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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晌贪欢-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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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该死的声音，却还在反复的鬼念着什么“春宵不是错”，甚至越来越响……
米雪睡得很香，她感到温暖，很久不曾拥有的温暖，让她不想睁开眼。
可是那呻吟般的嚎叫让温暖跑了，也终于让她一点点脱离梦乡，想起那声音是自己的手机铃声。
伸出手，在床头柜上却没有摸到自己的手机，反而感到床在不停震动。
惊讶的睁开眼，看到身旁凸起的一坨，明显睡着一个人。
米雪知道自己身边睡的是人以后，反倒平静了下来。
昨天喝的有点醉，不太记得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估计是MOMO临时塞过来的。
反正只是一个男人而已，大不了，等他走后，找人将房间全部整理过就好。
起身，脚踏在地板上，情不自禁的打个冷颤，感到冰凉的冷意从脚心蔓延上来……
刚停了的铃声，却又开始尖锐的响起来……
顺着声音，在房门口看到了自己的皮包，还有那摔在皮包外的手机。
“喂。”
“雪儿，我是妈妈。”
“恩，有什么事吗？”
“你，最近都没有回来……”
“我很忙～”米雪明显开始不耐烦。
“那，今天晚上，你会去MOMO的生日宴吧？！”
妈妈熟悉的声音，总是温情脉脉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恩。”
“那，到时候见？”
“好。”米雪也不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扒拉了一下凌乱的头发，闻到浑身烟酒味里夹杂着夜里欢爱后残余的气味，让她非常不舒服。
走进浴室扭开水龙头，带着凉意的水喷洒在身上，皮肤迅速凝聚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彻底清醒的大脑里，想起刚才跟妈妈通话的内容。
她，还想着让自己回去住？
还想着合家共享天伦之乐？
真是幼稚得可笑！
米雪冷漠的哼了一声，明显对回家这两个字没有兴趣。
那些时光，那些人？
回不来了！
有的东西，一旦失去，就没有办法找回！
这样的道理，连自己都已经懂了，她还不懂？
眼睛干涩得发疼，她扭过头，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悲伤而颓废。
心里一阵不快，米雪伸手抓下喷头对准镜面，然后将水龙头扭到最热的方向。
滚烫的热水喷洒在镜面上，升腾起寥寥热气……
站在热气弥漫的水雾里，米雪咬着唇。
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滑过……
也不知道是身体分泌出来的，还是水雾凝结的……
围着浴巾，米雪披散着湿淋淋的头发，拉开了卧室的落地窗帘。
拉开第一层的厚窗帘，光线已经很明亮了，再拉开下边一层漂亮的白色纱帘，打开滑窗。
米雪听到床上的男人发出咕哝的抱怨。
回过头去，正看到男人从床上坐起来，揉着眼打哈欠。
“早啊，Ann。”
他眯着眼打招呼。
米雪看着他，脑海里突然清楚的记起昨天夜里发生的种种……
自己终究，还是跟个男人上了两次床！
男人赤裸着下床，去浴室，就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
米雪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睁开眼。
平静而淡漠的双眼，看不出情绪。
从衣柜里翻出干净床单、枕套、被套，开始更换。
“我帮你吧。”
杜遥走出浴室，看到米雪在忙碌，好心的问道。
洗过澡后，全身毛孔都舒服得很畅快。
当然，心情是更欢畅的。
看着米雪更换床单，杜遥觉得心上暖暖的，很有家的感觉。
“不用了。”
米雪沉默着换好床单。
将换下来的床上用品，全部叠在一起，然后放入黑色垃圾袋里。
做好这一切，才发现杜遥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
继续深呼吸，米雪告诉自己，不要跟个男人瞎计较，然后去换衣服。
刚脱下浴巾，就听到熟悉的机器震动声。是豆浆机工作的声音。
这样的情景，那么熟悉。
这样的感觉，让她想起了曾经……
曾经的家……
迎着晨曦，起床梳洗、换衣服，厨房里豆浆机工作的声音是清晨固定的伴奏。
等换好衣服，坐在餐桌前，和那个人对望，共同吃着简单而营养的早餐，开始美好的一天。
那时候想着，每天每天，都要过那样的生活，家的生活。
家。
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三个人、甚至四个人。
只是后来，只有一个人，于是家，也就不再家了。
将浴巾搭在手腕上，米雪嘲弄的在心里说。
“随便听个男人说几句爱啊爱的，就真以为可以两个人一起组成家了？米雪，你的智商真是越来越低，低到可笑！”
推开滑门，杜遥刚好端着豆浆站在餐桌前，笑着说：“刚做好，你来吃点吧。”
“你吃吧，我有事。”
米雪站在玄关换好鞋，看了杜遥最后一眼：“你吃完后，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提了垃圾袋，刚跨出房门，又回过头来叮嘱一句：“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不在。”
说完自己想说的，也没有看杜遥的脸色，米雪走出去，关上了门。
走道里的灯被关门声震得亮了起来，空空的走道里，只有她的身影，笔直的孤寂，投影在地上……
第十集 不变的生日愿望
放下手里的透明玻璃杯。
雪白豆浆和刻意涂了心形的面包片，都显得那么讽刺。
咬一口面包，什么味道也没有。
喝一口豆浆，还是什么味道也没有。
杜遥傻笑，然后将碗碟杯盏收到厨房，细心的清洗干净。
将自己摸过的地方，都擦一遍。
将自己走过的地方，都擦一遍。
杜遥站在门口，轻轻关上门。
“对不起，打扰了！”
走道里黑漆漆的，只有安全警示牌发着绿幽幽的荧光。
电梯打开，然后关闭。
杜遥的气息，消失了。
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
他从来都不是厚脸皮的人，他也从来都不是不懂看人脸色的人。
她醉酒时，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哭泣……
她将枕套、被单都扔掉了……
就算和她两夜情了，又如何？
她都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怎么还能欺骗自己，和她还有可能？
下午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却温暖不了左胸口缺失一块后残缺的冰冷……
“MOMO，我在你家别墅门口。”
米雪发了短信，将手机关机，然后随手扔到车后座去。
过了几分钟，MOMO出现在车窗前。
摇下车窗，米雪递给她礼物。
“生日快乐。”
“哎，来给我个火辣的法式热吻吧，那可比你的礼物实在多了！”MOMO把脑袋凑进车窗里，翘着嘴要亲吻。
米雪点了点她的红唇，然后一个指头按在她额头上。
“我的妆啊，我化了三个小时啊！”
MOMO的头缩出去，冲着车头上的镜子，审查自己辛苦化的妆有没有被破坏。
米雪笑着一边摇上车窗，一边开玩笑：“你的唇彩真油亮，就跟吃了牛排没擦嘴一样。”
MOMO挥手，嘟哝道：“就你不解风情！”
潇洒的挥挥手，米雪踩下油门。
银白色的轿车，快速的离开，只残留尾气，破坏了MOMO淑女表象，让她气得跳脚……
MOMO转身往别墅里走，心里想着，自己今年的生日愿望，看来还是老样子，根本不用考虑和思索。
雪，我希望你能幸福！
我希望，能有一天，在我生日的时候，能看到你甜美的笑！
比以前，还要快乐、幸福、灿烂的笑！
第十一集 殇
这样的世界，好寒冷。
为什么，冬天总是这样漫长？
米雪坐在车盖上，抬起头仰望着青灰色的天空。
天很高，很空荡。
没有飞鸟，也没有游云。
你寂寞吗？
米雪问天空。
天空没有回答。
车载音响放着歌。
My heart is a tomb
旋死中夹杂着哥特味道……
就好像，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的少年，你是否也正迷茫着？
米雪仰着头，眼角有泪水轻轻滑落。
天空下，那白衣少年，清秀的脸庞，冰冷的眉眼……
他在操场上，坐在高高的双杠上，摇晃着双腿，与女孩子分享着一个CD的两个耳机。
女孩子笑靥如花，映衬着他乌黑的眉，也带上了，阳光的暖意……
傍晚的余晖下，女孩子双手食指按在他嘴角，教他翘起嘴角微笑。
他不会笑，只会扯动僵硬的嘴角，好像在哭……
他挥动球拍，和女孩子打着球。
羽毛球在空气里，飞跃着，一起飞跃的，还有他不再冰冷的眼和不再僵硬的嘴角……
大礼堂。密密麻麻的人海里，他独自坐在空旷的舞台。
白净纤细的手指里捏着琴弓，在大提琴上拉动……
米雪耳边，彷佛听到的不是ぃ谴筇崆倩龅睦终隆�
如凄如诉的呜咽，道不尽浓浓的哀怨，如痴如醉的缠绵，消不散刻骨的孤独……
“Five and six，so you’re seven or eight”
打破这让人唏嘘的大提琴乐音的，是米雪的手机铃声。
跳下车盖，米雪看到玻璃后边，自己的手机正打着转。
拿在手里，还在反复响着，上边显示的号码，不用名字，也记得清楚。
是她的手机号。
按下接通键，听到她的声音，透过虚空，传到耳边。
“雪儿，怎么没看到你呢？”
话音里的亲热，让米雪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早走了。”
“哦。”声音低了下来。
清冷的空气里，米雪维持着靠在车门上的姿势，抬头看天。
青灰色的天空，暗沉下来，如同水墨画的色彩。
有飞机，孤单飞过长空。
长久的沉默后，对方终于又开了口。
“我以为你，会在这里……”
“你就只是想说这个吗？今天这样的日子，我怎么可能陪着你们狂欢？”
米雪烦躁的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
“雪儿，妈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
“不管你想说什么，我没有兴趣。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挂电话了。”
“雪儿，不要挂！”尖锐的声音，让米雪不用看也可以猜到，对方难得的失控了。
没有挂断电话，只是，也实在没有说话的欲望。
“我只是想说，你爸爸，呃。你爸爸公司的杜董事，你还记得吧？就是小时候对你很好的那个杜叔叔，他想说，让他儿子和你见个面……”
“相亲？”
“妈知道，你喜欢他。可他……你还年轻，总不能守着那点感情过一辈子吧？妈看你孤零零的一个人，真的很心痛！”
呜咽声夹杂在关切的话语里，就算隔着手机，也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心意。
只是，米雪的心，早就没了。
她没有办法，被对方感动。
“相亲而已，无所谓啊！”
米雪的爽快，反而让对方适应不了。
“雪儿……”对方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时间地点。确认好了以后，发到我手机上就好。”米雪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回车里。
多可笑，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她居然，给自己安排相亲！
对方是谁？
杜叔叔的儿子？
是啊，对我很好的那个杜叔叔，实在是很好的杜叔叔！
米雪冷哼一声。
眼里的寒意，比这冬日里的寒风还要冷上三分。
杜遥打开手机，按下删除键。
那串号码，不再留存于手机里。
只是那数字，依然清晰的刻在脑海里。
将CD架上，最上边那排CD，一张一张取下来，放在黑色塑料袋里。
这些CD上边，有的歌名，是那么熟悉。
这些歌，都是她曾唱过的。
听过她演唱，再听CD的原唱，只觉粗糙不堪。
虽然难听，却也每首都听了很多很多遍。
听到熟悉了那么多的音符和节奏，可以在她演唱的时候，轻轻的应和。
现在，都没有必要了。
有的感情，等不到开始，就已经结束。
不甘的心痛，是如此苦涩！
杜遥麻木的扯动嘴角，系好黑色塑料袋。
一边脱着身上的衣服，一边走进浴室。
他将自己沉浸入装满冷水的浴缸，无声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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