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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妃-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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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格局?”
“不瞒小姐说,正是我家夫人,夫人的才思,那也算是苏州城的头一号人物了。只可惜她与老爷去的早,留下少爷一人空落落的住在这园子里头,唉,说起来这心里便不是滋味。”
夕鸢想到从前楚离也与她说过,他娘是苏州城有名的才女,原本意味就会谱曲吟诗罢了,没想到连园林设计都会。
“哎呀,瞧我可真是,好端端的说起这些话来。”陈嫂子见夕鸢不语,连忙笑着道,“小姐一路从京里过来,必定乏了罢,一会儿我让人将热水备好,小姐先沐浴更衣,人也能清爽些。”
夕鸢客客气气的拉着她的手笑道,“麻烦陈嫂子了,只是陈嫂子怎么知道我是从京里来的?我方才仿佛没有提过。”
陈嫂子利落道,“嗨,这不难猜,听小姐口音就不是南方人氏,且少爷又是从京里回来,所以便猜想小姐也是京里来的。这苏州气候与京城不大相同,小姐若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或是缺了什么东西,都一应打法人来告诉我就是。对了,一会儿再给小姐那儿派几个丫头去,都是手脚麻利的,定能服侍好小姐。”
夕鸢抿唇笑道,“陈嫂子不必麻烦了,我们不必人服侍伺候,我和我这两位婢女,自己就能将事儿都做了。何况我们也只是暂住几日,等找到了合适的宅院就搬过去,所以真的不必费心太多。”
陈嫂子闻言却笑着摇头,“那怎么成,小姐是少爷的客人,那就是咱们府上的贵客,我是理应伺候好小姐的。至于换不换宅院的事,小姐还是同少爷再商量罢。呀,瞧瞧,说着话儿就到了,小姐请这边走,留神脚下的门槛。”这东厢里头大约有三四处房,看着像个小小的四合院,陈嫂子领着夕鸢进了正中的一间,又让外头两个丫鬟进来,替夕鸢将东西摆好。云锦和染香见了连忙跟着一起去弄。夕鸢请陈嫂子坐下,笑着取了些碎银子道,“劳烦陈嫂子了,请嫂子拿着吃茶罢。”
谁知陈嫂子却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哪里能收小姐的赏,这都是咱们的份内事儿,小姐千万别再客气了。”说罢便站起身来,“我去瞧瞧那热水烧好了没有,小姐先坐着,只当是自己家里一样。”
云锦这会儿恰好从屋里出来,见夕鸢手中还握着银袋,便上前低声道,“怎么,那陈嫂子连赏钱都不肯收?”
“是啊,怎么都不要,说话办事都这样细致周到,我总觉得这楚家不似个简单的人家。”夕鸢将银子收好,又对外头努了努嘴,“你看看这陈嫂子的气度,哪里像个普通宅院里的管事婆娘呢,这一定是主子御下有方。”
“小姐就没问过楚公子,他家里从前的出身背景?”
夕鸢摇了摇头,喃喃道,“我还以为他父母死后,家道中落了,谁知竟这样富贵……”
难怪啊,难怪说要用银子自然就有,又在银钱方面花的如此随意,住着这样的宅子,怎么花钱都不奇怪了。
只是,既然家道兴隆,他又为何要跟在宇文昊身旁呢?就只是为了报仇么?
脑子里乱七八糟,一堆念头横在那儿,夕鸢摆了摆手,蹙眉压低了声音,“无论怎样,这儿肯定不太简单,咱们还是赶紧找找房子,早日搬出去罢。”
云锦连忙点头,“奴婢想的也是,小姐这样无名无分的在楚公子家里住着,也未免要招来闲话。”
没想到云锦在意的还是这些名节名分,夕鸢哭笑不得,但终于两人目的一样,就是另择屋檐。
收拾好里屋之后,那两个丫头,出来与夕鸢请安之后便退了下去。不出片刻工夫陈嫂子又过来,说热水已经烧好了,又说楚离还有些事情,不过晚些会与她一起用膳。
夕鸢点头道,“知道了,有劳陈嫂子。”
既然如此,那就等到了晚上用膳的时候,再问个清楚罢。
痛痛快快的洗了澡后,果真人也清爽了许多,这儿气候不冷,屋子里又生着炭火。但染香却还是给夕鸢挑了厚实衣裳,又罩了件云霞紫绣翡色蝴蝶的衫子,出门还得另加披风。
南方虽说气候没那么寒气重,但湿气却大,这会儿毕竟也是深秋时候了,确实不可大意。
收拾过后,云锦又似无心一般轻声道,“刚才奴婢去给陈嫂子送香皂时,听她说这楚公子八岁的时候,便失了双亲,此后便是他姑母与师父一并照看着他。他姑母家中有一儿一女,从前仿佛还想将女儿许配给楚公子呢。”说完便顿了一顿,抿唇笑着瞧了夕鸢一眼。
夕鸢斜睨着她道,“你笑个什么劲儿?不必说也猜的到,楚公子没有答应罢?”
“是没答应,不过那边的念头倒也没断,男未婚女未嫁的,总是想撮合了他二人。”
夕鸢“哦”了一声,瞧着云锦慢吞吞道,“你同我说这话做什么?总不会到了这会儿,你还打量着……”
云锦竟点了点头,“楚公子对小姐这样上心周到,小姐也该投桃报李才是呀。”
夕鸢笑着打趣道,“你从前不也觉得端亲王对我极为用心,怎么这会儿又劝我去跟楚离了?”
“王爷对小姐的好,奴婢一直看在眼里,只是小姐既然执意要离开王府,那必定是王爷做出让小姐伤心之事了。看小姐离开京城,千里迢迢到了苏州,怕是也不想再回京了。”云锦声音温柔和缓,却带着一股浅浅的引导之意,“既然都下定了决心要从头再来,那就该从眼前点滴做起,难的有楚公子这样好的人,奴婢自然要劝小姐怜取眼前人。”
夕鸢听罢微微一哂,攥住云锦双手柔声道,“这一路过来,你时常劝我,我也明白你的心意,总是怕我没人照顾,日子难捱。只是现在我当真没去多想那些,只觉得咱们先安定下来,在这苏州城站稳脚跟,其余一律都没有想过。这些话往后也别再提了,回头再落入楚公子耳中,再生出误会了。”
正说着话,听外头的丫鬟进来道,“少爷请顾小姐到前厅去,可以用膳了。”
夕鸢又与云锦对视一眼,起身颔首,“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房里那个不知是叫红儿还是翠儿的丫鬟在前头引路,兜兜转转的绕过两座矮桥,又横穿水榭,才到了前厅。楚离也已经换过了衣裳,虽然仍旧是一袭青衫,袖口处却以更深一色的苍绿绣上了几片竹叶,不知怎的,夕鸢忽然想起来衣冠胜雪的应少棠来。
“坐吧,不必拘束,我让他们按照北方的口味做了菜,免得你吃不惯。”楚离颇有些主人家的模样,抬手为夕鸢添了杯茶。
夕鸢忙道,“不必不必,反正以后也要适应,再说我也不挑食,什么口味都吃得下。”
楚离扬眉看了她一眼,“怎么了,忽然这么客气起来。”
“没有没有,我说的也是事实啊。”夕鸢斟酌着措辞,“关于房子的事,我暂时住在这儿还成,却也不好一直打扰,所以我还是想找找合适的院子。你在这儿既然有些根基,我也就不与你客气,能不能找人帮我打听一处合适的宅院?”
楚离摆了摆手,“这事不急,你先住着就是。”
你不急我急啊,夕鸢睁大了眼睛道,“我还是觉得,早些找到早些安心,反正你替我留心些,我自己也找中人瞧瞧。”
“都告诉你不必着急,若真是想搬出去,改日我让人替你安排便是,先吃饭。”
夕鸢见他对这事似乎有些漫不经心,便也只好不再多提,心里想着改日让王富出去瞧瞧,希望能尽早找到个合衬心意的地方。
“对了,这么大的屋子,你又常年不在苏州,都是谁帮你打理啊?”夕鸢吃了几口之后,又忍不住问道。
楚离淡淡道,“大多都是姑母替我料理,私产的进项也都有管家去收,并不需我多加费心。”
夕鸢又大胆猜测道,“你家是世代经商?”
楚离微微颔首。
都说商人身上总免不了有股铜臭味道,这世代相传就更该如此,可楚离却总是如画中人、水中仙一般,丝毫没有商人的精明世故之感。
“那你的仇人,是你家做生意时得罪了人,所以他才杀了你爹娘么?”
楚离轻轻蹙眉,眸子微敛,没点头也没摇头,只缓缓道,“说来话长。”
一说说来话长,就是暂且不说的意思了,夕鸢了然颔首,又想起一件事来,“这苏州城里头的店面商铺的价码都是怎么样的,你同我大致说说,我心里也好有个数。”
“我于经商一道并不通透,且从不过问这些,你若想知道,改日问问我姑母便是。”
“啊?那不太好吧。”夕鸢想到他姑母一心撮合他与表妹,对自己这个莫名其妙住在楚府的人必定很不待见,“多不好意思,还打扰他老人家,要么我再问问别——”
“你如今怎么这般束手缚脚,小心翼翼的?”楚离扫了她一眼,似乎对她过多礼让颇有微词,“不必心存顾虑,也不必步步设防,一切如常就是。我是你师父,我让你如何,你便如何,别自己胡思乱想。”
说完,又补了一句,“此乃师命。”
夕鸢被他堵的无计可施,只好暂且先在这楚府住下,其实想想,这一路过来,麻烦楚离的事早不是一样两样了,要说还人情,也早就算不清了。
陈嫂子依旧殷勤不已,夕鸢简直怀疑她是不是打着和云锦相同的念头,晚上众人在屋里坐着说话时,翠儿更是含着笑道,“小姐生的可真美,谈吐举止一看就是大家闺秀,难怪少爷会……”后面的话不再说了,掩唇扑哧一笑,一副大家都明白的模样。
夕鸢尴尬不已,连忙摆手,“你们误会了,并不是那么回事。”
陈嫂子轻斥了翠儿两句,责备她不该胡言乱语,让夕鸢尴尬,可自己说的话却也没好到哪儿去,“少爷一贯不爱留人在府中,哪怕是每回表小姐过来,少爷也都不允她留下呢。这不,刚刚用过晚膳,少爷又说小姐路上就有些水土不服之症,要我精心侍奉。”陈嫂子瞧着夕鸢的眉眼鼻尖,脸上堆满了笑意,“可见少爷是很将小姐放在心上的。”
“表小姐?”夕鸢在脑中回忆了一下,“是楚公子姑妈家的女儿?”
“正是呢,不过少爷对表小姐只有兄妹之情。”陈嫂子仿佛急着要替楚离辩解,撇开关系,“我在府里多年,也还是头一次见到少爷对哪一位姑娘如此上心呢。”
夕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她们解释自己与楚离的关系,说自己是他好友的前妻?这话说的也太奇怪了点,再不然就说两人是师徒?可是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做了师徒呢,连她自己都解释不清。
何况这师徒……夕鸢不由自主的想到从前那些男女师徒,怎么好像除了武功都教出来了点别的东西呢?什么干柴烈火刀,眉来眼去剑……
打住打住,一定是让她们给洗脑了,怎么连她自己都开始想这么奇怪的事情了!夕鸢连忙使劲摇了摇头,将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念头甩了出去,不再深想。
只是到了夜里,躺在榻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莫名想起了那天见宇文哲时候他所说的话。他说宇文昊因为休了自己的事被太后大肆怪责,落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想必也要骂他负心薄幸了罢。
与皇上联手扳倒发妻的娘家,事情刚出就休妻,若是这种事发生在别人身上让她知道了,想必自己也要骂那男人是陈世美。
虽然心里明白,这样就算是和离了,只是对外却不能这样去说。太后都震怒了的话,知道的人一定不少,不知道姚氏会不会也有所耳闻,若是传到她耳中,只怕她又要伤心落泪了。
想起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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