遇之貌美小仙几乎无一幸免,都不同程度的被他调戏或染指过。此类传言太多,以致与仪狄司神不相熟的小神仙们如今听到他的名号都为之色变。”

西齐语气平平的复述着八卦,说完看了看翊姗的神色,又补充道:“这些只是外面以讹传讹散播出来的闲话,你师父究竟是怎样的为人,你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的,不必太过在意。”

西齐这么说是怕翊姗心目中仪狄的形象太过光辉高大,突然听到这样的传言会受不了,然而却见翊姗听罢并没什么内心崩塌的表现,反而只是琢磨了会儿,一脸豁然开朗的认同神色:“当初我爷爷这么放心的答应师父把我领回酒窖孤男寡女这么多年,我就一直怀疑师父是不是个断袖,只不过碍着师父的面子没好意思问他,而且师父总喜欢跟我哥斤斤计较,啧啧,想来也是跟他性喜美色有些关系,原来果然是如此啊……”

“……”

就在西齐郁闷自己没事找事瞎操心的时候,翊姗突然又一脸想不通的样子:“则首司神长得其实也很不错,至少比起印迟已经高出了一个境界,怎么师父却这么不待见他?”

没等她这个疑惑得到解答,预计中应该来传唤她上天庭的天官终于衣袂飘飘的从天上落到了转生殿。

不过跟着天官到了凌霄殿,出乎翊姗意料的是,凌霄殿里除了则首和太上老君之外,本应该等她“声泪俱下”之后才会被叫过来的扶宣,这会儿也已经在大殿上跪着了。

此外,扶宣身边还跪着另外一个男子。

虽然翊姗跟这男子只见过一次,但却对他的身影无比印象深刻。

这男子便是天界掌药的司神,杜衡。

在天庭上,掌药司神是医术药理方面最为权威的代表,当年翊姗刺伤了扶宣后,凌霄殿上正是杜衡一口咬定她没有吃过禁药,翊姗自己又拿不出证明清白的证据,让本还有意多加调查的玉帝天君和王母没了缓转的余地,加之天空战神怒气冲天的要讨说法,翊姗因恶意伤人被打下六道的责罚便这么定了下来。

若不是有杜衡言之凿凿的判断,硬把黑的说成了白的,或许这件事的结果就完全不同了。因此仅这一面之缘,便已经让翊姗对杜衡的印象坏到了骨子里,直接把他跟庸医画上了等号,所以如今一进凌霄殿看到杜衡也在,翊姗蓦地就停了脚步。

难道因为则首说她吃了禁药,玉帝他老人家便又让杜衡来做判断么?两百年前他就颠倒黑白说她没吃禁药,现在肯定不能指望他说出相反的话来,要是扶宣反过来扣她一个诬陷的罪名,那她这亏岂不是又要吃大了?

“姗姗啊,站在门口干嘛,过来。”

翊姗停步走神的时候,上面的玉帝天君已经招手让她过去了。

既然已经到了凌霄殿了,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只希望则首能靠谱一点,不要搞什么临时变卦的事才好。

翊姗心里这么想着,端着一副悲壮肃穆的神色走到了大殿中央,一声不吭的站在则首和太上老君身边。

等她站定后,天君又挥了挥手:“继续说。”

继续说?

翊姗一愣,就听身边的则首道:“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小神方才说了,千年之内吃过这药的人,小神都能检验出来,如今翊姗殿下也来了,在凌霄殿上当众检验便知。杜衡司神口口声声说翊姗殿下当年没吃过药,小神挺奇怪的,这药又不是他做出来的,却竟能这么确定药中成分?不然怎么能断言别人吃没吃过?”

听他这么说,跪在一边的杜衡便辩解道:“回禀天君,照规矩新药都要送些许样书到卑职这里检验,当年则首司神做出此药后卑职曾照例对药物做过检验,因此对药物成分和药效书性都了解透彻。”

则首一听便嗤笑出声:“了解透彻?你们都道那药在药效过后便不会留下任何踪迹,其实我在里面加了些记号的成分,只不过你等医术浅薄验不出来罢了,我今天偏偏就要从翊姗殿下的血里把那禁药给验出来,你拿我怎样?”

从之前则首提到杜衡的语气就知道他们俩死对头的时日绝对渊源已久,大概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又因为则首性情混账喜欢制毒下毒,很被杜衡不齿,千万年日积月累下来,梁子已经结大了,所以此时对峙起来,也是丝毫不给面子的。

则首说完便把翊姗的手拉了过来,往她手指头上一划,挤出几滴血来。

翊姗被他招呼也不打一声的突然一划弄得抽了声凉气,等则首挤了血便抽回手在嘴里含着,郁闷的看着则首拿了块什么玉石摆弄起来。

至于则首边摆弄边解释的内容和那玉石起的变化她都没太搞明白,但看到杜衡刷的一下变了脸色,以及天君神色越发肃然的坐直了身子,至少能明白一点——则首确实证明了她是吃过禁药的。

则首把玉石收好之后,倒没有翊姗意料中的那样继续嘲讽杜衡的医术浅薄,而是探头对杜衡身边的扶宣道:“那位叫扶宣的夫人,话说你当年给姗姗用的禁药是从哪里弄来的?我不记得我曾经把药给过你,莫不是从送到杜衡司神那里检验的样书中拿来的?

扶宣因为身体的缘故,即便是稍微收拾了仪容,也仍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姿态,面色苍白的跪伏在大殿上,听则首这么问,她只瞧着膝盖前的地板,一味摇头:“没有,我没有给姗姗用过禁药,禁药的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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