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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问青天同人)追秋后传-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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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被关禁闭时,火莲才不过十岁。展颢记得当他打开铁门,正听见小家伙躺在地上数数,“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十万,一,二,三……”
展颢曾欣慰的笑了一下,心叹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在这样黑暗孤独的环境里,一丝光一丝声响也无,听见看见的都只有自己的心。若是任自思虑,会做噩梦,会产生幻觉,记忆里的伤口会被扯起无限的放大,这压力足以使人发疯。
展颢将铁门推开一道极窄的缝,听见火莲在说话:
“小离,怎么掉眼泪了?不要哭,我喜欢看见你笑……”
“爹,孩儿求你!让我向小离亲自解释!……让我跟她说……”
“……我喜欢听你说话,听你讲小时候的趣事……我带你去我们的小湖边,答应我,再也不要放开我的手……”
“站住!不要去,不要告知方家!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别哭了!别哭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火莲的声音极轻,仿佛在与什么人低低耳语,展颢需要屏息才听得真切。他懊悔,那日答应火莲的请求并不为过,不该让他带着忧伤和痛苦来到这里。
展颢侧身进门掩门,门缝里渗进来的昏暗的光仍是惊动了火莲,突然的光线刺痛了习惯黑暗的眼,他捂着头闭着眼紧紧缩进墙角,嘴里发出呜呜的啜泣声,直到黑暗重又笼罩而来,他才感觉到安全和温暖。
这温暖来自一只熟悉的手,将他轻轻的拢在怀里。当火莲全身颤抖着慢慢转回头,展颢心神撼动,眼里立时盈了一层水雾,只见他嘴唇干裂脱皮,额角凝着一片暗红色的血,他眼神恍惚茫然,仿佛竟没能认出自己。
火莲眼中的空在看见水的一刻立即褪了去,他不顾一切的伸手去抢展颢手中的茶,不想才咽下几口,茶碗又被展颢大力拽了出去,火莲虽双手虚弱无力却也死扣不放,并前倾身体用嘴去够那碗沿。展颢忙又将碗扯开少许,声音压到最轻,蹙眉斥道:“不能喝得太急!”可是火莲哪里能等,他的身体已经严重缺水,正是唇焦舌燥,眼看着茶水越来越远,他死死抓住碗边拼命往回拽,手臂因用力而发颤,他急得血丝布满眼眶,却是无泪可流。
争抢之间不慎滑落了瓷碗,触地“哗啦”一声摔得粉碎,这突然的巨响如同尖利的钢针猛然扎进了耳朵,火莲痛得立时捂耳紧缩身体,嘴里发出低而嘶哑的惨叫□□,像是喊却喊不出声来,憋闷的气息全堵在了喉咙里。火莲的叫声并不大,微弱的犹如低语,却刺得展颢的心生生的疼。展颢忙把他搂在怀中安抚,不断的道歉:“是爹不好。是爹不好……”
话音刚落,脖颈感到一股潮湿的热气,过处又麻又痒,还伴随着一丝微痛。那是火莲发现了展颢颈上一道刀口,吐出干涩的舌尖舔舐红色的血珠。
在那个瞬间,展颢忽然不能动。他对这轻轻的试探般的触感并不厌恶,只是想着火莲在这铁牢里受的苦,展颢心里悲潮翻涌,难以平复。怀中冰冷的身体紧紧颤抖着如同风中落叶,展颢忙摘下斗篷将火莲裹紧,抚着他的后背为他回暖身心。
颈上一痛,展颢轻吸气,是火莲的牙碰到了刀伤。展颢又气又笑,这孩子得寸进尺,舔血止渴还不够,竟是要咬上一口么。然而心中一揪,眼角却默默滑落一行热泪,火莲如此狼狈皆因口渴难耐,总归是自己错怪了他害他受苦。
“啪”的一声,泪水滑落滴进火莲的衣领。火莲感到颈后一下湿润,立刻放开了展颢的脖颈,抬头瞧着他脸上的水痕,伸出舌尖去舔展颢的下颌。那里仍有泪珠滚过的踪迹,咸咸的味道令火莲从神思恍惚中渐醒:“爹……你哭了?”
这声呼唤让展颢顿然一怔,低头见火莲涣散的眼中终于又聚起了些许神采,这才心中稍安。他把火莲的头按回自己肩窝,嘴角弯了弯,哼道:“哭个屁……是外面的雨。”
这声呼唤让展颢顿然一怔,低头见火莲涣散的眼中终于又聚起了些许神采,这才心中稍安。他把火莲的头按回自己肩窝,嘴角弯了弯,哼道:“哭个屁……是外面的雨。”
一手环抱着火莲,一手抚着他半边脸颊,指尖颤抖着在他干燥起皮的唇上轻轻掠过,展颢的胸口弥漫出哀愁难解,低垂的视线不知所措的浮在虚空,许久,缠转的目光变得幽远,仿佛从这牢室内无边无际的暗影里终于看清了一些什么。
火莲侧头靠在展颢怀里,几次想抬头稍动一动却不能挣脱,索性放弃了,便蹭着脸微挪了挪,在坚实的肩膀上寻了一处相对柔软舒服的地方倚着。他的眼神因为逐渐清醒的意识重又染上了凄冷迷蒙的色彩,掩在眼底的愁挥不去抹不掉。有热气透过衣服的阻隔传了来,渐渐暖和了冰冻的身体,心底却仍是冷,竟是留存不住一缕温热。
只是累累瘀伤尚在叫嚣,周身的疼痛几乎将刚刚苏醒的意识淹没,疲惫的神经再经不起这样一扯,心底立时涌起一股浓稠的苦涩。鼻子一酸,火莲忽然想哭,咧了咧嘴,眼眶干涩,他哭不出声,更哭不出泪。像是无从发泄内心的闷抑难过,他开始急促的抽吸,紧咬着牙,身体剧烈的抖动不止,他的手指收紧狠命的抓着展颢的衣袍,抓出几簇抚不平的细碎的褶。
展颢内心惊痛,潮热的泪再次盈满眼眶,他收拢手臂将火莲抱得更紧。对不起,爹来晚了,爹来得太晚了!外面不过一两日夜,黑牢之中却是分不清清醒与昏睡,时时刻刻只有孤独绝望,只有数着心底的担忧和痛苦度日如年。爹竟忘了,你一向忧思心重,又对方离用情至深,爹实在不该把你扔在此处,更不该被一些琐事拖住了脚步。展颢轻抓起火莲扯在胸前衣襟的手小心的抚开,他不需要去看,也能摸得出每一个指尖咬破的伤口。
怀里的颤抖方才略微平复,虚掩的铁门却忽然被推得大开,刺眼的强光里跑进来秋娘:“火莲!……”她在百步之外便听见摔碎了瓷碗的声音,又见父子二人竟许久未出铁室,生怕火莲再受责骂,实在放心不下,急忙就挣脱驼子跑了进来。
怎料,这铁室之内竟有一股腐败的臭气,还夹杂了些许血的腥味。秋娘一惊急捂口鼻,只是一瞬,便也明白了,两眼含泪放下了手。这正是展颢不准许靠近的原因。因这只是一间空屋,除了铁墙四壁,什么也没有。
火莲一见强光,脑中嗡的一声炸响,虽是立时紧闭双目,视野里仍有一团极亮的白灼刺得眼中生疼。哪知紧接着又有一声尖利的呼喊,像是女人的高音,几乎就要冲破耳膜。火莲痛得急捂头脸埋身躲进展颢怀里颤抖的缩成一团,声音低哑的惨叫不止。
这一下突如其来,展颢也是惊得眉心骤锁,忙搂住火莲紧紧捂住他的耳朵,回头看着秋娘轻声催促:“快快退出去,掩上门,火莲受不了强光。”
室内重又回归黑暗安静,过了一阵,铁门上响起三下轻叩。那是少年卫士已经领命在隔壁备好了伤药和浴桶。展颢待火莲稍稍缓过劲来,便用斗篷把他蒙了个严严实实,小心的横抱起他,离开了铁室来到隔壁的房间里。
展颢把火莲轻放在靠墙的矮凳,小心的扶住他让他倚墙坐着。火莲不曾言语,只静静的低着头,把□□在昏黄烛光下的手慢慢的缩进斗篷里,大帽垂下来挡住了半张脸。展颢蹲下身低头去看,火莲仍然闭着眼,紧蹙的眉心令展颢胸中深痛。展颢起身扯下身上一段银丝黑纱,又取支架罩在了烛上,这才令火莲缓缓睁开了眼睛。
展颢微松一口气,担忧的深深看一眼那窝在墙角里的孤零零的身影,心中除了疼惜还有一点不安。他来到屋外,秋娘正迎了上来,手里抱了一个月白色绸布包,担忧的问:“火莲怎么样了?”展颢默了默,侧身微推开门:“已经清醒了过来,这会儿还算安静。”只见屋内光线幽暗,冒着热气的浴桶旁边,火莲默默倚坐在角落,不哭也不闹,哀伤全郁结在心里。秋娘满眼是泪,展颢正要拿过她怀中布包,秋娘道:“你哪里会照顾人,还是让我来吧。”
展颢握了她的手,苦笑:“你还当他是七八岁的孩子么,火莲长大了,连我他都不太能接受,你想,他能让你守在旁边看着他沐浴么?”秋娘一想也是,无奈将布包交给展颢,并拉着他的手含泪道:“火莲纵使有万般错,如今也已受了教训,这事……总有办法解决的,你就别再气怪他了吧。”美丽的眼睛里晶莹闪烁,直刺得展颢无法抬目去看,他敛眸沉默,半晌开口道:“……是我错责了火莲。”
展颢回到屋内轻合上门,眼里是再无从掩饰的满满哀痛。他走上前蹲下身,只见火莲凝滞的目光落在地上,苍白憔悴的面容让人心疼不止。展颢轻手拂开了大帽,捧起火莲的脸细瞧他头上伤口,取来药棉拭去了血污。展颢小心的一件一件除去火莲身上沾染了泥血尘灰的衣裳,动作轻缓,生怕一个扯动会吓坏了他。
衣袖脱去,肩臂露出来,一片一片青紫色的瘀痕让展颢内心惊痛,不禁倒吸一口气,那正是他急怒之下打出来的伤痕。这个孩子,他就是这样忍着疼,还要把罪过抗在自己的肩上。可是展颢不明白,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怎么就这么傻?只为了掩盖清月的事,宁可断送自己的幸福么?
他到底还是忘不了幼时的情谊吧。展颢默然思忖,火莲若不是对清月的异样有所察觉,怎会对她种种无理吵闹百般回护,若不是早就发觉了莫飞的接近,那日又怎会认下这荒唐的罪过!他选择了隐瞒,他瞒得这样紧,一丝风声都未曾泄露。若不是清月受伤事发,展颢仍会是毫不知情。
展颢自然不喜被人蒙蔽,然而纵是气恼,内心却是无法再怨怪火莲半分。因展颢深知火莲虽然脾性狂妄却一向善良仁厚,无论是怎样的狂风暴雨他总想着要把损伤降到最低。十几年前当这孩子不忍心踩伤地上的蚂蚁而要绕路走过,展颢就已料到,火莲的善良早晚会烧到自己。
展颢在热水中沾湿了布巾轻轻擦洗着火莲的身体,碰到肩上的隆肿,火莲疼得身子一抖。展颢担忧皱眉:“还疼?……”火莲摇了摇头:“只是有点烫。”他枕着手臂趴在桶沿出神,半晌道:“清月呢?……”
展颢手里的动作停了一瞬,眼低片刻:“放她走了。”展颢深叹,痛心道,“她既已生出二心,再强留也是无用。”展颢将火莲沾湿贴在额角的发丝捋到耳后:“火莲,此事,方家并不知晓。你与方离的亲事,不会受到半分的影响。”
放她走了?……原来只是放她走。火莲缓缓埋首在手臂,半晌平淡的:“……谢谢爹。”沉默良久,再抬头时眼圈微红,目光脆弱冰冷。他吸口气压抑繁乱的心绪,低声道:“只是现今教中动荡,不宜将方家再扯进这混杂情势,孩儿打算,延后婚期。”
展颢闻言一怔,他站在火莲的背后,看不见火莲的表情,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略一沉吟,叹道:“也好,待到叛贼收押平定再行嫁娶不迟。”
不知是不是因烛火摇曳引得光影错动,在展颢的视线里,火莲的身子似是有一阵的微微发颤。展颢担心是否又碰到了伤处,正待开口问,只见火莲两手紧抓着桶壁竟已撑着身子站了起。他站得不稳,却也不至于摔倒,他一步跨出浴桶,身上的水珠自肩背滚下,顺着修长的腿滴落在地。
火莲光着脚走到桌边打开包袱就要穿衣,忽觉背后一暖,是展颢取了布巾围过来。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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