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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上闻笛-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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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有一人想试试自己的力量,企图以一己之力对抗西塞山。谢斯寒在等着那个挑战者。
西蜀山川纵横,沟壑天堑伏地不绝,难为人道,蜀道难行不是虚言。谢斯寒等人进入一个丛林,夏日的炎热迅即被隔离,遮天蔽日的枝叶藤萝架起一片无际的荫凉,但同时,视线也受到了极度的限制,再锐利的目光也穿不透重重叠嶂的藤蔓树干。林内是一片静寂,既阻隔了阳光也摒弃了杂音,似乎远离了十丈红尘,进入到另一个世间,这里只剩天籁。
林中雨水或是露水倏忽降下,毫无预兆,令人猝不及防,几乎无人涉足的原林肆意着莫测的脾气,惯养成翻云覆雨的气候,任何的闯入者都必须领略它的威严。地面腐叶烂根堆积,腐气扑鼻。树干从地面隆起,交错扭曲,仿佛在阻拦着外界的脚步。空中盘错的枝干虬结,纵横伸展。几人行得步步艰难。偶尔能听见零落的鸟鸣,看见几处兽迹,除此外,便是无穷无际的丛林。
不知行了多久,林中渐渐朦胧,氤氲起一片雾气,雾气逐渐扩散,笼罩起面前的树林,天地被包裹在这缥缈的颜色中。
树叶纷纷飘落,凋零在无风的林中,从空中坠落的过程中,它们或先或后一一枯黄,似乎被雾气吸去了水分和活力,叶缘卷曲,沙沙落地,就这样结束了生命的一季。
“是瘴气?”阑珊突然惊道。雾气已离他们越来越近。
纪怀溪好奇且迷恋的眯着眼睛注视,“是甜的……”
谢斯寒振起袍袖,一股内力弹出,迅速膨胀,气息凝聚,从他们头顶罩下。“雾气”缓缓飘过来,从他们的结界处分散开来,绕道而去。整个林中,独剩他们立足之处一方清明,其它地方已成淡黄,一片混沌漂浮。混沌过处,树叶枯黄,如秋风横扫,一季的叶片告别枝丫。
待混沌雾气散去,谢斯寒撤回内力。阑珊与纪怀溪环视四周,惊讶不迭。只听谢斯寒道:“不是瘴气,但毒气远胜过瘴气。循着它的来路走。”
踏着一地新落的黄叶,沿着毒气来的方向,不久,一条狭窄的裂谷呈现眼前。穿过裂谷,是一片枫树林,枫树林后是平地,一片广阔的空地展开,空地中央建着一座不小的屋子,屋子确切地说有七八间,简约而不失讲究,呈半月形排列。
“这是什么地方?”纪怀溪忍不住好奇,打量着面前的广屋,很想知道是什么人住在里面,主人是否好客,会不会好好款待赶路已久的他们一行人。
谢斯寒抬手弹指,一股劲力噗的弹出,射向屋子门前。当啷一声巨响,门上挂着的一颗拳头般大小的铜铃瞬间裂开,铜屑飞散,落了门前一地。
纪怀溪吓了一跳,思量着主人会不会生气。
这时,从屋内奔出一人,脚步惶惑仓促。
纪怀溪心头又一跳,发现是个女子,容色不错,只是脸色惊慌。难道这就是主人?
却见这女子急忙奔向他们,扑通跪到地上。
纪怀溪正想问“发生什么事了”,突然发现那女子是向谢斯寒跪着的,正颤声道:“不知先生驾临,属下该死!”
谢斯寒瞧着她,问道:“慌慌张张的,在做什么?”
那女子不敢抬头,“我……在配药……”
“配药?新配置的药叫什么,这么厉害,树叶全都不剩。”
女子这才稍稍抬头看向外面的枫树林,树林全剩光秃秃的枝丫,她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杰作,正不知该做怎样的表情时,突然想到谢斯寒来的方向,随即大惊,试探着看了眼谢斯寒,见他不是盛怒的样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凝固的脑袋开始转动了。
“冒犯了先生,芷蓝实在该死!”
谢斯寒冷哼一声,“你的那点毒也能冒犯的了我?唐大夫在哪?”
林芷蓝脸色陡然苍白,“在……屋里!”
谢斯寒正欲迈步,林芷蓝突然一叫,“先生!芷蓝知错了!”
谢斯寒停步看着她。
“唐大夫昏迷未醒!”林芷蓝咬牙道出,心跳如擂鼓。
谢斯寒快步走向屋子,林芷蓝赶忙站起,跑到前方领路。一间偏房中,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儒者,面色灰白。谢斯寒一探脉搏,目光转向一旁的林芷蓝。林芷蓝一个激灵,再不敢看他,嗫嚅道:“他中了……我的毒。”
谢斯寒目光渐渐冷却,“解药还未配出来?”
林芷蓝慢慢点头,感觉自己在他目光下一点点僵硬。
“什么时候能配好?”
“不知道……得等摇光回来,我让他去狩猎了,野鹿角需入药……”
谢斯寒坐在正屋高堂椅中,眼光落在阑珊怀抱的轩儿身上。轩儿昏睡数天后,在林芷蓝的药剂下终于醒转,然而精神却很不济。阑珊喂他一些粥,他也吃的很勉强,每一勺都得阑珊哄喂许久。
林芷蓝立在谢斯寒身侧,禀报自己这些日子的恶行,如何因为自己的不服气才跟唐慎微较量,在他身上下毒等等。一一汇报完后,她心中惴惴,等待着对她的裁决。
“你不知道唐慎微是我力保的人?”
“……知道。”
“有几成解毒把握?”
“……五成。”
“五成把握,也敢在他身上试?”
“我……错了!只是气不过他的目中无人!”
“你呢?不是一样的目中无人?”
“至少——”
“至少怎样?”
“至少,有先生。”
“哼,是么?”
“不然,唐慎微就不止是昏迷了!”
“你倒是嚣张的很。”
“芷蓝在外面嚣张还不是仗着有先生撑腰,有您在,芷蓝自然什么都不怕!”
她谄媚的功夫什么时候都不会落下,这次又故技重施,一边用带着仰慕的眼神注视着他,一边以半撒娇的语气。全不顾有别人在场,纪怀溪狠狠地瞪着她,她不仅无视,而且更嚣张,蹭到谢斯寒身边,轻轻摇着他衣袖,“芷蓝知错了嘛!”
纪怀溪瞪得眼珠都要出来了,脚不停的踢着椅子腿,直要把椅子踢断。
“犯的错也分大错小错,如果能让唐大夫醒过来,治好轩儿的病,就算你小错,这次回去思过一年;如果你的解药配不出来,……不用说你也该知道是多大的错,那时就不能怪我不讲情面了!”谢斯寒明白无误的说出这些后,林芷蓝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她终于明白这次所犯的错不再是撒娇所能够平定的了,轻则一年不能出来,重则……重则怎样,他都不说,莫非是送入临渊阁?或者更严重,将她逐出西塞山?若是逐她出冷月庄,就与杀她无异,没有了冷月庄的庇佑,她的仇家一拨一拨的寻来,她的毫发都不够他们分的了。
念及此,她松开手,神情落寞,“是,芷蓝知道了!”说完,她缓缓走出门去,背影惆怅。
纪怀溪得胜般仰起头,可惜林芷蓝看不见,她也跟着跑出去,看林芷蓝去干些什么,顺便嘲弄一番。
“先生不用把话说得这么重吧?”尽管看不下去林芷蓝的撒娇法,阑珊还是不忍她落寂的模样。
“不如此,她以后还会更加的无法无天!不给她些压力,怎能让她顺利配出解药!”
阑珊望向他,“先生肯定她能配制出来?”
谢斯寒微笑道:“她号称毒仙,怎会解不了自己下的毒?即使她说有一成把握,也是能够配出的。”
阑珊沉吟道:“看来先生比她更了解她自己。”
如果不了解自己的属下,不知道自己属下的能力,如何能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我回来了!”
一人扛着一头鹿,健步走进堂屋,前脚迈进的时候,目光对上了居中而坐之人的视线,立即一震,甩下肩上的梅花鹿,单膝跪下,“摇光拜见先生!”
谢斯寒点头,淡然道:“嗯,芷蓝下毒时,你在做什么?”
“我、被她用药迷晕了,之前劝阻过她,她不听。”
谢斯寒看向他身后,“那个孩子是谁?”
“是唐大夫的童儿。”
“叫芷蓝开始配药。”
“是!”摇光重又扛起梅花鹿,招呼着那个童子杜仲去照顾唐慎微。摇光转身要出去时,谢斯寒瞥见那鹿,道:“慢着!”
摇光又回转身,听候命令。
谢斯寒却问道:“你怎么猎到鹿的?”
虽然不明白庄主为何有这一问,摇光还是应道:“说也奇怪,属下在林中候猎时,这只鹿自己跑过来,步履很不稳,于是属下很轻易就抓到它了!”
谢斯寒道:“你就没觉得有问题?”
“是有些奇怪,但没有感觉到周围有人!”
摇光是北斗七司主之一,他都没觉得有人,那就应该是没有人。
但问题还是有的,谢斯寒道:“把鹿放下!”
他从椅中起身,走到鹿的跟前,“你没看到它腹下有缝痕?还有新鲜的血迹,那不是你的剑会弄伤的地方。——把剑给我!”
摇光拔出佩剑,递到谢斯寒手中。
大家都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阑珊抱着轩儿站了起来,有些紧张的盯着那鹿。林芷蓝这时也赶了过来,同纪怀溪一起奇怪的注视着谢斯寒手中的剑。
只见他凌空一挑剑,鹿腹破开,从头至尾被剖开,一物从中弹出,谢斯寒剑势一转,正中那球状物,小球顿时破碎开来,碎屑中一片帛书垂挂下来,挂在剑端。
上书:欲寻宁公子,速来九华山。
月下碧玉按生箫
日落后的林中昏昏沉沉,暗影重叠中,鸟飞归巢。一切都显得平常,这片林子再正常不过。
“没有什么可疑的迹象,还要继续找么?”一袭红裙的阑珊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撩开枝蔓,问着前面几步远的玄衣宽袍的谢斯寒。
衣着裁剪宽松的谢斯寒停在一棵古树前,负手站定,微微抬首眄向林端暮霭,一言不发。
阑珊靠在树上休息,目光停在他身上,一时思绪万千。
素来左右他人命运决定他人生死的冷月庄主,此时却在别人的算计之中,不得不处于被动地位,这在他是从来没有的事吧?留笺鹿腹,不知是何人所为,如何为之。计谋不留痕迹,被他人掌握线索,如何能够平淡视之?
如果宁溪亭真在幽灵宫主手中,而帛书所述属实的话,那么留帛之人必是幽灵宫人或与幽灵宫有关之人所为。约定地点在九华山,那么此刻的九华山就不是个能轻易上去的地方,约他前往,那就不知道有多大的阴谋在等着他。不管是真是假,都是有人希望他去九华山,以如此隐蔽的手法邀他前往,对方就不可小看。以他的性情,越是险境就越是要涉足,越是不可往就越是要前往。何况目前是对方使他处于被动地位,那他就更要去变被动为主动了。
所以,阑珊知道他肯定是笃定了要去九华山。
没有人能够使他改变主意,所以阑珊没想过要劝说他。但她心中不知有多希望他不要去涉险。回西塞山,那至少是个安定的所在,回到那里,就算不能与他日日相对朝夕相处,能不时见到他安然的身影,她也很满足。
如果他不是那样的身份,没有繁重的事务,不用理会相应的责任,不必去干涉武林纷争,静静的过着平常人的生活,该有多好!他身边只有她一人,他心中只有她一人,夕阳沉下时,他牵着她在林中散步,鸟倦飞还时,他与她并肩回到自己的小屋。那种即使如水般淡泊的生活,也是她不可企及的梦想。
每当想到这些,她总觉得近在咫尺的他却是那般遥远。
“天暗了,出林吧!”阑珊遐想时,不知过了多久,所以也不知他驻足了多久,直到他开口,她才意识到已经不早了,林中雾气渐浓,露水已经泛起来了。
阑珊理了理鬓发,一片氲湿,傍晚林中湿气不可小觑。迈动步子时,膝盖一阵酸痛,噬骨的痛,她不禁吸了口冷气,弯腰揉着膝盖。
“又犯了?”谢斯寒走了过来,微锁眉头,低下身,按住她的膝盖,“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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