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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史纲-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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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对恩主绝对效忠 政府高级官员的僚属,大多数由高级官员自行聘任。一个知识分子一旦被聘任,即踏上光明灿烂的仕途。像宰相所聘任的僚属(三府椽),有的只几个月便出任州长(刺史),不数年就擢升为中央级部长。这是知识分子前途最重要的一个契机,在被推荐为“茂才”、“孝廉”后,还必须再突破被聘任这一关,否则仍只是在野之身,飞黄腾达不起来。士大夫对于聘任他的恩主,跟日本武士、欧洲骑士对他们的恩主情形一样,不但要为恩主冒险犯难,还要为恩主牺牲性命。至于为恩主服三年之丧,更平淡无奇。
上述五类行为,并不是每一个士大夫都做得到,但他们都竞争着或真或假的去做,并且往往做的有声有色。当然有它的流弊,最普通的是有些人把道德行为当作欺诈手段。像服二十年之丧的赵宣,按儒家规定,在服丧期间绝不许跟妻子同寝,可是他在二十年之中,却生了五个孩子。又像以廉洁出名的范丹,去探望害病的姐姐,姐姐留他吃饭,他竟然坚持要付饭钱。但即令这种流弊,对社会也没有什么大的害处。
士大夫不久就自觉必须维护自己百般经营才得到的既得利益,于是,推荐和聘任的范围,遂逐渐缩小。最初选择对象时,还注重声誉,一个与各方面都没有关系的平民,只要有被称赞的道德行为,就有被推荐被聘任的可能性。后来情形发生变化,必须是士大夫家庭的一员(子弟),这个可能性才存在。一种坚强的门第观念,因之产生。社会的纵剖面呈现无数直线行业,木匠的儿子继续当木匠;农夫的儿子继续当农夫;士大夫的儿子继续当士大夫,也就是说,做官的儿子继续做官,这就是门第。一个士大夫的门第,以其家族中做官人数的多寡和官位的大小,作为高低的标准。像杨震,四代中出了三个宰相(四世三公)。像袁绍,四代中出了五个宰相(四世五公)。这种门第,受到社会普遍的羡慕和崇敬。
——注意“门第”这件事,它强固的维持士大夫阶层干不坠,直到二十世纪初期,都在中国历史上发生普遍的影响。
本世纪(二)中叶后,政治虽然腐败,但设立在首都洛阳的国立大学(太学)学生(太学生),却反而增加,老一代的士大夫需要它训练下一代的士大夫,所以积极支持国立大学的扩充。五十年代时,大学生已多到三万余人。这些准士大夫们——未来的官员,跟政府中已成为士大夫的现任官员们,交往密切。除了谈论儒家学派的《五经》外,不可避免的还会谈论到现实政治。好像新闻记者或政治评论家,他们对人物的赞扬或抨击,形成一种有影响力的舆论。
跟外戚、宦官相比,士大夫有外戚、宦官所没有的高一层次的情操和抱负。外戚靠女人取得权力,宦官靠谄媚取得权力,而士大夫自称靠道德学问取得权力,所以士大夫在本质上就对外戚、宦官轻视,再加上外戚、宦官也确实做出太多的罪恶,士大夫遂注定的要跟外戚、宦官,发生冲突。
五 宦官制度
宦官,是中国文化体系中最可耻的产物之一。
宦官发生于农业社会多妻制度。纪元前十二世纪时,农业而多妻的周部落,从西方渭水流域向东发展,灭掉商王朝。遂把这一兽性的残酷制度,带入中国,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延续了三千年,直到二十世纪,随着帝王制度的消灭才消灭。
一个男人拥有数目庞大的妻子群之后,为了防止她们向别的男人红杏出墙,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们像囚犯一样,关闭在戒备森严的庭院(皇宫)之中,与世界隔绝。问题是皇宫工作并不能全部都由女人担任,像到市场采购之类,便是一桩困扰。如果仍由女人担任,她们势必仍要跟男人接触。如果由男人担任,他们也势必深入皇宫。这一些对作丈夫的而言,都使他不能安心。于是周部落姬姓酋长们想出一种残忍的办法,那就是,把男人的生殖器阉割,以供差遣,称之为宦官(宦人·寺人),成为多妻制度下女人和男人间最理想的媒介,几乎每一个贵族家庭都有需要,而皇宫中需要的数量当然更多。若干皇帝的姬妾,有时达四万余人,以平均一个人服侍十个人计算,可以推测到,至少保持有四千个宦官名额。
——宦官非常普遍,任何有钱人家,都可以购买。一直到十世纪,宋王朝政府下令禁止民间蓄养阉奴,宦官才为皇帝所专有。
世界上很少有男人高兴阉割自己,所以宦官的来源只有两种,一是金钱诱惑,一是强迫。即令是金钱诱惑,因为宫廷不接受成年宦官,孩子们又怎么懂得为钱舍身?而收买孩子父母,对孩子来说,仍是强迫。但再穷苦的父母都不会忍心孩子被阉割,所谓收买,也不过表面上伪装。所以事实上只有一个来源,即来自哀哀无告的贫苦人家。这是中国人历时最久的一种悲惨遭遇。诗人顾况曾有一首《孩子》的诗,描写宦官的诞生:
孩子啊,你生在穷乡
官员挺住你,把你残伤
为了进贡给皇帝,为了获得满屋金银
为了要下狠心,把孩子戴上刑具,当作猪羊
上天啊,你慈悲何在,使孩子遭此毒手
神明啊,你公正何在,使官员享福受赏
爸爸送别孩子:
“儿啊,我后悔生下你
当你初生时
人们都劝我不要抚养
我不忍心
果然你遭到此悲苦下场……”
孩子告别爸爸:
“心已粉碎,流下血泪两行
爸爸啊,从此远隔天壤
直到死于黄泉
再见不到爹娘……”
——顾况是八世纪时诗人,我们把这首诗提前在本世纪(二)介绍,以帮助我们对宦官的了解。尤其当我们年幼的孩子在身旁蹦蹦跳跳的时候,想到只不过因我们贫穷,政府官员就把孩子捉去阉割,我们会失声痛哭。
孩子们被阉割后,即被送入宫廷,永远与父母家乡隔离。跟宫女的命运一样,同是投进狼群的羔羊,无依无靠,无亲无友,随时会被杀死、虐死。折磨死。但宦官比宫女更悲惨,宫女于二十年或三十年之后,或许还有被释放出宫的希望,宦官则永远不能,而是终身奴隶。中国宫廷是世界上最黑暗的宫廷之一,其中有它特有的行为标准和运转法则。孩子们必须含垢忍辱,用谄媚和机警,以及不可缺少的好运,才能保卫自己。最幸运的,入宫后被大宦官收为养子,在养父培植下,逐渐接近皇帝。皇帝是权力魔杖,触及——最好是能掌握权力魔杖,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然而大多数孩子都在魔窟中悲惨死去,犹如无期徒刑的囚犯在监狱中悲惨死去一样。
到此为止,我们可以得到下列数项结论:一、宦官是自卑的,因为他们没有生育能力。二、宦官没有高深知识,因为他们没有机会接受高深教育。三、宦官多少都怀着对常人的仇恨和报复心理,因为他们曾因贫苦而被阉割。四、宦官缺少远见和伟大的抱负,因为宫廷生活极度狭窄和现实。五、宦官缺少节操,因为宫廷轻视节操,有节操的人在宫廷中不能生存。
所以,当宦官一旦掌握大权之后,我们就不能希望他们比外戚和士大夫更高明,那超过他们的能力。
六 中国第一次宦官时代
皇帝跟外戚斗争,必须获得外力支持。没有外力支持的皇帝,脆弱的程度跟普通人没有分别。东汉政府第十任皇帝刘缵被外戚毒死,就是一个说明。皇帝想得到外力支持,有两种方法,一是跟士大夫结合,一是跟宦官结合。但跟士大夫结合可能很少,因为皇帝与他们平常太过疏远,而且也不知道谁是攀附外戚的走狗。唯一的一条路只有依靠宦官,别无其他选择。
最先向外戚发动攻击的是上世纪(一)第四任皇帝刘肇。他与宦官郑众结合,逼迫外戚窦宪自杀。接着是本世纪(二)第六任皇帝刘枯,跟宦官李闰、江京结合,逼迫继窦宪而起的外戚邓囗自杀。第七任皇帝刘懿逝世时,宦官孙程、王康、王国,发动宫廷政变,迎立第六任皇帝刘祐的儿子刘保登极。
——这是一个使人感慨的单调场景,第一批新贵靠女人的关系煊赫上台,昂首阔步,不可一世,不久全被拖到刑场,像杀猪一样地杀掉。第二批新贵也靠女人的关系煊赫上台,昂首阔步,不可一世,不久也全被拖到刑场,像杀猪一样的也都杀掉。以后第三批、第四批、第五批。我们相信外戚中也有非常聪明的才智之士,如窦宪、邓囗,不可能毫无警觉。但权力的迷惑太大,使他们自以为可以控制局势。
五十年代后,情势更趋严重。外戚梁冀当权,十一任皇帝刘志,继被毒死的十任皇帝刘缵之后,对梁冀侧目而视。刘志跟五个宦官密谋采取行动,他知道面临最大危险,生命和前途完全握在与谋的宦官之手。在密谋大计时,刘志曾把一位名单超的宦官,咬臂出血,作为盟誓。他跟宦官已摆脱了君臣名分,成为黑社会的弟兄。所以在杀掉梁冀并把梁姓戚族全体屠杀了之后,刘志把参与密谋的五个宦官,一齐封为一等侯爵(县侯),又封另外八个宦官为二等侯爵(乡侯)。
从此,宦官以正式政府官员身份出现,仗着眼刘志咬臂之盟,他们的家族和亲友,也纷纷出任地方政府首长。这些新贵的出身跟宦官相同,行为也相同,几乎除了贪污和弄权外,什么都不知道,比外戚当权所表现的,还要恶劣。这使本来专门抨击外戚的士大夫阶层,受到更重大的伤害,他们愤怒地转回头来跟外戚联合,把目标指向宦官。并且不像过去那样,仅只在皇帝面前告状而已。士大夫外戚联合阵线,利用所能利用的政府权力,对宦官采取流血对抗。宦官自然予以同等强烈的反应,中国遂开始了第一次宦官时代。从一五九年十三个宦官封侯,到一八九年宦官全体被杀,共三十一年。我们把这三十一年中双方的重要斗争,列出一表:
宦官跟士大夫间的斗争,血腥而惨烈。不过要特别注意的是,上表所列宦官罪恶的资料,全都是士大夫的一面之词,而凡一面之词,都不一定可信。即令可信,宦官的确罪恶很重,但仍没有士大夫的罪恶一半重,因为士大夫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而又一向自称以“仁政”、“道德”为最高的政治理想。经士大夫宣传,我们所知的,宦官的滥杀只有三件,一六○年杀赵岐全家,一六六年射杀民女,一七九年杀人悬尸。士大夫却残忍得多,一六○年,连宦官的宾客都杀。一六六年,连宦官的朋友也都杀,更杀宦官的母亲。而且很多次都在政府大赦令颁布后再杀,而且以对宦官苦刑拷打为荣——否则的话不会自己洋洋得意记录下来。像京畿总卫戍司令(司隶校尉)阳球,他在审讯王甫、王苗宦官父子时,亲自指挥拷打,王萌向他哀求:“我们到这种地步,自知非死不可。但求你垂念先后同事之情(王萌也当过京畿总卫戍司令),怜恤我父亲年老,教他少受痛苦。”阳球说:“你们父子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妄攀同僚交情,有什么用?”王萌气愤地说:“你从当小官的时候,出入我家,像奴隶一样侍奉我们父子。今天乘人之危,落井下石,上天不会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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