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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龙-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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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彬噎了噎,安先生道:“读书不只是为了卖于帝王家,更多的是为了知事、明理。日后如有闲暇,安夫人还可以带着安安一起出去游历一番,让她多涨涨见识。”他刻意叫安屛为‘安夫人’,寇彬觉得奇怪,可安屛的确是梳着妇人的发髻,有心解释,又怕安屛多心,只好站在一旁不吱声。安屛倒是无所谓,对于她来说,安夫人这个头衔就同几年前睿王妃那个头衔毫无不同,都是别人嘴里说的,她自己承不承认完全是两码事。
安屛将屋里屋外都看过,见到处亮敞,从外面就可以瞧见里面的动静,很是满意,仔细再交代女儿几句,这才离开。
寇彬又喊住了她,安屛一门心思在酒楼上,对这些应酬很是不耐烦,她总觉得最近见寇彬的次数也太多了些。
“难道你没收到帖子?”
安屛疑惑:“什么帖子?”
寇彬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烫金的青贴:“就一个月前,我们孟城来了位贵人,从知州手上买下了财神道所有商铺的三十年出租权。这张帖子,就是那贵人给商铺老板的请贴,邀请我们三日后去他府里议事。”
安屛道:“我没收到帖子。寇老板你也知道,我是个外来户,铺子的租金也是三年一交,铺子的归属权是谁的都跟我没关系。而且,据我所知,南厉所有的大城镇上主干道都是由朝廷出资修路,由当地的官府负责维护,铺面的租金其实就是路面维护金额的主要来源。所以,商铺说得好听是属于私人,其实还是朝廷的财产。”
“可现在,官府将这条路的商铺卖出去了。”
“卖给谁不是卖啊,我都是付租金。”
寇彬对安屛的理解能力大摇其头:“你难道还不明白么?如果商铺统一卖出去了,那么,我们的新东家就换了,租金说涨就涨,这……”
安屛也摇头:“寇老板,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如果租金真的涨得太厉害,我离开就是。”
寇彬一愣:“离开?”
“对啊,我本来就不是孟城的人,我既然可以来孟城做生意,我也可以去别的城做生意啊,都是赚钱,在哪里赚不是赚。”
寇彬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一说,对于他们而言,在哪个地方做生意,就代表有一半的可能是在当地安家落户。安屛这张口就是离开,这份性情,说好听的是洒脱,说难听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寇彬一时之间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要劝她留下,还是还怒吼让她离开。
安屛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太绝:“其实吧,你都说那人是贵人了,而且能够逼得官府买卖商铺,想来身份很不简单。这样的人,要么收拢商铺全部归他自己所用,要么,就继续租给我们这些人,那样的话,租金必然不会提高太多,否则我们都走了,谁开铺子,哪怕有人来开,一时半会也撑不起一整条街的生意啊。再说了,孟城又不止这一条街可以做生意,城大着呢,大家既然可以把财神街做成孟城第一街,自然可以将别的街道的生意也做起来,到时候反客为主不是更美?”
寇彬苦笑:“你说得轻松。”
安屛已经爬上了自家的马车:“说句实话,的确是不轻松。要知道,财神街虽然有一半的本地人,可另外一半都是外地人来开的商铺。你是本地人,收到了商会的议事邀请,可我这个外地人什么音讯都没听到,岂不怪哉?商会自己都搞两极分化,就怪不得你们不敢对官府叫板了。”
寇彬惊道:“我们议事,并不是议论如何针对那贵人,更没有要违抗官府的意思。”
“我知道,民不与官斗嘛。反正我们这些外地的老板斗不过本地的商人,也更不敢与本地的官员斗,所以只能离开了。”说完,就要钻进马车,寇彬一个情急,直接扣住了她的裙摆,“安屛,你……”
安屛扯住自己的裙子,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坑爹的,今早她的裙带被安安那小妮子好玩给剪掉了啊,全靠着腰扣给扣着裙子不掉落,要是这么被寇彬给扯脱了,那就真的丢脸丢大发了。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扒裙子什么的,要不要太重口。
“寇老板,”安屛更为急切的打断了对方的话,“你放开我。”
寇彬:“安老板,你听我说!”
安屛:“寇老板,你先放开我QAQ”
寇彬:“安老板,要不你随我一起去商会,我们将误会解释清楚,我想商会会长并不是有意漏掉你的帖子。”
安屛:“寇老板,我真的要走了TAT”
寇彬:“安老板,你随我去吧!”
安屛揪着裙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我看你还是随我去吧。”
寇彬:“去哪里?”
“茅厕!”安屛终于扯出了自己的裙子,“老娘内急,寇老板你真的要说,到我茅房外面说一整天我都没意见。”
“……………………”
寇彬到底没有跟着安屛回家,他觉得安屛那离去之前的狰狞面孔会真的会请他去茅厕说话。两人隔着茅厕门商讨生死大事,怎么想都觉得荒谬。
还有,他第一次知道,安屛居然如此的大大咧咧,内急茅厕什么的,与她不怒而威的老板娘气势不符啊!
这一天对于安屛来说明显的有些诸事不顺,她才回到酒楼,马不停蹄的换了裙子,就有人说媒婆来了。
安屛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请了媒婆了,那么八卦的职业,她惹不起更加躲不起啊。
每一个媒婆上辈子都是折翅的天使,所以这辈子为了方便她们相认,她们的嘴角永远都有一颗豆大的黑痣,随着说话,那黑痣一抖一抖,像是把在脸上的一只苍蝇,还是死的。
安屛听了半天,终于明白是有人找她说亲。据说是个风流倜傥有名望有地位的官老爷,这话一说,安屛就知道,风流倜傥代表着妾室多,有名望说明是个文官,有地位说明是个贪官,再强调是一位官老爷,那么官职是真的不高,可能坐的位置很有油水。
对方某一天被请来福禄楼吃饭,乍然见到安屛顿时惊为天人,非卿不娶,于是,砸了重金请了媒婆来说亲。
安屛听着媒婆将那官老爷夸得天上地下绝无,很是淡定给她续了三杯茶,正巧安老爷子算完了这一个月的账本,正要找安屛说话,见着媒婆就跟见了老婆一样,拉着对方说:“我也要找个娘子啊,要二八年华风华正茂的最好,身段要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腰要杨柳细腰,臀要圆,要大,要软,还要香。还有,眉毛不能是剑眉,那样的女人太凶;嘴要樱桃小嘴,眼要桃花眼,脸蛋不要瓜子脸,要圆圆胖胖的,喜气……”
媒婆连忙打断他,将他老人家上上下下扫视了五六遍,问:“您老贵庚?”
安老爷子害羞的露出一口黄牙:“我不老,七十古来稀,我还差好几年。”
媒婆又问:“您老要的媳妇是多大年纪的?”
安老爷子:“十六。”
媒婆静坐了一会儿,喝干了茶壶里最后一口茶水,捏起红帕子挥了挥:“有事,先走了。”
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成,累瘫了
发现用手机网络发文也很坑爹啊,手提经常连不上手机的网络,折腾了好久
我终于可以去睡了,留言明天来回复,积分明天也会开始送,大家晚安


、养条龙(4)

初夏的天气在遇端午之时,人们就如同被丢入了温水里的鱼一样;陡然觉得周身的温度高了些;汗水也多了些;衣衫自然而然的就随之凉爽了。
往年的孟城都在这一天有赛龙舟的活动,粽子、雄黄酒、咸鸭蛋的各色食想和酒香飘荡在街头巷尾,让茶馆酒楼的生意也越发红火了起来。
安屛连续在厨房里帮忙包粽子,包了五六天,每天都感觉腰酸背痛腿脚要抽筋一样,连走路都佝着老腰不停的喊疼。安安十分的心疼母亲,在第二天就跟她的先生唠叨,说:“赚钱真辛苦啊!这样劳累下去,不等我嫁人,娘亲就未老先衰了。”
安先生觉得这孩子肚子里的墨水不是普通的多,试探着问:“你娘亲老了,你爹爹就不要她了吗?”
安安摇头道:“我没有爹爹哟,娘亲说要给我找很多个爹爹,可她选来选去都不大满意。”她压根没有注意到安先生突然冷下来的脸色,继续道,“娘亲说;我们家的房子还不够多,不够大,没法让爹爹住进来,所以只能继续选着,等选中了,我们就换大房子。”
寇小姑娘也凑在一边问她:“我家的房子很大啊,我只有一个爹爹。不过,我有很多娘哦。”
安安很是得意:“我只有一个娘,不过,我可以有很多个爹爹。娘亲还让我自己找爹爹,说我喜欢谁,只要对方没有娘子,娘亲就把他偷回来,给我做爹爹。”
寇小姑娘道:“真好啊,爹爹最宠我们了,娘亲都只宠弟弟。”
安安眼睛放光:“对呀对呀,娘亲说,给我零花钱的虽然不一定是我的爹爹,但一定非常的疼*我。”
于是,这一天茵茵接了安安回家,安屛就发现她的小荷包里多了个银锞子,问她哪里来的,安安说:“先生给的。”
安屛问:“先生无缘无故给你银子做什么啊?”他很有钱吗?
安安说:“因为他也想做我的爹爹,所以就给我零花钱。”
安屛直接甩了她一个耳光:“他给你就拿,你很缺钱吗?你穷得去骗外人的钱来过日子吗?”
安安压根没有想到母亲突然发飙,哇的大哭,哭来哭去也不知道为什么错了。以前过年过节的时候,酒楼里的大厨子叔叔,安老爷子,茵茵小姨,还有街道上各个店铺里的老板娘都会给她这些,她早就习惯了大人动辄送金银锞子,怎么接了先生的却要挨打挨骂呢?小安安哭得眼睛红肿,喉咙嘶哑,最后只得了安屛一句:“因为,先生是外人!以后没有我点头,不准随便接别人的东西!”
安安一边打嗝一边点头,当夜就被安屛抱着一起去了安先生的家,敲了很久的门,才有老仆来开门,睁着一双绿豆大小的眼去瞧安屛,那里面暗藏的审视在朦胧的灯笼下越发锐利,如芒在背。
安先生正在月下练武,月白的短衫,细长的银剑,每一个动作都如同飞舞的流星,璀璨夺目。谁能够想到,一个文弱的书生也会有如此英猛的姿态,无数晶莹的汗水更是衬托得那张菱角分明的面容冷峻,眼角眉梢俱都是摄人的冷意,如山峰般尖锐。那张弛的武姿,又比流水还要顺畅,刚柔并济,令人见之生敬。
安屛牵着安安在院中看了很久,安安眼睛还肿着,就算是小儿,也懵懂的觉得安先生的武艺十分不凡,有心讨好安屛,耳语着道:“娘亲,先生是不是很厉害?”
安屛瞪了女儿一眼:“再厉害的人,跟你我也没关系。”
安安闭紧了嘴,暗自嘀咕着,这人要是自己的爹爹该多好啊!
安先生收了剑势,转头就看见安安红肿的小脸,心疼的问:“这是怎么了?”话一出口,就看着安安眼里有了泪光,更加焦心,伸手想要从安屛手中接过孩子,可安屛一动不动,只冷冷的说:“挨打了。”
安先生怔住,半响,就知道了缘由,苦笑道:“是那银锞子的错?”
安屛从安安小荷包里面摸出那东西递到安先生面前:“小孩子不懂事,胡乱收了先生的礼,我已经教育过她了。”安安懂事的将银锞子送到安先生的手里,抽泣着说,“谢谢先生的大礼,安安知道先生疼安安,不过这东西太贵重,安安收不得。”说完,又去看安屛,见母亲点头,这才露出一丝笑意。
安先生捏着那银锞子,举到这对母女面前:“我想安夫人一定是误会了,这不是真的白银。你看。”说着,随手一捏,就将元宝状的银锞子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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