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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世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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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
他们是她的温暖，她的亲人，她的全部。
只要轻轻一回首，便能看见对方清晰的容颜。
依旧是那样一身莲花上身的绸缎长袍，长发竖起，面容温婉更似女子，一双英挺的剑眉却破显出男子气概，古韵味十足的男子，至始至终在女孩身后，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她。
那男子，名为月如引。
这个名字是沫沫起的。
因为他死后成为了地缚灵，始终无法被普通的渡魂师超渡，一个地缚灵，或许一生只能拥有一个给予他超渡机会的渡魂师，若没有遇见，则可能一生一世作为地缚灵，无法转世轮回。
所以，引如此庆幸，自己遇见了沫沫。
或者说，沫沫发现了自己。
那一日，白沫沫隐隐约约察觉到灵魂的气息，很微弱，几乎让她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但是不愿放过任何一丝救人机会的沫沫选择追寻那一丝灵魂的气味找寻下去，翻开了层层砖瓦后她在地下室里，找到了月如引。
因为度过了太长太长的年岁，他已然不记得自己的身世，年龄，以及一切一切。
沫沫将他超渡，将他从地缚灵永生不得轮回的命运中解救出来，当她准备将他的灵魂引上奈何桥时，他却改变了主意。
……
滴水之恩，当涌泉想报。
虽然于这个世界已不再残存怎样的记忆和怀念，虽然他曾经生活的环境已然沧海桑田，但等候了几百年终于遇见的这一次救助，他懂得知恩图报。
月如引与晓飒一样，愿意留在这个世界上，与白沫沫一起，度过每一分每一秒。
他们并非主仆，并非亲人，也非恋人。
然而，他们又既是主仆，又是亲人，也是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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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渐沉，黄昏将每一分景色都镀上了橘红的色泽。
一片橘红中，笑容开朗的男孩迈着流星般的大步走来，残阳的暖光微微穿透他的身子，让他的身体，呈现中半透明的橘红色。
「飒回来了。」
“嗯，我看见了。”
夕阳下，女孩冲着一个无人的方向，露出满足而幸福的笑容。
「沫沫饿了？」
“饿了啊，去找饭吃，呵呵……”
夕阳照耀下，女孩一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然而，她却兀自地将两只手，蜷成了奇怪的形状，像是握着身侧两个人的手。
“还是你们好，不用吃饭的……”
「沫沫别这么说嘛，我跟你讲讲刚才那小男孩钓鱼的事？唉真可爱啊……鱼没钓到还差点掉到水里去呢，幸好他爸爸即使把他抱住了……噗……」
「飒，随便嘲笑别人不好的……」
“没事，给他笑吧……”
「引你看，沫沫自己都在笑……」
第二章
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梦，梦里，都有着同一个身影。
在梦里能够得知他的身份，他是自己曾经，或许连现在，都很爱很爱的一个人。
……
爱是什么？
不清楚，无法触摸，也无法感知。
但是梦里，自己在说着喜欢，和爱。
梦醒之后，却哪里也找不到他。
曾经在梦里一度清晰的容颜，也依旧，模糊不清。
他是谁呀……他长什么样呀……
一个又一个陌生的问题。
关于他，只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
我只记得，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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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节目里银白长发的女孩动作灵巧地摆弄着手里的手揉纸，红色的柔软纸张在女孩的手里一会儿被辗平，一会儿被揉卷，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看似简单易懂，然而反复下来，一枚枚简称一端尖细一段圆滑的红色手揉纸，竟然在女孩的手中成了一朵朵玫瑰的花瓣。
女孩始终低垂着头，长长的银白头发垂在脖颈两侧，她似乎没有上妆，打扮得清新而简单，手指修长白皙，摆弄着桌上的素材。
这是每日下午两点半准时开播的纸艺教程，近来，主办商挖到了这个心灵手巧的姑娘，让她上节目来教观众各种纸艺。
所需的材料很简单，红色与绿色的手揉纸，绿色的卡纸，面巾纸，剪刀，螺丝，铁丝以及乳胶，这些材料本身并不贵，甚至称得上廉价，任何一个小孩子用零花钱便能买到，然而这些简单而廉价的材料在女孩细致的双手下，变魔术似的成了一朵朵色泽鲜艳的玫瑰。
根据事先用卡纸剪好的花瓣模板，照着模板将红色的手揉纸剪出一片片一端尖细一端圆滑的椭圆，剪好共计十六片花瓣后，用螺丝辅助，将花瓣两侧向后打卷，再将花瓣的背面对着反翻过来，一枚酷似从玫瑰上掉落的花瓣便成型了。
女孩的动作很细致也很缓慢，这个电视节目的收视率不算飙高，却也不低，算中上等级，想来，电视机前有不少观众，会跟着女孩的动作，也找好材料学习纸艺吧。
每一次节目的末尾，女孩都会预告下一次节目的教程内容，自然，也会提前说好所需的材料和用具，便于有心现场学习的观众备好材料。
此刻，电视机里的女孩已经做好了十六枚花瓣，取来桌上专用于做花茎的细铁丝、面巾纸和乳胶，准备接下来做玫瑰花枝。
在普普通通的四口人家中，传来一声女孩清脆的声音。
——“哥哥，哥哥——”
坐在客厅里两眼盯着电视，手里还抓着一根墨绿色铁丝的小女孩有着柔软的灰色头发，脑袋两边各扎了一根可爱的小辫子。
她正用毫不客气，听上去却颇像是撒娇的声音向二楼的卧室喊话。
——“园子，什么事？”二楼的门随着少年悠扬的问话声而推开，从卧室里探出头的少年同样有着一头柔软的灰色头发，少年剪着那种乖乖的短发，柔软的发丝微微打卷覆盖在他头上，显得他腼腆而乖巧。
“乳胶！乳胶呀——哥哥你把我的乳胶拿到哪里去了呀……”被少年称为园子的小女孩不满地蹬着小短腿，两眼还盯着电视不肯移开。
“啊……好的，我拿给你。”少年冒了个脑袋后立刻又闪身回房间给妹妹找乳胶，想来这少年性子格外温和，对妹妹也是宠爱有加。
套一件简单T恤配运动长裤的少年几步从二楼跳下来，将乳胶递到妹妹手中。
“又在看纸艺节目？”少年斜过头望了眼电视。
电视里，银白色长发的女孩正往薄薄的面巾纸上涂抹乳胶。
盯着电视一刻不敢松懈的园子立刻从哥哥手里抢来乳胶，也学着银发少女的动作，往面巾纸上涂抹乳胶。
“上次教的是青蛙吧……”少年也坐在妹妹身侧看起了电视，饶有兴趣地回忆起来。
他记得，上次妹妹学会折青蛙之后，折了一堆青蛙放在他床上，以为能吓到他呢。
弟弟倒是怕青蛙，来自己房间时被绿油油的、扑了满床的青蛙吓到半死，抱着他的大腿哭喊不止。
“呐，我说哥哥……”
“恩？”
“哥哥如果要学的话，希望学到什么呢？据说有想学的东西都可以打电话或是发邮件提议呢，那个姐姐很厉害的，似乎什么都会呢……”
“是么……”少年笑着伸手摸摸园子的脑袋，在环视客厅一周后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口挂着的一枚十字架。
那把小小的银白色十字架是一次去教堂时一个修女送给他的，自那以后，一直都挂在他脖子上从未被取下来过。
……
要说，想学什么的话……
或许……
“十字架吧。”少年望了眼电视里低头做纸艺的女孩，唇角上扬着开口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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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是向日葵吧，家里材料还够么？」
“教程用的话，其实已经够了，不过，导演希望在节目开始的时候能有一个拍摄花瓶的特写，那时候需要花瓶里插满十几只向日葵……”银白长发的女孩无奈地盯着自己的脚，下意识回握住牵着自己的手。
「辛苦了……又要忙了吧……」
“恩，没事，其实你们也蛮忙的。”女孩说话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柔柔的，像一阵微风拂过耳畔一般。
「这倒没什么，飒喜欢到处跑，让他去各家店转转行情也不错。」
“呵呵……上次那家店的乳胶不行恩，做好的玫瑰撑了三四分钟全散架了呀……”在公园小径上慢慢踱步的女孩，银白色长发配一身淡雅的绿色着装，映衬着小径两旁翠绿的树林，如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做好的玫瑰花在节目结束的下一秒就散架了，把她和导演都下了一跳。
为了提高收视率，纸艺教程都是现场直播的，在赢来赞叹的眼光以及收视率的同时，给导演组带来挺大的压力。
每次做纸艺节目之前，都要花大量的时间，整理素材，准备半成品以及成品。
而素材，一直是沫沫头疼的问题。
做纸艺的素材，一定要和她平时渡魂的素材区分开来，一定要不同，不能在同一家店买，买的时候不能穿同一件衣服……以及种种头疼的规定。
所以，素材，纸张之类的，都是沫沫自己处理的。
而她所住的这片地方，素材店本就是不多，那时候的沫沫还没接触到网购，于是，看不下去她这样劳累的引和飒，就约定好两人轮番出行帮沫沫到四处去打探行情，寻找可以长期扎营的纸艺素材店。
这个世界，是沫沫所陌生的。
她为了找两个陪伴自己的家伙，付出了代价来到了这里，而让她庆幸的是，虽然在这里没有遇见可以与自己结伴同行的除灵师，但这个世界，干净纯粹许多，没有妖怪，没有各种稀奇危险的东西。
是个可以安心生活的世界。
沫沫很喜欢这里。
做纸艺节目，是最适合她的糊口方式，工资不算高，但对于开销不大的她而言，已经绰绰有余了。
只是，偶尔心头会涌上一股像是思念的情感。
在言情剧里看到的，那些所谓的爱，与自己那种莫名的情感，很相似。
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所爱的那个人，是谁，长什么样，以及跟他在一起的种种。
在梦里时常会出现一个身影，可是，梦醒时，已经连对方的轮廓，都辨不清楚了。
……
只记得，她爱一个人。
第三章
「沫沫，沫沫，沫沫——」
外表颇为阳光的半透明少年伸出手掌在低头发呆的女孩面前使劲晃了晃，方才让不知不觉陷入发呆状况的女孩抬起头。
“唔……怎么？”
「要折的是向日葵吧，你手里那个……」
“唉？”白沫沫低下头，眨着有些困倦的双眼，低头时因戴了隐形眼镜而显出玄黑色泽的瞳孔里映着的赫然是一把纸做的手枪。
……
唉？……我怎么会折出这种东西来……
那是张罗完现场拍摄任务的第二天，上午睡了个大懒觉终于不情愿从床上爬起来的白沫沫翻出了家里为数不多的手揉纸，开始揉啊搓啊折啊叠的做那什么向日葵。
可能是因为晚上又做了那个仿佛永远解脱不了的梦境，在梦里那个人出现了又消失了，她无法记得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最后他消失在她的生命里，怎么也寻不回。
于是又像曾经多少天来发生的那样，她再一次惊醒过来。
……
她好想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很久以前，便一直在做这个梦似的。
她记得发生了什么，她跟侑子小姐商议过什么，然后便得以来到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遇见了月如引和晓飒，但是具体商议的内容，以及相关的种种，都不记得了。
想着这些事，大脑就如同被催眠一般，一点点沉眠过去，当她被晓飒唤醒的时候，便一脸茫然地望着自己手里不知何时，出于本能折出来的手枪。
或许是自己的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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