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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决。你瞧，无垠的郡主就要到了……

两年后元正十五年？初秋

“公主。”百里谷蹦蹦跳跳，在曳月可身侧立定，摇她手臂，“公主，我们出宫玩啊。”

进宫三年，也是十四的小大人了，却怎么还像三年前那个冒失娇憨的小女娃……曳月可细细看她一会，柔声道：“好。”她倒忘了自己也不过十四的年纪。

宁月朝拙女无奈地笑，拙女回一个笑。

百里谷听曳月可答应了，开心道：“我去叫宁郡主！”曳月可一把拉住她，好气又好笑：“十二皇叔一早约了宁郡主去城外观花。”

十二王爷吗……百里谷略略低头，想着这三年曳木摇与自己不即不离，就如平淡的湖水一般，没有任何涟漪……

原来他是陪宁郡主观花去了

“观花？木槿？金菊？桂花？郡主？”百里谷越说越觉好笑。曳月可笑着捏她脸蛋：“我们收拾一下，出宫找他们去。”

百里谷小脸顿时一垮，摇头：“我只想看花。”

“小谷刚也说，郡主是朵娇花。”曳月可作轻浮状，摸百里霭归圆鼓鼓的脸。原来公主听懂她话里意思了，百里谷顿时一赧，不作声了。

咦，曳王要亲下去了。咦，宁郡主睁眼做什么……

“公主，我们等等再来。”百里谷闭眸深呼吸，再睁眼，开心道：“我闻到桂花香了……真香！公主，我们去采桂花啊，回头让拙女和宁月泡桂花酒喝。”

曳月可循眼望去，果然桂花满树，便笑：“好，我们先去摘桂花。”

正待转身，却听曳木摇大笑：“你俩倒很自觉，宁郡主不过是眼里进了沙……过来罢。”两人忙带笑走近。曳月可作揖：“皇叔好雅兴。”曳木摇挑眉：“怎么出宫了？”

“观花。”曳月可四处看看，“皇叔你看木槿将要凋零……可惜，可惜。桂花倒是开了……”

她转眸看宁忆女，“郡主人比花美。”

“啪！”后脑勺结结实实挨了巴掌，曳木摇笑眯眯：“原来兴冲冲跑出宫来，就为这一句感叹呢。”偏头看百里霭归一眼，“人比花美这种话，不是流姝的风格，或许……是百里小姐的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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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谷缓缓作揖：“见过十二王爷，见过宁郡主。”

“百里小姐客气。膝盖好全了？”

“是。谢王爷关心。王爷可好？”

“好得很。百里小姐今日出宫……看来颇有兴致呢。”

百里谷一口气咽在那里，只不作声。一时都沉默起来。半响，曳月可轻笑出声：“郡主还想玩什么？可月陪你。”

宁忆女摇头：“玩够了。”上前立在曳木摇身侧，瞪着百里谷，“百里小姐，正月十一，在涯山，我们见过。百里小姐可还记得？”

“记得的。”百里谷点头。

“当日多有得罪，还请包涵。”宁郡主还是个守礼的人，不像传言中那样刁蛮。百里谷忙客气作揖：“当日的事……不怪郡主。”说话间，瞟向宁忆女身侧的曳瑾。

宁忆女笑笑：“百里小姐是懂礼之人。”随手挥了挥手里马鞭，“你兄长抢猎物一事，想必也是曳王误会。有其妹必有其兄，百里府公子不会如此无礼。”

“……”百里谷淡淡点头，不甚在意道，“宁郡主谬赞了。”

开骂也要旗鼓相当才有味道，百里谷悄悄退至曳月可身后，惹得宁忆女牙齿对磨，咯咯作响。曳木摇甚觉好笑，顾自点头道：“百里小姐一向乖巧。”

宁忆女长鞭一挥：“我想去涯山打猎。”

曳月可微微一笑：“我陪郡主一起。”

“……”宁忆女呆呆看曳月可，曳月可依旧笑如春风，“适才流姝已下承诺，郡主去哪里，流姝都陪你。郡主不必客气，我也是贪玩，并不刻意为你。”

“……”宁忆女一口气咽在喉间，半响，才不甘不愿作揖，“是，公主先请。”

“郡主是客，先请。”

宁忆女客套一番，见曳月可坚持，也就不再客气，跃马先行了。曳月可朝百里谷眨眨眼，百里谷咯咯地笑。

曳木摇懒得理这两个小女娃：“流姝怎么还不上马车？”

曳月可一笑，牵起百里谷往马车走去。百里谷走两步，回头看曳木摇一眼。曳木摇挑眉。

“太傅说过，有花堪折直须折。”言罢，神色自若地上马车。曳月可在马车里笑叉了气，想了想，不过瘾，掀开车帘，冲十二皇叔笑：“太傅断不会教如此诗句。倒是父皇，大约会一直念叨，十二皇叔往后去宫里，多多注意。”

曳木摇跃身上马，回头看她俩一眼，笑吟吟点头：“我自当注意。”

夏末初秋时候，但见日光萧瑟却不带悲凉，涯山上的木槿、金菊开满一地。宁忆女策马奔腾，倒也开心。只苦了郡主身后的驾车人，提了十二分的力气，也仍旧落后许多。

“黄侍卫，但且停一停。”曳月可掀了帘子，“对，就停这里。”回头看百里谷，“这里景色不错，小谷，我们下去逛逛。”

两人下马车，宁月与拙女赶紧上前。曳月可微微一笑：“你二人休息罢，我与小谷四处逛逛。有侍卫跟着，不用担心。”宁月不敢有异议，忙低头应了。拙女拿眼看百里谷，百里谷朝她露齿一笑。拙女便渐渐展了神色。

“十二皇叔在那边，我们过去。”曳月可下巴一勾，指树丛方向。

百里谷伸长脖子细细注视一会，摇头：“不好。”

曳月可朝她眨眼：“怎样不好，不好又怎样？”

百里谷偏头想了想：“那我们过去？”曳月可朝她调皮一笑，点头。

“皇叔。”曳月可手捧金菊，走近曳木摇，“郡主不在？”

曳木摇回头，见她身后的百里谷，他笑：“宁郡主不愿见百里小姐。”

百里谷上前，立定，认真看曳木摇：“曳王爷，我与宁郡主第二次相见，她对我能有多少厌恶？或许是误会，既是误会，就请王爷替我在郡主面前多美言几句，我感激不尽。”

曳木摇淡淡扫她一眼，看向曳月可，笑：“流姝该回宫了，晚了，你父皇要担心。”

“公主，我想跟曳王单独说说话。”百里谷朝曳月可作揖。曳月可想了想，看她皇叔，用眼神道：小谷不过是个小孩。曳木摇回视她：你们两个再长大点，该成精了。大约也就答应她不会为难小谷，曳月可稍稍放心，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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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小姐有话请讲。”抬头看看天色。天色渐晚，该回了，百里小姐有话请快点讲。

百里谷也望望天色，既而垂目：“涯山下有家农户是大司马家仆，我想曳王比我更清楚。”曳木摇淡淡“哼”一声，睨眼看她。百里谷抬眼，与他对眸，恳切道：“曳王定也知我兄长抢猎物一事的起因经过，我并不求曳王对我兄长有所改观，但请曳王往后莫再嘲弄我兄长。他比曳王你正直、义气，我想曳王不是正直义气之人，但至少能对正直之人予以尊重！”

“端涯有传闻，曳王尊贤敬贤？小四没告诉我啊。我想可能是百里小姐回端涯时间尚短，听错传闻了。我只喜欢踩在贤人肩膀上，待踩稳了，再狠狠践踏。”曳木摇笑得邪气。

百里谷认真瞧他一会，不知怎么，晃动起自己圆鼓鼓的脑袋来：“既如此，我想我再多说也无益。”

曳木摇也不恼，沉默片刻，才道：

“你看遍地金菊……入秋了。”

“是，正十里桂花飘香。”百里谷想了想，再低声道，“宁月与拙女摘了些桂花，打算回宫后泡在酒里，往后就有桂花酒喝了。曳王爷若有空，可以到宫里找我拼酒。”

曳木摇静静看她，渐渐生出不悦神色。

不悦……吗？提到桂花酒，他自然是不悦的……东南柳家的桂花酒才是响当当、香飘飘，宫里泡的哪比得上那柳家……

“好，有空定当与你痛饮。”曳木摇略低头，与她对视。

百里谷静静回看他。

“北蓟半年，承百里小姐照顾，这恩还没报，我就回了无垠城。再见面，你人已在端涯。百里小姐定在想，不过给王妃下点药，并不是什么大事，我怎能那样气恼，害得你在家躺两月，后又谗言让你进宫，又多次对你下手……”

曳王爷脸色渐渐和缓下来。百里谷迟疑一会，踮起脚来，伸手轻轻拍打他的脸：“我并不怪你。”

“……”曳王脸色立时又变得难看了，他直起身子，远离她圆乎乎的小手，皱眉，“怎么像拍打小孩子？我不是流姝。”

“你是曳木摇，流姝是我朋友，我分得清啊。”百里谷笑笑，又伸手抱他臂膀，“你趁那两月时间，将兔子找到……”见曳木摇挑眉，似要否认，她忙出声阻他话头：“不过两个月，我在院里打打转，闷是闷了点，却没多大损失。”

曳木摇叹气：“女娃娃太聪明了，不好。”

百里谷扬脸笑：“我并不怪你，也没放弃。”

曳木摇叹气声里已有些无奈，正待说话，却听树丛那边嘈杂喧天。两人同时一惊，对看一眼，点足飞了过去。

“宁月，什么事？”曳木摇环顾四周，不见曳月可，他顿时一惊，“流姝在哪里？”

“公主和郡主本在那边说话，不知什么人，突然来袭……公主和郡主被抓走……侍卫都追过去了。”宁月双膝跪地，叩首：“宁月求王爷救救公主。”

“她是我侄女……还用你求？”曳木摇并不看宁月，只拿眼扫拙女，拙女忙垂首。曳木摇皱眉，小声吩咐百里谷：“你在这里等。”

“我去。”

“在这里等！”曳木摇丢下话，跃身而起。

百里谷本要跟着跃身而起，但

“宁月、拙女，你二人先回宫见皇上，务必请皇上下急诏，多派侍卫彻查。”细细叮嘱一番，这才飞身而起。她轻功本就不弱，曳木摇要四处查看，中间停顿回转，她便渐渐追上曳木摇，与他同行。

曳木摇见她追来，也不惊奇，只伸手握她住的小手。百里谷露齿，略有羞涩。曳木摇勾起嘴角，紧握她手。

想起她八岁的时候，在北蓟陪他醉酒；又想起她十岁回端涯时，他当时的兴奋，想着她回来他便有得玩……后他确也常捉弄她，即便她进了宫，他仍欺负她欺负得很欢畅……

这三年，她在宫里，过得也算平顺……没他的捉弄，她自然平顺的……只是眼前的女娃娃，被他欺负三年，却仍说着“我没放弃”……

他心底渐渐泛出阵阵怜惜，心想着或许等这小女娃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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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追上公主，曳木摇由诧异转疑惑，既而警觉。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我太远。”曳木摇叮嘱身边的小女娃。这女娃到底小，身高刚达他胸口，又圆鼓鼓的脑袋圆鼓鼓的脸颊，看起愈见矮小了。或许，再过两年她就能达他肩膀，又两年，就能踮起脚尖与他平视了……

“先救公主和郡主。”百里谷话里透着坚决，打断曳木摇思绪。曳木摇失笑，不懂自己怎会突然失神。

“若他们目标是你？”曳木摇定定看她。

百里谷微微诧异，他这样说，就是有七八分确定了。百里谷小脸顿时明朗：“是我就好了，我的功夫不弱。”

曳木摇看她一眼：“我是仙祝，你不信我？”百里谷笑：“信。”朝他眨眨眼，“但仙祝不会随意透露自己身份。”

她倒坚持得很，曳木摇无奈一笑，既而正色：“你在这里等，我把月可救出来，你接应。一旦接应了，就带她们离开。”

“好。”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百里谷乖乖点头。她点头，即是十二分的保证，曳木摇放下心来，点足而去。

半个时辰过，曳月可与宁忆女往这边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