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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群芳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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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略显粗糙的声音并不悦耳,却给人一种奇异的魔力,令人生不出丝毫防范的心,无形间令人失去与之对抗的意识。
回头一看,却见亭畔湖面漂泊着一叶孤舟。
杨孤鸿斜依舟弦,手中提着一壶酒,品着刚从我那里盗来的绝世佳酿;腰间玄着一柄剑,那柄名震天下的惊鸿剑。
他的相貌很普通,如果他融入人海,也许只是转眼间,你就再也无法辨认出他来;却又很特别,只要看过他一眼,那道身影就永远难以磨灭。
他的脸很平静,就如眼下的湖面,任它雨打风吹却掀不起丝毫波澜,很难想象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动心。
不见他有任何动作,蓦地从酒壶中射出一道酒泉,落入他微张的口中,滴水不溅,没有人觉得他有任何炫耀的意思,信手拈来,那纯熟的动作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习惯一般。
“多谢二位好酒相待,二位何妨移驾舟上,也让杨某略尽地主之宜。”
不是没见过小偷,而是没见过如此理直气壮的小偷!
不过谁也无法把他和小偷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既然如此,那吹雪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揽着秦清,飘然而下,不带起一丝尘埃。
杨孤鸿双目一亮,暗暗一声喝彩,那轻盈的步履非常讲究,哪怕是在空中最僻远的角度也依然是攻守兼备,他那古井无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小兄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真是难能可贵!”
我淡淡一笑道:“小弟在杨兄面前班门弄斧,倒是让杨兄见笑了。”
秦清瑶鼻一皱,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目光最后落在我们身上,巧笑倩兮道:“我怎么闻到一股浓浓的酸味。”
杨孤鸿和我相对一视,不由哑然。
面对秦清,他不由露出赞赏的神色,饮了一口酒,双目微张,“以杨某的年龄当二位大哥绰绰有余,要是不嫌弃愚兄身无长物,从今以后杨某就当多了一对弟妹。”
秦清一声娇笑,甜甜地喊了声大哥,小手扶住杨孤鸿的手臂,朝我嗔道:“我现在可有大靠山了,你个坏弟弟要是再敢欺负我,看我不喊大哥打得你屁股开花。”
说到最后几个字,像是感觉不雅,不由娇靥一红。
杨孤鸿宠爱地抚着秦清的秀发笑道:“要是谁欺负你,就告诉大哥,看大哥不好好教训他。”
这不分明就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嘛!
我不由苦笑到:“都一样是弟妹,待遇咋差别这么大呢?这也太不公平了吧!苍天何公啊!”
杨孤鸿闻言不由哈哈大笑道:“我倒是想公平对待,奈何肚里的蛔虫不乐意,我可不敢得罪衣食父母。”
秦清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什么,柳腰一屈,“小妹秦清拜见大哥。”
美目一瞪,像是在炫耀一般。
“小弟风吹雪拜见大哥。”
我学着秦清的模样,依样画葫芦,对她坏坏一笑,令她大恨,揪住我的耳朵气愤地道:“你个坏弟弟又来气我。”
“姐姐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迫不得已,连连求饶。
看着打闹的我们,杨孤鸿心底也升起一丝温馨,那是十多年前爱妻去世后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掌抵秦清后背,提气帮她疏通七经八脉,秦清只觉身体许多淤塞之处豁然开朗,有种飘然欲飞的奇妙感觉。
她虽不明所以,却也明白大哥给了自己莫大的帮助。
秦清经过杨孤鸿的开导,虽不说功力暴增那么夸张,但是如果她愿意习武的话肯定是事半功倍,以秦清的秉性显然不会喜欢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但这也对她身体大有裨益,受益无穷。
杨孤鸿又饮了一口酒,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你们这声大哥是要白叫了,大哥早就说过,虽有堂堂七尺之躯,却身无长物。”
秦清挽起他的手臂,嗔怪道:“难道大哥觉得小妹的健康就那么廉价?一点也不重要?”
杨孤鸿傲然绰立,微笑不语。
“你们虽在这里待得比我久,却未必知道雾隐湖的别有洞天,今天大哥就带你们去一探究竟。”
言罢,小舟似有生命一般,不需操纵,乘风破浪,飘然前行。


第四章 心在何方
夜风习习,月光如水。
柔和的月光在树荫下投下点点斑斓。
剑花宫似一个熟睡的孩子,正沉浸在甜蜜的梦乡。
外围没一点警戒,就像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数十年来蜀山剑派名震天下,大有天下第一剑派之势,如今在唐梦杳手中更是如日中天,试问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虎口寽须。
也许是常年的安逸,养成了它如今的疏散;也许是太多的骄傲,造成了它如今的狂妄。
蓦地,数十道黑影从空中掠来,悉数扑进剑花宫。
那情形像是对剑花宫异常熟悉,分别潜进各个房间,磨刀霍霍,却骇然发现倘大的剑花宫竟空无一人。
正在此时,剑花宫陡然变得灯火通明,好像时间一下从夜晚跳到了白昼。
傅青瑶含笑而立,一纵弟子与黑衣人遥遥相持。
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未使黑衣人惊慌,他们迅速的聚集在一起,没有一丝一毫的杂乱。
“仓”黑衣首领长剑出鞘,大手一挥,上百人顿时战成一团。
兵刃碰撞声,惨烈杀喊声交织在一起,清幽的剑花宫瞬间已变成森罗地狱。
傅青瑶暗自心惊,没想到这群黑衣人竟高明如斯,特别是那黑衣首领竟与自己不相上下。
剑芒一吐,一瞬间傅青瑶从不同角度刺出二十一剑,那诡异的身影变化莫测。
黑衣首领嘿嘿一笑,长剑绕身。
“叮叮叮二十一响绵绵不绝。
一阵清风,没有人看清唐梦杳是如何出现在场中,她就像是虚空中破空而出。
这超卓人物一出现,剑花宫方面顿时士气高涨,逐渐占据上风。
轻风吹动着她的紫袍,却泛不起一丝涟漪,那美得令人不敢直视的脸庞平静如水,直视前方,仿佛她超然物外,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
她就是夜空中的那一抹白色,光芒四射,超凡脱俗的身影风姿绰约。
“国师既然来了,难道还吝惜一见吗?”
优雅致极的声音,让所有人为之一颤。
“世人皆道,唐宗主乃天下第一美人,今日得见宗主芳颜,方知传言不能道其万一,就此一点,不论此行结果如何,摩耶也算不虚此行了。”
随着这豪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一道伟岸的身形显现出来,正是南诏国师多摩耶。
杨孤鸿坐在舟上,斜依船舷。
眼前是一片迷茫,层层大雾,三米之外,无可视物有如红烧的晚霞在此处只是一点淡淡的红晕。
凛冽的河风刺人肌骨,不曾想八月的酷暑,此处竟有如此与众不同的景象。
秦清一阵哆嗦,身子略微缩了缩,依然抵挡不住这肆虐的寒风,小脸红白相间。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大是怜惜,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她的身体,秦清突然遇袭,不由一慌,小手撑住我的胸膛,使劲想将我推开,半响之后才放弃了挣扎。
“姐,冷吗?”
我将长衫向前拉了拉,包裹住她的娇躯。
她突然想起那天他在昏迷中,自己喂他喝水的情形,不由羞红了双颊,像是怕被人发现一般,小脸像天鹅般缩了回去,贴在我胸前。
“修剑一道,首重修心,心无所依,剑亦无眼。”
杨孤鸿望着迷雾,眼神一片清明,自从遇到爱妻薰衣,他便从不曾迷失过自己,不论身在何处,他都知道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
“没有人的一生都是完美的,每一个人得到一些东西都必须放弃另外一些东西作代价,某些时候那代价却大得令人难以承受,然而当一切都成事实的时候,谁都无法选择,只是有些人开始堕落,有些人却因此而崛起。残缺是人生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人生或许也正是因为残缺才显得如此美丽。”
杨孤鸿回忆起自己人生中最凄凉的时刻,声音显得低沉而沙哑。
“人的一生正如这迷雾,前方是什么谁也不会知道,昨天的一切悔之已晚,只有现在才是自己真正可以把握的。最伟大的舵手,不在于他有多高超的技艺,而是那颗不论何时,不论何地永不失方向的心。”
“永不失方向的心?”
我听闻此言,不由陷入了迷惘。
我的心是否还有方向?如果没有,那它到底在什么时候失去了自己的坐标?
当我发现自己爱上那最敬重的人的时候,那种可望而不可及的距离让我惶恐,并不成熟的我惊惶失措的逃避,逃避她,也逃避自己。
当惜惜离开后我花天酒地,声色犬马,甚至刻意忘记那不可忘却,如果不是后来的意外,自己或许真的失去了人生中最宝贵的东西。
当雁儿去世后,我超越了自己,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一切的时候,才发现那所有都不过是自欺欺人,我不知道我现在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原来我还是在逃避过去。
小的时候为了生存,我可以不顾一切,生存就是我唯一的目标。
跟随师傅后,刻苦练功,只为看到那一张欣慰的笑脸,那已是我生命的全部。
长大后,我迷失在感情的海洋,随波漂流,似一朵浪花,随时都有被吞噬的可能,正是我的犹豫害了惜惜,苦了雁儿。
懦夫,懦夫,我仿佛听到千万声指骂,有惜惜的,也有雁儿的。
原来自己真的是一个懦夫,我略一低头,一滴晶莹的水滴融入滚滚波涛。
大江东去,浪淘尽。
望着最后一抹晚霞,我的心由混乱趋于平静。
心中升起一声感叹。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视线的尽头,出现一道模糊的身影,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却始终显现不出她的脸庞,不过那已不再重要。
解铃还需系铃人。
唐梦杳,我最亲最近的人。
不知不觉间,她已成为我致命的梦魇。
不知不觉间,她已成为我心中不易解开却又不得不解开的死结。
猛然间,我不由豁然开朗。
如果一切都不得不面对,那还有什么值得畏惧。
如果一切已成定局,那还有什么值得彷徨。
原来,以前她不经意间已束缚了我的手脚,是非成败终有定时,那我何必为了一个不可知的结果而畏畏缩缩。
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带上的枷锁。
生命的意义在于经历的过程,结果是这长河中的朵朵浪花,如果没有碰撞,何来那巍巍瀑布,滚滚波涛。
好的结果无疑是锦上添花,即使是坏的结果那也不曾留下遗憾,临到老时,依然有年轻的回忆。


第五章 颠峰对决
唐梦杳微微一笑,如牡丹怒放般倾国倾城,即使夜空中最皎洁的明星在她一笑之下也黯然失色,天地间似再也没有何物可与之争辉。
“国师此来蔽宫不知所为何事?”
多摩耶摇头道:“宗主明察秋毫,何须多此一问呢?宗主数年来苦堪天道,始终仍有一线之差,不也是因为尘世中还有一丝牵挂吗?”
唐梦杳闻言,芳心一震。
多摩耶微微一叹,脸上出现失落之色,“摩耶本不愿与宗主为敌,就是整个南诏也不愿与大唐兵戎相见,奈何世事无常,套一句你们唐人的话说,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宗主可以理解摩耶的难处吗?”
大唐与南诏交战已进入第四个年头,每想到这次战争的起因,很少动怒的唐梦杳就暗骂不已,那该死的张虔陀,就是死一千次都算太便宜他。
天宝九年十二月,南诏王阁罗凤途径云南,云南太守张虔陀见其妻女貌美,遂调戏之,阁罗凤不从,张虔陀上奏朝廷南诏心怀异心,阁罗凤被逼叛唐,发兵攻陷云南,杀张虔陀。
天宝十年四月,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率兵八万击南诏,南诏王阁罗凤请和,仲通不许,进军至西洱河,大败于泸南,士卒死者六万人,阁罗凤无奈,北臣于吐蕃,为“赞普钟”并立碑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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