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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公子-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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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袍老人终于忍不住了,接口道:“你是不是想和我过招?”谁都知道剑奴冷凋零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人,他的为人就象剑法,直来直去,他这样说不是瞧不起方裂谷,而是抬举他了,太瞧得起他了。能和冷凋零过招,自然是方裂谷的荣幸,但却不是他的本意。他的胆子本来就小,所以他的顾虑太多,他怕,怕冷凋零一不留神刺死了自己,怕自己一伤再伤,最终会废了金缕衣这门功夫。更怕石波清翻脸,认为他在怀疑他,怀疑冷凋零。他固然是在实实在在的怀疑他们,但却不能露出一丝怀疑。
他只能指着不远处一棵大树道:“我怎敢与冷前辈动手,你只要……”他本来想说:你只要对着那棵大树刺出一剑,我自然能够看出个高低。可他没想到冷凋零的性子居然这么急,这么躁。他只说了三个字:“不必了。”就已经拔剑、出剑。方裂谷嘴里虽然在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冷凋零,不敢松懈。
冷凋零一拔剑,他立即就反应过来,他闪。他闪得很快,可没有用。那剑不象剑,倒象蛇,充满了生命的韵律,包含了数十种后继变化。他闪无可闪,避无可避。他锁。他的铁锁指一向是对付兵器的最佳武器,不知有多少英雄好汉的刀枪被他“锁”住,不但被他锁了兵刃,更索了性命。可是锁不住,你可以轻易锁住一块石头,一片雪花,一瓣落叶,但你怎么可以锁得住泥里的泥鳅,海中的鲨鱼,天空的白头翁?冷凋零的剑是“活”的,方裂谷从没见过这么“活”的剑,也从没见过这么绝妙的剑法。
那一刻方裂谷魂飞魄散,他以为冷凋零真的怒了,火了,想置自己于死地。
一股寒意从他骨缝里涌出来,冻住了他的表情,他的思维。
只是那剑却在离自己心口一寸处凝住,然后一寸一寸退去。这动作实在不算慢,只是在弹指间的事。但方裂谷却觉得时间太漫长,比一百年一千年还漫长。等到冷凋零完全还剑入鞘,他才“活”了过来,脸上有了一点血色,掌心也有了一点暖意。
“你还有什么疑问?”他问他。
“没了。”方裂谷回答得很干脆,他已经完完全全的确定,肯定了,这个人就是冷凋零,他还有什么话说,能有什么话说?他有的只是心悸。
当年冷独孤硬催寒意剑,用内力生生在他的金缕衣上撕了一个洞。他至今记忆犹新。冷凋零的剑法显然比冷独孤更高明,可想而知他的内力肯定比冷独孤更霸道,好在他没用内力,否则……
他冷汗淋淋。他马上做了一件事,拔腿就走。
他现在非常想走,跑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可却走不了。不能走。有人拦住了他的路。
那个人很年轻,也很英俊,只是见过他的人却没有一个愿意接近他、亲近他。因为他太“远”,就算他站在你的面前,就算他的鼻子碰到了你鼻子,你的感觉依然是远,仿佛他永远站在千里之外,永远站在一个你根本无法到达的位置。除了远,还有冷,莫名其妙的冷。仿佛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一个,而是一个孤魂厉鬼,那种从地狱带来的死亡气息,会让你情不自禁地战栗。
以方裂谷的年龄简直可以当这人的爷爷,但他的表情却完全是个孙子。他一见这个人就完全冻住了,僵住了,好象一脚迈出去就从大青山迈到了长年冰封的昆仑山。年轻人意味深长地望着他,用一种没有起伏的声音告诉他:“你不能走。这一仗还没打完,你怎么可以走?你当年和我叫板的勇气呢,叫狗吃了吗?”
能够这样用不屑的眼神,不屑的语气和方裂谷说话的人,自然是冷独孤。
剑还在鞘中,他也完全没有施展寒意剑法的意思,但寒意却已经渗进了每个人的心头。
石波清心一沉,冷独孤终于出现了,在他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就算他再有智,在这种情况下又能怎么办?智无用,力单薄,战局已经成了死局。他的心象石子,从高高的悬崖上坠落。
方裂谷心更沉。他这是要挟仇报复吗?当年那三剑刺伤的是他,可激怒的却是他。自己忍气吞声,可他依然不肯放过自己,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吗?石子象他的心,坠落下高高的悬崖。
方裂谷浑身都在颤抖,他胆小,他怕死,也因此比别人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他不想死,所以他以咆哮的方式喊出他心里的话:“你知道他是谁?他是剑奴冷凋零!你这是让我送死!”
冷独孤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他的声音依旧象块铁板,又冷又硬,没有一点波澜。“他不是冷凋零,你也不会死。不过,……”他顿了顿,停了停,好让方裂谷听得更清楚,更仔细一些:“如果你敢走,那你一定是死路一条,这句话你记住!”
他是烈马堂的老大,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方裂谷知道他的意思,他只要敢逃,他的剑一定不会放过他。
这句话绝对是真的,就算方裂谷闭上眼睛,也能“看见”冷独孤身上的杀意。
可这句话之前还有一句话,“他不是冷凋零”,那红袍老人又是谁?这句话比后一句更重要。因为后一句只定了他的死,前一句却决定了他的生。给了他一线生机。可是,这句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方裂谷转身,抬头,然后明白了一件事,真的,冷独孤说的竟然是真的。红袍老人还是那个老人,但他的眼神却变了,从狂妄变成了自卑,从孤傲变成了惊惧。他在怕,甚至比自己更怕。这足以说明一切了。他不是什么冷凋零,自己也没什么可怕的。
在一霎间,方裂谷的胆子又大了起来,壮了起来。奶奶个熊,原来这都是假的,难怪人家说人吓人吓死人,这话说的真他妈的不错。他根本就是自己在吓唬自己。
同时他也明白了一件事,他原本就很不明白自己说的明明是鬼话,石波清为什么会信?现在他却明白了,豁然开朗:那是因为石波清根本就没有选择。
那装扮冷凋零的小子剑很快,可剑快有个屁用。他练得可是金缕衣,刀砍不破,剑刺不穿的金缕衣。方裂谷越想越高兴,越想越兴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小子,来,来,你不是要和我过过招吗?大爷今天就好好陪陪你!”
回答他的,是小马的一剑。这一招方裂谷见过,可就是见过了他也躲不了。中剑,剑中。依然是心口。中剑的是方裂谷,可小马却踉跄了一下。他感觉自己刺中的根本不是人,而是橡胶,或者硝干的皮革。剑尖一软,接着一硬,一股大力沿着剑身奔涌而来。小马手一麻,虎口一震,一连退了两步。他人还受得了,可以忍受,但剑却碎了,被那股暗劲撕成了碎片,碎成了片片晶莹。
这是什么功夫?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功夫?
金缕衣果然不愧是金缕衣,但小马不怕。初生牛犊不怕虎,何况他是人,难道还不如牛?方裂谷刚要冲过去,小马就退了,象一只掠过池塘的燕子,几乎贴着地面一掠而退。他退,不是怕,而是为了更好的进。大家眼前一花,他的手里又多了一柄剑,徐家的祖传宝剑海阔天空。不等方裂谷回神,他又一刺出一剑,这一剑是白的,白得刺眼,象月亮忽然掉起了湖里,砸起了一片涟漪。又象浪花涌出水面,亮出了它的绚烂。
只一剑,方裂谷却产生了幻觉,他看见了何止千剑万剑,那剑光弹指间就把他吞没了。剑中,仍是心口。小马似乎认定了这就是他的死穴、要穴。铮的一声,两人分开,这一次轮到方裂谷变色。这一剑已刺破他的衣衫,在肌肤上留了一抹殷红。他还来不及去察看,马飞的剑就象飞舞的蝴蝶,一只一只扑打着翅膀掠过来;又似浪花,千层浪,一层一层,连绵不绝扑过来。方裂谷已经分不清小马到底刺了多少剑,也看不清小马的样子,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团模糊的影子。他只听见自己的胸口发出啄啄啄的声音,好象有一只啄木鸟正疯了一样把他当木头啄。每一剑都在心口。既不偏一丝,也不差一毫。
方裂谷开始恐惧,小马的剑太快,他根本来不及闪避,但至少还来得及恐惧。水滴石穿,何况那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剑。他的胸口已经发痛,皮早破了吧,血早流出来了吧,肉也绽开了吧,骨头已有剑痕了吧,那么心呢?心还能坚持多久?啄啄啄,一剑一剑刺进胸口,也刺进他的脑海里。啄啄啄,他的神经变成一根弦,在这怪异的声音里颤抖。啄啄啄,啄啄啄,似乎没有尽头的啄啄啄。方裂谷快要疯掉了,无休无止的剑刺在自己的胸上,听着那连绵不绝的啄啄啄,任谁都会发疯。方裂谷终于忍不住了,他狂嗥一声,拔腿就跑。
小马没有追,事实上他连站都站不稳了,双腿象灌了铅,双手却轻得仿佛不属于自己。他的手在抖,他的腿在抖,他的全身都在发抖,象一片秋风中的枯叶。他已筋疲,他已力竭。看着方裂谷逃跑,他的心对他说:“追!”他的身体却对他说“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那一霎间是吸了一口气还是松了一口气。
小马没有追,可仍有剑光,冰冷的剑光。剑光掠起,方裂谷只觉心头一凉,顿时安静下来。他看见了一柄剑,森寒的剑,剑在胸口。那一剑刺得依然是胸口,穿过马飞利刃啄破的血肉,直达方裂谷的心脏。剑在手上,手后有人,那冰一样的人冷冷道:“我说过的,你不能走,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他说到,就一定会做到。就象皇上下的圣旨,木板上钉的铁钉。
下部天涯亡命:第十二章是结局还是开始
8
家,对许多人来说都是温馨、温暖的代名词。一想起它,就会让人情不自禁地在脑海里展开一幅画:烈日下奔波的父亲,烛光下缝衣的母亲,天真无邪的弟妹,对自己宽容温厚的兄姐。
但对冷独孤来说,却不是这样。家对他来说是一个枷锁,一个沉重得让人窒息的地方。
关于母亲,他的记忆只是一个被雨水泡得发白的背影。就在父亲入狱的当天,她就悄悄卷了家里的金银珠宝,消失在茫茫雨帘中。
只留下他,一个八岁的孩子来承受世人的白眼和辱骂。他那时候几乎忘了自己的名字,只记得所有人都叫他狗崽子。狗崽子似乎就是他的名字。为了活下去,他流浪在街头,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野狗嘴里夺食,枯木桥下渡命。
直到有一天,一个胡子拉碴的人找到了他,告诉他,他是他的父亲冷凋零,他这才想起来,原来他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野孩子,原来他也有家,也有父亲也有母亲也有名字。那一天他吃饱了两年来唯一的一次饱饭,吃得很饱,饱得他弯不下腰;那一天他睡了久违的床,这才发现有棉被盖着真的很暖很舒服。那一天,他欣喜若狂。那一天,他以为有了父亲,就有了一切。
可是没有,并没有他所盼望的生活。上天并没有补偿他的意思,并没有因为他所受的苦而对他格外眷顾。当他兴致勃勃地说起那天过河突然涨了水,他与激流搏斗,九死一生才爬上岸的时候,他希望父亲能够褒扬他两一句,说一声:“你小子不愧是我冷家的种。”可是没有,他发现冷凋零根本没有听。他一直在看一柄剑,他关注一柄剑多于关注自己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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