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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兔看到温润如玉的他，削瘦得不成人样，眼框微凹的样子，莫明让她心酸。

“小兔，我……”温良玉低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双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声抬头说道：“你最近还好吧，我想……我想……”

“怎么会好呢，上次救你的妻儿，她被打回原形，亏得芙蓉舍了自己的道行救了她，才又助她修成人形的。”李狐打断他的话语，用一种近乎严厉的语气说道。

温良玉看着小兔的视线，由希望变成怜惜，再转过头看着李娇杏时，还有丝绝望。
“这次，确实不能救你的娘子，我不能拉着大家跟着我受罚，温公子，对不住！”

温良玉看着李娇杏，并没有回头，他近乎叹息地说道：“生死由命，逆天，总是不好的，我无缘幸福，小兔，只盼着你能平安，若是再让你有什么损伤，我心也难安，娘子她，也必不愿她的活命，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

一席话，白小兔恨不能再次为他上刀山下油锅，恨不能再逆天一次，她心里涩涩的，李狐握紧她的手，轻声对她说道：“你看看界州城的大雪，虽不一定是我们引起的，但万一是呢？再想想我和芙蓉，然后再做决定吧。”
白小兔双眼闭上，再睁开，泪如开闸的水，直往下流。

温良玉默默地看着她，忽而一笑，带着丝悲切和悲凉，他淡淡地说道：“生死由命，我们人类谁都没有不死之身，小兔，不必内疚，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这次不死，下次必亡，我和娘子，安于天命，不想再挣扎了。”

小兔红着眼睛说：“对不起！”
“这是命，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以后好好修练，不要再管凡间之事了。”

白小兔拼命地点头。
李狐赞赏地点点头，平静地说道：“界州城大雪，百姓冻死冻伤无数，温家乃这一带的首富，当济民才是。”

“李公子说的有理，我等会就去找爹爹来办。”
“你要多做善事，为你家小儿积福，要知道，命数被改变的，不仅仅是你的妻子，还有你的儿子，他本不应当出生的。”李狐提醒他道。

“我知道了。”
“多积福，为自己为子孙、为今生也为来世。”
“好！”

正说着话，李娇杏醒了过来，她双目清明，精神尚好。
李狐对白小兔轻说道：“回光返照！”

李娇杏看着温良玉，轻扯唇角，淡淡一笑，轻说道：“相公，你哭什么？每次醒来，你越发瘦了。”
温良玉抹抹眼睛，也笑了笑，柔声问道：“你要不要喝水？”
“好。”

白小兔将温水递上，她看到了她，笑着问道：“你就是上次救我和烨儿的那个善良的妖怪？”
“算是吧。”白小兔说完垂眸，救的了一时，始终救不了她的命。

“听听丫头说我们长得像，细看，你果然和我长得极像，不过，你比我要明媚漂亮许多，还有股清冷淡然的气息，果然非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可比的。”李娇杏说完这么长的一句话，直喘气。

白小兔涩然一笑，淡淡说道：“温夫人过谦了。”
“这么客气做什么？相公快让下人们拿点好吃的过来，请恩人们吃。”

温良玉苦涩地一笑，安慰她道：“是我疏忽了，我这就让人去拿。”
白小兔心里酸酸地，说道：“不用了，我们这就走，你们夫妻两个好好聚聚。”

说完，也不用法术，打开门走到外面，再带上门，然后隐身站在院中，直流泪，没一会儿，看到黑白无常缓缓走来，和上一次一模一样，白小兔上前说道：“两位大哥，可否等上片刻？”

“又是你们？怎么，这次还想救人？俗话说阎王让人三更死，哪能留人到五更？”白无常说完，挥了挥手上的白色丧棒。

“不是……这次我们不阻止你们，只是只是想让她和他相公多待会儿。”
话音刚落，温良玉开门唤奶妈，让她把孩子抱进去给李娇杏看看。

黑无常冷森森地说道：“我们只是先进去，她还要过一刻才死，因为她上次未及勾了她的魂，我们要早一点进去候着，防着她这次魂魄飞散。”

“那就好，多谢两位大哥。”白小兔红了眼睛。
李狐握着她的手，对黑白无常说：“上次对不住，这一次谢谢两位！”

白无常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我们的差事，没什么，两位速速离去吧。”
“好！”李狐说完，携了白小兔的手离开。

到了界州城，发现院子里的难民又多了许多，将三间正屋挤得满满的，后面偏院也站了不少人。好在，天慢慢黑了，暂时没有人再过来了。

她和李狐走进厨房，灰大狼看见他们互握着的手，生气地走上前，用手劈去，白小兔急忙将手收回。蹙眉说道：“狼大哥怎么了？”

灰大狼冷哼了一声，责备道：“你怎么能让李狐拉你的手？”
白小兔的脸胀得通红，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没想那么多。”

李狐冲灰大狼说道：“你没见小兔伤心着吗，我扶着她，让她定下心来，不好吗？”
白小兔隐忍的泪水，一下子喧泄而出，李狐刚伸手，灰大狼就瞪着他，兔妖妖没办法，只得上前，抱住了白小兔。

灰大狼在一边握拳说道：“别哭了，为了那个姓温的，你做的还不够？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的。”
李狐示意他噤声，他却一个劲埋怨道：“上次你都打回原形了，还有李狐和芙蓉，他们们两个也够惨的……”

李狐拉着他的手，将他拖到外面，才吼道：“说够了没有，人世间，哪有什么绝对对的或是错的事？只有当做和不当做的事，小兔认为当做的事，必定有她的原因，你就别追究了。”

灰大狼听了，默默无语，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只是见不得她伤心和对那姓温的好。”
“没事，感情的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等小兔慢慢忘了他就好了。”

“也只好如此了。”灰大狼说完，对着垂柳发呆。
李狐走进去，不打扰正在哭的白小兔，只是走到灶前，烧火煮稀饭。

　　救人（３）（09。02。26）
每天都是大雪纷飞，白小兔和兔妖妖他们，天天固定的事就是煮稀饭救济难民，李狐还想出了个办法，就是用法术去别的地方买了些棉布和棉花，让那些妇女缝些棉衣给老弱病残者穿。

人越来越多，粮食越来越少，再加之粮价上涨，买粮，也是李狐和灰大狼一起，去远在千里之外的别的州县买。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除了白天来领取粥食的，夜晚，院子里住满了不回家或是无家可回的人，除了一无所有的白小兔，李狐、灰大狼、兔妖妖的金银珠宝，全部换成了救命的粮食和衣物。

新的一天开始，大家到厨房熬粥的时候，发现米也只剩一袋半了，而银钱都没有了。
“花钱如流水！”白小兔叹了口气，大家窝在厨房想办法。

李狐皱眉说道：“实在不行，使法术变银子吧。”
“那是欺骗，犯天条的。”灰大狼看着他，提醒他道。

“去偷？”李狐自言自语地说道：“不知道行不行，取些不义之财，救这些民众于水火。”
灰大狼沉默了一阵说道：“我们为什么非得救人？我们是妖，没成精之前，人类会进深山打猎，捕杀我们的同类，有什么好救的？”
兔妖妖附和道：“说的也是，不如我们撤了吧。”

白小兔望着还在下的雪，闷声说道：“狼和狐狸以及一些食肉动物吃兔子，人类打猎，猎我们的同类，这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更何况，死在狼狐嘴边的兔子，未必就比死在人类手中的少，既是生存，总要遵从生存法则，我去找芙蓉哥哥想想办法，这么多人，这么多条人命，我没办法置之不理！”

灰大狼和李狐见她这样说，倒都有些不好意思。兔妖妖走上前，将她拉进屋内，笑着说道：“我们也就是说着玩，发发牢骚，你这样说，让狼大哥和李狐的心里都不好受。”

白小兔喃喃说了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说，这些人都是无辜的，我只是想帮他们而已。”
“好了，我们没有介意，只是小兔，以前的事，也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你还是不要太过介怀了。”李狐淡然说道，手紧紧地握成拳，掌心沁出一层薄汗。
灰大狼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白小兔，紧张之态立现。

白小兔点点头，轻轻说道：“这个道理我懂。”
李狐和灰大狼听她说完这句，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没什么事，我就去找芙蓉哥哥了。”

李狐笑着说：“你去吧，这里，还有今天一天的粮食，不会把你要救的人赶到门外去的。”
白小兔听了有些不自在起来，好像又是她一意孤行救人，结果让他们左右为难。
兔妖妖看出她的不自在，故作轻松地说：“快去吧，早去早回。”
“好！”白小兔说完便使了法术离开。

来到羞花峰顶，推开门走进她养过伤的房内，里面温暖如春，芙蓉一袭白衣坐在书桌前习读修练用的妖文法术，书桌上的瓷瓶里，插的仍是那株残瓣芙蓉。

芙蓉眼皮都没抬，平淡地说了声：“你来了？”
白小兔忽然有些窘，她匆匆忙忙地从这里离开，未及跟他说一声，如今，她想要做的事，还没解决，又要求助于他，反倒一下子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芙蓉放下书卷，站起来，把门打开，看着外面纷飞的雪，平静地说了句：“雪快停了。”
白小兔闻言，走到门边，纷飞的雪，仍在下着，既没变小也没有下得更大，仿佛这许多天来，时间是静止的，什么时候看，都是这样的下雪天。

芙蓉走在雪地，轻飘飘的浮在雪面上，慢慢朝最高处面向悬崖的那一边走去，白小兔跟在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他。
他回过头，仿佛平时教她一般，叽里咕噜念了几句法术，小兔跟着念完，自身也变得轻飘飘的，脚不再陷入雪中了。

两个人并肩站立，芙蓉一如既往地淡然，白小兔看他淡淡的样子，更不好开口，心里在想着，怎样说出来比较好。
“我在等一个人。”芙蓉主动说道。
听他这样一说，白小兔更不好开口了。

没一会儿，天空中的云开始散开，太阳从云层缝隙中照出来，给云彩镀上了一层夺目的金边。层叠的彩云中，隐约可见一条小白龙在空中翻滚。没一会儿，雪停了下来，太阳的光芒直射大地，映在白雪上，更觉刺目。

白小兔高兴地说：“雪总算是停了。”
“嗯！”
“芙蓉哥哥，你早就知道今天不会再下雪了是不是？”
“就这两天，雪总会停的。”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是算的？我也要学这种算法，李狐他们都算不到。”

芙蓉听她说完这句话，扯唇轻笑，他身着白衣，眉眼本来就极淡，此时，衬着他脸后深红色的头发，让她觉得这个笑容很好看，很妖孽！

正当她呆看着芙蓉的时候，小白龙从天而降，变成个娇俏的小龙女站在芙蓉和她的面前。
她淡淡地冲芙蓉说道：“冰雪初融，这么厚的雪，必将造成洪水泛滥成灾，玉帝命我治水。”

“南海老龙王怎么样了？”
“玉帝还没宣旨。”说完，小龙女皱眉担忧地看了眼天空。
白小兔插嘴道：“这场雪是因为南海老龙王造成的？”

小龙女点点头，缓缓说道：“我爹他也是越来越糊涂了，正在行雨降雪，看到南极仙翁边走边喝酒从他身边走过，他便追上去讨口酒喝，结果，两个人就着一个葫芦把酒言欢，他压根就忘了自己有差事在身，造成此间连下大雪，旁的地方却又滴水不