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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心经-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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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啊,如宣。”
当他们进来把孩子的尸体抱走的时候,她还在那里对那个虚无的人说着话。人们开始传言四贝勒府的福晋疯了。因为没有了孩子,也可能再也不会有孩子。
她拒绝亲友们的探望,一个人住到了上善苑。那里成为了她自己的别业。皇帝的御赐。她依然是别人眼里受到特别宠爱的女人,无论出于何样的原因。但是时间久了,她逐渐被人们忘记。年轻的皇子们渐渐长大,连胤祥都娶了亲,胤祯也定下了婚事。对于那个世界,她几乎完全不能够理解了。有时候她对自己说,为什么十三弟没有和靓儿在一起呢?为什么靓儿再也不来见自己呢。为什么听说惟雅病了,病得很重。府上新添了孩子,是重秀又生了儿子吗?
直到她不得不再回去。因为一座前所未有的皇苑建成了。在承德。那是皇帝另一个梦想所在。下一个夏天来到的时候,大部分的皇室成员,又将前往那里。所有人都对那里充满了憧憬。皇帝对她的丈夫说,必须带着她一起去。所以,她就像一件物品一样被悄悄的从上善苑接回来。
回来的时候,她见到了很多新的面孔。许多的女人,她都不认识。一个两岁大的男孩子,叫做弘时。咿咿呀呀学着说话,并且对她微笑。她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算是对孩子的回应。她瘦弱的不成人形,似乎连腰也直不起来了。她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她在别人眼里是一个失了宠,只会带给人不安感的小老太婆了。
她的丈夫在她回来的第二天来见她,并且有话对她说。她静静的听着,看着他。他也有些憔悴。似乎因为朝中的事情而心神不定。他想对她说的是,他要新纳一位格格入府。是一位南方女子。还有就是这件事并不用她来操心,重秀会帮着办妥当。她只有知道就好。
她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他看看她,眼中清淡如水,毫无波澜。他出去的时候,要外面的下人尽快收拾小书房。因为福晋的书怕是要霉坏了。
庭院深深
恪宁回来之后,也时常去宫中向长辈请安。她久不见于人前,内廷朝中变化万千,让她有疲于应对之感。只有昔日几个老友尚可偶尔相聚。只可惜惟雅久病在身,很少进宫,只有恪宁时而去瞧她。她本比恪宁还年少些,却因那一年里落下了病根,不仅不能生育,还有诸多难言之疾,缠绵床榻,诸事都无暇顾及。幸好五阿哥护的周全,不曾受其他妾侍的闲气。恪宁因从不见靓儿,如今胤祥已有妻室,又不常见面,不好再问,本想问惟雅,见她如此,也不好开口。心里越来越疑惑。正好在德妃处碰到密嫔愉慊,昔年也曾相处甚好。如今她已有两位皇子,在后宫虽位分不高,却无人敢不恭顺。她又深慕恪宁,两人时常谈得来。恪宁拣无人时向她聊起靓儿,哪料她忙摆手,不让恪宁出口。只说,此件事不能提。只与恪宁聊起十八阿哥,又一想孩子是恪宁一大心事。忙又掩住口。一时尴尬不已。恪宁见如此,也不敢多留。又告辞出来。一路上想想众人的讳莫如深。心里不禁渐渐凉了。她现在虽然看似颓唐,心里却如明镜。思前想后,早也有了些眉目出来。只慨叹,当年乾清宫众人如落英飘散,病病亡亡,又或是下落不可而知。眼前本一派繁花似锦,转眼就烟消云散。她惶惶然走在红墙下,幸好身后还有阿奇陪伴。
蓦的,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丫头,着忙向前乱跑,一头撞到恪宁怀里。阿奇正要训斥她。恪宁却已经捧起小姑娘的脸蛋,只见她满脸泪痕,还在不停抽泣。恪宁正要问话,后面追过来一个老嬷嬷,嘴里骂骂咧咧的。她可能眼神也不太好用,竟追至跟前,才看清楚恪宁一身服色。这才知道不是一般人,她又不太清楚。只好先请安,又不敢言语什么了。那小姑娘却吓得只往恪宁身后藏。
“这位嬷嬷,这丫头怎么了,您这么一个劲儿的追她,说出来,我帮你教教她!”恪宁笑道。她如今不那么爱打抱不平了,可是这孩子看着太可怜见的。又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老嬷嬷挤挤眼睛,舔脸笑着道:“这位小主子,这丫头是新选的秀女,奴才奉上面的命管教她们。她却不懂规矩,成天喊着要回家。这进宫是伺候主子的,哪能让她胡来!您别护着她,小心她冲撞了您!”说着便来拉这个孩子。不等她过来,阿奇早把她挡住。冷笑道:“您这位老嬷嬷还说她不懂规矩。我看你就够不懂规矩!有你这么往主子身边伸手的吗?还不退远点!”
“好了。”恪宁叫住阿奇。“如今不同往昔,你对她和气些。”又回身问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小姑娘眨巴眨巴泪汪汪的眼睛,小声说:“我□喜。我额娘病了,我想回去找她!”恪宁心里一动,看来这孩子还是十分懂得孝道。只可惜天家无情。小姑娘说话还嫩生生的。圆圆的小脸,眼神倒透出几分憨厚老实,细看去模样也还不差的。恪宁心里忽一动,当下嘴边一笑,冲那老嬷嬷道:“这位嬷嬷,您是有了年纪的人,不要和她们一般见识,这丫头今天撞上我也是和我有缘。她新入宫自然还要您这样识大体的老人家带着才能学到规矩。您说呢?”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金瓜子,塞到那老嬷嬷手中,又说:“烦您帮我看顾着她些。”那老嬷嬷一见如此,自然喜笑颜开。忙不迭的点头哈腰,连声道谢。恪宁这才转身对那小姑娘道:“你先随嬷嬷回去,嬷嬷自然会待你好的!”
小姑娘怯生生看着恪宁,似乎不太敢相信,又不敢跟那老嬷嬷走。只是愣在那儿。恪宁看她着实害怕,便回身叫阿奇送她回去。阿奇本不放心,但她却很少违拗恪宁,只得先送她们。恪宁独自慢慢踱步,心中百无聊懒。时辰不早,她却仍是不想回去。以前她不喜欢紫禁城,现在她不喜欢自己那个家了。
她茫然的往前走,渐渐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往哪里去了。宫墙外远远有街市之声传过来,虚无缥缈,时隐时现。那个外面的世界,使人感到一阵阵的遥远和寂寥。她立住脚,凝神细听,那声音却又消失了。他就在那里出了神儿,呆站着。
过了一时有脚步声,她听着了,只当是阿奇,也不动,还是那样站着,她似乎累了,动都不想动一下。却是个陌生的声音在她身侧请了安道:“四福晋,您怎么又在这风口里站着?”
恪宁这才转过头来,淡淡看了这人一眼。原来是乾清宫的魏珠。她与他并不熟识,怪不得听不出来。他眼下是乾清宫的红人,她也略有耳闻。便也欠身道谢。正欲回去,魏珠却又低声道:“四福晋,万岁爷正在园子里,差奴才来问福晋几时回去?”
这话问的蹊跷,恪宁一转念,明白皇帝是想见她,却又不方便明说。在园子里,想必是在御花园等着。她微微一笑道:“公公,我刚差身边的丫头去取些东西,这丫头大半日也不回来。公公可否……”
魏珠何等样机灵,忙答道:“奴才替小主子您去寻她,您只管再四处逛逛。”说着方一撤身。恪宁待他走开。自己才往御花园来。这十年间,宫中景致并无甚变化,却真的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她一路走来,只觉得这么许多的年光一点点向身后退去,让人心生悲凉。
一时走至园中。只见花树繁茂,鸟雀轻啼,正是暮春时分。这情景,也曾那么熟悉。一时间,心里百转千回,揪棉扯絮一般难熬。皇帝负手立于树下,清风徐来,将他那件月白缎团龙纹袍子的一角吹起。看那身影,似乎还是和从前一样。恪宁就那样定定望着他,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自己初次进宫,初次得见天颜,也是在这里吧。
“臣妾给皇阿玛请安。”她上前去,依然还是镇定的给皇帝行礼。康熙回转身,望着她,看她有条不紊的做着这些动作,并无一丝异样。还是当年那样伶俐又温顺的小女孩子。他不由得轻吁了一口气。
“宁儿起来吧。朕都多久没见过你了?”康熙此话一出,竟然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有些酸涩了。
“皇阿玛……”她张张口,话到嘴边,却又是无话可说。其实并非他掌控了她的命运。没有谁安排了一切,这人生,是一步步走到如此境地的。不能容你有半分怨恨。
“若是你母亲,断不会忍的下去。”皇帝沉默良久,冒出这么句话。
“可我不是我母亲。”她低下头去。近来这个动作经常是她宽慰自己的标志。低头,她太长时间没有低头,如今却是渐渐的习惯。如果不想看,不想听,不想明白,那就低下头。如今他们终于不再看着她了。她低下头了,好像他们就不会再逼迫着她了,好像她就远离了这个世界。好像逝去的一切都已与她无关。她就是她自己,从来没有来到过,也从没有离开。她不知道该和皇帝说什么,后来她逐渐发现,原来,父亲就是父亲,而天子终究是天子。有的时候,当她失去了亲生的父亲之后,天子也不再能成为父亲的替代品。没有父母,也没有孩子。甚至,连丈夫也一点点从生活中淡出。她也终究只剩下了一个自己。在这里。
离开皇宫回来的路上,路过八皇子府前,穿流的车马挡住她。他们两家本来相邻。时常听到他们府中喧哗热闹的声音。也时有月然那依然不变的火爆脾气,和娇蛮的笑声。如今他们炙手可热,恪宁微微向外瞧去,口中轻轻念叨。临别时,她向皇帝提了一个请求,就是把那个叫做春喜的丫头要到府里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可她就想这样。
没多久,春喜和另一个叫惜月的汉军旗的女孩子都进了四贝勒府。春喜没想到恪宁就是那日施恩于她的人,今日重见,自然感恩不已。那个叫做惜月的女孩子与她年龄相仿,笑眯眯的小圆脸盘让人看着就喜气。她们暂时跟着恪宁,恪宁的东院小书房也显得热闹了些。
府中渐渐开始着手准备迎接新人。恪宁过了很久才知道吉日定在何时,毕竟诸事不用她来操心。每天同恩也会定时来向她报府中各项事务。她不过听听就算。似乎他们还是有些顾忌。将迎娶新人的事最后告知她。小书房装饰一新,与恪宁过去居所大有不同。她自己执意要在这里住下。清净也暖和。当年,胤禛随圣驾南巡时带回来的那把“凤尾”琴,如今倒还特意放在小书房。她却也很少弹了。这一日,听说年家有人来府中拜会。恪宁本就懒怠见人。恰巧听阿奇赶来说韶华身上不好,也就找个借口支过去。自己来西院看看韶华。
韶华与府中其他几个妾侍住在西院,恪宁进来时却不见当年遍植于此的菊花。倒有好些新来的使唤丫头满院子叽叽喳喳,来来往往。恪宁不解,回头问阿奇道:“韶华病了,她们怎么在这里喧哗,岂不太没有规矩。”阿奇摇摇头。忙派人去问,有个掌事的回说,要收拾停当已备新人来住的。恪宁一听,心里一沉。不由冷笑一声。也不理会,自去韶华房中。容慧早在廊子下候着。一见恪宁进来,早跑过来行礼。恪宁当初不放心,才让身边的容慧来伺候韶华。韶华病的突然,容慧知道恪宁如今回府中住,才跑去告知阿奇。容慧见了恪宁,心里一肚子的委屈,忍不住都要说出来。如今府中上下只忙着下个月迎新人。谁也懒得理会这边。当初韶华有恪宁照顾,现在却只有受着的分了。恪宁何需多听,三言两语已经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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