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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二相-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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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我梧栖的男子可比不及浅苍的,这天下第一的美男子可未出落在此处。”白于裳浅笑,她倒不是打趣艳姬,只是实说实话罢了。
但听在艳姬的耳朵里头却觉着有些讽刺,虽心有不悦却依旧未显在脸上,只与身边的未央无波澜的对视一眼又往前望去,他又何必计较,只恨自己生的太美。
这话没的叫人恶心,幸而白于裳未听到,否则定要大口啐他,只见她渐渐放慢脚步,微侧了侧身子,对跟在身后的未央问:“丞相大人要不要也一道去凑个趣?”
“难道是国师想去?”未央反问,他躲不及还往前去凑趣真叫自虐。
白于裳不答,她不给未央损她的机会,只转身往前行。
倒是司息梵好奇的很,轻笑着问:“国师大人与丞相大人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呢?”
艳姬亦是不解,又见有两个白面书生模样的男子手提着花灯与他们急急擦肩而过,直往前面赶,似是有什么盼头可奔。
白于裳对司息梵卖了一个关子,只说:“太子殿下且往前走便是了,我们往仙子楼上坐着边瞧边说才有趣。”
司息梵一听此言也不再多问,提步跟着白于裳与未央一道往仙子楼去。
仙子楼今日甚是热闹,楼上楼下三层都坐满了客人,只第二层靠最外头的一处是空着的,要绕过一道大屏风才见里头,四周都有粉色纱慢挂着,又是一边一个木花架子,上头摆着雍容牡丹,中间放着梨木雕花的大圆桌,桌上尽是水果糕点,预备了四套茶具。
未央早就吩咐下人去仙子楼打点。
仙子楼掌柜丽妖此刻正立在楼外相迎,展着纸扇轻摇,见着贵客临门,连忙上前笑意盈盈道:“丞相大人好久不见,终于又肯来我们仙子楼了。”一面又回头唤道,“快让雅念出来伺候,丞相大人大驾。”
丽妖是个粉面男子,原本也不唤这个名,只是他总有些妖里妖气,脸上也学着女人爱抹些白粉,又自夸美丽无人匹敌,故此才有了这个称号,且说话娘娘腔的很,收起纸扇,对未央身后的白于裳笑道:“哎哟,这不是国师大人嘛,方才未瞧见。”
“你满眼都是丞相大人,我亦是晓得的。”白于裳也知自己不太受欢迎,故而也不予他计较,何况她并不欢喜这个白脸男人。
丽妖低头吃吃一笑,往白于裳那里抛了个媚眼,又走上前拉扯住她的衣袖,笑言:“国师大人这是吃醋了。”
“自作多情是个病,得治啊。”白于裳甩掉丽妖的爪子,而即对她言:“你今日只好生伺候娇主及这位公子才是正经。”
丽妖这才上下打量起司息梵,又往艳姬那处瞧一眼,频频点头称赞:“这还真是不一般的人物。”又恭敬作了个请的手势,“两位公子这边请吧。”
司息梵与艳姬二人随着丽妖直往仙子楼上去。
而未央及白于裳则是还在外头立着,丞相大人靠近国师的耳朵边偷偷说了句悄悄话:“这一笔开销可要算在国师头上。”
白于裳眯着双眸凝望住未央,微挑了挑眉,问:“这是为何?”
“你少些得意罢,若不是为顾全大局怎能让你得逞,信不信我一样有办法推的一干二净再把人给你送到府上去?”未央从来快人快语,威胁什么的最为拿手,又言语的理所当然起来,“你既捞了好处,这种酒水钱自然要向国师大人来讨。”
白于裳开始无赖:“我没银子。”
“那就拿你头上的那枝白玉簪来抵债。”未央冷嗤一声。
“丞相大人这是穷疯了要打劫吧。”白于裳切齿愠色道,她头上的这根白玉簪可不便宜,再说他未央怎会手紧到如此,她才是那个勒紧裤带过活的主,整日个乱花销。
“愿不愿意,只一句话。”未央斜眼望向白于裳,面无声色。
“收起你的白眼。”白于裳示意未央别总拿这副眼神瞧人,一面暗忖自己大人有大量,再来往后还要算计他几下下,便大方言,“一会丞相先付了银子,明日白某自会将玉簪送上。”
“写封血书吧?”未央嘴角轻扬,口吻很是讥诮。
“未央你有完没完?”白于裳似有些恼意,哼了一声之后又没好气的出言,“耍赖的就是王八。”
未央也不过逗逗白于裳罢了,漫不经心且带些得意之色:“那未央的这枝白玉簪就暂且借国师大人再戴一晚上罢。”
白于裳嗤他一声,而后转身径自往二楼去,未央紧随其后。
丽妖见这二人终于在外头碎碎小语完了进来,便笑言打趣道:“国师大人可不能这样,大伙都在那处吃醋呢。”
白于裳呵呵笑两声,半嘲半讽道:“吃的什么飞醋,只怕会白伤了自己的胃,人家未必领情。”
雅念一身浅绿长衫从里头出来,见着未央就双眼放光,一改往日爱理不理的姿态,恭敬却又佯装带着些撒娇意味:“丞相大人许久不来了。”
“今日就不必吹奏了,你且去歇息吧,我们只是来喝口茶罢了。”未央不冷不淡出言,他对男子从来没兴趣,硬往弯里掰都没用,且对自己的爱慕者更是厌恶,故而对雅念也从来没什么好脸色。
这倒帮白于裳解了气,她微扬起嘴角,轻撇一眼面露不甘之色的雅念,而即跟在未央的身后直直上了楼。
雅念沮丧的紧,思念许久好不容易瞧上一眼却是眼下这样情形,那倒不如不见。
一旁的丽妖将手中纸扇轻打在他的肩膀上,宽慰道:“来日方长,总归有你得到的时候。”
“未必能够。”雅念蹙眉轻叹,无可奈何。
丽妖此刻也不能多劝,只提着袍子往楼上去伺候那几个大爷。
坐在露台上确实惬意,微风抚过带着阵阵凉爽,一眼往下便瞧见前面的河,岸边站着许多人,手上都拿着盏盏用红烛点亮的花灯,闪闪烁烁的似天上星辰,照着人眼眸都是精亮的。
丽妖命人将纱幔都撩起用银勾勾起,又吩咐底下人斟茶,自己则是站在一旁,时不时的撇向未央,他每每如此,趁机多看两眼也是好的,一面还在心里遐想遐想。
四个人各坐一边,白于裳靠最外边与未央正对面,故而要侧过身子才能瞧见底下的风景。
“这是作甚?”司息梵指了指楼下,终于又忍不住提眉问道。
艳姬亦是不懂,也等着白于裳或是未央一番解释。
“这是梧栖一月一次的招亲大会,每月月圆之夜就会有男子在河边放花灯,而要娶夫的女子便会坐着小舟驶来,拿起哪个花灯就将哪位男子领回府里去,算是以天为媒吧。”未央对司息梵缓缓道来。
“原来如此,倒是有趣的紧。”司息梵微点了点头,思量着梧栖到底女人为权,这法子想的倒是风雅精致的。
艳姬却觉着这事不靠谱,万一拿错了花灯如何是好,还不如媒妁之言。
未央拈盏对艳姬与司息梵言:“仙子楼也算的上是梧栖的一处景致了,今日点的都是此处的招牌,还请太子殿下及娇主浅品浅品。”
“丞相大人客气。”司息梵浅笑作答,而即端盏小抿,赞不绝口。
艳姬虽说不是头一次来,却还是客套夸赞两句,心中依旧觉着梧栖的茶比浅苍的夜添香还是差了些。
未央放下杯盏,勾起一边嘴角,对白于裳笑言,“国师大人有兴致也可以去挑一盏。”
“你我都尚未娶夫,丞相大人更应该关心自己的婚事才对,何况白某亦是有白某的造化,挑花灯这样的还是丞相大人较合适。”白于裳不痛不痒堵了未央的嘴,拈起茶盏小抿一口,眼眸不自禁往艳姬那处撇一眼。
丽妖一听白于裳此言便不自禁插了一句嘴:“若说是丞相大人挑,估计全城的男子都要争着放花灯,只怕那条船都驶不过去。”
这话说的不假,暗恋明恋未央的确实有一大拔人。
未央不理会丽妖,只对白于裳讪趣:“未某确实是忘了国师今日已有五位男子入府,想必还顾不过来呢,又何必再挑。”
白于裳一听此言就拉下一张脸,拈着杯盏气不打一处来,说不过未央干脆就换了话头,问及身边的丽妖,“今日是谁府上的船来挑人?”
“是叶府,叶歌太医的船,不过由她哥哥叶夙来挑花灯。”丽妖笑答,又讨好的亲手往未央的空杯里斟满了茶。
叶夙深居简出,不到万不得已从不出府,今日竟抛头露面要替自己的家妹来挑花灯,想必他也是春心荡漾要见见世面巧偶个有缘人吧,想他年方二十二还未有嫁人,也是朵奇葩。
未央也顺势往楼下望去,而即轻挥了挥衣袖,示意丽妖可以退下去了。
丽妖虽有千百万个不愿意,却还是退出了露台,转过屏风下了台阶。
白于裳浅抿一口茶后就抽出袖中绢帕轻拭嘴角,而即就随手放置桌上。
司息梵见此便佯装不悦:“你又不着女裙,为何还要带着这丝帕在身上,男子并不用这个。”
白于裳晓得自己不着女裙让司息梵有些怨念,便讨好言:“下次,下次吧,白某定照规矩办事。”
“方才府上那盘棋都未有下完。”司息梵淡笑,他已不信白于裳,每每都要耍赖。
未央一听他俩有对弈之约,便问:“两位这是下了赌注?”
“确实。”司息梵微点了点头,却不愿多言。
但未央是何其聪明之人,不用脑子只用脚指头想也晓得白于裳是个什么样的赖皮主,便打趣道:“那就不必比了,定是国师输,太子殿下尽管开出条件让她照做便是。”
这话深得司息梵之心,对未央点了点头,端起杯盏与他小碰,又与艳姬也对碰一下,这才一口饮尽。
白于裳微蹙着眉头扫一眼未央,哼一声:“难道丞相大人又晓得白某必输?”
“赌一万两黄金。”未央口气不小,对白于裳直言挑衅。
白于裳全然当未听到,只对司息梵言:“往后再比,今日且先看看这处的乐子。”
司息梵低头浅笑,暗忖这位丞相真是国师的克星,此二人遇上就是一番唇枪舌战,且白于裳还没有个赢的盼头,真是冤家聚头,幸而都是女的,否则该是怎样场面。
艳姬拈盏浅抿,往白于裳的侧脸瞧一眼,而后又转头往楼下望。
河边已是人头攒动,花灯照耀整条河道,一只小船正悠悠然慢划过来,一位翩翩公子坐在船内,
一手扶着船沿,一手伸到船外头,准备挑选河中花灯。
这让岸上放河灯的男子们都屏息凝视,就想在今夜中个头彩。
梧栖的男子也想嫁的好,虽说这样选夫未必能成个正的,但往豪府当个小妾也总比嫁进穷寒人家的好,何况再有自己中意者,那更是要借此机会表露心声。
船上的那位公子生的真是俊俏,一双单凤眼微扫岸上的众人,眼梢微微上挑,眉宇间带着几许清高,却又是不同与艳姬的那份清高,他带着一种不甘心的自傲,又有藐视他人的嫌弃不屑。
叶夙薄唇紧抿,待看到众人因他的指尖划过花灯而忐忑不安时便露出浅浅的笑意。
船在河中央停下了,却依旧未有一盏花灯被拾起,叶夙放眼望去都未瞧见有一朵美的,突而撇了一眼,发现前面有盏花灯孤单的浮在河中央,便生了兴趣,对船夫吩咐:“稍过去些。”
船又缓缓往前行,直停在那盏花灯面前。
岸上有一位公子心慌意乱,又是惊喜又是惶恐,直愣愣的盯着叶夙的纤手瞧。
而叶夙当下也明了这盏花灯的主人是谁,只见他伸入河中单手托起,有些凉意的水从他的指缝中滑落,对着岸上的那位男子似笑非笑,他嗤他好痴呐,厌这些男子个个都不知所谓。
谁都以为今夜有人好事临头,连那男子也觉着自己会令其它众友羡慕嫉妒恨,却见叶夙又将那盏花灯扔至河中,瞬间连里头的烛花都熄了,懒懒不屑对船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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