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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二相-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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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从不求人。”未央语调清冷,听不出有何情绪,端起桌上茶壶替自己斟了一杯清茶,不饮反倒用指尖在杯盏里头沾水对着桌面轻划。
“你有条件可以求我。”白于裳出言提醒他,她还欠他两条命。
未央轻哼一声,下了逐客令:“国师慢走。”
白于裳盯着未央深望许久,再往桌上瞧一眼,终于还是跨步离开了冷烟阁。
院子外头已有刑部侍郎钟兰贞在等她,见白于裳出来连忙上前恭敬福身:“国师大人,要不要先往刑部去审犯人?”
“此案由你审理就是,明日来我府上报告即可。”白于裳不关心此事,她眼下头痛手臂痛,只想要歇息。
钟兰贞也不勉强,恭敬送至白于裳出宫上了马车才回去审查未央一事,一忙就是整整一夜,待到次日时那双杏目已是肿的跟个大核桃似的,费心费力忙至下午才往白于裳府上去。
白于裳此刻正在院子里头桌边吃点心,见钟兰贞这般形容便对她怜惜道:“钟大人辛苦了。”
“下官的本职,理所应当。”钟兰贞边言边从袖中拿出一本小册子递到白于裳的面前:“这些都是丞相大人的罪名,列出的都已是人证物证俱全,还请大人过目。”
白于裳未有接手,只是端过降紫递上来的清茶浅抿,又命她带院子里头所有下人都退下,这才接过钟兰贞手上的小册子细看,一面点头道:“钟大人果然能干,办事得力。”
“多谢国师夸奖,下官愧不敢当,只希望能还丞相大人一个清白,亦不让居心叵测之人得逞。”钟兰贞这话说的很是漂亮,但做事未必有那么入眼。
白于裳以为她办事会很正经,却不仅令她诧异,暗忖他未央还真是个人物,竟让他们这般费心玩弄,瞧到某一处便不禁笑起来:“十两黄金?”
“这十两黄金是从丞相大人府上搜出来的,还有一些借据。”钟兰贞边说边又从袖中拿出一堆借据递到白于裳手中,又禀报,“一个月前丞相大人还猥()亵过一名面首,此人也一并随下官前来,候等大人审训。”
白于裳对借据无感,却对那男子来了兴致,立即将手中小册放下,吩咐道:“让他进来。”
钟兰贞连忙出院吩咐将那名面首带上来,却见他是一位面目清秀的男子,年约十六,粉嫩的很是可以,只是这样的姿色也提不起要怎样他的念头。
且白于裳瞧着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细想想才记起他不是街头那个乞丐嘛,只因给过他一个铜板故而有印象,当下就觉着钟兰贞未免太过马虎,轻挥衣袖示意将那男子带下去,而即抄起石桌上的小册子直往屋子里头去。
钟兰贞心有疑惑也跟着白于裳进了屋子,却见她一把将小册子狠狠扔至自己脸上,冷笑道:“钟大人可否正经一点?”
“不知国师何意?”钟兰贞确实不知,为了寻这个罪证她都要呕血了。
“十两黄金就想定私放高利之罪,且那些借据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呐,怎么字体大多一样。”白于裳疾言厉色,盯着钟兰贞红透的脸颊瞧,又刺讽道,“你就是说有一千两黄金,国本师还嫌少呢。”
钟兰贞只低眸垂视不敢分辨。
“一个街头的小乞丐以为换了身衣裳就能当仙子楼的面首了?”白于裳一说此事就忍不住要笑,“一个月前他脏成那样,怕是连条狗都提不起兴致吧,钟大人以为呢?”
“还请国师恕罪,是下官查办不利!”钟兰贞心生惶恐,连身子都哆嗦的利害。
白于裳忽而问道:“钟大人为何不彻查娇主跌马一事,却急于搜集这类罪证?”
钟兰贞被白于裳问的背脊发寒,紧抿嘴唇不敢胡乱答言,思量清楚后才说:“娇主跌马一事早有论断,罪证确凿是丞相所为。”
白于裳低眉沉思许久,忽而拍了一下钟兰贞的薄肩,吓得她越发身子僵硬,连忙出言:“下官回去重审再查。”
“都给我查仔细些,若说有人故意诬赖可不能轻饶,但若说罪证属实自然也不能姑息。”白于裳疾言厉色,而即轻挥了挥手,示意钟兰贞退下去。
钟兰贞捡起地上小册子福身退下,出了国师府才敢抚额拭汗,头一次觉着她白于裳也不好忽悠,当下更以为都是自己那帮手下太过无能,做事全然不靠谱。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国二相
钟兰贞真的不是故意给白于裳秀无知下限的,实在是因为未央挑不出毛病,除了莫须有之外,真不知还能定什么罪。
丞相府上搜了百来回也只有那十两黄金,再无其它。且衣裳之类的除了官服之外也就两套便衣,要说他奢侈还真是说不过去,倒是白于裳上回赔给他的那枝白玉簪算是最值钱的玩意了。
真是一位大清官呐,钟兰贞都无奈了,只能去求一个人,想让她指点一二。
夜深,微风吹起翠竹频频点头。
屋子里头只点了一盏树型的烛灯,昏暗暗一片,钟兰贞与一位头带帷帽之人对面而坐,瞧不清彼此的脸,已是沉寂许久。
钟兰贞终究是坐不住的,轻声问:“大人对此事有何见解?”
“她白于裳如何说?”对面之人反问道。
“国师看似漫不经心,至今都未有去审训过犯人,亦也未有催促,反倒是还对陛下多讨了五日审办此案,也不知她是何深意。”钟兰贞蹙眉轻言,她琢磨不透白于裳的心思,亦也不敢去问她,自那日被她训了一顿之后便再不敢轻易拿罪证给她瞧,暗忖不如准备的天衣无缝了再言说。
“白于裳是个聪明人,最懂得名哲保身,何况她也未必想让未央活着。”戴帷帽之人语气戏谑,又问,“眼下都有些什么罪名?”
“而今除了娇主之事,也只能立个私放高利之罪。”钟兰贞泄气轻叹,又唯唯诺诺道,“只是那黄金不知要往何处去寻。”
“整日背律法有何用,至时今日亦是无所作为。”对面之人冷哼一声,越发压低了嗓音,反问道,“无中生有,作个违证亦有这样难?”
“大人教训的是,兰贞再回去斟酌一二。”钟兰贞顿感惭愧,只低着头不敢再言,许久之后抬头,却发现对面空无一人,不自禁长叹,暗忖还是回府上自己慢慢琢磨吧,随手抄起身边的帷帽戴在头上,提裙小心翼翼出了屋子,急匆匆的钻进了马车,她并未瞧见此刻正有人在墙角盯着她,且还一路随行而伴。
夜里的风越来越大,刮的那窗户都吱吱的响,未央未有理睬,只是躺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却突而听到窗户那头有“咚”的一声响。
连忙起身往那里去瞧,却见是着一身夜行服的燕青,当下就诧异了,冷嗤道:“你好大的胆子。”
燕青这是万不得已,故而挺身冒险,一脸正经的对未央言:“丞相大人跟着燕青走吧。”
未央轻刮他一眼,而即悠悠然坐回美人榻上,漫不经心道:“要走去哪里?”
“天涯海角哪里都好,总比待在这里等死的强。”燕青决不是玩笑话,他自知无力替未央证清白,故才出此下策,往前走上几步立在他面前,向他道明近几日的事故:“所有的人都想置大人与死地,且还是国师挑的头,他不审不问不查,全凭钟兰贞肆意妄为,且也不管罪证是否数实一律照单全收,实在是个奸佞小人。”
未央不恼不急,只说:“你快些走吧,否则被人瞧见亦是活不成的。”
“大人若说活不成,燕青也活不成了。”燕青脱口而出,且这话说的真是情深意重,听在未央的耳朵里却是恶心极了,如同吞了一只苍蝇,他真真太小看了自己的魅力,死到临头还有人对自己告白,令他哭笑不得。
燕青以为自己方才所言吓着了未央,连忙解释:“燕青也晓得配不上大人,只是一心一意想救大人出去,并不是要大人与我私奔的。”
“这里挺好的,未某哪里都不想去。”未央说的不咸不淡,示意燕青赶紧走吧,不必管自己如何。
燕青刚又要劝告两句却听外头有推门的声音,连忙翻身出了窗子。
原来是有人送膳食过来,行在最前面的是芸凰身边的侍女,对着未央恭敬欠身道:“这是陛下命奴婢送来的晚膳,请大人慢用。”
“有劳。”未央冷冷淡淡,暗忖芸凰对自己确实不错,样样照顾的周到。
侍女吩咐下人们将食物都端上圆桌,随即便福身退出了屋子。
未央扫望一眼桌上的美味佳肴亦不矫情,当下就拾起筷子吃起来。
而另一处的芸凰也正与白于裳一道用膳,问道:“钟兰贞此人如何?”
“是个书呆子,但做事却是极为认真的。”白于裳想起钟兰贞那蠢物拿来的罪证就想笑,但芸凰面前还是要给她几分脸面,好说也是齐晨极力推荐的人物。
“孤以为丞相不会是做出此事之人。”芸凰轻叹一句,夹起一口小菜细嚼慢咽。
“此事终有定论,陛下安心即可。”白于裳倒不是宽慰之语,她心中已有了主意,且先让钟兰贞蹦达几日吧。
芸凰微点了点头,未在言及此事,只是说:“孤突然想吃一样东西。”
白于裳不解,便问:“陛下想吃什么?”
“玫瑰糕,孤突而想吃这个了。”芸凰脸色忧郁,而即放下手中银筷再不多食一口。
“让御膳房做就是了。”白于裳并不以为然。
“孤想吃的是浅苍宫里头做的御点。”芸凰凝望住白于裳,不像是在玩笑。
白于裳越发不解其意,她想不明白芸凰怎么就巴巴的要吃这个,只得说:“那我写封信给卫子虚,让他托人带一些来。”
“孤乏了。”芸凰也不知怎么就没了兴致,径自起身往里屋去,只留白于裳一个人坐在那头不知所措,而即也匆匆离了宫,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钟兰贞就直奔白于裳的府里,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抬进来一个大木箱子,放置国师的面前,又福身作揖道:“下官有了一些新线索,特来请示国师大人。”
“钟大人请说。”白于裳浅笑客气道。
“丞相不仅有私放高利一事,且还牵连了一桩买卖官职的丑闻。”钟兰贞一面说一面将一张供词递到白于裳面前。
白于裳懒得看,只问:“是什么人?”
“户部侍郎之位原是一个叫白蕊的女子担任,但当时丞相大人立保田丝青,为让其顺利任职户部侍郎,便栽赃白蕊品德有缺,且还将她逐出了京都。”钟兰贞说的有板有眼,她可是费了好大劲才理顺这一案,相信白于裳也挑不出个刺来。
白于裳闻言也觉着这罪名确实是费心的极为认真,便只点头不言其他。
但钟兰贞却有些心慌,始终觉着白于裳似信非信,又轻言禀报:“田丝青已经招供了。”
“嗯。”白于裳这声应诺的似很有些敷衍之意,令钟兰贞有些做贼心虚,思量片刻便将地上的大箱子打开,对其言禀,“这些黄金都是从丞相大人的园子里挖出来的,一共是一万两黄金。”
白于裳冷眼瞧着那箱灿灿的黄金就想笑,暗忖钟兰贞真当有本事,短短几日竟能凑齐这么多,忍
不住在心中夸赞了她两句。
“若说不是丞相府上的下人招供,只怕还寻不出这些黄金来。”钟兰贞在言说此事时更觉内心虚
慌的很,忍不住抬眸细看白于裳的脸色。
暗想她到是爽快些给个话,是信亦或是不信。
“钟大人辛苦了。”白于裳的态度依旧是不咸不淡,似笑非笑道,“未央可有认罪。”
钟兰贞蹙眉不语,这正是她最头痛的地方,且未央在冷烟阁里头也不能用强的,很是为难。
今日的阳光甚好,透过树叶斑驳到了地上,白于裳忽而起身往院子里头桂树底下站着,便有几缕金色贴在她的面颊上,挂在她的唇边。
钟兰贞随在白于裳身后也走至院落中,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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