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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陈皇后日常-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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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皇后不想要你的孩子,你便在蓬莱宫里小月了,你都想不明白么?”

余默一怔,不直接挑明,光引导自己去猜测,这手段还是有一点的。

只是可惜让她失望了,这件事情的□□,她其实比谁都清楚。

言婕妤见余默的心思已经向着她要的那个地方去了,伸手优雅的理了理自己的鬓发,巧笑嫣然:“其实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圣人并不喜欢华妃,也不想让她孕育子嗣。他如今与皇后正恩爱,所以才不愿意把自己给皇后的宠爱分给华妃,那么让华妃出事,是最好的。”

言婕妤知道自己说的并不靠谱,可对于一个刚失去了孩子的母亲来说,面对这种事情便会失去理智,往日里再聪明都会变笨了。

余默愕然。言婕妤怎么会知道些事情?

随后她就明白过来,应该是猜的,甚至于只是为了打击自己才这么说。她摇了摇头,声音干哑:“我不相信。”

言婕妤笑了笑,平淡的神情里带了些淡讽。要的不是你相信,而是你怀疑,一直怀疑一直怀疑,心性不稳,从而出了事端:“有一件事情你怕是不知道,当你知道了,你还会这么说么?”

“什么事?”余默从善如流的问。她脸色本来就苍白,要装成被惊吓到脑袋混乱的样子真的很容易。

“今儿早上里,我听如宫的宦官说了,尚书右丞的妾,殁——了!”言婕妤凑近余默,将最后两个字,拉的极长。

余默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响开来,全身的血液都被从身上抽离,冰冷冷的一片,直凉到了心里。

眼泪突然就从眼角流了下去,余默望着言婕妤,不能相信的摇着头。

言婕妤笑容灿烂,如花美颜精致动人,她退回身子道:“这种事情,我何必骗你?想想吧,事情可不像是表面那样简直!”

她站了起来,打算离开。

“为什么?”余默仰头问,眼泪从下巴处划过脖颈,冰凉的感觉只刺心底。就算是争宠,余溪的威胁才更大,她这是要一个一个的对付么?

言婕妤低下头,漠然的看着饱受打击的余默,冷笑一笑,也不回答她,更不行礼,转身就走了。

能有为什么?因为我恨你!谁让你坏了我的好事?

余默从枕头上滑了下去,盯着头顶雕画的精美的房梁,眼泪汹涌不止。

尚书右丞,她的耶耶。

妾,萌氏,她的阿娘。

殁了,指的是病死了。

可是,怎么可能?!

前几日里,阿娘还来看她,她身体一直健康,怎么好好的,就病死了?

暴病而忘么?

怎么会?

那日她来的时候,还劝自己打掉孩子,怎么一转眼间,就没了?

是不是颜氏对她不利?是不是阿娘被人逼迫了?是不是她只是为了活命不得已才对自己提那样过人的要求?

那日,她只处在自己的伤心里,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阿娘的状况,什么都没有察觉出来。

但是如果是昨夜,为什么不发丧?

就算只是一个妾,不办丧事,可至少得通知一下自己这个亲生的女儿才对啊!

这里边难道真的有着隐秘?

余默悲伤极了。

那个她在世间血缘最亲近的人,没了。

从来没有深想过,如今在失去的时候,心竟然这样的痛。

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溶入了这个社会,对于各个方面都极为明白,所以才能做到理智冷静,从来不去做自不量力的事情,去对抗皇权。

但其实现在她才明白,自己错了。

她能冷静理智,从这一方面来说,她没有溶入进这个社会,因为她总是以旁观者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的。

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总会离开,所以她对于陈国,想起的时候从来用的都是“陈朝”这样一个代表了历史的名词。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属于过这里,哪怕有着余默的记,她想起以前的时候用的只是“原主”这个词而不是“前身”这一类词,一个前字其实比原字更能体现认可度。她觉得自己是个过客,所以什么都无所谓,被欺负了无所谓,受了委屈无所谓,或许一夜之间醒来,她就回到了从前,躺到医院的病床上。所以,她不能生下那个孩子,因为那是她在世间比阿娘更更亲近的血脉的存在,可以说是她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她所留下了这个孩子,自己就再有了牵念,就再也走不掉了。

其实,她真的就大度善良淡然通达到了美好到无一丝缺憾的地步了吗?

她伪装无所谓,其实只是想让自己不伤心。

她一直以为,像余溪那样独立坚强的女人,能跟穆渊闹成那个样子,除了她是个感慨有严重洁癖、思想偏激的人外,另一点上就是她没有看清现实,所以才那种胡闹,做出与她性格不相符的事情。不是她糊涂脑残,而是她不愿意面对现实,用那种做死的方式逃避一切。

真正说起来,不愿意面对的是自己,逃避的也是自己。

余溪看似没有溶入这个社会,但正是因为她面对了现实,她认可了这个世界,她知道她逃不开只能去面对,因为要去接受所以才对穆渊难以忍受。正因为余溪比她清醒,所以才能在最初就知道到回不去了,才做出种种让人不解的事情,那不过只是,绝望后、认命前的最后的殊死挣扎罢了!

她曾经历过相似的事情,最能体会那种飞蛾投火般决裂。

余溪做了很多出格的事,但没有一件是超出了穆渊底线的。

皇室虽然权大,可是余家的地位也不低。站在同样的高度上了,所以她对穆渊的无礼不是下级对上级的冒犯,而是两等之间的不和,更何况他们是夫妻。

言婕妤出了门外后,对众人说余默想要自己呆一会儿,让别去打扰她。

她在厅里坐了一会儿,没有等见吴昭容,心下不禁抑郁。说好了来的,竟然没有来。以那女人的性子,这次竟然不来看热闹了。

等不到人,言婕妤没了事,也不好再坐,就走了。

周姨有些不放心,就回去看余默,见她躺在榻上紧闭双眼,脸上还流着泪痕,脸色比刚才更苍白,吃了一惊,连忙去推她:“惠华!惠华!”

一叫之下不见人醒来,她吃了一惊,终于觉得气氛不对劲,一揭开被子一看,只见余默身下湿了一块血迹,大惊之下失声唤道:“三娘!”

余默昏了过去。

太医很快就来了。

穆渊来了,余溪来了,大皇后也来了。

穆渊连给自己看病的御医也唤了来。

余溪双手紧握着着拳,在房外走来走去,焦急的等着敷药。

大皇后实在没有想到穆渊会这样对待他自己的孩子,对待余默,阴沉着一张脸。

穆渊看余溪面色彩愧疚,忍不住安慰她:“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余溪抿紧了唇,沉默半晌才道:“她要是有了事,我会内疚一辈子。”

穆渊没有回答,心下也知道自己欠了余默的。

药熬好的时候,给余默灌了下去。

这一日,她没有醒,一直到了第二天深夜的时候,她才有了意识。

脑子里总是昏昏噩噩的,心前一些没有想到的画面也出现在了脑海里。后来的时候,似醒非醒间,只觉手腕上传来一股热流,慢慢的汇聚到了小腹,身体轻松了很多。

然后,她就做了一个梦。

一片环境优美的像是个世外桃源一般美好的地方,她在里边享受的欣赏着美景。

后来,似乎还看到了一个古代的美男,满脸慈爱的看着自己。

余默慢慢的醒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屋顶。

房间里亮着灯,她看着守在榻前的周姨,正要起身,脑海里闪过一片梦中的画面,突然就让她呆住了。

 第47章

余默很惊异。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那幅画面明明没有在眼前;但她感觉就像是在眼前看到一样。

怎么回事?做梦的话不可能醒来后还能如此清晰。

可能是感觉到了余默的气息不一样了;周姨这时醒了过来,看到余默醒来,惊喜的红了眼睛:“三娘;你醒了?”

余默躺在榻上;转头看向周姨,这一看;眼前的那些影响又全都消失不见了;她又是一怔。

“你都昏了快两天了。”周姨以为余默脑子迷糊;连忙解释道,又站起来说,“我去给你倒水。”

很快水就倒了过来;周姨扶着余默坐起来;拿了个草绿色的一指多长的吸管放在杯子子,对着她解释:“这是皇后亲自截的麦秆,用来喝水省力气些,我已经试过了,没问题。”

绿色无污染纯天然吸管。

余默看到这个,唇角露出了笑来,张嘴将之含了喝着水。

刚刚那个画面不见了,她一去想的话就又出来,那些山峦、河流、瀑布、房宇、田地、森林、动物等,一样一样的,极为的清晰。

这感觉怪异极了,余默一时不清楚出了什么事,仔细打量着房间:应该没有做梦吧?热水从喉音流下的质感是那么的清晰。

“三娘,你好些了么?”周姨问,看余默喝完水后嘴里还是含着吸杆,神情还是呆呆的不理她,心里吓了一跳,猛然大喝道:“三娘!”

余默吓了一跳,转头疑惑的看周姨。

周姨松了一口气,哽咽道:“你吓死我了。七娘子已经没了,你要是再有什么事,我可怎么办?”

余默这才想起了萌氏已经去世的消息,神色黯淡下去。

周姨眼里泪花闪烁,鼻子酸的难受,还是安慰着余默:“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你这样伤心坏了身子,也不是七娘子愿意看到的。”

“我已经难过过去了,不会再难过了,你也要节哀。”余默平静的安慰着周姨,说到最后却突然就湿了眼睛。她其实最难过的,不是阿娘的死去,而是这一次不止是从理智上,更是从灵魂上认识到,她真的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与她相依为命的哥哥了……

周姨被余默说的哽咽起来,捂住了唇怕自己哭出声来,珊瑚这时开了门,丽水端着盘子来到榻边,将盘子放到了榻边的物案上,端起药碗对着余默道:“惠华,喝药了。”

余默接过碗,一口气喝完,看着丽水望着自己的眼睛湿湿的,就对她道:“你传下话去,以后在我面前只许笑不许哭,谁要是见了我面露悲色,就马上给我离开我的眼睛之内,要是犯过三次,就不用在彰华宫里呆了。”

人生已经艰辛,还要沉浸在悲伤的气氛里,这会影响环境周围的气场和磁场,对健康不利。

丽水一怔,猛然就吃惊与余默的果决,怔怔的点头。

周姨忙擦干了眼泪,余默放软了语气对她道:“不要去想,不去想就不会难过,总会过去的。”

相似的话,萌氏曾经过说,周姨一听余默说出这话来,止下去的泪意又涌了上来,怕自己哭惹着了余默,捂着嘴忙背过身出去了。

“惠华,你身子……怎么样?”丽水小心的问着,就怕触着了余默的伤处。

“好多了,你先下去,让我静静吧,留一支蜡烛就行了。”余默将身体的重量都放到身后的大枕上。

丽水听余默声音虽然虚弱,精神却不萎靡,就一支一支的灭了蜡烛,留了个给她。

房间里的光线暗了下去,安静极了,余默觉得背头的枕头不舒服,将身上换了旁边稍薄一点的被子盖着,把厚点的胡乱的一叠靠在被子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明天早上要先给大父大母去信,问清阿娘到底是怎么去的。不管他们说真话还是说假说,都得给自己一个说法。虽然很多病能致人猝死,可是她不相信阿娘就那么去了。

还有刚才那个梦特别的奇怪,怎么就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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