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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翎一怔：“那我的心到底是变窄了，还是变宽了？”

宋意涵噙着笑意娓娓道来：“你这个人，生性没什么追求，也没什么远大抱负，很容易满足。所以，有我们在你的身边陪着你，你觉得很自己满足了，好像全世界都已经被你拥有，已经没有什么再值得你去追求，本来就无所追求的你，就更加不会再为了什么去追逐，你的心的确是边窄了。但是，也正因为你生性无欲无求，所以可以以小为大，以小纳大，佛界有言，将须弥山没入芥子，其实跟你现在的心境一样，你可以以玄武山为全世界，以我为全世界，以然姐为全世界，等若涵为全世界，以一草一木为全世界。这其实跟所谓的将须弥山没入芥子，是一样的，主要是心境开阔了，有容乃大，一刻小小的心，可以容纳整个世界。所以说，你的心也是变宽了。其实，变窄变宽，是相对而言，也只在一念之间。”

萧翎似有所悟，垂下眼眸低喃：“变窄变宽，是想对而言，只在一念之间。以小为大，有容乃大？”

宋意涵微微颔首：“对啊，就像现在，你说天黑了么？可是我们的家里，那里自成天地，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你说天没暗么？可是家外面的天地，已经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所以，明与暗，也是相对而言，也在一念之间。”

萧翎一朝顿悟，一下豁然开朗，激动地说：“我明白了！”

宋意涵一下疑惑不解：“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明白了就明白怎么了？这么激动？”

“不，你不知道，这很重要，很重要。”萧翎兴高采烈地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然后对着天空大声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忽然间，天空中风云变幻，漆黑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来，宋意涵看见这个人影，一下不敢置信地呆住了，包括被萧翎刚才那一声惊动，跑了出来的众女，同样呆怔地看着天空中这个人影，觉得匪夷所思。

这个人，居然拥有和萧翎一模一样的面孔，不过，又和萧翎迥然不同，他一身紫绣龙袍，君临天下之势，让天下苍生无敢不服。然则萧翎只是一介隐士，无欲无求，与世无争，霸气绝对比不上这个龙袍在身的人。

“你真的明白了？”龙袍男子缓缓开口，目光威严地看着下方的萧翎。

“对，我明白了，彻底的明白了。”萧翎成竹在胸，昂首挺胸道。

“何谓虚，何谓实？何谓明，何谓暗？何谓因，何谓果？”龙袍男子问。

萧翎微微一笑，不再如之前那般哑口无言，说道：“所谓明白虚实，还有因果正邪，是非黑白，皆无定律，皆是相对而言，皆在于我的心，我的念。我置身虚无，娶妻生子，成家立室，我以此地为家，老死不离，虚则为实。我来自另一个世界，肉身在另一个世界，但是我心在虚无，念在虚无，肉身不过一具活着的尸体，不过和其他任何死物无异的一件物品，我若弃之，永世不离虚无，它则不再属于我，与我无关，只是一个与我无关紧要的躯壳，跟那个世界一样，不过是真实存在的虚无。我不以为真，以之为虚无，它对我无所影响，它就是虚。我置身黑夜来临的天地中，我所处的环境为暗。我处身灯火通明的家中，万事万物皆可入眼，则黑暗中也有光明，然则灯火照不到的外面，依然是一片黑暗。是明是暗，在于己心，在于意念之间。我决定以虚为实是因，成家立室是果。我成家立室是因，子女满堂是果。无双偷吃丹药是因，药力冲突导致昏迷是果。我认为无双幼即行窃是漏行，则此举是黑，是恶，是邪：我认为这是天真调皮的本性，则此举是白，是善，是正。总之，虚实黑暗，因果善恶，是非对错，自古绝无定律，一切在于怎么看。在于心，在于年。这些是跟我息息相关，这就是我的人生我的道，我以为虚则虚，我以为实则实，我种的因，酿他日之果。而这桩因果的结束，又是下一桩因果的开始，因可以是因，也可以是果。一切，在于我怎么看，怎么想。”

第571章：破碎虚空，半步踏天

龙袍男子听了萧翎的回答之后，表情仿佛缓和了许多，未置可否，但已经若有若无的微微点头，说道：“那么，在你的心你的念里，这个空间，是虚是实，另外一个世界又是虚是实？”

这个虚无空间里的众女虽然未能完全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龙袍男子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她们还是明白的，他是在叫萧翎在虚无和现实中做个选择。是选择留在虚无，让真实成为虚无，让虚无变成真实，或者反之，让虚幻的终归虚幻。这下，她们的心都吊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萧翎，哀怯又代恳求，深怕他选择后者。

萧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妻儿，给他们一个温和让他们安心的微笑，再看着上空的龙袍男子，翘起唇角，说道：“我早已言明，我要永留于此，让虚无变成现实，让现实归于虚无。这个问题，还需要回答吗？”

龙袍男子目光怪异地看着他，微微一叹，说道：“你真的决定好了，要永留虚无，不再回到现实，让真实存在的现实变成你心中的虚无？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来，那个世界的一切，除了你，还有现实中的她们，都会跟着你归于虚无？”他一指萧翎身后的白然众女的虚无存在，意味深长地说。

萧翎回头看了一眼虚幻的众女，又看着龙袍男子，微微笑着说道：“有区别吗？只要我让虚无变成真实，她们就会跟我一起，由虚转实，这个世界或者那个世界，不都是一样吗？”

“不，不一样？”龙袍男子却摇头，反问道：“让现实变成虚无，让虚无变成真实，这只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并非她们的意愿。包括你身后的她们，都是你自己的意念幻化出来的，是你憧憬的未来。但是，你的思想能代替她们的思想吗？就算你可以永远在这个世界和她们长相厮守，无忧无虑，让这个世界的一切变成你的现实，那个世界的一切但变成你的虚无。但是这只是你的心你的念认为的虚无和现实，那个世界在现实的她们的心和念里，依然是现实。你只能让虚无中的她们幸福，有没有想过，现实中的她们，失去了现实的你，回想虚无中的她们一样幸福吗？”

萧翎听了这段话，浑身一震，瞳眸猛地睁大，一时无语，默念着他这句话。

龙袍男子默默地看着他，等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怎么样？你还是现在让虚无化实，让现实归虚吗？”

萧翎不可能再像刚才那么坚决了，龙袍男子的话句句都让他心惊，让他震撼，他的神色变幻不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头看看身后众女。众女也在看着他，眼中泪意点点，目光切切地对他摇头，不住地摇头。他天人交战了好久好久，才抬头对龙袍男子说道：“虚无终归是虚无，我不能困在自己的臆想之中，让现实中的她们忍受相思之苦。所以，让一切各就各位，让尘归尘，让土归土，让现实回归现实，让虚无归于虚无，让我回到现实。”

龙袍男子却又站在另一边了，说道：“你确定你要这么做？你确定你要抛下她们。回到你的世界？你回头看看，她们是那么希望你留下来，你忍心让她们失望，让她们伤心？”

萧翎闻言，又回头看着众女。众女含着泪，不住地对他摇头，口中重复着一句：“不要走，不要走。”

宋意涵情真意切地说：“你刚刚才答应我，要永远留下来，你要反悔吗？”

龙女凄然道：“无双才四岁，我们才在一起五年，你就要抛下我抛下无双，离开这里吗？没有了你，我们母女怎么办？”

无双泪水哗哗直流，惹人怜惜，她奶声奶气地呜咽道：“爹地，无双以后再也不偷吃丹药了，无双会乖，你不要丢下无双和妈咪。”

黄子嫣洒着热泪说道：“当初是你跟我要一辈子的期限的，现在我女儿都帮你生，你为什么要反悔？难道小乖你可爱，不合你心意吗？难道你要始乱终弃，做个让我唾弃的负心汉？”

“爹地……”小乖同样双眼噙满泪水，大声呜咽哀求他留下来。

苏雅也泣不成声地挽留：“若雅和小烁现在都还没懂事，我这里还有一个没出世，你真的要丢下我们，狠心离去吗？”

白然，霄涵，林海雯……萧若涵，萧倾城，萧若雪……深夜的玄武山一片啜泣呜咽之声，和苦苦哀求挽留之语。萧翎把她们的凄婉之容看在眼里，把她们的悲伤之语听在耳里，心一下又动摇了，一时左右为难，无法抉择。

？龙袍男子似笑非笑地问：“怎么样？看到你的离开对她们的打击有多大了吗？你还能安心离开吗？”

萧翎眉心紧皱，一如他的心，此刻真的是心乱如麻，对两个世界的众女的情，真真假假，剪不断，理还乱。

“看来，你还没有真正明白，你在这里的路还很长，还是继续好好感悟属于你的人生吧。”龙袍男子万分惋惜地叹息摇头。

“不！”萧翎倏然抬头，目光挥去了迟疑，坚定不移地说，“我选择离开，回到我的世界。”

此言一出，身后一片绝望的哭喊声，一片哀求声。但是，萧翎眼神坚定，没有再犹豫和纠结，回头对众妻儿道：“你们放心，我并没有真正离开，在未来的世界，在将来，我们一定会再重聚的。”

“你决定了？”龙袍男子目光闪烁，一时难辨其悲喜。

“决定了，因为我已经想明白，这个世界本是一片虚无，之所以有玄武山的存在，有我的家我的妻儿的存在，全都是我自己的意念捏造出来的幻相，是我对未来的幻想和憧憬。她们的不舍，只是我对这段美好的未来的执念，是我在作茧自缚。天境的意境，其实不是要到真正的天界去寻找，而是在平凡的生活中，去寻找，去体会。我已经亲身体会属于我的人生，知道何谓天境，何谓人间天堂。我现在要做的，是斩断执念，让一切回到它本来的轨道，让尘归尘，土归土，让存在的继续存在，让虚幻的归于虚无。以己身体会人间的情，以慧剑斩断俗世的障，以证我自己的道，踏入我的天境。”

龙袍男子面露欣慰之色，微微颔首道：“陷身此处五个寒暑，亲身体会到完整的家的温馨，在浓浓亲情甜蜜爱情的桎梏中，还能放弃唾手可得的幸福，斩断虚妄。你，已经明白你的道。那么，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萧翎胸有成竹地扬眉翘唇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这个世界是虚无，虚无中的万事万物是我臆造的虚幻，你也一样，是我臆造出来的虚幻，这个世界，除了我自己，一切都是虚幻……”他忽然气运丹田，沉喝道，“现在，都给我散！”

一句出口，四周的万事万物都瞬间消散，归于虚无，这个世界，又变成了一个无天无地，无事无物，只有他一个人的虚无空间。

只是，他现在已经掌握了这种虚空之力，这里的压力已经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这个空间，已经落入他的掌握之中。

是的，虚空之力，这是他在和徐福交手的时候，得到的感悟，对于天境的感悟。

虚空之中，忽然响起一个雄浑的声音：“当年，我亲手把四大神器交到我座下四大战将手中，之后一直流传于四象家族之中。如今，物归原主，你能体会虚无的真谛，从此四大神器，真正以你为主，在你手中，才可以发挥它们真正的力量。你已经悟出你的道，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