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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识妻路-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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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孟桐撩袍起身,默默地立在一侧,不再多言。
“这就是孟相家的二娘吧?”华太后移开话题,“姚相也真是的,这么好的孩子说退婚就退婚,真是可惜了,姐姐既是疼爱这个孩子,不如把她送进宫……”
华太妃果断地打断,“太后抬爱,桐儿这孩子怎么说也不能委屈她当个妃子,我还想留着给隐儿当王妃呢!”
“可是隐儿刚刚……”
“那是姚小九没有福份,等过些时日再议亲也不迟。”
“姐姐这话说的,孟二娘可没说答应,我听说孟家二娘和姚家五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情相悦,怎么才几天的光景,又被姐姐惦记上了?”华太后这些年也习惯了和自家姐姐争,倚仗着自身的权势,把所有好的东西都拢络到身边。
华太妃冷哼一声,“既是天造地设,两情相悦,又怎会有退婚一说?若是情比金坚,又如何能在姚相的大公无私面前没了底气。”
孟桐垂着头,双手在袖中暗自团握起拳,咬牙提醒自己要忍住,一边勾起唇边微笑。华太妃的话狠狠地戳进她的心房,这是自退婚以来她第一次正视她和姚若麟的关系。她说的没错,若真是情深义重,又怎会被拆散。她引以为傲的姻缘,竟是如此地不堪一击,经不起半点推敲。而当事人姚若麟只说要她等他三年,可漫长的三年如何熬过。他正值年华,风头正劲,而她名声尽毁,三年后他如何娶她,这些尚无法预测。
“桐儿,桐儿……”
孟桐猛地回神,抬眸撞进薛隐微怒的目光,微微一怔,迷茫地噘了唇。
华太妃适时提醒她,“桐儿,太后问你话呢,问你可愿嫁给我家隐儿,或是入宫为妃。”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坑里是有人的,可你们为啥都不爱理我呢
是我人品不好,还是不够美貌呢
好纠结,到底是为啥呢





第15章 第五章(3)
“回太后,臣女不愿意!”孟桐可不愿淌这混水,不管是皇帝还是薛隐,她都不想嫁。“皇上与皇后鹣鲽情深,长平王情系九娘,臣女所求不多,唯愿与皇后和九娘一样,得一人倾心,此生无憾。”
话说得再清楚不过,华太后和华太妃悻悻地对视一眼,将话题转向满园的雪梅。
孟桐长舒一口气,自以为逃过华家两位姐妹的争夺,可是一抬眼,华太后探究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去,她忙移开目光,却又和薛隐凌厉的眸光对上,她轻叹一声将目光投向脚下的鹅卵石。
薛隐很生气,因为他被自己讨厌的人拒绝了,这种感觉让他非常的不爽。究竟是谁给了她如此傲慢的勇气,在华太妃面前永远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可是一转过身,她那令人厌恶的冷漠疏离从来不曾离开过。
她看不起他!他难道还比不上地上那些落满霜雪的鹅卵石吗?
薛隐百爪挠心,回想起这几日在梦中总被孟桐冷漠疏离的面容惊醒,心情更是郁卒难平。

孟桐并不知道华太后不是说说而已。今上大婚三年仍未有所出,后宫仅有皇后一人独宠,却没能怀上子嗣。是以,充实后宫是当务之急。而孟桐不见得有多出众,但她是孟谦最宠爱的女儿。
元宵赏灯大会还未结束,太后和太妃今日的谈话已经传遍朝野上下,孟桐本是无足轻重的一人,却受到极大的关注。而这几日,孟桐与长平王府过往甚密,不得不让人怀疑姚若水的死因。在姚若水坠崖身亡之时,她的身边只有孟桐一人。若果真是意外,为何姚相突然解除姚若麟和孟桐的婚约,这明明就是与孟府划清界限。
一时间,京城流言四起。隔日一早,又有新的流言传出。据姚府的婢女回忆,姚府香席那日,孟桐和薛隐曾有短暂的接触,之后长平王被请至茶席。而孟桐在品香大会之后,就不见踪迹,在姚若水抚琴时有婢女看到她只身前往茶席处,疑似与薛隐有私。
此流言一出,孟桐在暴雪来袭时留宿长平王府也被户部官员曝光,而姚若水正是死于暴雪之后,孟桐从长平王府回来。于是薛隐求娶姚若水成了他和孟桐策划阴谋,而他的目的是为了让姚府退婚,还孟桐自由之身。
孟桐在京城一向有恃宠而骄之名,但她为人低调,不事张扬,不易落人口实。是以,对传闻的可信度大都持怀疑观望的态度。孟桐本以为过段时间流言就会不攻自破,没想到三日后,有一名自称是孟府厨娘的人曝出孟桐驱逐庶子,把持中馈,刻薄继母,为人阴狠残忍的本性被暴露无余。
是以,有理由相信,姚若水是被孟桐害死的。

孟桐当真是百口莫辩,也没有辩解的打算,在家中吃好睡好,完全无压力地研制新的香品,门外的熙熙攘攘似乎与她毫无关系。但她知道,从被退婚的那一刻起,她的名声早就毁了,无论她是孟相之女,还是长平太妃的义女。可她有什么办法呢,大胆站出来力辩自己和薛隐没有关系,甚至他一心想杀她解气。谁会相信?还不如关起门来过日子,省得受那份闲气。
相比孟桐的淡定从容,薛隐的日子可没那么好过。他只是单纯地想娶姚若水为妻而已,竟演变成一场巨大的阴谋,而且还是和那个爱慕虚荣的孟桐合谋。这对薛隐来说是极大的侮辱。他是想娶一个人,但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孟桐。
因为京城谣言纷扰,薛隐也不能安然,出门都要劳动他的精锐骠骑营护驾,一路被指指点点,有时还会被扔东西,他从战不无胜的勇将,一夜之间变成了翘人墙角的登徒子,心黑面冷。是以,他只能变装从后门偷偷溜出去,随行只带了苏浅一人。
他的目的地是孟府。
同样的,孟府周遭也有不少的好事者,大部分是姚若水在世时养的门客。这帮人没了金主,但还有一支烂笔头,写写酸腐文章将孟桐批得一无是处。孟府到底是孟相府邸,就算想泼孟桐一身脏水,也得看看地方,无奈之下只能寄希望于孟谦能给点好处维系没有金主的艰难日子。
走前门是行不通的,薛隐只能从后门走。孟府的后门是关着的,薛隐敲了半天没人应,气得他直接爬墙闯进去,苏浅苦劝无果,也只好陪着他爬墙。

孟桐在香坞忙了半日,见庭前阳光明媚,似有春暖花开之象,便命松香在庭院置了张摇椅和茶几,备上糕点果仁,躺在阳光下晾晒蛰伏一冬的懒散。
阳光正好,晒得她眼皮发沉,昏昏沉沉地眯了眼,心想着,若是没有那些纷扰是再好不过的。

“你可真是逍遥。”薛隐一口血卡在嗓子眼,她怎么能像没事人一样,躺在太阳底下睡大觉,手边有香茗糕点,她可真会享受。
孟桐一听是薛隐的声音,抬眸斜睨过去。他今日素衣灰袍,头顶只用一枝木簪固定发髻,没了平日的张扬,倒有一种反朴归真的亲切自然。可不管哪一种装扮,他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孟桐也不起身行礼,阖了眼继续假寐,“王爷有何指教?”
“你怎么能如此安然地睡大觉呢?你可以不要名声,可本王为何要受你牵连,成了借刀杀人的负心汉?”薛隐暴跳如雷,“孟桐,你给我解释清楚,姚若水是不是你杀的?”
孟桐轻轻叹了口气,“王爷,你真心想娶小九吗?”
“难道本王是闲着没事提亲玩的吗?”
“小九真有那么好,让你如此死心塌地地对她好?”
“不管她好或不好,在本王眼中,她是最好的。”
孟桐突然睁开眼,望向满脸怒容的薛隐,“倘若她没有死,你会放她自由,让她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吗?”
“我……”薛隐有些迷茫,“为何我不能成为她心爱的人?”
孟桐放声大笑,“王爷现下还不明白吗?她愿意为了她心爱的男人付出生命,难道这还不够吗?”
“哼!”薛隐甩袖,“你这是在为自己辩解开脱。和锦王相比,不论是人品相貌,本王都略胜一筹。怎会有人甘心做妾,而放着堂堂长平王妃之位于不顾的。”
“王爷。爱一个人,不是因为他有多出色多能干,而是在他身边,能做回最真实的自己,和他过最快乐的日子。不是因为他是谁,而是和在他在一起,我会是谁都不再重要。”这一刻,她真的有些嫉妒姚若水,即便她死了,还有这样一个男人为她执着如许,深情不移。可她呢,想嫁出去恐怕都不容易了。
她的唇边漾起轻浅的笑意,有苦涩,有无奈,但更多的是释然。缘起缘灭,世事无常。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今日的声名尽毁,说不过是来日的飞黄腾达。人的命数总是那般奇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又能一生福星高照。
薛隐看呆了,或许是因为阳光太过耀眼的关系,此刻的孟桐在他眼里似如画的美景,就像是踱了光芒的仙子,沉静的笑容有着看透世事的沧桑。她很美,美到极致的娇艳,任谁第一眼都会被她吸引。可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眼中只有姚若麟。这就是她所说的,在心爱的人身边,是谁都不再重要吗?那般让人羡慕的专注,只属于姚若麟一人。而她留在旁人的,只有讨好的乖巧,和对他的冷漠疏离。
不行,他一定要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薛走后,孟桐命沉香和松香把年礼整理出来,“明日随我到京郊别庄看兰姨娘和六郎,多带些小孩用的东西,吃的玩的都别落下。”
沉香见她脸色不佳,小心地提醒,“二娘,年前才派人送过一次,估摸着还没用呢。”
“叫你拿就拿,什么时候话这么多!”
沉香默默地立在一边,一句话都不敢说。
“还有,拿些御寒的衣物,素净些的,等回程的途中去一趟水月庵。”孟桐心事重重地吩咐着,生怕漏掉什么。
去库房拿年礼的松香两手空空地回来,“二娘,库房的管事说,没有夫人发话,谁也不能动库房的东西。”
孟桐眸光微凛,“什么时候的事情?”
“听说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松香怯怯地垂下头,“管事的还说了,就算是二娘要拿东西,也得跟夫人报备,不能再像从前一样……”
孟桐了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如今连个靠山都没有,何必和胡氏争这些没用的东西,“算了,你二人上街置办,明日一早就出发。”

孟桐出手向来大方,给兰氏的东西都是精挑细选,绝不会是以次充好,装装门面。六郎长开了些,圆乎乎的脸蛋已经有几分孟谦的样貌,才两个月大的孩子就会咯咯大笑,逗得她也跟着傻乐。
对这个新生不久的弟弟,孟桐始终有一份愧疚。为了孟昶,为了母亲的遗愿,她做了太多残忍的事情,所以她有今日的结果或许是冥冥注定的因果报应,那是她做再多的善事都无法弥补的。
兰氏清减了不少,生产后丰腴的脸迅速地瘦下去,两眼无神,不再有往日的神采。
“二娘,我听说三郎的新书僮叫于良。”
孟桐一怔,她并不惊讶兰氏会知道府中的事情,只是她竟然会记得于良,“不瞒姨娘,正是于良。”
“于蓉呢?”
“死了。”
于蓉是兰氏在掖庭认识的罪臣之女,带着年幼的弟弟残喘求生,听说她被先皇临幸过一回,后来不知道为何触怒先皇而被打回掖庭。她在掖庭过得很苦,兰氏嫁到孟府后时常接济她。
“怎么死的?”兰氏追问。
“为了于良。”
兰氏凄凉地笑了,“我一直以为二娘是心善之人,没想到也成了手染鲜血的恶人。”

孟桐没有久留,她把松香和沉香留在庄子上,只带了一名马夫,独自前往离庄子不远的水月庵。
水月庵的香火并不如普贤寺鼎盛,但它的四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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