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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二相-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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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粉见白于裳不在出言阻止,便要往她身边那棵海棠树上去打扮,不料却被她拦住:“行了,意思意思也就罢了,你去屋子里取棋盘出来。”
“怎么还要下棋?”落粉只得放下手中黄缎往屋子里头去取棋盘,而后端着出来摆在外头石桌上,说,“大人每下每输,不如就玩点别的吧,免得脸上太难看。”
“别的怕是也赢不了。”降紫也替白于裳无奈,她如今怎么就成了常败将军,每每都要输在那位太子殿下的手上。
“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真真要被我一顿好打,终日长他人志气灭你们家大人的威风,实在可恶。”白于裳很是不服气,想她也是有快赢的时候,只是终没赢成罢了。
落粉忍不住嘻笑起来:“那大人倒是赢一局来瞧瞧。”
鸟儿也跟着在一边叫唤:“赢一局,赢一局。”
“少瞎起哄。”白于裳很是不以为然,一本正经向她俩道出其中缘由,“我那是让着他,且也必须要让着,他是太子,又是夜玥来的客人,总该让他乐乐,赢了他反倒失了我的礼仪。”
降紫和落粉只是相视一笑,并未戳穿白于裳的厚脸皮,倒是那只鸟儿又叫起来:“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白于裳抢过落粉手上的一个小铃铛就往鸟儿那头扔过去,惊的它扑扇着乱跳,扯着嗓子喊:“迟了迟了,国师大人迟了。”
这一句倒是提醒了白于裳,说道:“时辰该是差不多了吧,我们外头迎人去。”一面说着一面就起了身。
降紫整了整白于裳的衣领,忍不住打趣道:“大人这是言而无信了,不是说好着女装的嘛。”
“大人言而无信也不是一次二次了,反正那位太子殿下也甚好讲话,赖就赖呗。”落粉在白于裳身边呆久了,以为这样之事也是平常,好在司息梵的为人不算计较,每每都让着,行为作风也很是与自家大人不同,举止文雅,谦逊有礼,连说话都是温声吐气的让人如沐春风。
白于裳最大的长处就是脸皮厚,只清咳了一声,便提步往院子外头去,忽而又顿足对落粉问:“府上点心糕饼准备的如何?将那张太师椅搬出来,再铺上软垫。”
落粉笑意浓浓,连忙答道:“都准备妥当了,大人想的到的,想不到的都预备下了。”
白于裳一听此言才放心提步离开,看到树上的黄缎及铃铛就头痛,又转身叮嘱道:“别动那棵海棠。”
不动才怪,落粉宁可得罪白于裳也不想逆了白老爷的意,于是赶紧的往那棵海棠树上挂黄缎铃铛,而降紫则是跟在白于裳的身后去迎太子殿下。
司息梵这是头一次微服出游,只想来国师大人这处讨点乐子,并不想谈及国事,于是头一站就是来的她府上。
白于裳看到马车缓缓而来便提步走下台阶去迎,却见司息梵也是一身白衣衫衫而来,他立稳后就对着面前的人儿浅笑,眸眼弯弯的都是温情,上下打量一番,便佯装嗔怪道:“国师为何言而无信呐?”
白于裳莞尔而笑,答非所问:“太子殿下此次来住几日?”
司息梵先是不答,只是抬步走上台阶往府里头去,行在白于裳前面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住到国师着女装为止。”
“太子说笑。”白于裳讪讪笑了一声,紧跟司息梵的身后,又替自己开脱起来,“上一次不算,此次重新来过,白某自不会赖帐。”
“国师哪一次是说话算数的。”司息梵虽小有轻责,但语气却依旧温和,他也晓得白于裳的为人,故而不过嘴上说她两句罢了,并不想真的逼她如何,虽说很想瞧她着女装。
白于裳只低头浅笑,干脆就不再答言。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里院,竟是另一番风景,院落之中所有的树上都挂着黄缎铃铛,随风轻扬,迎风而响,阳光底下更是金金闪闪,司息梵往白于裳那处望去,连明眸都似闪着金亮,问道,“这是作甚,难道这是为迎我而做的?”
白于裳先是一怔,而后便说:“这可比我着女装更讨太子殿下的欢心吧?”
司息梵确实欢喜,以为白于裳认真很上心,点头笑言:“既然如此,便饶你一次。”
“多谢太子殿下。”白于裳这才在心中感激起自家父亲大人这一荒谬的行为。
落粉微欠了欠身子:“参见太子殿下,奴婢去泡茶。”言毕就退出了院子,小声对着降紫咬耳朵,“我瞧着这位太子殿下甚好,对我们家大人也客气,怎么竟不生在梧栖呢。”
“这事只有天晓得。”降紫轻叹一声。
“这样的男子,就算我家大人嫁他做个太子妃也不差。”落粉心直口快,完全不懂顾及。
幸而身边站着的是降紫,抬手就给了落粉一记栗子,愠斥她:“太子妃不就在夜玥东宫嘛?”后又叮嘱道,“此话不可再讲,否则给大人惹来大祸!”
落粉吐了吐舌头,拉着降紫一道往膳房去。
司息梵与白于裳对面而坐,笑语:“不知国师的棋艺可有长进。”
“请太子先落子。”白于裳往司息梵的杯中斟满清茶,示意他先下。
司息梵拈起一颗黑子,不客气的先落了一子在棋盘之上。
白于裳随后就落了一白子,突而觉着脖子痒,却原来是黄缎垂到她的领口之中,抬手撩开却又垂下,司息梵见此便起身将黄缎置与另一枝干上,又回到自己位置落坐,笑言:“国师为不着女装真是煞费苦心了。”
“太子只别提这个就好,其它的白某都乐意。”白于裳直言不讳,示意司息梵落子。
“那好,一局定输赢。”司息梵心中已想好了要什么的筹码,这子落的越发小心翼翼。
此二人正对奕的有趣,却见落粉急急的小碎步进来,捂着白于裳的耳朵说了句悄悄话,惊的她魂魄都失去了三分。
司息梵瞧着白于裳煞白的脸色便问:“出了何事?”
白于裳刚想让司息梵到里屋躲一躲,却见自家父亲大人已是大步迈进了院子,甚有些得意言:“云汐,快出来瞧瞧为父给你领了什么好事来。”
确实是天大的好事,白延身后跟着五位粉面的男子,个个生的俊俏。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国二相
司息梵甚有些好奇,到底领了什么好事来,转过头去第一眼就撇见那五位男子,暗忖早有耳闻白于裳急着娶夫竟是当真的。
白于裳倒不怕让司息梵晓得自己急着娶夫一事,反正全天下人都晓得。
但自己父亲大人的这一张嘴却不晓得要说出些什么来,冒犯了太子殿下失了体面才叫没脸。便对司息梵笑言:“太子殿下还请去里屋坐坐吧,容白某处理点事。”
“你我何须客气,你办你的,我且等你便是。”司息梵放下指尖的棋子,优雅的端起茶盏浅抿,示意白于裳随意,只当没他这个人就是,他以为她与自己之间无须见外。
白于裳有苦难言,只得起身去迎自己的父亲大人。
白延见院中都依他的意思挂上了黄缎铃铛便觉高兴,念想白于裳还是有救的。
但他却深知道她不喜包办婚姻,更不愿他费心思花力气替她找男人,但他实在不能对不起自己早已仙逝的亡妻,要紧的是自己这宝贝女儿的名声不太好,梧栖竟无优质男人愿意嫁她,怎么让他不急,无论如何在今年非要帮她娶到一个夫不可,既然她有所厌恶,他就换个讲法,不触及她的逆鳞。
院子里头竟端坐着一位俊雅的男子,白延细打量后在心中暗叹他生的好模样,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子贵气,要说自家女儿这眼光真真比自己强,他此刻领来的那五位男子在瞬间矮了一大截,与眼前这男子一比,还真是不够看了,便开始揣测起白于裳与他之间的干系,直直越过她,往司息梵面前走去,冲着他浅笑笑,问道:“这位是?”
司息梵从座椅上起身,对白延答:“在下与云汐是多年好友。”
白延一听司息梵叫白于裳表字就有些小小的激动,刚想要再问两句却听白于裳冷冷淡淡言:“这位公子不是本国人士,且已娶了妻。”
直截了当,让某些人心如死灰。
司息梵浅笑微点了点头。
这一优雅的动作看在白延的眼中竟是那般不可原谅,这样的人物不是梧栖的子民,且还娶了妻,实在浪费,原本还挂在脸上的笑被硬生生的扯了下来,亦不再理会司息梵,拉过白于裳一条胳膊说起了正经事:“来,我同你介绍介绍。”
面前的这五位男子个个生的清秀,比上不足,比下还是有余的,对着白于裳齐齐作揖:“参见国师大人。”
白于裳连瞧一眼的兴致都未有,对白延虚以委蛇:“父亲大人先回府上去吧,这几个人我自会安排。”
白延晓得白于裳是何心思,便好言解释道:“他们不是什么外人,都是自己人。”
“什么自己人?”白于裳觉着自己智商堪忧,竟听不明白其中道理。
“他们都是我们白家的远房表亲戚,不就是自己人嘛。”白延呵呵一笑,显的有些底气不足。
“哪门子的远房表亲戚,我怎就未曾耳闻?”白于裳一脸诧异。
“是很远很远很远,八杆子才打到一点点边的远房……表亲戚。”白延态度认真,语气诚恳,见白于裳一副不能相信的形容,连忙又言,“他们原就住在乡下,只因种不了田地才来此地投奔我们,我哪里帮的了他们,自然要领到你这处来。”
“那么远的亲戚竟还能找的到父亲大人这处,真可谓用心良苦呐。”白于裳不得不佩服自家父亲
大人的这个幌子,编的实在令人难以信服,却还要拿出些很相信的形容来配合他。
“怎么不是呢,故而更不能将他们拒之门外,确实是用心良苦啊。”白延说的煞有其事,满眼的同情心。
那五位男子只低着头,差点都没憋住要笑出声,幸而性命要紧,不敢在国师府上放肆。
“他们原住在哪个乡下?”白于裳微挑了挑眉,终于打望了两眼那几个男子,示意白延把话讲清楚些。
白延老早预备好了一套说词,一一对白于裳讲来:“山里头,村子上,乡下地方,与这里差的远呢,他们可是走了近两个月的路程才到的此地,很是不易。”
司息梵虽坐在一处自顾自抿茶,却将白延及白于裳之间的谈话细听在耳朵里,暗忖这位父亲大人还真是有趣,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真真性子很有相似之处。
“那他们五个人是一道来的,还是中途遇上的?”白于裳又问,面无声色的盯着白延细瞧,暗忖他也不编个好些的由头,这五个人分明像是面首却不像是种田的。
“都有。”白延示意白于裳别太计较,又分析其中利害,“这些暂且不用去理会,既然都是自家人,就应该帮衬着,何况你是一朝国师,更不能不理不睬,谁家都有个三门子穷亲威,万不可做出些落人话柄之事。”
“真当只有三门也就罢了,父亲大人竟还寻出个五门来。”白于裳小斥一声,她终究是受不住白延做这样的荒唐之事。
白延脸上一阵的尴尬,而即似有些恼意。
白于裳也晓得自家父亲不容易,只得陪他演演戏,又问道:“他们都唤什么名?”
“他们原来的名字都太难记,为父只怕你要记差了,故而都替他们改了名,往后你唤起来也方便些。”白延对此事颇有些得意,一面开始一一对应介绍,“白春一,白春二,白春三。。。。。。”
白于裳听不下去了,连忙将白延的话打住:“有劳父亲大人了,不必再说,云汐懂了。”
这名字虽说不雅,却很有些深意在里头。
梧栖的规矩,嫁进府的男子一律跟着女姓,白延的意思很明了,你既不愿娶夫,不如就先放几个妾,再不济通房的小夫亦是能够的,谁晓得往后不能从中培养出个正夫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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