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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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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近了,才发现亭子里早有人了。秀蝉已经看清是谁,心下直呼不巧,却不得不虚应招呼,“前方是谁的仪仗,玉嫔娘娘想借地歇息一刻。”
守在亭前的宦官听见“玉嫔”两字,神色说不出的古怪,不敢回应也不敢拒绝。坐在亭子里的年轻男子开口道:“请娘娘过来吧。”秀蝉行礼道:“晋王殿下。”
睿定没有看她,把目光投向后面被宫女簇拥着的人身上。
子虞也正好望向他,两人目光在空中撞个正着,不过一瞬,便各自错开。
“娘娘。”晋王妃魏蔷上前行礼。子虞笑着应她,仔细打量了她一眼,似乎清减了一些,面色平淡如水。她本来站在晋王的左侧,因为和子虞说话,特意走前了一些。晋王右侧站着一个妇人,穿着不同一般的仆役,面貌端正,身材丰腴,抱着一个襁褓,小心翼翼站着,眼睛时不时往这里看一眼,拘谨恭顺。
说了两句闲话后,子虞看向那个襁褓,笑着说:“这就是戊吧。”
“小名韬玉。”魏蔷回道,脸上有些踌躇,往晋王那里看了一眼,见他没有一点表示,招手招呼怀抱小儿的妇人,“过来给娘娘看一眼吧。”
妇人哆嗦了一下,似乎被这温柔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旁的侍女露出不屑,催促她道:“王妃娘娘的话没有听到吗?”妇人看向晋王,又转头看子虞,神色有些惶然。
看她防备的样子,子虞身边的宫女都感到不满,秀蝉道:“入宫之前,难道没有人教过你礼数?”妇人委屈道:“小儿爱哭闹,穆侧妃说过,莫让惊扰了宫中的娘娘。”
魏蔷听了面色一沉,“违尊者命,穆侧妃是这样教你吗?别再推三阻四,快去给娘娘看看。”
妇人只有抱着孩子走上前。子虞低头看去,小儿不过一尺多的大小,包裹在软红的棉布里,只能看见小小的一张脸,五官凑在一起,依稀看出清秀的轮廓,是个让人一瞧就觉得欢喜的孩子。
子虞忽然感到有点心酸,眼睛涩涩的,她眨了一下眼,轻柔地唤:“韬玉。”
连连唤了两声,孩子仿佛感觉到了,慢慢张开了眼,乌黑的眼睛含金量小小的黑葡萄,看着眼前的人发呆。妇人轻轻拍他,赔笑道:“这孩子平日最喜欢哭闹,在娘娘面前倒这么老实,真是缘分。”
子虞展颜一笑,招呼宫女递上一个香囊,蓝底的锦缎,上面绣着一个“福”字。
“这是我闲暇时绣的,里面放着干花,可以安神,就送给韬玉吧。”
妇人不敢接,支吾道:“如何使得,,初生小儿,器物吃食都有讲究……”她未说完,步寿宫的宫女已经冷喝道:“无知妇人,当我们娘娘是什么人?”
妇人脸色一白。子虞挥退身边出声的宫女,不以为意地笑道:“这是我一点心意,事前也请太医指点过,对孩子绝无害处,你先收起来,等给穆侧妃看过后再用不迟。”妇人嗫嚅着点头谢恩不止。侍女接过香囊,一缕清淡不绝的桂花香味就飘散了开来。
孩子睁眼了须臾,很快闭眼酣睡。子虞夸奖了几句,晋王妃魏蔷应和两句。
风声渐小,雪落无声。
子虞不愿再留,让宫女打伞,准备告辞。
晋王夫妇也是去全真殿赴宴,真的是同路。子虞提前走是为了避嫌,魏蔷知道这缘由,也不做客气的挽留。
子虞戴上风帽,回头看了一眼。一直端坐任由女眷谈话的晋王站起身,淡淡地招呼一句,“娘娘路上小心。”子虞转身走了。
子虞到全真殿,重新整理装束。又等了一刻,晋王夫妇才到来。太子夫妇也带来了皇孙,小名叫“澜儿”,足满一岁,已经会扶墙走几步路,宫女围绕成圈,将皇孙牢牢护住。看他蹒跚行走又时不时要跌倒,陪坐的妃嫔都忍俊不禁。
澜儿趁宫女们不备,竟走到了韬玉身旁,不知怎的,上前咬了他的脸,丧尽天良吃痛,大声哭闹。宫女连忙唤乳母来抱。之前在亭中与子虞相见的妇人被唤进殿内,满室贵人,她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来到韬玉面前,看他脸上红印,一脸心疼,又无可责备,只能抱起孩子,一边轻拍一边哄,柔柔地唤:“韬玉,不哭;韬玉,乖乖。”
子虞听得清楚,微微,难怪第一次听到小名,就感觉有些耳熟……
这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烟消云散。如果他以为这样会让她念旧心软,那可就太可笑了。
子虞一直关注着南国的动向,当听说南帝登基,赏赐功臣,并送国书来感谢北帝的慷慨支援,她知道,开春了,她的哥哥应该要回来了。
宫人们都发现她的好心情,从御花园里采摘来晚发的梅花,装点了整个宫殿。
春日最惹人困乏,这几日,宫中来往都少了许多。子虞得了空闲,午后也会小憩半日,她对宫人一身宽厚,在她小睡时,宫女也能偷着打盹休息。
三皇子睿绎来到步寿宫时,深沉的大殿里寂静无声,并无燃香,窗扉打开一半,照射入殿的曝光是淡白的,窗格的影子映在地上,把金砖划分得脉络分明。
大抵是太静了,睿绎连呼吸都不禁放轻了。过了一会儿,才有守值的宫女发现了他,连忙去通报。看宫女的样子,他就知道,宫中传闻玉嫔厚待宫人并非虚言。
没有让他久候,马上有女官请他入殿上茶。
宫女在主位前垂下玉帘,微风从殿外吹入,帘穗相击,叮当轻响。又有一抹细细淡淡、若有若无的梅香,浮动在静谧的空气里。春日午后,最容易让人生出倦意,睿绎微微失神,觉得自己似乎生了昏昏之意。
窸窣的衣裙摩擦声让他回过神来,转头看去,子虞领着宫女们坐到帘后。
他这才明白垂帘避忌的原因。她没有上妆,素白的脸庞仿佛上好的和田白玉,乌黑的头发斜髻,松松蓬蓬的,鬓边几丝发顺着脸庞,勾勒出她柔美的侧面。他忽然惊觉自己看得太多太直,忙低头喝茶。
“殿下怎么想到来看我?”子虞开口问道。
“娘娘,”他说,“我厚颜来请娘娘帮一个忙。”
他说得太过直白,若是在普通人家,这样多数要招人厌恶,可这是在宫里,子虞发现,这样的直白,反而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他说道:“两位皇兄都已经有了子嗣,我也到了该成家的年龄。皇后为我挑选的人,我都不喜欢。请娘娘帮帮我,我只想娶个自己喜欢的人。”
宫女们掩唇偷笑,子虞也笑起来。
“娘娘。”睿绎揉揉额角,脸上有些腼腆。
子虞抿嘴一笑,屏退宫女,才慢慢开口,“殿下未免鲁莽。皇后娘娘既有了打算,又怎会有我置喙的余地。”
“娘娘若不帮我,还有谁能为我说句话。”睿绎笑得疏落。
子虞的心不禁一软,“殿下深得圣心,去求陛下自然能得偿所愿。”
睿绎摇头,并不解释,只是将一直带着的名册递给秀蝉。子虞接过名册,翻译了几页,都是京中够了资格做王妃的待嫁女子名单。她看了几张,停留在其中一页上,说道:“戚芳,侍中之女,雪肤花貌,少而婉顺,长而慧敏,这样的女子,也不入殿下的眼?”
“侍中戚弘行,由宣王举荐。”睿绎唇角勾起冷笑。
“上都护之女,年十四,慧心纨质……”
睿绎道:“上都护是倪相的门生,与延平郡王还有姻亲关系。”
子虞又点了几个出众的,都与后家有或多或少的关系。她顿时兴趣索然,皇后想把齐王纳入掌控下,这一册的名单,都是后家势力的密网。
“殿下。”子虞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劝慰他,只好问,“是不是已经有哪位姑娘获得您的青睐?”
睿绎怔了怔,脱口道:“镇军大将军的幼女,也许会尤为一位好王妃。”
名册中并没有她。子虞记得,镇军大将军随先帝多年征战,落下一身病痛,致仕后回了故乡,武将中有不少他的旧部。
“镇军大将军有五十多了吧?”子虞眨了眨眼,“归乡养老也有十多年了。那位姑娘进过京?殿下了解她吗?”
睿绎笑着摇摇头,“听说她有十七岁了,性子温和,还未定亲。”
这样一句话,就让他愿意托付一生?子虞透过帘子去看他,少年身姿英挺,相貌俊雅,即使在京中的少年俊杰中,品貌也是出众的。
失去母亲的庇护,他不得不婉转求助于她。这一刹那,子虞心底涌起涩涩的感觉,她怔忪良久,才温柔地说:“殿下,当面说话都会产生误会,何况这样辗转打听来的说辞。难道你不愿选择一位知根知底的姑娘作为妻子吗?”
睿绎听她声音委婉,愣了一愣,答道:“身在深闺的女子,婉顺慧敏,慧心纨质,不都是传言所致。我必须从中选择一位,为什么不能按照自己的愿望来选择呢?”子虞欲言又止,他向她看了一眼,明亮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玉帘,“娘娘,朝夕相处的人,一辈子,也无法确定知根知底,至少,得找个让我心安的吧。”
子虞交手中的名册放下,“姑且让我试一下吧。”
秀蝉微微吃惊了一下,频频以眼色示意,子虞却装作不见。
睿绎眉梢微微挑起,似乎有些愕然,大约是他也没有想到会如此轻易就能成功。可是宫中的“得到”从不会如此轻易,他想,她总会提出交换的条件。
又闲谈了两句,走到他做出告辞的样子,她都没有暗示或者提出交换。他站起身,有些动容,“娘娘,这是为什么?”
子虞讶然,随即反应过来,微微一笑道:“十五岁的时候,我连选择都没有。等过了十五岁,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看到殿下,总让我回忆起过去,至少这一次,我可以选择成全。”
睿绎看着她,只见她低着头,秀眉微蹙,脂粉不施却越发明眸皓齿,肌肤莹润,如美玉生晕。她似乎察觉他要离开,抬头向他所在的方向盈盈微笑,一时间竟叫他生出意动神摇之感。
心头猛地一紧,他连忙退后两步,作势告辞。走到门口时才回过神,转头朝玉帘一揖,“也许娘娘觉得虚伪,可我不吐不快。无论此事成与不成,娘娘这一片心意,我终不会忘。”
他疾步离去,似乎身后有什么地追赶。子虞笑着摇头,来时还镇定,走时却跳脱,到底还是个不懂事的少年。
秀蝉提醒她,“娘娘,三皇子虽得圣宠,但是……”
子虞知道她的意思,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开罪皇后,未免得不偿失。她也觉得刚才鲁莽,却不曾后悔,仍是含笑,“就算顺从皇后,她也不会厚待我,从与不从,又有什么区别。”
秀蝉见她主意已定,只有将劝说全咽回,说道:“三殿下诚挚,娘娘今日的冒险,日后总会有回报的。”
子虞笑了笑,将放在手边的名册抚了抚,似乎陷入了沉思。
子虞知道,要想成功,说的时机和说话的对象极为重要。宫中关于皇子选妃已有了风声,可她却一直没有找到提起这个话题的时机。
四月正是芳菲时,宫中花木繁盛。这日子虞带着几个宫女在花园中撷花,有小宦官来找她,说皇帝已经驾幸。她随手折了一枝桃花,就匆匆回了宫。
皇帝坐在殿中,神色怏怏,见她到来,眉峰稍稍放松。子虞在回来的路上已经仔细问了小宦官,知道朝中已经议起睿绎的婚事,下朝后,他去了交泰宫,并把睿绎一起唤去,最后却弄得不欢而散。
她感到时机已经到了,却不能操之过急。
“什么事,这样高兴?”看着她将花插入玉瓶,他露出笑,声音也如平时一般醇厚。
子虞侧过脸,轻轻一笑,“只要没有烦心事,不就是高兴事。”
他失笑,起身站到她的身边,看着她摆弄几枝桃花,眼光一扫,看到了桌上摆着的名册。他拿起翻了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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