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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眨眨黑眼圈浓重的眼睛，“你说什么？”看李然这么有活力的样子，爱德华放心了，虽然从外表来看，李然的伤势看起来也确实很重，不过看到李然这么有活力的样子，也跟死神没什么关系了，爱德华包子带着浓重的黑眼圈露出傻笑，本来应该很可爱的一张包子笑脸，在黑眼圈的衬托下诡异异常。

“水啊……”李然终于喊出来了，字正腔圆，气势威猛。

爱德华一震，手脚麻利的从李然的身子下面爬了出来，扑向桌子上放着的小茶壶，整个茶壶都给李然拎了过来，李然忍受着全身的疼痛，抱着茶壶仰头就喝，不过喝的太急，茶壶的盖子上也跑出水来，扑了李然一脸，李然咳着把茶壶放了下来，爱德华忙着跑来跑去的找了一个干的像是洗脸布的东西，给李然拿了过来。

“擦擦擦擦……”爱德华在李然的两边跑来跑去……

李然继续咳……

“擦擦擦擦……”爱德华继续跑来跑去……

李然的咳嗽震的全身又一起疼了起来……

“擦擦擦擦……”爱德华泪眼汪汪继续跑……

李然终于接过了爱德华手中的布，往身上擦去。其实那些疼痛稍微习惯下，注意下，就感觉没有那么痛了。

终于松了口气的李然，放下手中的布，就看到爱德华包子泪汪汪的看着他。

嗯……挺像是过年的时候那个年画上的中国娃娃的，如果眼睛跟头发一样都是棕黑色的话，就更像了……李然咧嘴对着面前的爱德华笑了下，爱德华包子终于哭了出来……哇的一声就往李然的身上扑了过去……



第十章　出屋

悲剧的发生，在很多的时候都是令人措手不及，被哇哇哭着的爱德华扑倒在地，疼得只能吸气的李然如此想，他身上的伤口没有裂开吧？

“我们这是在哪里？”被爱德华像是大爷一样伺候着的李然，在喝够了水后，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顶着重伤病患的头衔，坐在木床的边上，身上包着的布条上染了不少的血，都是爱德华刚才扑到他身上压出来的，虽然爱德华的举动，让李然疼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心里却没有生气的感觉，被人在意着的感觉，从他到了这个世界开始，还是第一次尝试到，心里暖暖的，又怎么会生气。

爱德华规矩的站在李然两步之外，望向李然的眼中满满都是愧疚，“有一个老爷爷救了你，这里是老爷爷的家里，不过这个老爷爷说的话我听不懂，是我从来都没有听过的语言……”爱德华皱了下小眉头，对于自己竟然听不出来老人说的是什么语言这件事情很是不满。

李然环视了自己所在的这间屋子一圈，全部都是用木头制成的墙壁，木头被削的非常平整，屋子里的家具和各种用具也都是木头做出来的，越是看这间屋子，李然面上的表情越是激动，那些挂在墙上的东西，家具的款式和摆放，特别是被他放到了一边的茶壶……在李然还小的时候，他们家不属于富裕的人家，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妈妈都是住在一起的，住的屋子也是老房子，就一间大堂屋和两间小卧室、一个厨房、一个堆粮食的地方。猪和鹅都是养在小院子里的，每天的任务都是重复的喂猪、放鹅，那个时候住的地方虽然跟这间屋子不一样，可是摆设却都差不多，虽然略有不同……

李然惊喜的从木板床上蹦到地上，刚才光顾着喝水和疼了，都没有好好的看这间屋子，李然开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面上满满的都是喜悦。

“对对……这个是财神，虽然没有上颜色，但是我不会看错的，以前我爷爷也刻过给我看的……还有这个，葫芦！这个画！！这幅画是水墨画！我绝对没有看错……全世界的油画我都能认错，就中国的水墨画我是不会认错的……还有这个……这个……”李然激动的顺着这间不算大的屋子走来走去，有些惊慌的爱德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无措的站在一边。

快速走动的李然突然止住了声音，人也停下了走动，眼睛盯着一处动也不动，那是放在木板床一边的小柜子上的一个木牌子，雕刻的很精细，但是从木牌子上那些圆润又有些老旧的光泽上来看，这个木牌子已经有了很长一段时间历史了，但还是被人细心的珍藏着……

那是灵位……李然只是从这个木牌的背面就能认出来这是什么……

“带我去找那个老爷爷吧。”李然笑着转头，看着无措的爱德华，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走到爱德华的身边，揉揉爱德华的头，爱德华跟李然差不多高，李然看的有些心里不平衡，但这也是客观因素决定的，人力不可更改，就算他想喝牛奶来长个子，也要有这条件不是？

“李……那个……你刚才……”爱德华的眼睛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李然把身子往爱德华的身上一歪，“刚才是我刚醒过来有些太激动了，先带我去看看我的救命恩人吧……”

爱德华迟疑的点头，就扶着李然往屋外走了去。

屋子的外面天已经亮透，冬日的时候总是昼短夜长，看这天亮的，李然伸手把刺眼的阳光遮住，一地的白雪反射着照到地上的阳光，让李然严重怀疑，会不会被这白光弄的白内障，就算是在孤儿院里的时候也是呆在屋子里的时间居多，“爱德华，下次走到都是雪的地里，不要总是看着雪知道吗？眼睛看时间长了会受伤的。”李然扭头开始教育爱德华，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李然对这句话深以为然。

爱德华认真的点头，“嗯，不往雪上看。”

嘎嘎叫着的肥鸭子一歪一歪的踩着李然和爱德华的脚面走过去，顺便还叨了两下，李然回神看着屋外，用木头围成的围栏里，满地的鸭子走来走去，还有母鸡在一边刨着雪，浑身的毛都是蓬松着的，看着就觉得好可爱……李然多瞄了刨地的母鸡几眼，那些走来走去的鸭子毫不畏生的站在他的不远处偏着头看着他。

把屋外看了一圈后，李然又想到了刚才说的白内障，一想到白内障，李然低头看了看身上包着的这些布……他被狼咬了，这毋庸置疑……狼是犬科……他会不会得狂犬病啊？？？他记得狼就是可能携带狂犬病病毒的野生动物之一来着……他应该不会那么惨……吧……

“李？你又开始疼了吗？看你的脸色好苍白……”爱德华想让李然回去继续躺着。

“不，没事，”李然摇摇头，“带我去找老爷爷吧。”

“……嗯，你要是疼的话就告诉我吧，我背着你。”爱德华说的很严肃，李然惊奇的看了爱德华一眼，“你背我？你能背得动吗？别看我瘦，我也算是比你大两岁的。”

“当然能背动啦。”爱德华的小胸膛一挺，“昨天晚上就是我把你背到这里来的。”爱德华的小脸上满是骄傲，闪亮亮的眼睛写满了来夸奖我吧，快点来夸奖我吧的字眼。

李然挑眉，“看来小爱德华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很厉害嘛~”爱德华的嘴笑的快咧到耳根了，李然一转话锋，“我倒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我记得昨天晚上好像是叫你跑出森林或者是等你家里的人来树林里找你的吧？怎么把我背到这里来了？”李然笑的很纯良，爱德华的笑容僵住，两只眼睛一会转到左，一会转到右，就是不看李然，小声的说，“我很担心你……我也不是累赘……”

“……”李然想到自己对爱德华说的话，心里有些小小的内疚，扯了扯爱德华的袖子，“你穿这件衣服很好看，是老爷爷给你的？”

“嗯，就是有点小。”

李然看了看，袖子和裤子果然有点短，爱德华的脚上还穿着自己的靴子，昨天晚上的时候没有看见，这靴子配着睡衣就没感觉到怪来，可是今天看到了这黑皮靴子配着马褂，李然不知道是该笑呢还是该笑呢还是该笑呢……

“你笑什么？”爱德华一瞪眼睛，他觉得李然是在嘲笑他，可是他不知道李然到底在笑什么。

“哦……没什么，就是……”李然望望天，“就是今天天气不错，我的心情挺好的。”

爱德华用审视的目光把李然看了遍，从头到脚，最后才点了头，扶着李然，“你注意点，我们走吧。”真是贴心的好孩子，李然大叔感动又慈爱的看了爱德华一眼，心里止不住的好笑，他跟爱德华两个从见面开始到现在，算算时间也不算长，但是怎么看怎么都好笑，难道随着年龄的缩小，他的心智也跟着缩小了吗？还是爱德华在某些时候太有气势了的缘故？真是一片的混乱啊~

老人所在的地方不远，爱德华扶着李然绕着门前不是很明显的小路往前走，要是在春天的时候，茂盛的杂草可能根本看不出路来，冬天的好处之一就是脚踩在雪上就会有脚印，爱德华和李然顺着脚印一直走，在走了一段时间后，从树的缝隙间，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身影站在雪白的雪地上来回的移动，非常的显眼，动作不快，慢悠悠的，却也没有爱德华昨天晚上见到时的那种孱弱感。

爱德华和李然来到了老人所在的空地边，这一大片的空地上全是积雪，厚厚的一层，老人就在这些积雪上面腾挪，移动的脚在积雪上划出行动的曲线来，看起来有着一定的规律。

“他在做什么？”爱德华小声的问李然，两人来到这里后，按说老人应该看到了才对，可是却对他们两人不闻不问，就跟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一样，继续自己的动作。

“嘘……他在练功夫……”李然小声的在爱德华耳边说。

“功夫？”爱德华没有听过这个单词，完全的陌生，他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两条小眉毛再次皱到了一起，看来他回去以后光是要锻炼自己的身体还不行，还要多学点东西，他和李然相差的年岁不多，可是李然说的一些话，他却听不懂……

“安静的看着就好，不要去打断他。”李然说完后，就拉着爱德华走到了一边高点的地方，坐了下去，那里没什么雪，看起来还不错。

爱德华完全不明白老人在做什么，慢悠悠的动作看的爱德华非常莫名，毫无攻击性，也没有舞蹈的那种纯然的美感和表现力，但是李然既然说了安静看着，他也就安静的看着了。老人的一套拳打的不快不慢，也到了尾声，没让爱德华和李然等多久，一会就运完了收势，站定好，脸上非常安宁。

“小黄毛醒了啊，身体就是好啊，要是我老头子跟你受了一样的伤，现在估计还躺在床上呢。”老人眯着眼睛，对着爱德华和李然点了头，两只手背到身后，就往回走了去，李然和爱德华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谢谢你。”李然这三个字是用中文说的，以为永远不会忘记的语言，现在开口，听着却非常别扭，穿越后七年的生活，全都是用英语交流的，本来勉强听写的英语到现在的流利，而曾经语文能考一百，发言标准的普通话，现在却变得这么陌生……李然眨了下眼睛，召回自己的思绪，抬头就看到定住不走了的老人。

“你会说汉人的话？听着挺像是北京那边儿的……”老人微眯着的眼睛，略微睁开了点看着身后的李然，李然在与老人的视线交接下汗如雨下……



第十一章　回去

对于老人说的话，李然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随便编一个谎话吗？这里许多的人对于他的身世好像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自己也就是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下、贱”的妓、女，父亲不知道是哪一个而已，这些还都是那些大人重复的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