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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397章　试婚

第397章　试婚

爱情中，人们总是喜欢试探对方，哪怕明知道他们是相爱的。

当下，丁文长虽然一直相信宋舞霞爱的是自己，但听到她这么说，还是情不自禁勾起了嘴角，其他莫名的情绪也随即消失无踪了。他告诉了她，即便陆博涛愿意娶孝义郡主，皇帝也绝不会答应。甚至，他怀疑有关婚事，可能是陆博涛故布疑阵。

宋舞霞不明白陆博涛为何要故布疑阵，布的又是什么疑阵，但她相信了丁文长的话，等待着婚讯流言的消散。可惜，她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另一个消息：宋修文送了两个丫鬟至松柏居，说是太后赏的。

宋舞霞一时没会过意，只觉得莫名其妙。听翠羽说，宋修文留言，让她们在赵嬷嬷身边学些规矩，目光不自觉地向赵嬷嬷望去。

赵嬷嬷毕竟是老嬷嬷了，立马明白了，不过算时间，太后的丫鬟送得有些早了。至于宋修文的举动，某种意义上，她倒是能够理解。毕竟他只是宋舞霞的继兄，他这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只是既然丫鬟是太后送的，不收也得收，宋修文急巴巴地把人送来，不免显得有些虚伪。

“小姐，不如就让她们在老奴身边留着吧”赵嬷嬷开口要求。只要有她在，无论她们是怎么样的狐媚子，她都有办法让她们服服帖帖的，绝不给主子添乱。

宋舞霞还是没有明白，又把目光投向翠羽。翠羽和绿桑都是受过这方面训练的，此刻也明白了太后的意图。两人对视一眼，翠羽安慰道：“小姐，虽说人是备下了，但关键还在丁大少收不收。依奴婢想来，郡王既然把人送来松柏居，意思就是他不会干涉此事，以后应该不会再过问。”她如此说，也是觉得既然是太后安排的人，她们少不得要把两人送给丁文长。但她觉得，只要宋修文不问，丁文长不见得会让她们伺候。

没人对宋舞霞说过试婚一事，她越听越糊涂，索性直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这事怎么又和丁文长有关？”她还是喜欢直呼其名，哪怕赵嬷嬷已经规劝了几次。

翠羽和绿桑都未婚，不好多说，赵嬷嬷婉转地解释了太后送来那两个丫鬟的“用途”。她的话未说完，宋舞霞就已怒了，愤愤地说道：“所以，我和他还没成婚，太后就迫不及待想送几个女人给他？”

“小姐，不过是两个丫鬟，老奴不会让她们掀出什么风浪的。”赵嬷嬷有些不明白宋舞霞在气什么。

绿桑毕竟是后到的，不好多说什么。在她看来，官宦人家，谁家没有几个伺候房事的丫鬟。这次即便太后不送人过来，成婚后，在宋舞霞不方便的时候，还是得安排服侍的人。她这么想，倒不是想成为通房，为主子“分忧”。她只是以常理思考而已。看宋舞霞沉默不语，她看了一眼翠羽。

翠羽跟随宋舞霞多年，深知她的想法。在她的熏陶下，她也觉得如果一个男人真的在乎一个女人，就该一心一意对她。两人的相处是容不下第三人的。

绿桑见翠羽不语，不禁有些焦急。她知道宋舞霞心地善良，干不出逼死通房，一尸两命这种事，又觉得宋舞霞有恩于自己，遂硬着头皮说：“郡主，有赵嬷嬷看着，虽然不会有事，但奴婢觉得，不如利用这次的机会，索性找两个老实听话的……”

翠羽一听这话，拉了拉绿桑的衣襟，对她摇摇头。她话题早前就讨论过，结果就像是捅了宋舞霞的马蜂窝。

赵嬷嬷深知宋舞霞的脾气与想法，但她认为绿桑说得没错，还是附和道：“小姐，那两个丫鬟是太后送的，动不得，不如老奴再物色一两个……”

“嬷嬷，既然丁公子言明不再纳妾、收通房，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翠羽是站在宋舞霞这边的。

赵嬷嬷明知宋舞霞不会赞成，却坚持说道：“小姐，成亲不是一日、两日，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以后的日子长着，您总有个不方便的时候。与其让长辈赏下不知轻重的，还不如我们自己先预备着。”虽然接触不多，但她觉得丁文长的母亲不是省油的灯，她必须有所准备，哪怕会惹得宋舞霞不高兴。

翠羽虽知赵嬷嬷说的是事实，但如果有丁楚其他女人，她一定受不了。将心比心，她岔开话题，说道：“嬷嬷，以后的事留待后面再说，如今还是劳烦您好生教导她们。”

绿桑自知与主子的关系比不上翠羽和赵嬷嬷，不再多言，把目光投向宋舞霞。宋舞霞低头不语，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这种痛不在伤口，而在心头。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不去在意丁家那些女人，如今又冒出两个试婚的丫鬟，还是太后赏的，不能拒绝的那种。

“带那两人来见我。”她的声音清冷，毫无情绪，但屋中的另外三人都知道，她在生气，而且很生气。

虽说只是两个丫鬟，但毕竟是太后赏赐。赵嬷嬷怕宋舞霞一个冲动说错什么，或做错什么，小心翼翼地说：“小姐，不过是两个奴婢，您无需纡尊降贵……”

“我说，把她们带来。”她的声音高了几分。

短暂的沉默后，赵嬷嬷亲自出了屋子。翠羽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宋舞霞，轻声劝道：“小姐，就像嬷嬷说的，不过是两个奴婢，太后赏的又如何，如果您看她们不顺眼，大可以找个小院落把她们供着。再说，丁大少对您如何，您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把她们放在心上，惹自己不痛快。”

翠羽说的道理宋舞霞都懂。无论有多少女人，关键还在丁文长。可是她的心就是不舒服，哪怕丁文长根本不知道这两个丫鬟的存在，她还是十分气恼。

一阵脚步声之后，赵嬷嬷在门外吩咐其他人侯着，独自进了屋子，焦急地看了一眼翠羽，站在宋舞霞面前说道：“小姐，眼看着快中午了，小少爷快回来用午膳了，不如等吃过午膳再说吧。”

宋舞霞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扬声对外说：“既然是太后娘娘让你们过来的，我怎能让你们在外面等着，快进来吧”话音刚落，两个十六七岁小姑娘走入屋子。不止是宋舞霞，翠羽与绿桑也同时愣住了。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398章　退缩

第398章　退缩

两个小姑娘穿着同色的夹袄，头上只插了一支簪子，打扮十分简朴。她们恭恭敬敬向宋舞霞磕了头，低眉顺目地站在边上，不敢看宋舞霞一眼。

翠羽把目光投向赵嬷嬷，赵嬷嬷一脸懊恼，后悔自己没有先去瞧瞧这两个丫鬟长什么模样。她也是看到她们，才明白宋修文为何急巴巴地把人送来。因为她们居然与宋舞霞有几分神似。

严格说来，她们的五官与宋舞霞并不相像，可整个人站在那里的感觉，任何与宋舞霞相熟的人都会觉得似曾相识。

太后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每个人心中的疑问，但谁也没有问出口，因为她们都知道别人无法回答。

不同于翠羽与绿桑的义愤填膺，宋舞霞看到两个小姑娘，反而冷静了。她问了名字以及她们的一些基本情况，便吩咐赵嬷嬷好生安置她们。

待赵嬷嬷带着她们退下，翠羽刚想开口，宋舞霞就让她们退下，说是自己想休息一下。

中午，她与丁立轩一起用了午膳，情绪并没任何异样，仿佛那两个丫鬟根本不存在。其他人看着不禁有些担心，但宋舞霞压根不给她们提起这事的机会。

与往日不同，丁文长在太阳没下山前就来了松柏居，急匆匆往宋舞霞的房间而去。房门外，听到儿子正絮絮叨叨说着先生教的典故，他停下了脚步，驻足聆听。

直至今天上午，他才知道太后在昨晚给昌平王府送了两个女人。虽没明言，但知道此事的人都明白，这两人是为他准备的。本来，女方家里备下这样的丫鬟实属平常不过的事，但他却忍不住担心宋舞霞会因此迁怒他。再回想之前陆博涛对自己的“威胁”，他相信陆博涛应该是一早知道了这事。

他好不容易才能再次娶她，他绝不容许婚事有半点阻滞

推开房门，他深深看了宋舞霞一眼，吩咐丁立轩去书房做功课。丁立轩本想说自己早就做完了，但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两人间的紧张气氛，乖巧地退了出去。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关上，丁文长反而不知道如何开口了。他明明是来向她解释的，可解释什么？他怔怔地看着她。

事实上，自从看到那两个丫鬟，宋舞霞远没有表面那般平静。一整个下午，她反反复复想着自己与丁文长之间的一切，想着两人间的观念差异，想着他们相隔几千年的思维模式。

“我没有生气，你不用向我解释什么。”宋舞霞率先开口。

丁文长走到床边坐下。看她故意避开自己的目光，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上午之前，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他知道她在生气，至少已经胡思乱想很久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宋舞霞装傻。

“好吧，你不知道。”丁文长笑了笑，问：“那你为什么觉得，我认为你生气了？”

宋舞霞没有回答。见过那两个丫鬟之后，她很矛盾。她一直以为，只要她够努力，只要丁文长爱着她，他们就能在私底下做一对普通夫妻。经历了今天的事，她猛然想起，当年，宋维善不愿纳妾，先皇就赐了他三个女人，还命人看着他洞房。在这个时代是没有私生活的，她该如何保护他的爱情，或者说，这段爱情，值得她倾尽全力去保护吗？眼前的男人，真的会一心一意爱她吗？

“霞儿？”丁文长轻唤一声。他忽然意识到，事情比他预想得还要严重。此时此刻，他居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宋舞霞依然没有做声。曾经，她要求他唤她“舞霞”。在现代，大家都是直呼其名的，可是事到如今，他依然习惯称她“霞儿”。在这样一个时代，仅凭她的爱情，能修补这些无法逾越的距离吗？

看着她的表情，丁文长愈加觉得事态严重，但对方是太后，他只能说：“虽然是太后赏的，但她们也不过是奴婢……”

“现在太后送来了她们，但她们并不是最后。将来或许还有其他人……”

“霞儿，我对你说过的，都是我的真心话。”

宋舞霞摇摇头，一字一句陈述：“听说，先皇命人看着父亲……”她说不下去了。如果这是他们最后的结局，她宁愿在现在就守住自己的心。只是，守得住吗？她抬头看着丁文长，喃喃：“你喜欢我什么？你喜欢现在的我，或者，你只是因为以前的事愧疚……”

“不要再胡思乱想了。那两个丫鬟，我想办法解决这件事。”他们的感情才刚起步，他不想看到她退缩。

宋舞霞再次摇头。“你还是没明白。根本不是她们的问题，而是我要的是任何人都给不起的，是不被容许的。”

听到这话，丁文长有些伤心。在他看来，她否定了他的一切，只为了无足轻重的两个丫鬟，他连见都没见过的两个女人。“你怎么知道任何人都给不起？”他的声音高了几分，不顾她的抗拒，双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宋舞霞感觉胸口一阵刺痛。她知道自己的挣扎牵动了伤口。她咬牙品味着微微的刺痛，并不言语。

“你要的是什么？”

宋舞霞不答。

丁文长紧盯着她。他知道她想要简单的幸福，一家人在一起的平淡生活。这不是渴望不可及的，所以他知道她指的并不是这个。回想之前所言，他愈加糊涂，但只能再次保证：“我说过，以后都没有其他女人……”

“婚姻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