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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真是叫见外，刘思桐看着江文睿，这钱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倒是江文睿微笑自如：“好啊。你可千万不能忘了。”
“自然自然。”许皖云赶紧拎包走人。
她并不知道外面下起了雨，也不知道自己其实昏睡了整整一天半夜，拿起手机看时间，这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九点。想等着雨停再走，雨却越下越大。她站在大厅里等了半个小时，天实在晚了，而且昨天给天琪打电话，天琪说要来看母亲，这时候应该下了火车，快到她的住所了。
顶起手包，就要冲进雨里。却被一双手拉回来：“刚出医院，难道又想进去？”
许皖云虚虚笑笑：“没事。”抹了抹包上的水珠，又要跑。
江文睿手不松，“在这儿等着，我去开车。”
“那刘思桐呢？”
“她另有事。”
“可是……”
“没有可是。”他面色沉静，许皖云只好点头。
很快路虎就停在了医院门口，江文睿撑着伞从上面走下来，头发上还沾着些许雨珠，他去的时候跑的太快，这会儿还轻轻喘着气，他把伞举在许皖云的头顶：“上车。”
他肩头的外衣已经湿透。
雨刷一摆一摆，江文睿打开暖气。
“冷吧？后座有毯子，披着会暖和一点。”
许皖云是挺冷的，望了望雪白的绒毯，她怕把毯子弄脏，没有动。
江文睿瞥了一眼后视镜，笑笑：“去哪儿？”
“河塔巷。”
许皖云清晰地看到他皱了皱眉，想解释，没开口。
是，她就是住在棚户区，是，她就是穷，她就是买不起房子，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过的很艰难。可和你江文睿又有什么关系？你皱什么眉？
许皖云转过头，看窗外的雨。
半响沉默，他突然开了口，问她：“打算什么时候把事儿办了？”
许皖云愣神：“什么？”
“说你和张惠钧呢，”他像是漫不经心，笑着偏头看她，“都有孩子了，很快就能喝上你们的喜酒了吧？”
许皖云低头看自己的手指，也不解释，“嗯。”
下车上楼，天琪坐在黑漆漆的楼道里，行礼放在一旁，看见她直抱怨：“姐，你怎么才来？外面下这么大雨，冷死了。”开门开灯，瞅见江文睿，上下直打量，“这位是？”
许皖云淡淡答：“朋友。”
“怎么看得这么眼熟？”许天琪侧眼盯着江文睿的袖扣看，自言自语，“好像很有钱呢。”
江文睿拎着许天琪的行李，听言，笑笑，“是吗？”
许天琪一下子没声儿了。
许皖云扑哧一笑，也不接话，钻进厨房：“饿了吧，给你下点面吃。”
许天琪有些无奈：“又吃面啊？在学校天天吃面，我都快成面了都。”
“房子只剩面了。”
江文睿笑着凑过来：“有我的吗？”
许皖云只想让他快些走，便板起了脸：“没有。”
许天琪帮腔：“姐你怎么那么小气。”
她拉上厨房门：“就是小气。”
江文睿讨了个没劲，转头，电视正放着芒果台的某当红大妈剧，许天琪坐在板凳上看的津津有味，顿觉没趣，瞥见茶几上一本广告册，扯下一页，大卸八块，拼起来打乱，再拼起来再打乱，正玩的津津有味，听到许天琪自言自语：“看着就好想吃啊。”
抬起头，电视正放着烹饪学校的广告，镜头里珍馐美味，令人垂涎欲滴。
江文睿淡淡一笑：“别吃你姐的面了，咱们出去吃吧，我请客。”
“那我姐呢？”
“你姐当然是和我们一起去。”
许天琪犹豫了几秒，立刻就做了叛徒：“你去和我姐说。”
江文睿呵呵一笑：“行。”
许皖云还在烧水，听到江文睿说出去吃，手里的筷子一扔：“要出去吃，你一个人去。我和天琪不去。”
许天琪蹭过来，一脸不情愿：“姐，我不想吃面。”
形势大翻转，许皖云没辙，只得狠狠瞪江文睿：“你可真会笼络人心。”
江文睿洋洋得意：“谁叫你说没我的份。”
考虑到外面的大雨，又考虑到许皖云摆出的臭脸，江文睿只好叫了外卖，徐氏的私房菜，许天琪吃的十分满足，许皖云没有食欲，少少吃了些。
吃完饭许皖云去洗碗，其余人各干各的事，手机响了，许皖云一听是自己的电话：“天琪，帮我拿一下电话。”
电视正放到精彩处，许天琪懒得动，瞥了一眼江文睿，江文睿呵呵一笑，拿起电话一看，面色突变，递给许皖云：“市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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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在小言的世界里，有一种定律叫做：男主是神定律。就是说，男主不倒，小言不结，小言结了，男主也不一定倒。
哦吼吼，换言之，男主处处在，情花朵朵开。恩恩，咱家滴文睿GG定然也会处处在滴，当然情花也会朵朵开滴！
另外，深情呼唤票深情呼唤票深情呼唤票深情呼唤票深情呼唤票呼唤票呼唤票票呼唤票呼唤票呼唤票票呼唤票呼唤票呼唤票票呼唤票呼唤票呼唤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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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医院
更新时间20111027　20：06：13　　字数：2102

　医院的电话，从来就没有什么好事情，催款、病危、噩耗……种种种种，这些年的日子甚至让许皖云形成了条件反射，一听到医院两个字就全身战栗。她接过电话：“喂，你好。”
果然，对方说：“你母亲病情恶化，随时都有危险，请你现在过来。”
匆匆忙忙赶到医院，许皖云直奔急救室：“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叹息一声：“我们已经尽力了，你去看看吧，把一直没讲出口的话也说说吧，别让老人家抱着遗憾。”
进了病房，母亲正侧坐在床头，精神还不错，或许是回光返照，脸色还泛着微微的潮红。许皖云和许天琪同时叫了声妈，许母点了点头，指着床头柜上的表：“都这么晚了，皖云，你怎么还把天琪给带来了？”
“天琪非要来，我拦也拦不住。”
“你这个当姐的，真是，连弟弟都管不住。”许母对天琪招了招手，“天琪你也不听话，性子还这么急。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任性！”
天琪脑袋一耷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许皖云努力忍住哽咽，询问道：“妈，您感觉好点了没？”
“好好，好多了。”江母突然想到了什么，正色问她，“皖云，你和江文睿，断了吧？”
“嗯，断了。”
“那孩子其实挺好的，可惜他家不容咱们。他母亲前面又打电话了，甚至打到医生那里，尽说些乱七八糟的胡话。妈虽然不信，但心里还是很窝气。”
许母握着许皖云的手，手心滚烫滚烫，手背上青筋和老年斑还清晰可见，语气沙哑，回荡在昏暗空旷的病房中，甚至有些凄凉，“皖云，妈知道，你最是知道进退。有些人，这一辈子没可能的，就断了吧。你也不小了，该成家了，觉得双方条件合适，就嫁了吧。”
许皖云鼻子一酸：“我知道了。”
“天琪也不省心，你要多看管照顾，别让他再闯祸了。”
窗外是淅沥沥的雨，从窗子玻璃上流下来，成一层厚厚的水幕，突然一道闪电，接着一声滔天的轰雷。江文睿推开病房门，肩头还沾着水珠，手里提着许皖云的包：“皖云，你的包落在车上了。”
江文睿原本坐在车里等许皖云，电话响起，便看见许皖云落在车里的手包，忙给她送上来。哪知道许母正和许皖云在说他，他察觉到许母的眼光不太对，还是微笑着叫了声：“许阿姨，您好。”
“江文睿！”许母像触电了一般，手立刻从许皖云的手窝中抽出来，直直指着江文睿，嘴角抽搐，半响才微弱一声：“你！”突然转头，眼睛像一把刀子死死盯着许皖云，喘息很重，夹杂着浑浊的鼻音，“你怎么能还和他……？！”
拼尽了全力，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盯着许皖云半响，想说话却不成词句，突然身子一歪，缓缓地软溜下去。
话说了一半，母亲睁着眼睛，撒手人寰。
许皖云惊在当场，连叫都叫不出来，只是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痛，用力摇着母亲的手，红肿的骨节已经变得僵硬。
“医生！医生！”许皖云跌跌撞撞爬起来，慌的六神无主，疯了一样就往值班医生办公室跑，“四号病床！麻烦！四号病床！”
医生摇摇头，用大手缓缓覆住母亲的眼，“节哀顺变吧。”
许皖云有些懵，真的已经走了。
母亲这一辈子没打过她，甚至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却在最后，给了她一个耳光后丢下了她，带着遗憾，再也回不来了。
她低下头，狠狠呼吸三下，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她看着江文睿错愕的目光，勉强发出声音，很缓慢，并且很轻：“这样也好，我就少了负担，还少了药费，以后就没那样难了。再也不用一周做四份辅导去赚钱，也不用每晚上陪床了，甚至，我还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个人问题……”
话还没说完，身子一软，整个人靠着墙角就虚滑了下去，“但母亲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啊……”
江文睿忽然走近了她，蹲下身来，抿了抿唇，声音格外沉重：“对不起。”
许皖云再次低下头，只觉得他的声音很苍凉，回荡在昏黄的病房里，混合着外面淅沥沥的大雨声，飘渺并且无力，一点也不像他平素说话的语气。
他慢慢地靠了过来，伸出手，想将她拢在怀里，许皖云没有动，江文睿试着去握她的手，许皖云陡然就缩起了身子，像猫一样窝在他的胸口。江文睿环起手臂，想把她抱紧一些，许皖云却对着他的手臂就咬了上去。
他没说话，也没发出任何声音，甚至手臂一点都没动。许皖云就也不知道自己咬的究竟有多重，她不敢放声哭，想要发泄的感情全放在了牙齿上。等她抬起头，江文睿正皱眉看着自己的手臂，血顺着胳膊一滴滴落在地上。
许皖云还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恰好许天琪走进来，“姐，你那些钱不够，还差一万多呢。”这才看见坐在地上的两人，“这是怎么了？”
江文睿起身：“胳膊破了，我去包扎一下。”
她低低应了一声，抬起头，“天琪，妈走了。”
天琪愣住：“妈不是昨天还好好的吗？！怎么会走呢？！”转身就跑，许皖云赶紧去追，哪知天琪刚跑到楼道口就停了下来，蹲在地上哭，一边哭还一边吼，“姐，你不是说妈挺好的吗，你不是还让我不要担心吗，你不是说一切都有你吗，可妈还是走了！”
一旁的护士叹了口气，“确实是走的太突然了，原本病情还有些好转，下午接了个电话，估计是话不投机，又吵又骂的，挂了机，人就不行了。唉，病人最受不了刺激，何况还是老人。”
“电话？谁来的电话？”
护士翻了翻电话记录簿，指着上面的号码，“这个。”
“这号码，怎么这么熟悉……”许天琪脱口而出，“姐，这号码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是，这号码，许皖云何其熟悉！
以前她最常拨打的电话，这六年反反复复熟记于心的号码，她曾以为代表着江文睿的数字。
这么多年过去了，江家竟然从没换过固话。

五．电话
更新时间20111028　20：21：31　　字数：3314

　她转身就去找江文睿，她一定要确定，下午这个电话是不是江母郁楠打来的。
刚走到拐角，就听到江文睿在讲电话，声音很低，似乎刻意回避谁。
“妈，许母已经死了。”
“我怎么会心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