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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不由己
作者：未闻

引子

这个下雨的晚上，这条湿滑的马路，这座拥挤的公交候车站，不知哪个该死的混蛋伸手一推，倒霉的阿越一个踉跄被推在路中间，天空恰恰一阵打雷闪电，“菠萝个麻子，香蕉你的西瓜……！！”遭到准确度达百分之三百雷劈中的倒霉鬼留下余音未绝的绿色环保水果骂，人便倒地昏迷。
……医院急救室外，满面汗水，满身疲惫的医生对满怀期待的阿越父母满目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你女儿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能不能醒来就靠她自己了，好好照顾她吧……”

第一章

通州是东夏国西北的一座中等城市，城郊东面二十里是一座连绵数里的群山，主峰高达三千三百三十三丈，听说是几百年前一个武林高人为心爱的女子的一句戏言而花费三天三夜手持裁缝尺子脚踏实地丈量所得的数据，后人便以此事为典故名此山“丈量峰”。
丈量峰顶有一汪清泉，往西南处终年流淌，至峰腰处与其他泉眼汇合形成瀑布，至下飞泻形成清澈见底的丈量湖。
丈量湖面积不大，四周垂柳、绿茵满目，四周零零星星有些人家，湖的最东面便是这里最大的一座府第徐府。
十七岁的如醉觉得自己很幸运，新年过后到徐府报名应聘家丁，虽然八千米跑步这种面试方式有些奇怪，但还是在坚持跑完全程的三人之内，结果今天便可以正式上班，工作岗位还是少爷的贴身小厮。
正式上岗前其他的家丁丫鬟集中目送他，这让新来乍到的如醉十分感动，虽然有些不解他们目光中为何带着深情和鼓励还有一点点……好像是终于解脱了，嗯？解脱？？
他不是一个粗俗的不通笔墨的普通小厮，相反，他崇敬圣贤，喜欢效仿先人用自创的方式记录身边发生的事与人。
如醉书写的关于第一次见到徐家少爷徐若宝的简述
时间：上工第一天的未时一刻
地点：徐府花园“九曲十八弯”桥尽头的“有座”凉亭。
人物：徐若宝、画夫子、琴夫子、棋夫子
初见面情景：由资深工作人员（在宝少爷身边三年）的如痴带着行至凉亭，只见一老一少手足着地，绕石桌作爬行状，另外二老笑立一旁，高声数数。如痴惊呼：“少爷！！！”少年摆手示意，至二老数到“十一”方站起，然后继续坐下手拿一堆画了不知何物的纸片，大呼小叫和三老“打”牌，对如痴如醉二人视如无物，干站半晌，与如痴悻悻离去。
对徐若宝第一印象：至多十三岁、单薄、黑脸（虽然比我白点）、贪玩、不知所谓、不务正业、不拘形迹、不成体统……反正一言概之就是：不谙世事的小毛孩。
和少爷的初次见面令如醉放下给自己的心理压力，他很愉快的跟随如痴来到书房，因为如痴叫他写字，听说主要是临摹字帖。
来徐府居然可以提笔，这让略懂笔墨的如醉十分高兴，可是当他接过如痴递来的字帖时，不由大惑不解：纸上所书的字迹似小楷又如隶书，笔画走势异于传统，大开大合间绝对看不出师承何处，最要命的是，字都认得，可怎么也读不通顺。
“这是宝少爷抄的女诫”如痴比划着纸上的字道：“要从上至下横着写，照这笔迹抄”
“由上至下？”难怪读不通顺。“为嘛？”
“少爷抄这女诫都是这样的，如果按正式的由右往左竖写，洗衣的丫鬟要哭死了”
“为嘛？”
“少爷衣袖必定沾满墨迹，而且因为老爷每次罚抄都在三十遍以上，所以少爷每抄完换下的衣服至少有十件”洗完衣服的水都可以在用来当墨汁。
敢情这般古怪的写法是为了减轻洗衣丫鬟的工作负担。
“可老爷为嘛要罚少爷抄女诫？”堂堂男子汉抄女诫，实在有辱雄风。
“说来话长，传说是这样的……”
“传说？”
“桃子西瓜的，我不是才来三年吗，三年前的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要不要听？”连丢了几个白眼，呀，跟宝少爷时间长，嘴里自然而然滚出一句盗版的绿色环保水果骂。
“要，要”桃子西瓜？这算嘛个传说？
“老爷是五年前搬来这里的，当时一起来的有夫人、两个小少爷和一个小小姐，见过小小姐的人都说是观世音身旁的玉女下凡，啧啧，美得不得了”
“哇，真的，为嘛现在看不到不小小姐？”
“就是因为宝少爷啊，听说他当着教书先生的面说什么男女平等、抛开束缚、解放思想这类的妄言，很是惊世骇俗，老爷怕小小姐被带坏，所以将小小姐送到其他方了，连另外的那个小少爷也被送走。”
“为嘛不将宝少爷送走？”这个黑小子怎及玉女型的小小姐令人期待？
“夫人最是宠爱宝少爷，一日不见便会疯症发作，所以只好送小小姐和另外那个小少爷了。”
“夫人有疯症？”好吓人啊。
“别担心，夫人今年头就去世了，否则怎会需要多一个少爷的贴身小厮？”桃子个西瓜，如果不多一个人，还真看不住喜欢满山跑的宝少爷。
“这些和少爷被罚抄书有嘛联系？”
“我也不知道，反正从小小姐和小少爷送走后，少爷一犯事便会被老爷罚抄女诫，少爷一被罚抄夫人就会要我们帮着抄……”
“啊？可夫人不是过世了吗？现在还要帮少爷抄书？……”
“夫人虽然不在，可少爷也长大了”言下之意就是少爷也学会找人代抄。
“难道不怕被老爷知道？”这么多年老爷都没发现吗？不可能吧。
“老爷应该是知道的，可他一年到头都要在外洽谈生意，在家时间不多啊，总不能盯着少爷抄书，就算发现作弊再罚少爷，也是抄多几遍女诫而已，到头来还是我们帮忙，唉……”
“老爷除了罚少爷抄书就没有其他……惩罚……嗯……教育方法吗？”想当年自家老爹瞪眼咆哮、挥棍子、甩鞭子，不打到小孩求饶绝不停手。
“没有，就算少爷那次跑出去找雷劈，结果连累来劝阻他的如火被劈中导致耳聋，老爷当时气的直哆嗦，但也只是关少爷三天禁闭，抄一百次女诫而已。”
“找雷劈？”少爷居然还有如此嗜好？莫非也得了疯症？
“就是，少爷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雷电交加就兴奋不已，说什么打雷闪电要穿越，打雷闪电往哪里他就跑哪里，有时还大叫什么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我的妈，两年找雷劈都没嘛事？难怪少爷的脸这么黑”没被劈死也差不多劈焦了。
“凡跑去劝阻止少爷的没几个不挨雷劈，我们都很纳闷少爷为什么居然还好好的，每次电闪雷鸣结束后他就大哭，自言自语说为什么再穿会这么难，我们赶紧拿衣服给他换，他就哭丧这脸说不要这种穿法，把我们大家弄得莫名其妙的。”如痴唉声叹气道：“但少爷的脸色黑不是雷劈的，是晒的。”
“不会吧？”晒黑？还有这种异于常人的嗜好？“这是为嘛？”
“我刚进府时，少爷还未满十岁，红红粉粉长得苹果似的，眼睛笑起来弯弯闪闪，又秀气又可爱，我初时还以为是个小姐。没过半个月，就看到少爷每天正午在花园的空地上一面跑步一面仰头，多猛的太阳也不管，一问，少爷说老爷嫌他太奶油，没有阳刚之气，所以特地来晒黑皮肤。”
奶油是什么东西？这和皮肤黑又有嘛直接关系？看来这个少爷脑袋里装的非常人可以理解。如醉觉得自己对少爷的认识加深了不少。
“好啦，你这几天有空就按少爷的字迹抄女诫备用”如痴道：“桃子个西瓜的，好天要备雨天柴，少爷还这样只顾和几个夫子打牌，荒废学业，老爷回来又该罚抄书了……”
连罚抄都提前准备，如醉感慨中，看看如痴拿来的《宝少贴身小厮工作程序须知》
……
慢，登丈量峰？每天？如醉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哦，别说我不提醒你，油布和伞你背，其他我背，记得跟紧宝少，他脚力快着呢。”如痴说。
如醉立时满脸黑线，开始有些理解家丁丫鬟们目送他时的解脱眼神了，那丈量峰高达三千三百三十三丈，就是登上山也要半天时间，更何况那“工作须知”里写明已时前必须到达书房伴读，还给不给人下山时间了？……
事实证明如醉的担心是多余的，
宝少爷不但轻轻松松跑上峰顶，还在上面花费半个时辰练习弹弓移动靶射击，虽然这些他都是听如痴说的，因为他还只走到半山腰，就看见一条瘦小人影从山峰的那面不长一毛的峭壁上从天而降，隐隐薄雾中那身影敏捷之极，腾空由上落下，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身体即将碰撞上山壁时，见那人身足一蹬，将身子荡离，往下又划出另一道弧线，如此几个回落，竟已消失在视线内，要不是在半时辰后遇上下山的如痴，他还不知道刚才那个身影就是不成体统的宝少爷，而在东方伴着朝霞而升的太阳正显示时间尚在辰时。
“少爷身负传说中的功夫？”拉着如痴一同下山，如醉忍不住发问。
“哪有？老爷根本就不让少爷练武。”
“为嘛少爷跑的这么快？还敢从山上跳下来？”
“少爷几岁就开始背着铁砂背心满地跑，自然速度快。唉，夫人过世前只让少爷在府里跑步，现在夫人不在了，老爷居然同意他每天上山一次，桃子个西瓜，害得我天天……”做个没有任何小费而又天天出团的地陪，其中心酸有谁共鸣？
“少爷自己有手有脚，老爷又经常不在家，哪里管得那么多？”如醉不以为然。
“你千万不要对少爷说这样的话”如痴警告道：“只要少爷不按老爷的规定外出，受鞭打的可是我们这两个贴身小厮”
如醉吓了一跳：“为嘛？老爷不是都只罚抄书而已吗？”
“对啊，少爷违规罚抄书，并不等于我们的也可以有同等待遇”没看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口号只能是光打雷不下雨吗？
有些明白贴身小厮的责任，看来还要深入对少爷进行了解：“少爷怎么敢从山上跳下来？”
“那是因为少爷用绳子一头绑着峰顶的松树，然后一头绑在自己的腰，他说这叫上了保险绳，跳崖也不怕。少爷给自己这跳崖的招数起名叫蹦极回雁荡。”
“……”宝少爷，你是属人猿泰山的吗？
“快走，少爷也该跳完体操了”
“体操？”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打跟斗劈腿下腰像杂耍什么的，可少爷说是体操我也只好说是体操了”
“少爷还真多古灵精怪”
“谁说不是呢？”　如痴连连叹气：“少爷经常趁老爷不在家就到厨房说要教厨子张大叔弄西餐，什么牛排鸡排的，鲜血淋淋的就上台，都没有人敢吃。”
“少爷为嘛这样？”如醉只觉汗毛直竖，这个少爷不会是茹毛饮血的野人吧？
如痴看到他这幅模样，安慰道：“少爷自己也没敢吃，不过他说生活很闷很无聊，就是喜欢弄些新鲜东西而已”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有钱人还要无病呻吟，别人还要不要活了？
看到如醉还是将信将疑，便拍着胸口保证：“如醉，其实少爷人好着呢，虽然他有时古古怪怪的，但从没有一点少爷的架子，就是因为怕老爷责罚我们，少爷还真的规规矩矩，每天早早来到这里锻炼完，必定依时回府的。”
想起今早，少爷一见到他俩便笑嘻嘻的说“如痴如醉，姑摸宁”虽然不知姑摸宁是嘛意思，但少爷的笑容还是真诚可亲没有一丝架子的，而且上山前见自己这个新丁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