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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刀长相思-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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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了扭湿淋淋的发和衣襟,深呼口气,冷哼一声,双手抄背,走出了小花园。
假石山后面,走出了吕怀良。
月光照着他冷青的脸。
他没有看见余双仁刚才手指间接着的剧毒钢针,因此他不明白余双仁为什么要这样戏弄丁非凡,但余双仁显露的武功,却令他大为惊讶。
能把丁非凡轻而易举地推下荷池的人,应该没能有几个。
余双仁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沉思片刻,目光转向山下方向。
他虽然怀疑余双仁,但余双仁毕竟是太乙真人和了尘道长安排的人,他无须过多地去考虚。
他现在担心的是另一个人贾无瑕。
如贾无瑕有问题,势必会对杨谷琼产生影响,那情况就严重。
他因找红艳女而牵涉到任焉梦,牵涉到胡吉安之死,牵涉到武林阴冥大会中来,这冥冥之中似乎是天意。
既然这桩事让他撞上了,他就得管下去,这是他处世为人的原则。
问题显然比他想象的要复杂,要危险。若要弄清真相,只有一步一步地走下去。然而,他现在却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心中不觉泛起一阵恐惧。
他咬了咬牙,冷青的脸上罩起严霜。
他决心走下去,即使前面是死亡,他也决不停止。
突然间,他想起了霍梦燕,心弦陡地颤了一下。
他很奇怪,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起她,但他确是想起她了。
她现在在做什么,是否也想起了自己?
他微黑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
第十四章 痴心相爱不后悔
山下比山上热闹得多了。
酒店都开着门,街上卖吃食的担儿几乎每条巷里都有。
客栈的房间全都住满了客人,每个客房的窗户都泛出闪耀的红光。
镇上的灯火与天上的星光交相映,天地连成一片。
前来参加武林阴冥祭会的各派代表,除了极少数尚在途中,几乎全都到了。他们提前一至两天到此,除了对武林阴冥大会的重视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则是胡吉安之死,他们都急于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青城派霍长青和白素绢没来,但来了青城派的祖师叔安仙。
铁血族宋志傲和廖小瑶没来,却来了铁血旗元老钱百灯。
少林来了以天因大师为首的,十八金僧中的天缘、天明、天道、天就五位大师。
华山来了老掌门黄明道,及华山七星剑客中的唐武波和梁俊海。
阎王宫来了总堂主花铭雪和判官万应恶。
加上已到了的丐帮四大长老,五当云圆堂门,崆峒师祖崔子灵和黄山姚星华父女,十大门派中已到了九十门派代表,只有峨嵋掌门纪莲丽尚未到达。
另外还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人。
唐门老大隐形唐手唐世鼎和神手唐老五唐世绝,还有武秀才朱合壁,天威镖局总镖头柯达伟等人。
镇上还有平南王袁功勋,九环庄庄主洪千古,浪里蚊龙江龙,白水沟铁骑双钩郭正环、太白义携袁汉宗,江南鹰鼻贾连城,关东四刀客薛亚重、庄乙丙、霍筱波、肖逸风,及八卦堂、白虎堂、青龙堂、江淮帮和九阴堂等帮派一些人。
这些人将丰都镇上所有的客栈全都塞满了。有些镇民见状,忙腾出房间出租,趁机赚一点银两。
进香的香客来不及到山顶圆香,见来了这么多武林中人,忙草草收场,急急地离开了丰都镇。
游客也大都害怕招惹麻烦,纷纷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只有个特别胆大的留了下来,想看看热闹。
仙家居,一个小客栈。
后守,西首的一间小客房内。
一张桌,一盏灯,一壶酒。
桌旁坐着钱百灯和宋孝忠。
灯光照着钱百灯苍白的脸。
宋孝忠给线百灯斟了盘酒,关心地道:“师祖,您老身体不好,为什么要亲自出动参这个阴冥祭会?”
钱百灯呷了口酒,咳了咳,叹口气道:“孩子,我不能不来啊。”
“师祖……”宋孝忠想说什么。
钱百灯挥手阻住他道:“这次武林阴冥祭会,你爹费了很多的周折,几经努力才将你爷爷钱振宇的名字上到祭单上,经过祭奠之后,你爷爷的游散孤魂就能回到阴都地府,再去转世投胎了。”
宋孝忠扁扁嘴,脸上充满着伤感之情。
钱百灯又呷了口酒道:“别说是我,如果大漠死亡谷中的徐天良和钱小晴,得知这个消息,也会来此为他祭奠的。”
宋孝忠想了想道:“我爷爷真像江湖上有的人说的那么坏,作恶多端吗?”
钱百灯沉吟片刻,一只将盅中酒饮尽,伸手抓住酒壶:“做虽然确实做过不少的错事,但是……我想他还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否则武林阴冥大会也不会同意,把他的名字写到祭单上。”
宋孝忠肃容道:“我爹爹和娘为直么不来参加阴冥大会,是因为我爹爹不是钱振宇的亲生儿子,就不能来吗?”
“不是。”钱百灯摇摇头,斟上酒道,“你爹虽是钱振宇的义子,但他一直视钱振宇为亲爹,这次他们要来,是我不要他来的。”
“为什么?”
钱百灯饮下酒,凝视着他片刻后道:“钱振宇虽不是十恶不赦,但他也是个恶鬼,若酆都城不收他,那么为他祭奠的人将会遭到报应,很有可能……”
话音顿住,他没继续往下说。
他虽没往下说,但宋孝忠已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不觉眼眶湿润了。
钱百灯再次抓起酒壶。
“师祖,”宋孝忠按住他的手道:“您老不要喝了。”
钱百灯颤抖着手指道:“我身体棒得很,别说这一壶酒,这再来七壶八壶,也醉不倒我。”
“您老别骗我了。”宋孝忠夺下他手中酒壶道:“我爹说当年您老在老井中,将功力注送给我爹后,您老就一直身体不好,酒量也大减了。”
钱百灯瞧着他,嘿嘿地笑了两声,然后扳起面孔道:“孩子,告诉我,你有什么心事?”
宋孝忠摇着手道:“没……有。”
“唷!”钱百灯端然地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撒谎了?”
宋孝忠低下头,默然无语。
钱百灯慈祥地道:“傻孩子,告诉我,也许我还能帮你,你是不是爱上燕妹了?”
宋孝忠刹时红了脸,一个劲地摇头:“不,不是燕妹,不是她……”
钱百灯追问道:“不是燕妹是谁?”
宋孝忠低得更低,颈脖子都红了:“是另一个女人。”
“谁?”
宋孝忠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道:“落雁山庄贾无瑕。”
“哦!”钱百灯愣了愣,伸手抓过酒壶,“让我先喝一口,再仔细想一想。”
宋孝忠毫不隐瞒地将他心中的“爱情”,和所知道的有关贾无瑕的一切,都和盘托出告诉了钱百灯。
钱百灯眯着眼,认真地听着、想着,不停地喝着酒。
镇尾有一栋灰色的平房。
里屋的一间小房里,端坐着青城派的师祖霍安仙。
霍安仙的身旁坐着霍梦燕。
霍安仙面如满月,额前两绺白须,身被一件十分古怪的青苔蓑衣,既显得十分儒雅洒脱,也显得土巴怪气。说不准他的年纪,但从他一双闪烁神光的眸子里月知是一位已得道的高年居士。
霍梦燕正拉着他的手在撒骄:“嗯,给我看看嘛。”
霍安仙正色道:“一件青苔蓑衣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当然好看。”霍梦燕翘着嘴道,“听我爹说这青苔蓑衣,只要您这么一抖,蓑衣就会放出神光来。”
霍安仙扁着嘴道:“你别听你爹胡说,蓑衣哪能放什么神光?”
“唷!你身为师祖还骗人?”霍梦燕嚷嚷着道,“爹说你这蓑衣的青苔里,藏有虎口峡死门游涡石洞中的萤火虫,这种萤火虫不仅一年四季都能放光,而且连娘用的毒物也毒不死它。”
“哼!”霍安仙忿忿地道,“这个小混帐,他居然什么事都告诉你了!”
霍梦燕歪起头:“咳,祖师公,你怎么骂自己?”
霍安仙不知所措:“我什么时候骂自巳了。”
霍梦燕故意一剔眉道:“你刚才不是骂自己是老混帐吗?”
霍安仙唬起脸道:“你胡说。我怎么会骂自己是老混帐?真是岂有此理!”
霍梦燕据抿唇道:“我爹霍长青叫你做祖师叔,他是小混帐你岂不是老混帐?”
“你这小丫头!”霍安仙扬起了手掌。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以大欺小,我不服!”霍梦燕赶紧叫嚷。
“唉!”霍安仙垂下手,叹口气道:“你虽无理,但说起来也有理……”
霍梦燕截口道:“有理也好,无理也罢,你让我看看青蓑衣就行了。”
霍安仙耸耸肩:“我只好又认输了。”
这位青城派的师祖,唯一练成了屠龙第十四式剑式的天下第一剑客,什么人都不怕,就只怕这位任性调皮的青城派小公主。
霍安仙屈指一弹,桌上油灯熄灭。
房中一片黑暗,只有窗外透入丝丝月光。
霍安仙蓑衣一抖,刹时衣片张开,从内闪射出一片萤光。
顿时,房中被一种神奇的光彩所照亮,一股彩流在空中窜动。
“妙极了!”霍梦燕拍手大叫。
霍安仙青苔蓑衣一收,弹指又点燃了油灯。
霍梦燕手摸着青苔蓑衣:“祖师公,借我穿一穿行不行?”
霍安仙斩金截铁地道:“不行,绝对不行,这青苔蓑衣到你手中就会毁了。”
“我为什么会毁它?”霍梦燕翘着嘴道,“我疼它还来不及呢。”
霍安仙面罩寒霜道:“实话告诉你,这青苔蓑衣女人不能穿。”
霍梦燕端然地道:“女人为什么不能穿?”
霍安仙端然地道:“因为这些青苔萤火虫都是公的,只附男人的阳刚之气,如果撞上女人阴冥之气,就都会死去。”
霍梦燕咬咬唇,没说话。
她心里却很明白,这是霍安仙在骗自己。当年爹爹霍长青说,他偷了这件青苔蓑衣三天,三天里就由娘白素绢穿着,这些公萤火虫怎么没死?
她已暗自拿定主意,一定要设法偷了霍安仙的青苔蓑去穿一穿,否则就不算是青城小公主!
霍安仙瞧着她道:“你不相信我的话?”
“信,我怎么会不惰祖师公的话?”霍梦燕笑吟吟地道。
“对啦。”霍安仙点头道,“这才是我的乖孩子。”
霍梦燕扁了扁嘴,装出一副哭态:“如果你的乖孩子爱欺辱了,你会不会生气?”
霍安仙诧异地道:“谁敢欺辱你?”
霍梦燕噘着嘴道:“你先别管谁欺辱了我,你只说你生不生气?”
霍安仙故作生气的样子:“生气,当然生气。”
霍梦燕又道:“你会不会替我教训那个欺辱我的人?”
霍安仙扳着脸:“当然会。”
霍梦燕瞧着他,眼中前动着泪花:“那就好,我能出口气了。”
霍安仙傻了眼。
瞧霍梦燕这神气,难道真会有人欺辱了她?
他愣了一会,沉声道:“欺辱你的究竟是谁?”
他已决心干涉此事了。
霍梦燕咬咬唇道:“无名谷吕怀良,还有……桃花庄少主丁非凡。”
霍安仙两眼瞪圆,眼珠溜溜地转了好几个圆,才道:“不会吧,他俩一个是誉为正人君子的吕少侠,一个是风流倜傥、见义勇为的丁少主,他们怎么会欺辱你?”
“你不相信我?”霍梦燕像是受了极大委曲似的,抽着鼻孔流下泪来,“他俩是欺辱我了嘛。”
霍安仙见她流下眼泪,表情也不像是装出的,于是端正了身子道:“别哭,将事情告诉我,我替你主持公道。”
霍梦燕听到霍安仙叫她不要哭,她竟“哇”地一声,依偎到霍安仙怀中痛哭起来。
在哭泣中,霍梦燕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自己受“欺辱”的全部经过。
霍安仙几次几乎笑出声来,但他强忍着终于没笑,而且脸上始保持着严肃的表情。
他没恋过爱,没成过家,不理解年轻人,尤其是年轻女人的心,但他却懂得如何保持长老的威严。
他耐心地等待霍梦燕哭诉完毕后,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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