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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惊魂六计:旧衣柜里谁在哭-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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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保安母子十有八九就是凶手了。”

“嗯……”

在车上,司机跟旁边的警官聊起来,两人没心没肺地大笑。我眼前则不断浮现女人的惨状,心里有些内疚,没有搭话。

到小区时,警察守住了各个出口。负责人说小吴今天一早便去值班了。于是警官派了一队人马直接去保安值班的四号楼抓人。从一楼到顶楼,他们寻遍了每一个角落也没见他的身影,也没见他出小区。

到了中午,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他失踪了。





10


小吴的黑白照片贴满了整座城市,他那双躲在颧骨后面的小眼睛窥视着每一个行人。他失踪两天了。小区里的居民自从知道“剪刀杀手”就是自己身边的保安后,都悬着心。一是为那样的事实所震动,二是怕他被逼急了又回来杀人。其实,最害怕的应该是我,我害了他,害了他娘。如果他回来的话,第一个要杀的便是我。

老婆这几天倒是很平静,上她的班,买她的菜,跟个看破生死的尼姑似的。她这个样子很让我担心。当年她弟她妹一起死在车祸中的时候,她也是这个样子,没过几天就犯病了,神志不清,抓起把椅子就往外跑,嘴里大喊着要砸烂那肇事的司机。后来,她美国的爸妈把她接回去治疗,不知道用了什么药,一个月就好了。回来的时候活蹦乱跳的。

我就担心她又犯病了。

公安局打电话给我,说小吴她娘醒了,但她否认杀了人。当问到她那天为什么跑的时候,她只说自己偷了小区住户的东西,那天摊子上卖的东西都是她偷的,看见警察来,以为是事发了,所以要跑。

她说的话,我没有可反驳的,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问:“那你们有没有问她,前段时间有没有一直打电话给我?”

“她打电话?不可能,她是哑巴。口供还是她写在纸上交给我们的。”

我傻了,现在想想,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确实没说过话,最多是“呜呜”地叫。

那打电话的女人是小吴的老婆?情妇?妹妹?

过了几天我去接儿子的时候,发现门口值班的已经换人了,是个白脸细眉的小胖子,看起来还挺和蔼可亲的,浑身泛着油光。终日笼罩在小区头上的阴霾好像也被小胖子的光芒驱散了,只是我心里总晴朗不起来。

儿子的车来了,他从公交车上下来,一边朝车里招手,说:“叔叔,再见。”我朝车里看去,只看见一个高高大大的影子。

“你跟谁再见呢?”儿子舔舔手里的棒棒糖,咂吧咂吧地说:“一个叔叔。”

“是爸爸认识的吗?”

“他说是爸爸的朋友,还说如果我把一个东西交给你,请我吃棒棒糖。”儿子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那袋子皱巴巴的,包裹着一个盒子形状的东西。我打开来看,是个普通的茶叶包装盒。打开来,是一把剪刀,红柄剪刀……

我仿佛看到了那张躲在窗帘后的颧骨突出的脸,他一边朝儿子招手,一边看着我,脸上毫无表情。我“啪”地将儿子手里的棒棒糖打掉了,红白的糖粒碎成几瓣。儿子愣了一下,接着便号啕大哭,嘴里冒出一串两个字两个字的词语,我猜是骂人的话。“哭什么哭!再吃吃死你!”我也激动起来。

那胖保安从值班室里探出头,嘴角还挂着一条方便面,他问:“怎么了?”

“没事,小孩不懂事。”

他“哦”了一声就缩回去了。





11


他恨我,他要来报复我,他找上我儿子了!不行,我要把儿子送走。我没有跟老婆说这件事的原委,只是告诉她我妈她老人家想孙子,让我趁着放假把儿子送去老家几天。老婆没有怀疑,干干地说了一句:“那好啊。”

儿子走后,我心里放松了不少,我一个成年人,一百六十来斤,不怕他来报复,即使被他插几剪子也没多大事。倒是有点担心老婆,她这几天越来越少说话,好几个晚上我起来上厕所的时候都看见她在客厅里嘤嘤地哭。第二天问她,她只说晚上睡得很好,做了许多梦。

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就在这几天。

果然,一天晚上,老婆失踪了。她从早上上班出去后,一直到晚上十点都没回来。我打电话到她单位,那边说她五点就下班了,回没回家就不知道了。后来我又叫来几个居委会大妈帮忙在小区里找,几支手电筒从东门晃到西门,愣是没见着她的影子。到了半夜了,大妈们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对我说:“她会不会回娘家了?”

“不可能,她娘家人都在美国。”

“哦……那明天再找吧,啊?找不着得报警!”

大妈都这样说了,不好再麻烦人家。我将她们送走后,又在花坛和垃圾站周围找了一圈,终究没找到。我满身疲惫地回到家,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她背对着我,一头长发保养得很好。

“老婆?”我问那个露出半截的背影。

过了半天,她转过头来,满脸笑容:“嗯?老公!”那个笑容太天真无邪了,我不寒而栗。“你……你……去哪了?”我问。

“儿子今天打电话给我,说想吃牛肉干,我去邮局给他寄了。”她又笑了一下,露出一排细小的颗粒饱满的白牙。

“哦……下次再这么晚回家,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木木地看着她,觉得有点不对劲。细细地一想,原来是她穿的不对。黑色的牛皮高跟鞋,黑色的长筒裤,红色紧身皮衣。这是十几年前她从美国治愈归来的时候,我花了半个月工资买来送给她的。她穿了几个月,后来就一直没再穿过。我还以为她早扔了,没想到,现在突然穿出来。

像一把大剪刀,红色柄,黑色刀片。

“你累不累?累就去睡。”她说。

“我还真有点累,那我去睡了。”我轻轻地转过身,在后脑勺上留了双眼睛。见她回过头,又把长发对着我,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不睡吗?”

“我还不困,坐会儿。”她的头发随着讲话声一抖一抖。

“哦……”我闪进卧房。把房门留出一条缝,躺在床上正好可以看到她的脑袋。我就这样监视着她,一直到后半夜。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动不动的意思是纹丝不动,像一尊雕塑。她也没有讲过一句话,脖子僵硬,眼睛似乎平视着电视里的什么东西。我从电视的黑色反光里可以看到她拉长的变形的脸。在大概两点的时候,她离开了一会儿,去了门的方向,过了几十秒钟又回来接着坐。我看不到她在干什么。

没有月亮的晚上比有月亮的晚上冷。我缩紧身子,把被子拉到脖子上。一个方向看太久眼神就容易迷糊,眼神迷糊了人也就迷糊了。我频频栽头,实在是想睡觉,可又不敢睡,怕老婆在我睡着的时候变成另外一个人。

我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再看过去的时候,只剩下一个头顶。她低下了头,随后一阵微弱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听不大清楚,像是“呜呜”的隐忍的哭声。我悄悄下床,把耳朵塞进门缝里。

“你……你……活该……杀了你……呵呵……剪刀……不要睡觉……我没睡你不要睡……杀了你……你睡了吗?睡了吗?杀了你……高小印……”那声音越来越大,说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仿佛就在我耳边。

高小印是我的名字。

“你在偷听……啊……”声音一下拔高,最后一个“啊”仿佛是在声带就要断裂的一瞬发出来的,夹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嘎嘎”声。我猛地缩回耳朵,抬头一看,老婆张开双腿立在我面前,手背在身后,像一把张开的剪刀。眼里爆满粗大的血丝。“高小印?”她问我,嗓音来回跳动。

我蹲在地上,心里寻思该不该回答。我现在还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如果是我犯病的老婆,我就该顺着她回答,如果是另外一个我不认识的要杀我的人,我就必须闭嘴。

“高小印?”她上前一步,把门猛地推开,又问。

“是!”我竟然脱口而出。

“杀了你啊!”她脸色一变,突然扑过来,从背后举起一把血红的剪刀。我滚向一边,剪刀插在木地板上。插得很深,她拔了半天终于没有拔起来。我赶紧抱紧她:“你为什么要杀我?”她在我怀里挣扎,嘴咬得咯咯作响:“你撞死我弟妹!”听她这么说,我反而宽了心,她只是犯病了,并没有变成另外一个人。

她猛地往后一撞,我没有抓牢,一下被掀翻在地。她准备转过身来掐我,我条件反射地扫了一腿,正好扫在她脚踝上。“咚”的一声闷响,她倒向一边,头重重地撞在床角,一下软在地上。

我赶紧抱起她问:“没事吧!没事吧!”

这时,一个高大的影子从地上一晃而过。





12


“谁?”我大喊着跑出卧室,那个影子已经出了门。我又追出门去,他来不及等电梯,从楼梯往下跳。天绝他!值晚班的保安正好从楼梯口上来,把他撞倒在地。我赶紧冲上去,和那被撞得鼻青脸肿的保安一起将他压在身下,他挣扎了几下,不动了,这时我才看清他,保安小吴。

到了警局,我问他:“你为什么在我家?”

他正视着我,很愤恨:“你说呢?”

“我承认,是我害了你娘,可你不该杀我。”

“我没想杀你,是你有病的老婆想杀你。”

“你唆使的!”

“我只是在她迷惘的时候,给了她一点提示。哈哈,说来有趣,警察都没找到我,你那疯老婆竟然找到了我,还让我帮她找撞人的司机。我就告诉她:‘你傻啊,和仇人做夫妻,你弟妹不会原谅你。’她很好骗,但是笨,说了半天都不明白我的意思,最后我烦了,只好告诉她,那司机叫高小印。”

我擂响桌子:“剪刀是你给她的?”

“谁知道!或许吧,小区的地下室里,我床头,有一大堆,都是我偷的,用来卖的,不是用来杀人的。谁想拿谁拿!”

“那好,你们家除了你娘还有其他的女人吗?”

“没有!”

“那你会学女人说话?学一个我听听。”我想弄清楚打电话的女人是谁。但他白了我一眼说:“神经病。”

回到家的时候,老婆已经醒过来了,我说的是彻底醒过来,不发疯了。

她说:“我这病还是得去美国治,要不趁着暑假,我们一家去美国?”“好啊。”我马上点头,因为我实在不想再与剪刀纠缠下去,不管人是不是那对母子杀的,也不管那打电话的人是谁,反正我不愿再待在这里。

我打电话给美国那边,岳母说签证没问题,让我们早点处理好国内的事情,等签证一下来就马上走。老婆去老家接儿子,得明天回来。我则留在家里将最后一张电路图画完。月亮很圆很圆,有一些飘荡着的阴影挡住它的脸。惨白的月光打在阳台,像是扑了一层厚厚的脂粉。比死人的妆还要浓。

我拉上窗帘,把这些让我紧张的月光挡在外面。

一角的电话响起来,“叮铃铃!叮铃铃”……敲打我的心脏!

“喂?”

“一楼……”她说。

“二楼……三楼……四楼……五楼……十楼……”她接着说。

“十一楼……十二楼……”我颤抖起来,指甲快要陷进肉里。

“十五楼……十六楼……十七楼……十八楼……十九楼……”她没有停!我松了口气,但她的语速突然加快,时而尖厉,时而低沉,像是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在向我痛诉。我在想到底要不要挂电话。

“二……百……楼!”她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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