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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青果用另一只手舀起一汤匙粥放到他嘴边：“尝尝好不好吃？”
任天齐张开嘴边，半晌，只是望着她，却不开口。
“好吃吗？”朱青果看着他的样子不禁疑惑起来——难道放错了佐料？
“好吃得——差点把舌头吞下去！”任天齐笑弯了眉。
任天齐想牵着她的手上班同时公开他们的关系但是朱青果拒绝了。
她说，她还想休息几天。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任天齐在她额前留下一个吻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第一次，他觉得家是那么的让人留恋。
朱青果坐下来，思绪一下乱起来，头脑里竟然冒出齐子墨的那句话——真的，对我没有感觉吗？
她猛地起身，随手拿起刚刚用过的抹布认真地擦拭茶几。
乔迁随意地站在那里即使没有动作身上依然流露出高贵与典雅，最突出的便是那拒人千里的冷漠和高傲。
朱青果很认真，即使茶几已经亮的可以看见人影，她依然不放过一寸一厘。
乔迁不想开口有时候很多事情说出来就没有了转圜的余地。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她的身上——她瘦了，憔悴了。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会消瘦？不是有她心爱的男人陪伴吗为什么还会憔悴？
乔迁唇角弯起一抹近似于讥讽的笑——至今他也不清楚这个女人有什么好，任天齐喜欢她，齐子墨喜欢她，自己也喜欢她。真是笑话，天下比她好的女人数不胜数，三个如此优秀的男人竟然都看上她这棵歪脖子树而情愿放弃整个森林！
朱青果突然把抹布甩在地上，挫败地坐在了地毯上——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刻不停歇地让自己忙碌脑子里却还是时时出现那个男人的身影！
乔迁鄙视着自己的情感目光却一瞬不曾离开那个娇俏的身影——如果，他就这样把她带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过一辈子，可以吗？
朱青果身子往后面靠过去柔软的沙发沉默地将她接纳在怀，她闭上眼睛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当梦想的一切到来时没有预期中的惊喜？
乔迁悄悄地靠近他伸手抚上梦中的脸庞开口轻唤：“朱青果。”
朱青果“啊”地一声跳起来，待看清来人她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你做什么！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等等，你怎么进来的？什么时候来的？”
乔迁坏坏地笑：“猪，几日不见胸没长怎么脾气长了？”
朱青果猛地想起那日在车里的惊险情不自禁地后退几步防备道：“有事吗？这里不是我家请你尊重一下我的隐私。”
乔迁掩去眼里的失落：“最近好吗？”
朱青果不自在地紧紧衣服：“挺好的。”
乔迁环顾一周不得不承认任天齐的审美真的挺好装潢设计绝对是出自于顶级大师：“在这里，还习惯吗？”
“如果——你只是问这些的话，我想说，我什么都好，谢谢你的关心。”朱青果不打算请他坐也知道他绝不会坐总之离他远些最好：“如果没事的话，我还有事。”
乔迁真想掐死她死女人说话永远能戳到人的痛处：“没事啊。路过，看一下你而已。”
朱青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可是，我还有事。”
乔迁耸耸肩压抑着心里想带她走的欲wang：“我很好，可是有人就不好了。”
他说着，优雅地迈开步子，朝阳台走去。
朱青果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说有人不好是什么意思？
“不想知道吗？”乔迁转身看着她努力让自己把话说出口——女人，我放弃你了，为了我最好的兄弟：“可怜啊，都快死了也没人记得他。”
朱青果猛地上前拉住他的衣袖：“谁？你说谁快死了？”
乔迁压下想抱她的冲动艰难地开口：“女人，谁准你碰我！”


052

朱青果没有放开他的打算焦急的情绪在她脸上自然地流露：“说啊，到底谁要死了！”
乔迁大手握成拳狠心地抬手把她甩开：“你不是过得很好吗？其他人的死活和你有什么关系！”
朱青果踉跄着后退她不敢去品味乔迁的话只是单纯地想知道他好不好：“是齐子墨吗？他怎么了？”
乔迁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一坛醋——她还是关心他的：“是他又怎么样？他死了你应该开心才对！”
一种莫名的恐慌顿时笼罩在朱青果周身她用力地摇头：“不，不会的。他不会死！你告诉我，快告诉我他很好！”
“为什么那么关心他！你爱的男人不是任天齐吗！为什么心里还惦记着其他男人！”乔迁鄙视着自己的感情却在心底升起一丝羡慕——他的兄弟，在她的心目中还是有地位的！如果今天要死的人是自己，她会那么紧张吗：“好，我告诉你。他受伤了，子弹穿过他的胸膛。虽然我们有最好的医疗条件，但是现在他依然昏迷不醒。”
朱青果摇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那么厉害怎么会受伤！”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女人！”乔迁的心痛越来越明显——有什么是比放弃自己的爱还要痛苦的事吗？而且，他还要眼睁睁地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推向别人的怀抱：“你拒绝他！你竟然敢拒绝他！该死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个样子！我敢说，如果不是因为你绝对不会影响他的情绪而导致他受伤！”
朱青果眼里的泪一颗颗滚下她再度靠近乔迁：“带我去见他！我要见他！”
“你确定要见他？”乔迁强迫自己后退他怕自己靠她太近会忍不住改变决定：“你想好了，如果这次你过去，那么，就意味着你可能再也回不来！”
朱青果不敢去确认什么但是她清楚地知道此刻自己想要什么：“我要见他！现在，我要见他！”
乔迁不否认自己有私心如果她不去或许自己还有机会：“任天齐呢？你怎么和他解释？”
朱青果贝齿咬着下唇——她的心好痛，她该怎么办？但是，他受伤了！他还在昏迷！
“对不起，对不起！”朱青果小声喃喃着猛地转身。
乔迁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的动作。
朱青果拿出纸笔留下几句话——她不敢面对任天齐也不敢打电话给他，但是，她会给他一个解释的。
“走！”朱青果站起身果断地开口：“请带我去见他！”
乔迁愣了一愣盘旋在脑海里的话脱口而出：“你爱他？”
朱青果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她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混乱她只想看看他：“请带我去见他！”
“告诉我，你爱他吗？”乔迁忍着心里莫名的酸楚只想在她身边多待一会：“如果爱他，为什么会拒绝他！”
“我不知道！不知道！”朱青果觉得自己快疯了为什么他要问这些问题：“我求你，求你带我走！”
“我呢！”乔迁突然靠近一把握住她的手臂：“那我呢！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放开我！”朱青果的恐惧一下升起来：“别碰我！”
乔迁看着她，看着她的挣扎，看着她脸上的惊恐，心里的悲哀瞬间就涌了上来——原来，她对自己的感觉，只有恐惧而已！
他猛地用力，强迫性地把朱青果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用力的拥住她！
朱青果双手摁在他的胸膛：“乔迁你放开我！放开我！”
深吸一口气，乔迁又猛地松手——只要她幸福，他会放手：“收拾东西，我带你——去见他！”


053

朱青果把音乐的声音调到合适的位置，随手拿起桌上的苹果仔细地小心地削起来。
“齐子墨，你在想什么呢？”她尽量让自己认真一些不让苹果皮断掉：“我今天早上吃了一碗稀粥，是保姆煮的。怎么说呢，不是很好吃。对了，你还记得我煮的粥是什么味道吗？你曾经说过，那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每天——只要你想吃的时候，我都煮给你吃，好不好？”
床上的齐子墨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维持着他的生命，子弹射穿了他的胸膛离他的心脏只有两毫米，医生说，大量的失血以及感染的危险，最重要的是他的求生欲望在一点点降低，所以，他至今没有醒来。
而朱青果，已经陪了他一天一夜。
“齐子墨，外面下雪了，很冷。你知道吗？每天晚上，我都很难睡着。盖很多的被子都会觉得冷。你快点醒来好不好？你告诉我，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还有，明利已经被明朗带走了，明朗用枪打断了他的上下肢，从此，他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再也不会威胁你伤害你。其实，明朗挺爱你的。”朱青果无声地笑了笑，长长的苹果皮在她手下蔓延：“齐子墨，我挺不习惯你这样的。平时，你无时不刻都在欺负我，现在呢，你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朱青果叹口气，脑海里响起医生的话——尽量，说些他喜欢听的，增加他的求生欲望。她的手顿了一下，想了想，继续削：“齐子墨，你知道吗我挺怀念你拥着我入眠的感觉。那个时候，我不会怕冷，也不会失眠。你赶快醒来好吗？我想——让你抱着我睡。”
朱青果突然觉得心里舒畅了很多她弯唇一笑：“齐子墨，其实，我不恨你。或许，一开始是恨你的吧，你夺走了我最宝贵的东西。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讨厌你。不讨厌你的怀抱，不讨厌你的吻，不讨厌你的接近，也不讨厌你对我的亲密。齐子墨，其实，这些天我过得很不快乐，我一直找不到原因。可是，当我听到你受伤的消息，我的心，竟然痛得让我不能呼吸。现在，我知道了，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已经悄悄地进来了我的心，我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
一个苹果完整地削好果皮一点也没有断朱青果把苹果放在桌上愣愣地看着果皮发呆——难道，自己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了吗？不是的，自己，只是想给他安慰，让他早点醒来。只是，为什么这番话说出来，她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齐子墨沉重的眼皮艰难地动了动，睫毛如蝉翼般飘飘闪闪。
朱青果轻轻握住他的手：“齐子墨，我喜欢你了。现在，我接受你的爱。你说过的，要一辈子保护我，照顾我。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怎么相信你的话？”
美妙的乐音在整个房间里回荡，缓慢舒畅，犹如最动人的情话。
乔迁整个身体靠在墙壁上心里翻起无尽的酸楚——原来，她爱的人，真的是他。那么，是不是表示，自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任天齐愣愣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那张纸条——天齐，对不起，我有事必须离开。当我回来的时候，请你给我解释的机会。
上班的时候，他第一次有了心不在焉听不清楚财务主管的报告，他的脑海里，全是那个忙碌可爱的女人的身影。当他满怀着期待回到家的时候，迎接他的，却是冰冷的空气和这张让人心寒的纸条。
他就这样坐着，一动不动——如果她爱他，她不会就这样走掉。
他坐了一夜，心，渐渐变冷。
朱青果把齐子墨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还记得以前的日子吗？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呢？知道吗那个时候我真的很伤心，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无赖又霸道的男人！难道，你不想看到我吗？不想实现你的诺言吗？你说要照顾我一辈子你这样躺着让我怎么相信你？”
齐子墨轻轻皱眉——是他出现幻听了吗为什么会听到那个傻女人的声音？
“我拒绝了你但你知道我的心是多么的痛吗？”朱青果不想哭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她不想这个男人死如果他死了她该怎么办：“现在，我答应你，只要你醒来，我——”
她顿了一顿，终于还是开口：“只要你醒来，我会陪在你身边，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煮。”


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