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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相思君知否-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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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枫遽然心火膨胀,一掌甩在柳芊芊的右脸颊,打得柳芊芊头晕目眩,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本尊的话听不懂吗?本尊不会让你死的!”
柳芊芊隐忍着心痛,泪水却不受控制。她以为司徒枫将她养着,不会折磨她,却原来是她太天真了。
司徒枫心疼的抚上柳芊芊红肿的右脸,她的颤抖他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对不起,芊芊。我把你打疼了,是不是?是我不好,我不该打你的。疼不疼?”
诗沫雅说司徒枫爱她,难道司徒枫是这样爱一个人的?
柳芊芊一把甩开司徒枫的手,绝望的冲撞到门框。这种爱,她要不起。陌十少也不要她,孩子也没了,何必还活着!
司徒枫微愣,不敢置信柳芊芊竟然打开他的大掌。而她,居然一头撞在门框。
看着颓然倒地的柳芊芊,司徒枫缓步走过去,一手提起她。她额头的汩汩外流的血液滴在他的白皙的手上,温热得叫他手指轻轻颤抖,却仍旧懒散的如一只狐狸,道:“柳芊芊,本尊没让你死,你居然敢死!”
“我若死了,尊主也不必再恼神如何折磨我了。我若死了,所有人都解脱了。”
“本尊偏不让这些人解脱,本尊偏要让你活着。”
ˇ烛火照空明 (二)ˇ 最新更新:20140130 13:07:01
陌十少只身一人,隐于阙天阁的某处,看着柳芊芊自缢,听二人的对言。然,柳芊芊最后说得那句“我若死了,所有人都解脱了”的话却叫他心里难过起来。到底是他太过分了吗?
司徒枫木然的横抱着晕死过去的柳芊芊,回到寝居,将她安置在床榻之上,唤来大夫。
陌十少轻步走过去,立时一道黑影投下来。
司徒枫顿住帮柳芊芊擦额头血渍的手,看着来人,又勾起一抹绝色倾城的笑颜,“陌堡主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带柳芊芊回去。”
闻言,司徒枫一声嗤笑,“从我司徒枫手里要人,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陌十少也是冷笑一声,道:“我陌十少要的人,还没有要不到的。”
房中温度骤冷,二人都在凝神静气。风骤起,二人几乎是同时出手。许久,十几个回合下来,从里屋打到外屋,不分上下。
莫约小半个时辰,终于见得高低。二人皆是气喘吁吁,陌十少略略胜出一筹。
“司徒枫,柳芊芊的伤势容不得你我再打下去,我劝你还是服输罢!”
“休想!”
正是此时,庄若水恍若从天外飞来,自二人当中掠过,直冲寝居,将柳芊芊携走。陌十少心中泛过惊诧,却是不动声色。
司徒枫提脚追上去,却被庄若水反身一掌,正中要害。
陌十少未再停留,尾随庄若水而去。
司徒枫捂着胸口,忍着剧痛,灼灼的盯着柳芊芊离去的方向,目光愈来愈重。
途中,庄若水将柳芊芊扔给陌十少,仍旧愤恨不已,说话的声音却如娇嗔,道:“我帮你,只是看在陌振南前辈的面子上。如果阿善真的醒不来,我一定饶不了你。”
陌十少拦腰扶着柳芊芊,皱眉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叫庄若水,你父亲故友的女儿。”
“我父亲的故友?”
不解陌十少的疑惑,庄若水提气远去,如步下生莲。陌十少狐疑的遥望她的背影,却记不起父亲的故友里有谁姓庄。虽是想着,脚下也未耽搁,将柳芊芊带回了陌家堡。
这一日,陌家堡里两个人睡在床榻上,迟迟不愿醒来。
庄若水为任栩尘渡过一回真气,却没什么效果,好在呼吸虽弱,却仍旧有气息。诗沫雅更是衣不解带,时刻守着任栩尘,舍不得离开一步。
翌日,慕容瑾携吟碧一道前来,一个看望任栩尘,一个看望柳芊芊。
庄若水陪在任栩尘的身边,诗沫雅却不见了人影。慕容瑾半眯着眸子,坐在床沿,双指搭着任栩尘的脉搏。脉象微弱,但还算平稳。随即,通过这二指,慕容瑾又渡了些真气给他,以望他早日醒来。
未几,诗沫雅端着一碗鸡蛋粥走到他的床前。
慕容瑾颇为不屑的看着她,几近讽刺,笑道:“他还能喝粥?”
诗沫雅未理,舀了一小勺稀粥吹至温热,喂任栩尘喝下去。然,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庄若水在一旁拿着方巾擦拭他唇边的秽物,哽咽着念念有词,盼着他早早醒过来。
诗沫雅又舀了一勺,却是含在嘴里渡给他。岂料,任栩尘仍是咽不下去。诗沫雅不死心,又舀一勺,冷声道:“任栩尘,你若是再不吃,我一定陪着你。一顿,两顿,我们试一试谁先饿死!”说罢,将含到嘴里的稀粥渡到他的口中。未几,任栩尘喉结微动,咽下稀粥。
庄若水一喜,“姐姐,阿善吃了,他吃了。”
诗沫雅仍旧不理,缓而不急的继续这样喂着他进食。
许久,莫约过了辰时,诗沫雅才将一碗稀粥全数喂他喝下。将碗勺丢给白霜,继续守着任栩尘。
慕容瑾站了会儿,终是一句未语,又去了柳芊芊那里。
柳芊芊早于卯时末便醒了,只是身体虚弱,只能躺在床上。
挣扎着睁眼,一道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缓了许久才将眼睛睁开。醒来的第一反应便是抚摸自己的腹部,两行清泪毫无预兆的流过面颊,打湿了枕巾。
陌十少仿佛算好了时候,掐在她刚刚苏醒的时候来探望。见她已醒,倒了杯温热的茶水。
柳芊芊惊疑的凝视着默不作声的陌十少,忽然失去了声音。
陌十少将她扶起,喂她喝下温水,不无感情道:“孩子还在,那不是堕胎药。”
“谢谢你,十少。”
搁下水杯,陌十少似宣布一个公告,道:“以后便在这里安养,我会遣些人来照顾你的饮食生活。”
柳芊芊一颤,激动不已,言罢感谢,又是两行梨花泪。
吟碧来时,陌十少已经离开。二人浅言几许,说话间又来了慕容瑾。不多时,柳芊芊略有倦怠之色,吟碧与慕容瑾便告辞回府了。
日央,阳光浓烈得很,诗沫雅却觉通体彻凉。庄若水时不时为任栩尘把脉,未几,庄若水嘤嘤啜泣,对着诗沫雅道:“姐姐,阿善的脉搏比之前又弱了些,他是不是……”
“住口!”诗沫雅坐在床沿,握着他的手不禁用了更大的力气,手心沁出冷汗,目不转睛的凝睇沉眠的任栩尘,道:“我知道你听得见。任栩尘,你听着,你若是这一刻死,我便下一刻自缢。并且怎么痛苦怎么死,我要你死都不安生。”
沉睡中的任栩尘恍若真的听见他的话,叶眉微微锁住,竟流露出几分心疼。
倏然,有人遮住阳光,地上倒映着三道影子。
庄若水与诗沫雅抬头看着来人,谁都未动半分。
中年男子面色凝重,走到床沿,着手为任栩尘把脉。
“你是谁?”
问话的是庄若水,诗沫雅却是懒眸打量了此人,与陌十少有六分相似。再见陌十少也跟在他的身边,心里便猜出了七八分。陌十少的身侧还有一位女人,虽已入中年,却仍旧不掩她的容姿。
庄若水得不到回答,方要发火,却听女人道:“振南,阿尘的情况如何?”
陌振南摆摆手,解开他的衣襟,细致的察看他的胸口,浓眉渐渐舒展开来,道:“不至于回天乏术。你们都出去,我要为他疗伤。”
听是陌振南,庄若水卸了几分敌意,却仍旧警声道:“若阿善就不回来,不说我,就是我爹爹和娘亲也不会顾及这些年的情分。”
陌夫人闻言欣喜的望着庄若水,将其领出门外,疑问道:“姑娘是红梅的女儿?她二人可好?”
诗沫雅与陌十少尾随其后,只听庄若水道:“很好。”
陌夫人明了庄若水责怪自家儿子的心情,方要训斥几句,却又见着诗沫雅,又是一片疑惑,“这位姑娘是?”
诗沫雅微微颔首,轻声道:“闺名诗沫雅。”
陌十少攥了攥拳。
“令堂是?”
诗沫雅莞尔,对上陌夫人疑问的双眸,露了几分讥诮,笑道:“陌夫人,我是个孤儿。”
陌夫人移了目光,看着陌十少,仿佛在问“她是怎么回事”。陌十少面色沉了几分,并未解释,只道:“我们回去等爹的消息罢。”
陌夫人又是一阵狐疑,却不再多问,同陌十少一起回了金煦轩。
见二人离去,庄若水夷愉的攀上诗沫雅的藕臂,娇声道:“姐姐,你方才好厉害。怪不得阿善喜欢姐姐,我也喜欢姐姐。只是阿善还不醒过来,好叫人难过。”
说着,声音渐渐哽咽。
诗沫雅拍着她的小手,安抚道:“他不会死的,绝对不会。”
庄若水轻轻应着,又欢腾道:“等阿善醒了,姐姐同阿善成亲好不好?这样我也可以同姐姐睡在一起了。”
诗沫雅惊疑的看着庄若水,又想着这两日她也是细致周到的照顾着任栩尘,却也不强占着。如果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她也未必太大方了些。如果不是,千里迢迢的找到她的阿善又是为什么?是以,想了想,问道:“阿善,是你什么人?”
庄若水神秘一笑,道:“阿善是我的哥哥。姐姐同阿善成亲的话,就是我的嫂嫂了。爹爹和娘亲也一定会喜欢姐姐的,才不会在意姐姐的爹娘是谁,又是不是孤儿。”
诗沫雅呆若木鸡,半晌才道:“你是他的妹妹?”
庄若水委屈应声,拽着诗沫雅不愿放手,偏偏又想探得里面的情况,拽得诗沫雅也跟着她动了两步。诗沫雅却是端详着她,久久才收回端详的目光,同她一起盼着任栩尘如往日那般笑盈盈的站到她的面前。
这一晃神,便想到了来此之后的经历。
从开始到现在,陪在她身边的一直都是任栩尘,也只有任栩尘陪着她一路走过。
仔细想来,任栩尘陪在她身边这么久,她也不是没有察觉出他的心意。只是想着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又想着不要在陌家堡终老,再想着还是一个人自由舒服,便没想对谁动心思,也没将他的心意放在心上。
可执拗的任栩尘从来不曾放弃过,始终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然后,在她的心底发了芽,愈发茁壮。
ˇ烛火照空明 (三)ˇ 最新更新:20140130 18:50:35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庄若水和诗沫雅在门外守了两个多时辰,一个急得比热锅上的蚂蚁,几欲冲进去看看情况如何,又被诗沫雅拉下。一个冷静的出奇,只是静静的看着似景流光。
莫约又一盏茶的功夫,陌振南大汗淋漓的从房中走出来,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
陌振南抬眼望着庄若水,道:“姑娘是任兄的千金?”
“我随娘姓,名若水。爹爹和娘亲问您好,不日便过来了。”
陌振南点点头,又看着诗沫雅,一番暗自打量,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诗沫雅盈盈含笑,未及答话,只听庄若水娇声俏语道:“她是我嫂嫂。”
陌振南眸光微闪,收了神色,道:“阿尘明日清早便能苏醒,你二人好生照顾着。”说罢,负手离去。心道:阿尘何时娶了位妻子?又怎会弄得如此境地?这些,他倒要好好地问一问小仕了。
闻言,诗沫雅轻舒一口气,顿时放松了不少。如此,二人又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一宿。诗沫雅倚着床框,细碎的目光落在任栩尘苍白的面容,竟又是一夜未合眼。
旭日时分,诗沫雅仍旧保持着昨日的姿势倚着床框,目不转睛的等着任栩尘醒过来。
细长墨黑的睫毛抖了抖,见了微光。
诗沫雅一动,慌忙唤醒庄若水,道:“若水,倒杯温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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